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疲憊2(3 / 3)

代表團在莫斯科作短暫停留,稍事休息後,又起程奔赴布拉格。在布拉格舉行的擁護世界和平大會上,中國代表團受到熱烈歡迎。徐悲鴻曾多年輾轉在國外,唯有今天,他才感到作為中國人,在世界上是昂首挺胸地站起來了!

會議期間,傳來南京解放的好消息,會場頓時歡騰起來,一些朋友紛紛表示祝賀,徐悲鴻更是一陣陣地高興激動。這時,他腦海裏產生了創作一幅畫的願望,於是趕緊把現場情景攫取到速寫本上,以留作畫時參考。

會議結束後歸國途中,代表團在莫斯科參加了五一國際勞動節慶賀活動。他們還參觀了彼得格勒的文化古跡。徐悲鴻曾在1934年訪問過這裏,所以對這裏並不太陌生。

一天,徐悲鴻和古元來到舊書市場。古元在一個舊書畫攤上發現一本畫冊,愛不釋手,怎奈身上的盧布所剩無幾了,他很懊悔。徐悲鴻忙上前說:“這本畫冊蠻好,我把它買下來吧!”忙掏出盧布付了款。

古元高興地說:“徐先生買回去,我能看到就挺好。”

古元不曾想,付完錢,徐悲鴻卻掏出鋼筆在扉頁上寫道:“與古元兄同遊彼得格勒購送紀念,悲鴻。”

古元接過畫冊,興奮地說:“徐先生,您的做法是我想不到的,它比這本畫冊更可貴,我無法用言辭來表達我對您一貫慷慨無私的幫助。”

徐悲鴻還在莫斯科買了一件專為教學用的馬的解剖石膏模型。他認為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東西,如今終於是如願以償了。

5月10日,代表團回到北平,團員們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徐悲鴻人雖回到家,心裏還在想著和平大會上的動人情景。

徐悲鴻在腦子裏構思好畫麵之後,便進入緊張的創作。一幅記載著光輝曆史時刻的畫卷《當南京解放的消息傳到擁護世界和平大會以後》誕生了。

這是一幅大型中國畫,畫麵上各種膚色的朋友為中國人民得解放的消息欣喜萬分,中國人民終於站起來了。

為藝術事業獻身

徐悲鴻一生從事繪畫、致力於美術教育事業,發掘、培養優秀的美術人才,為他們開辟道路,甘作人梯。

新中國誕生後,中央美術學院的成立,為他實現美好心願提供了廣闊前景,真可謂如魚得水。他身為美術學院院長,全國美協主席,事務繁忙,但他寧願少作畫,也要親自講課,甚至批改作業。

他的身影,活躍在美院講壇上。他告訴學生們:“一個熱愛祖國的人民藝術家,包括畫家,首要的是表現人民大眾的精神麵貌、願望和時代精神。人有人品,畫有畫品,而人無人格,則畫也無畫格。所以說,同學們有誌於立畫者,當首先應立人格。除了這些以外,便是堅實的繪畫基礎:這需要讀書、行路、察民情、體萬物、研究事物的奧妙細理。”

徐悲鴻在講西洋畫法的同時,仍竭力推崇民間藝術。他向同學們說:“不能忽視向民間藝人學習。對於出自曆代民間藝人手筆的壁畫、雕塑、金石鏤刻、陶俑、瓷器、年畫、剪紙等,都應認真學習。民間藝人在舊中國受盡歧視,如今恢複了他們在藝術上的地位,他們也是中華民族的藝術家。”

1951年春天,當徐悲鴻聽到山東整沭導沂水利工程開始的時候,他不顧高血壓、腸胃病的折磨,毅然帶著畫夾來到工地現場,堅持和民工們生活在一起。

處於魯南蘇北交界的黃河支流,經常泛濫成災,危害很大。為了根治這一大水患,使1500多萬畝農田免受水災,必須疏導沂河,引入沙河歸海,另外開鑿一條長達200公裏的沂河灌溉良田,變水患為水利。

