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手(2 / 2)

又揮了幾拳,王德子終於發覺異樣,看起來是他舞得虎虎生風壓得冬竹節節敗退,實則每一式都擦著皮過,並未傷到冬竹半點。他愕然於對手的靈活,激道:“有本事別躲,咱真拳頭過招!”

冬竹才不吃這套,繼續閃著身子不和他硬碰硬。

台上貓捉老鼠,台下金裘可是捏了把汗,他明白隻要冬竹一倒,下一個打的就是自己了。一旁名為劉河的男人鎮定自若地翹著腿,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台戲。所有人都認為冬竹是疲於閃躲無力還擊,劉河自然也不例外。

十幾招過後,王德子終於開始焦躁起來,明麵他占盡了上風,實則像被冬竹溜著跑。他暗道如此不是辦法,決定速戰速決,便倏地繃緊了全身的筋弦,使出了一套疾快的拳法攻了上去。

“哈。”笑得是那妖,整個船艙除了冬竹,真正看懂局勢的隻有他了,他這一笑,笑得正是王德子自己給破了章法。

快,並非就強,尤其是自亂陣腳的快。戰場數年,冬竹見多了因為殺紅了眼,著急了心或是驚懼了魂而亂陣求快的人,他們最後也都落得一個下場,那邊是橫死沙間。

王德子此刻,與那些人並無不同。

他亂拳襲來,看似凶猛,冬竹卻窺見了一身的破綻,他止住步子不再去躲,轉身朝著雨點般的拳頭迎麵而上,然後猛得發力,在拳雨碰到他之前,一腳踹在了王德子毫無防備的空空下盤。

哢,骨頭碎裂,緊接著台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王德子抱著腿倒在地上來回翻滾,他的膝蓋倒翻折斷,彎出一個可怖的弧度,腳尖都快貼到大腿上了。

碰。劉河從椅上驚起,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同樣吃驚的,還有金裘與剩下的船衛。

王德子握拳在半空亂揮,冬竹一腳踩住他的手腕,然後騎到身上就是一頓暴揍。王德子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求饒起來:“別殺我,求你別殺我!”

座下的劉河臉色鐵青,喝道:“勝負已分,停手!”

冬竹停手,站起了身。

“為什麼不把他殺了?”那妖問冬竹。

“不想惹麻煩。”他回道,可有些麻煩還是避不了的,就如劉河現在的怒意。

船艙裏鴉雀無聲,隻有王德子一人的慘叫回響,劉河憋紅臉怒立,一波人悄然地靠到了他身後,與此同時,金裘也悄悄退開數丈,與另一波人站到了一起。

“果然是這樣。”冬竹腦中自語。

“是怎樣?”那妖問。

“對麵的主心骨並非劉河,而是王德子。”

“你說那小鬼才是船老大?”

“不是老大,但萬不能缺。”冬竹想道,“方才試了王德子的身手,遠過常人,尋常船衛絕無可能是他對手,另三艙的船衛之所以能壓著這頭兩艙,無非是憑著王德子的站隊,讓他們的實力遠超了金裘一方。而如今王德子已廢,金裘這邊又多了我這個新“王德子”,劉河已然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如此,為何不把姓王的小子殺了?”

“若我露了殺心,劉河定會想盡辦法除掉我,兩邊實力相近,相互忌憚才是最好的局麵。”

“你們人勾心鬥角真麻煩,把那頭的人都除了不就得了。”

冬竹腦海一笑,“你以為金裘這頭就是好貨?一丘之貉罷了,讓他們狗咬狗去。”

他們倆這邊想著,金裘與劉河兩撥那邊對峙著,外頭兩個看門的聽裏頭沒聲,進來一看都傻了眼,呆呆站著不敢說話,過了十幾息後冬竹率先開口:“大人,我打完了,能回去了嗎?”

劉河臉上一陣紅一陣紫,甩手道:“今日到此為止。”

冬竹施施然下台,突得想起什麼,回望一眼滿桌的賭注說:“金大人,拿上您的東西咱回去吧。”

金裘一愣,繼而眉開眼笑,上前一把籠過所有的財物。劉河紅著眼要動,被周圍親信給牢牢地按住。

“劉河,不好意思啦。”金裘笑眯眯地把東西裝好,招呼人抬上六子,帶著冬竹和兩艙的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船艙,身後王德子的慘叫一刻不斷,直到出了門還能聽個真真切切。

離了船艙,船衛們立刻瓜分起了贏來的東西,金裘拿了大頭,暢快地帶著冬竹回了住的地方。

他沒讓他再帶鐐銬,留他獨自在屋裏坐了一會,片刻後回來,手上拎滿了食物和水。

“來來,小子,辛苦辛苦,吃點東西。”金裘的態度轉了個大彎,甚至有些諂媚的感覺。

冬竹也不客氣,伸手取過食物狼吞虎咽,畢竟他現在是金裘一派在船上地位的關鍵,隻要不騎到他頭上,金裘都會睜隻眼閉隻眼。

水、餅子、肉幹還有橘子,這在船上已經是最最豐盛的大餐。吃的時候他不忘留了些肉幹橘子藏到身上,準備吃完就去見見六子和趙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