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目標2(1 / 3)

“我困了,我要睡覺。”

“那好吧,到媽媽這裏來。”

“不,我要文森特舅舅陪我。”簡走到凡·高的身邊,拽住凡·高的胳膊說道。

“簡,不要胡鬧,文森特舅舅還要畫畫呢!”

凡·高一把摟住簡,衝凱說:“沒關係的,讓我陪他好了。難得我喜歡簡,簡也喜歡我。”

看見簡賴在凡·高的身上,凱隻好默許了。

凡·高摟著簡,輕輕地給他哼著小曲兒,簡很快就睡著了。凡·高感覺自己仿佛真的成了這個孩子的父親,一種父愛在心中蔓延,他偷偷地望了一眼凱,看見凱空洞地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又在想沃斯了,真該死!”凡·高的心中嫉妒得發狂,他暗暗下決心,“我一定要讓凱愛上我,一定。”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凱和簡每天都陪凡·高去野外畫畫,3個人在不知不覺中都發生變化。凱變得開朗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簡變得越來越依賴凡·高,吃飯、睡覺都要他陪;而凡·高則變得文質彬彬,富有紳士風度。

安娜看見他們的變化,高興地給姐姐寫信,稱讚凱來這裏是多麼的明智!

轉眼到了深秋,離和毛威的約定已經時日不多了。凡·高暗暗著急,他想向凱表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又怕遭到拒絕。

這天,3個人又去了野外。凡·高給自己鼓氣說:“今天,一定要向凱說,文森特,放心吧,凱也是愛你的,而且簡是那麼的依賴你,一切都會成功的。好運!”

中午吃完飯後,簡枕著凱的腿睡著了。凡·高鼓起勇氣說道:“凱,我,我愛你!”

如此赤裸裸地表白,把凱嚇了一大跳,她吃驚地看了凡·高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文森特,我不希望再聽見你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此時凡·高的情緒正在高漲,他突然跪在凱的麵前,緊緊地握住凱的手說:“不,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凱,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我會像沃斯一樣,不,會比他更愛你和簡的。”

凱驚慌失措地使勁甩開凡·高的手,嚷道:“不,你不能和沃斯比,永遠都不能!”

說完,她抱起熟睡的簡,瘋了似地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喊:“不,永遠也不!”

聽到這幾個字。凡·高的頭像要炸開了一樣,他使勁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想把這幾個字驅逐出去,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把一個男人能夠給予女人的最難得的、最珍貴的東西真誠地獻給了她,而她卻驚慌失措地跑掉了。

凡·高回到家中,麵臨的是一場急風暴雨,父母的指責聲在他耳邊不斷地響起,凡·高最後忍無可忍地吼道:“我沒有錯!愛上凱,是最純潔、最美好的!我沒有錯!”

“你那是……亂倫!”泰奧多魯斯氣得話都說不太利索了。

凡·高捂住耳朵,一邊喊“我沒錯,我沒錯”,一邊跑進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床上將他和凱的事情想了很久,等心情逐漸平靜後,他提筆給提奧寫了一封信:

提奧弟:

想象中的事終於發生了。

今年初夏,我似乎深深愛上了凱,無法自抑地將情感投注在她的身上。不料,她卻毅然回答:“不,永遠也不!”

碰到這種情形我該怎麼辦呢?倘若還有一線希望,是該灰心,還是該繼續追求下去呢?

我選擇了後者,我不會放棄這個想法,憑自己的本性也不會放棄。我要拚命用功,實現自己的願望。自從見過凱之後,我的工作境況也突飛猛進了。

有了明確目標的凡·高睡了個美美的覺,他覺得一切在他醒來之後都會變得不一樣,到時候凱會小鳥依人般地偎依到他的身邊,簡會摟著他的脖子,高興地叫他爸爸,而自己的父母也會拋棄那些陳舊的思想來祝福他們的。

第二天早上,凡·高神清氣爽地向安娜打了聲招呼:“媽媽,早!”

安娜也沒有提及昨晚的事,平靜地說:“早!”

凡·高覺得一切都在像他想象的那樣發展,他歡快地問道:“媽媽,凱呢?怎麼沒見她?還沒起床嗎?”

“她帶著簡坐最早的車回阿姆斯特丹了。”

“什麼?”這個消息,對凡·高來講莫過於晴天霹靂,他不安地來回踱著步,“不,這不可能。凱怎麼會走呢?她還沒有答應我呢!”

安娜看見凡·高執迷不悟的樣子,無奈地說:“她不是已經明確地回答你了嗎?她還沒有忘記沃斯,她不愛你,文森特,醒醒吧!”