這是一項要動員近百萬人民群眾參與的極為艱巨的水利工程,規模之大,是新中國成立後改造舊中國山河的第一大工程。

徐悲鴻一來到工地,就受到了大家熱烈的歡迎。許多人久聞他的大名,紛紛來訪。有人求畫馬,有人求畫像,有人請他簽名留念。徐悲鴻雖然很勞累,但總是有求必應,對於求畫的,他總是痛快地滿口答應,然後留下他們的名字,專門抽時間為他們作畫。

在工地上寫生很辛苦,常常被太陽曬得汗流浹背。但為了把這些來自農村、勤勞樸實的民工形象收入畫稿,血壓有時高得驚人的徐悲鴻依舊隻是顧著埋頭作畫。

陪著徐悲鴻來的美院青年教師梁玉龍經常勸他:“徐院長,您身體有病,不能和我們年輕人賽著幹,您能來看看就再好不過了。”

徐悲鴻笑道:“現在,我不是什麼院長,而是水利大軍的十萬分之一;在幹活方麵,我還是小學生呢!”

他提高嗓門說:“從前,我畫過《愚公移山》畫,而今天,當我看到眼前這些真正的愚公在移山造海時,覺得比傳奇故事中說的愚公移山更感動人。一切有作為的藝術家都不應該失掉這個難得的創作機會。”

在一間透風漏雨的工棚裏,徐悲鴻麵前放著一盞光線微弱的小油燈,他在給妻子寫信,描述自己受到感染的心情:

吾中國人民原有愚公移山之理想,到了毛澤東時代真的看到了。吾所身居其中的水利工地,論氣魄,論場麵,論其現實意義,都不是畫麵上的“愚公移山”所能比擬的,有如奇跡,令人難以想象。但非在毛澤東時代是不能見到的!

吾熱愛生活,熱愛我們勤勞智慧的人民,這裏到處熱氣騰騰,用龍騰虎躍來形容,最恰當不過了。

靜文,請不要擔心我的身體,吾的頭腦從來沒有這麼充實,吾精神上的勝利完全可以戰勝身體上的軟弱。現在,吾有著強烈的創作欲望,吾正在構思一幅新的《愚公移山》——《導沂水利工程的萬分之一》,並為此抓緊時間寫生。

徐悲鴻身背畫夾,滿身風塵,在兩個月的時間裏跑遍了整個工地。緊張的活動致使身體過分疲勞,他感到力不從心,不得不遺憾地離開工地,回到北京。

可是,工地上那種熱火朝天的場麵激勵著他,第二天晚上便在畫室裏將油畫布繃好,打算天亮後便開始創作大幅油畫《導沂水利工程的萬分之一》。

這時,他感到頭暈,身體有點不對勁。天快亮時,他覺得腦子裏突然抽搐了幾下,不知怎的,他連說話也困難了,四肢也不聽使喚了。為了便於作畫,他常一個人在畫室裏休息,現在畫室裏也隻有他自己。他想喊妻子,可是舌頭發硬,發不出聲音。

每天徐悲鴻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但是今天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廖靜文警覺了起來。她悄悄走進畫室,走到丈夫床邊,發現徐悲鴻眼睜睜躺在那裏,說不出話來,而且一動也不能動。她知道事情不妙,趕緊跑出畫室,給中央醫院掛了急診電話。

一輛救護車,急速地馳過清晨寂靜的街市,駛進中央人民醫院。

醫院馬上行動起來,組成了以院長鍾惠瀾為首的醫療小組。經過緊張的診斷確定:徐悲鴻患的是腦出血。

周恩來得知徐悲鴻生病後,親自指示院長鍾惠瀾要挑選最好的醫生組成醫療小組,由院長鍾惠瀾任組長。醫療小組要盡最大的努力搶救徐悲鴻同誌。

第二天,齊燕銘同誌來到醫院看望徐悲鴻,並將一束鮮花交給護士,說是周恩來送的。護士忙將鮮花插進花瓶,寫了一張“周恩來贈”的字條,掛在花瓶口沿醒目的地方。

徐悲鴻慢慢睜開眼睛,凝視著那美麗的鮮花,嘴唇動了動,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鮮花上,眼眶裏閃動著淚水。

