網絡熱詞和百度熱搜榜的前幾位都被《我曾想過一了百了》、《毒油》、曹清波、秦朗所占據。
在家中看著情勢越炒越熱的曹清波心中五味雜陳。
自己的報道能引起高度關注自然是好事,可…可總覺得其背後有一股肉眼瞧不見的危險隱藏著。
他擔心自己的身份再這樣被扒下去會牽扯出坐在一旁學習拚音打字的野子。如果因為這股熱潮而讓野子進入狂熱網民的視野,那結果一定不會好。
曹清波拿上鑰匙帶著兩條狗下去散步,老左與老右,犬儒與犬道,熱潮可能會毀了野子才平靜下來的生活,但也可能讓他宣揚埋藏在思維中的真正理念——
——弘揚犬道,摒棄犬儒。
每個人都想盡最大努力去完成自己的人生價值,曹清波亦不例外,他在公共綠地裏撒開狗繩,保守派與改革派這兩條狗一個好動一個好靜,他點上煙在一旁觀察著,思忖與其一躲再躲被網民不斷扒出身份,倒不如主動去麵對采訪,直麵采訪將極大的消減網民的人肉欲望。
或許就是如此。
曹清波找了蘇玲,問他要了這些天來雜誌社打聽“亂耳”的媒體名單,他從中聯係了一家南京本地媒體,答應接受對方采訪。
采訪的時間地點,定在兩天後的《二分之一》雜誌社。
對此主編老譚不免要叮囑曹清波幾句。
“清波啊,用現在流行的話講,我們都是低調慣了的,我同意你找人來雜誌社接受采訪,也是要讓這事的熱度快點降下去。咱們這家小編輯部哪經得了這種大風大浪啊,太太平平的過一天都求之不得了,可你瞧瞧現在這兒都快成旅遊景點了,老洋樓外麵有圍觀的,有拍照的,像什麼嘛,快點讓他們消停消停啊,該幹嘛幹嘛去。汪主任已經找我通過電話了,他不想這事繼續熱下去,特別是這小洋樓賣給開發商要拆的當口,清波你懂不懂啊。”
曹清波點著煙,今天他穿著一件體麵的黑襯衫,胡子也才刮四小時。
“懂,老譚我當然懂,可咱這是曆史保護建築,按道理是不能給開放商拆的,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我也不想這事再熱下去你放心。”
他拍拍老譚肩膀說:“我已經想好轉移熱度的辦法了。”
“什麼方法?”老譚緊張的問。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嘛。”
蘇玲敲兩下門進來道一句,“他們來了。”
南京熱點訪談節目組記者劉玉冰帶著攝像來到這間小小的編輯部,她一進來就感歎都2008年了還有這麼古色古香的編輯部啊。
老譚笑著迎接,將幾人帶進平時用來放資料和書的小間,小間裏擺著兩張椅子,曹清波坐一張,女記者坐一張。
兩人麵對麵,同樣是記者一個唇紅齒白,一個飽經滄桑。
老譚、蘇玲和小魏在邊角站著,架設好機器後劉玉冰說::“你們放心,我們會對采訪做後期處理的,曹清波的真實樣貌和聲音不會在電視上曝光。”
“謝謝。”
“那我們開始吧。”女人衝後方攝像師點點頭,攝像師會意開機。
“清波,你知道你現在是網絡上的熱門人物嗎?”
“知道點。”
“那你感覺怎麼樣?是煩還是高興?”
“主要是煩,高興也有那麼點。我這人不太喜歡被很多人關注,可關注我的報道我是高興的。”
“那能允許我問你幾個私人問題嗎?”
“那要看你問的是什麼了。”
“網上有傳言說你‘上無老下無老,東奔西跑作報道’是真的嗎?”
“網上有這順口溜?”
“有。”
“…講的大致沒錯,我父母都過世了,我也沒結婚也沒孩子,可也不是有些人想的那麼慘,我做的是我喜歡的工作,雖然辛苦可很充實。”
“那你沒想過定下來嗎?找個人結婚什麼的。”
“沒有。”曹清波快速看了蘇玲一眼,“我這工作經常一兩個月不在家,而且收入也不高,也沒有房,很多時候都是睡在車裏。”
“嗯,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為了自己喜歡的工作很多事情都不重要,那麼能談談關於你的那篇報道嗎?《我曾想過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