凡·高沒有答理安娜,飛也似的跑向火車站。可是早班的火車早就已經發車了。

凡·高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中,每天都給凱寫情書,他實在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還在努力爭取。

情書雖然寫了很多,但是都原封不動地被退了回來。凡·高還是不死心,最後竟然跑到了阿姆斯特丹去找凱。

曾經是那樣慈祥、溫和的斯特裏克姨父現在看見凡·高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嚴厲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我想見見凱。”凡·高請求道。

“她不在家。”斯特裏克依然是那麼冷漠。

“這麼晚了,她一定在家的。”凡·高的執拗脾氣又上來了。

斯特裏克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話都沒說,直接就想關門送客。

凡·高急了,伸手抓住身邊的燈罩說:“我的手要伸進燈罩裏。讓凱出來見我吧!”

斯特裏克瞧了他一眼:“精神病!”

凡·高被激怒了,把左手毅然地伸進了燈罩裏。斯特裏克急忙把燈熄滅,罵道:“你這個渾蛋,快滾。凱再也不願見到你!我也是!”

說完,把凡·高推了出去,“咣當”一聲,把門反鎖上了。

凡·高的心情壞到了極點,他覺得整個天都塌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唾棄了他。

一向慈愛的泰奧多魯斯牧師,這次也沒有原諒他,認為這個兒子不僅不爭氣,而且還不道德,簡直把凡·高家的臉都給丟光了。

凡·高陷入了眾叛親離的局麵。為了逃脫這個壓抑的環境,凡·高在12月就起身去投奔毛威,隻有在那裏他也許才能夠找到一絲安慰。

好事連連

凡·高懷揣著一顆破碎的心來到了海牙。幸好,毛威提前回來了,才使他不至於撲空。

毛威看見凡·高的左手裹著厚厚的紗布,關心地問道:“怎麼受傷了?”

凡·高的心裏一酸,這是他聽到的最溫暖的話了,但他沒敢直說,撒謊道:“不小心電了一下,沒事的,快好了。”

“幸虧是左手,要是右手就會耽誤畫畫,那時可就虧大了。”毛威開玩笑地說。

凡·高的心到這時還在一陣陣的痛著,但是他努力將感情甩開。

毛威繼續說:“我們從油畫開始畫起吧,但是你需要先有間畫室,畫室對畫家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啊!”

凡·高聽從毛威的建議在萊恩火車站的後麵找了一間相對寬敞的房間。室內有凹進去的地方可以用來做飯,朝南有個大窗戶,可以看到外邊一望無際的沙丘。

當然因為這裏緊鄰火車站,所以四處都蒙上了一層黑乎乎的煤灰,而且總有轟隆隆的聲音從這裏經過。

由於這裏一個月隻需要14法郎,所以凡·高對周圍的環境還是相當滿意的。他又為屋子添置了一張結實的飯桌、兩把椅子和一條毯子,這樣吃、住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當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毛威登門拜訪。他看見這裏簡陋的環境,搖了搖頭,扭過頭看見凡·高一身寒酸的衣著,又點點頭,最後,拿出一隻畫箱遞給凡·高,說道:“這裏的環境差是差了點兒,但是以你現在的條件已經不錯了。等以後,你成名了再換個好的地方吧!這個畫箱就當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這沉甸甸的畫箱裏麵是各種繪畫的用具——顏料、畫筆、調色板、調色刀、調色油。凡·高高興地連聲稱謝。

“咦?你的床呢?”毛威環視了一下四周,驚奇地問道。

“在那兒。” 凡·高指著那條毯子說道。

“那怎麼行。如果休息不好,哪裏來得精力畫畫。沒有充沛的精力哪裏畫得出好畫。不行,你一定要有張床。”

說完,毛威拿出100法郎,遞給凡·高,命令道:“拿著,去為自己添置張舒服的床。”

“可是……”凡·高正要推辭,毛威接著道:“你就當是向我借的,以後再還我好了。”

在毛威的資助下,凡·高終於有了一間自己的畫室。

最初的時候,毛威會時不時地上這裏來指點凡·高,他給凡·高講了一些基本技術,指導他有關油畫的初步常識。經過他的指點,文森特的畫藝有了很大的提高。

為了能熟練使用鉛筆、木炭、筆、墨和水彩,凡·高不分晝夜地練習。他寫信給弟弟說:

提奧弟,我深深覺得人物的畫法對風景畫的影響極大。即使畫一棵柳樹,隻要設法賦予其某種生命力,自然能畫得栩栩如生。把所有注意力貫注在這棵樹上,一直到呈現生命,否則絕不停手。

倘若不用畫人物的心情來畫樹木,畫出來的樹木將猶如沒有骨骼的人物一樣。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站在大自然麵前茫然凝視了。其實,大自然總會分散藝術家的注意力,若想努力克服這一點,一定要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大自然是很難捉摸的,但是,我非使勁兒捉住它不可。目前,我還不敢說自己有了相當的造詣,但我自信已經漸入佳境了。