一些日子後,經鍾惠瀾的同意,在不超過5分鍾,不得和病人說話的規定下,郭沫若同誌一次次帶著總理對徐悲鴻的問候來看望。

一天,周恩來親自來看望徐悲鴻。徐悲鴻要起身,想說話,周恩來忙用手止住他,隻是用目光打量他,竟也不說一句話,可徐悲鴻卻從這目光中感受到巨大的溫暖。

徐悲鴻的病漸漸好轉,他已經可以講話了。一天,他對妻子說:“靜文,請你去住院處問問,我住院治病以來花了多少錢?回頭告訴我。”

“悲鴻,你是公費醫療,花多少也都是由國家給報銷,用不著我們負擔。”妻子回答。

徐悲鴻忙解釋說:“雖然是國家報銷,但我要知道國家這次究竟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錢?我對新中國沒有多少貢獻,可得到的照顧卻是這樣豐厚!病好後,我要加倍努力,做好工作,來彌補國家為我的花費。靜文,要不是病在新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我徐悲鴻即使兩條命,也早上西天了。”

從此之後,每逢月初,廖靜文必到醫院財會科走一趟,把上個月的費用抄下來交給丈夫。徐悲鴻在抄錄這些數字時,常常感慨地說:“靜文,已經花了這麼多錢了。你記得嗎?當初我在重慶住院時,由於交不起住院費,不得不搬出了醫院。”

10月初,徐悲鴻能下地走動了,他急著要求出院,被鍾惠瀾批評了一頓。

11月中旬,徐悲鴻又一次提出了出院要求。鍾惠瀾說:“出院,我們經請示,可以同意,但你需要療養,到療養院去吧,並且以後沒有醫生的同意,你不能繼續工作,畫畫也不成。作為大夫,我們必須對你的健康負責。”

徐悲鴻卻很激動地說道:“從1917年到現在,我每天幾乎在為之盡菲薄之力,如果不讓我去教學生,不去接待有求於我的客人,特別是青年人,不去作畫寫字,我活著隻是為吃飯、睡覺,就是能活100歲,形同朽木,又有什麼意思?我想,活50歲和100歲,並沒有多大區別,問題在為祖國、為民族作出多少貢獻。活著,總是該多盡力的,我怎能擱下粉筆和畫筆啊!”

終於,在徐悲鴻的要求下,11月30日,他出院了。

1953年的五一過後,徐悲鴻能拄著拐棍在院子裏走動了。周圍的人都為他高興,徐悲鴻想的卻是下一步的行動。

一天,他要妻子攙扶他到美術學院去。廖靜文告訴他醫生說過不能讓他出門的,更不能去學院。

徐悲鴻立即扔掉拐棍說:“聽大夫的話,我出得了醫院嗎?我徐悲鴻是從泥巴裏滾出來的,長的是裝山芋的肚皮,沒那麼嬌氣!”廖靜文拗不過他,隻得依從。

天一亮,徐悲鴻像慣常上班前一樣,起得很早,吃過早點,他一手拄著拐棍,一手扶著妻子,一步步挪動,很費力地走著。走一段,歇一會兒,路程不遠,卻走了近兩個小時,快9時,他跨進了熟悉的中央美術學院大門。

老傳達工首先看到徐悲鴻,他忙跑上前攙扶,徐悲鴻來到繪畫係的一個班裏,正在做作業的學生們一下子圍上來鼓掌歡迎。

徐悲鴻手扶講台,親切地說:“我今天是來檢查教學的,同學們把最近兩周的素描作業放在課桌右角,我要一一檢查。”

他拄著拐棍,從一個課桌挪到另一個課桌,拿起一幅幅素描,看著看著,他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最後,他回到講壇上,拐棍搗得地板嘚嘚響,嚴厲地說:“千篇一律,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絲生活氣息都沒有,一點藝術特色也看不到,令人喪氣,我們的風格哪裏去了啊?”

廖靜文看他激動的樣子,趕忙上前去攙扶,他用力把她推開。並且讓學生將幾個授課的老師都叫了過來。

徐悲鴻看了他們一眼,毫不客氣地說:“形式主義是泥坑,現在這種教學法,也是泥坑!無論如何,是不能用形式主義來教授我們新中國的學生的!你們看看,他們的素描畫成什麼樣子。”

回到家裏後,徐悲鴻感到疲乏極了,他躺下,片刻又艱難地爬起來,開始翻箱倒櫃,在自己收集收藏的數千張世界各國美術圖片中,用心挑選合適的,然後動筆寫說明,指出其風格和優點缺點。

他想好了,要把這些放在學院展覽櫥窗裏,供學生學習和批判,以求有所受益。他一天天地忙碌著,終於在一個星期後,把圖片和說明文放進了學院的展覽櫥窗。

這時,徐悲鴻才放心地說:“我們當老師的,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再見到自己的學生,都要問心無愧了。”

看著徐悲鴻忙碌的樣子,廖靜文總是勸他休息,但是徐悲鴻總是堅持工作,最後廖靜文說如果他再不休息她就要給總理打電話了。徐悲鴻趕忙製止廖靜文,這才去休息。

事實上,徐悲鴻自己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日漸不好,他嘴上回避說這些,心裏卻很明白,他要抓緊時間,多做些事情:關心學院的教學工作,也抓緊時間整理自己一生收藏的藝術品。

一個夜晚,他鄭重其事地把廖靜文叫到自己畫室,指著自己抄寫的藝術收藏品部分目錄,叮囑道:“靜文,要是一旦我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你一定要把我們這些收藏品獻給國家,讓它繼續為祖國培養人才服務。這本是我當初收藏時的目的,用心你也是知道的……”

廖靜文一時說不出話來,淚水在眼窩裏打轉,她極力克製著自己不讓淚水流出來,勸徐悲鴻不要胡思亂想,注意休息,好好養病,身體會好的。

在徐悲鴻身體虛弱的時候,他依舊在堅持努力作畫。其中一幅《魯迅和瞿秋白》時時牽動著他的心。

為了這幅畫,徐悲鴻多次對妻子說:“魯迅先生和瞿秋白的形象時時在我的腦海裏閃現,他們雖然都不在人間了,但仍然活在人們心中。作為畫家,我若是不能通過繪畫把他倆的形象和友誼留在人間,我就食不甘味!怎奈手足不爭氣,拖到何年何時啊!”

妻子勸他不要著急,待身體好點再繼續畫。他感慨地說:“瞿秋白在上海同魯迅合作領導文化運動,有兩年時間。在那期間,瞿秋白為了逃避敵人的追捕,多次住在魯迅家中避難,他倆一起寫文章打擊敵人。共同的願望,使他倆結下了深厚的戰鬥友誼。後來,瞿秋白不幸被捕,慷慨就義,犧牲時才36歲。”

說到這裏,徐悲鴻無比感慨:“魯迅對瞿秋白的死,以為‘哭是無益的,隻好仍是有一分力,盡一分力’。 1936年10月,魯迅在病逝前夕,為亡友瞿秋白編輯了遺著《海上述林》。”

第二天晚上,徐悲鴻在燈下看著《海上述林》。廖靜文把熬好的湯藥端到他麵前,催他快喝。他忙隨手拿塊鎮紙壓在書頁上,兩口喝完藥水,一抹嘴唇,信心十足地說:“在我生前,一定要完成《魯迅和瞿秋白》這幅表現珍貴友誼的畫卷,這是我這個美術工作者義不容辭的責任啊!”

事實上,徐悲鴻早為這事煞費苦心了。為了畫好這幅油畫,他訪問了瞿秋白的夫人楊之華,魯迅的夫人許廣平和胞弟周建人等。對於魯迅和瞿秋白的衣著、身材、性格、生活習慣,以及兩人在一起時的習慣動作、表情等,都分別作了詳細的記錄。

他於1951年4月下旬動筆作畫,先後創作畫稿達20張,僅頭像就有10餘張。最初的畫稿,魯迅坐著瞿秋白則站著。他在往畫布上勾繪定稿時,把瞿秋白也畫成坐著的了,有人問為何要作如此改動呢?

他解釋說:“一開始打稿時,由於隻是考慮到魯迅比瞿秋白年長18歲,所以畫瞿秋白站著,後來再深入一想,那樣考慮是片麵的,魯迅先生如果健在,也是不會同意的。因為他倆是戰友,特別在思想方麵,魯迅受到瞿秋白的影響不算小,魯迅本人也是很尊重瞿秋白的。”

到7月中旬,徐悲鴻便用炭筆把畫稿勾到長149米,寬126米的油畫布上。遺憾的是,徐悲鴻因突然患腦出血住進醫院,這幅油畫稿和其他未定稿的畫幅一樣,被耽擱了下來。現在這幅創作成了徐悲鴻思慮的一大問題。

徐悲鴻大病初愈,畫大幅油畫的氣力不夠,但他並沒有因此放下畫筆,在關心教學之餘,他大畫奔馬。仿佛是他生活道路上最激烈的奔馳,生命最後時刻的衝刺!