一天,毛威對凡·高說:“你掌握得很快,從現在起,你就著手水彩畫和油畫吧!我再推薦你到該地屬於畫家集團的普利庫利俱樂部,在那裏你能夠認識很多海牙的後起之秀,和他們多交流,有利於你繪畫水平的提高。並且,在那裏你還能夠得到一周兩次的免費畫模特的機會。”

這對凡·高來說真的是件天大的好事,繪畫中的快樂已經慢慢地衝淡了他在愛情上的創傷。

好事接連不斷,不久特斯蒂格先生居然來到了他的畫室。他看見凡·高的畫室雖然簡陋,但是所有繪畫的東西一應俱全,麵帶微笑地點點頭,說:“不錯,最起碼的設備你都有了,離成功就不會太遠的。”

聽了特斯蒂格的讚揚,凡·高喜出望外,急忙拿出自己最新最滿意的作品遞給他。

特斯蒂格看了看這些作品,點點頭,最後挑出一幅水彩畫,對文森特說:“這幅畫,我買下了。”

凡·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荷蘭都排得上名次的大畫商竟然要買他的畫。凡·高激動得有些磕巴地問道:“真……真的想買我的畫嗎?”

特斯蒂格看著凡·高的表情,笑著重複了一遍,“真的,真的想買你的畫。但是我隻付給你10個法郎。”

“沒關係,沒關係,多少錢都無所謂!”凡·高欣喜若狂地把畫簡單地包裝了一下,遞給特斯蒂格。

這是一個好的開端。不久,凡·高另外的一個叔叔亨德利克·凡·高也來到了他的畫室,並且向他訂了12幅水彩畫。

凡·高高興地給提奧寫信道:

提奧,簡直是奇跡!

亨德利克叔叔向我訂購了12幅哈穀風景的小版畫。其中有幾幅已經畫好了。

亨德利克叔叔談到生活費的問題時,他讓我多畫些水彩畫,那樣才能夠吸引顧客的注意力,否則我將永遠是個寄生蟲。

當時,我對他說:“為生活而繪畫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是否表示應該多畫些暢銷的作品呢?生活過不下去,的確是很痛苦。無奈,我的運氣不好,雖然拚命想賺點錢,結果依然不能如願,這真是極大的不幸。如果說,我的畫比不上麵包,那就太過分了,等於是叫我難堪。”

我擔心叔叔聽了我這番話會大發雷霆,幸好他沒有。明早,我要去找畫題。

凡·高最後將12幅描繪貧困街市的風景畫郵寄給了亨德利克,這離亨德利克本身期望的名勝古跡的風景畫相差太遠,結果他隻訂購了一次,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俗話說:“樂極生悲、物極必反。”當凡·高的畫技在不斷提升,好運不斷降臨的時候,一場厄運正向他襲來。

傷心的海牙

凡·高的繪畫水平在毛威的指點下突飛猛進,正當人們看好這個年輕人的時候,突然關於他的流言蜚語在海牙的藝術圈中傳開了。

“凡·高太不像話了,還沒成名就墮落了。”

“聽說,他竟然和一個下賤的女子生活在一起。”

“那個女人已經有5個孩子了,現在肚子裏還揣著一個呢!”

“聽說,這個女人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據可靠消息,凡·高竟然還準備和這個女人結婚。”

“簡直是太不知道羞恥了,凡·高簡直把咱們海牙的臉都丟光了。”

特斯蒂格聽到這些傳聞之後就再也坐不住了,他跑到凡·高那裏想探個究竟。當他到達凡·高的畫室時,氣憤地發現,一個高個子的女人挺個大肚子正在那裏給凡·高做模特。

特斯蒂格壓住心中的怒火問道:“這個女人是誰?”

凡·高用輕快的語言回答:“她叫西恩,是我的妻子。”

“妻子?這種人也能當你的妻子?凡·高,外邊關於你的傳聞都是真的了?”

“特斯蒂格先生,聽我說。西恩並不像外邊傳的那樣,她是個善良的姑娘,是生活使她淪落到那種地步,錯並不在她。自從她當了我的模特,和我產生感情後,她已經變得純潔了……”

“你竟然還在為她辯解!凡·高,我警告你,你趕快將她轟走,否則我叫海牙的人們,叫你的家人都遠遠地離開你!”

“不!我為什麼要轟她走呢?我們彼此相愛,你應該給我們祝福才對。”

“你竟然還敢要祝福?凡·高,我想你一定是瘋了,竟然被這個下賤的女人迷惑住了。”

凡·高聽見特斯蒂格說西恩下賤,怒火騰地升了起來,他吼道:“特斯蒂格,請你尊重我的妻子,否則我將把你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