徐悲鴻還從他畫的《奔馬》圖中,先後挑選了6幅自己看了認為滿意的,送給最可愛的人——中國人民誌願軍。並在一幅《奔馬》畫上寫著這樣的題詞:

山河百戰歸民主,鏟盡崎嶇大道平。

同時,他還親自寫了一封信,滿腔熱情地寫道:

5個月前,我就開始為你們畫馬,由於氣力不夠,不能使人滿意;現在寄上我最近畫的一幅奔馬,自認為很不夠好,但又怕你們久待,以後當陸續再畫,挑挑好的寄給你們。

我再一次向你們說,我以能為你們服務而感到光榮。

徐悲鴻熱愛戰士,熱愛人民,熱愛共產黨,熱愛新中國。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把自己對共產黨和新中國的深情厚誼,全部傾注在筆端,特意為毛澤東精心畫了一幅《奔馬》圖,並在上麵題寫詩句:

百載沉屙終自起,首之瞻處即光明。

寓意苦難的祖國,在中國共產黨為之奮鬥下終於得到新生,得到解放,在毛澤東的領導下,祖國前途無限光明。他還著意揮筆寫了“祝毛澤東60歲壽:言論文章放之四海皆準,功勳偉業長與日月同光”的條幅,準備在12月26日毛澤東生日時,親手奉送給毛澤東。

1953年 9月 23日,徐悲鴻從早到晚開了一天會,聽的是重要報告,報告人是周恩來。晚上,他參加接待一個外國代表團,這時,他感到身體不適,便退到休息室,因腦溢血複發,暈倒在沙發上,搶救無效,溘然長逝。

徐悲鴻一生節衣縮食收藏了唐、宋、元、明、清及近代著名書畫家的作品1200餘件,圖書、畫冊、碑帖等1萬餘件。他去世後,按照他的願望,夫人廖靜文女士將他的收藏品,以及他的作品1200餘件,全部捐獻給國家。

1954年,位於北京市西城區新街口北大街53號的徐悲鴻故居被辟為徐悲鴻紀念館,集中保存展出其作品,周恩來總理親自題寫“悲鴻故居”匾額。

徐悲鴻是中國傑出的畫家,是中國美術史上造詣相當高的一位大師。他雖然隻有58歲的人生,但他的業績卻名垂千古。

徐悲鴻的一生慷慨正義,為人忠厚,對事業執著追求,對祖國無限熱愛。徐悲鴻不僅是一位劃時代的、具有開拓性的傑出畫家,也是一位為中國美術事業立下不朽功勳的美術教育家和愛國主義者。

無論是在日軍鐵蹄的踐踏下,還是在國民黨的黑暗統治中,徐悲鴻不畏反動派的誘逼,不為金錢所動,堅決站在祖國和人民的立場上。在革命發展的關鍵時刻,他忠心耿耿,挺身而出。

在藝術教育事業中,他對培植人才表現出了無比的忠誠,始終把培養後一代的任務放在首位。他發掘、培養了一批畫家,對有培養前途的窮學生一向慷慨解囊,我國當代許多著名畫家都曾受到過他的培養和幫助。

徐悲鴻為我國的美術事業真正做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徐悲鴻當年曾在一贈友人的條幅中寫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這也正是對他自己的高尚品格的真實寫照。

徐悲鴻的一生,是艱苦的一生,奮鬥的一生,愛國愛民的一生。在他的許多作品中,都寫有“危亡之際”“痛感民族之不振”“憂心如焚”等詞,發出他憤世嫉俗的慨歎。有不少作品的思想內容,相當深刻地表現出熱愛祖國、同情人民的感情。

徐悲鴻一生創作了大量的傑出作品,為中國畫的改革、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2003年,為了紀念和弘揚徐悲鴻先生對我國美術事業的巨大貢獻,我國美術界設立了全國書畫院係統最高美術獎項“徐悲鴻美術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