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這樣弱小的奶豬一般都是極早處死,以免白白浪費飼料,由於迪士尼堅決不肯,總算給小瘦子留了一條活路。
迪士尼用奶瓶親自給小瘦子喂奶,後來小瘦子逐漸長大了,放牧時它總是形影不離地跟在迪士尼身邊。
家裏的兩匹馬中,有一匹叫查利,羅伊後來就是用它來學習騎馬的。迪士尼的腿還不夠長,騎不了這匹馬。
有一天,迪士尼在草地上放牧,羅伊騎馬跑來看他。羅伊騎在查利上麵顯得特別神氣。迪士尼也想像羅伊那樣騎在馬上兜兜風,可是他的年紀實在太小,無論費多大勁,就是爬不到馬背上。
“你也想騎馬?”羅伊笑道,“我看你還是騎豬吧!”
哥哥的一句話,迪士尼還真往心裏去了。他想:“對呀!既然不能騎馬,那麼就騎豬好啦!”
迪士尼立即開始在豬群中尋找滿意的“坐騎”。
小瘦子顯然不行,雖然它很願意為主人效力。找來找去,迪士尼相中了一頭名叫波克的大豬。
波克有著粗壯的骨骼,寬厚的背脊。“騎在它身上一定很舒服。”迪士尼心想著,不動聲色地來到波克的身邊,趁它不備,雙手捉住它的大耳朵,猛然躍起,騎到它的身上,雙手揪住波克的耳朵。
波克嚇了一跳,號叫著在草地上狂奔,在農場園子裏亂跑亂叫,把正在曬太陽的鴨子嚇得“嘎嘎”叫著四下逃散。小瘦子也驚恐地躲到了一邊。
迪士尼臉色煞白,緊緊地抱住波克的脖子,想慢下來已經來不及了。不大一會兒,波克就把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一下摔得好疼,迪士尼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忽然他覺得有一股熱氣噴在臉上,抬頭一看,原來是小瘦子正在用長長的嘴巴拱他呢!它想幫著主人站起來。迪士尼一躍而起,再次騎到波克的身上。波克仍然是狂奔不止。就這樣,迪士尼接二連三地被摔倒在地上。
一次,憤怒的波克衝進放鴨的池塘,一下就把他甩進泥裏。當迪士尼從溪水中爬出來時,他的衣服全濕透了,臉上還沾滿了淤泥。波克卻是從中獲得了很大樂趣似的,把迪士尼甩進稀泥裏後,站在池塘邊,搖著尾巴。
當天晚上回到家,媽媽見迪士尼的衣服又濕又髒,免不了要詢問一番。迪士尼隻推說是不小心跌到溪水裏去了。性格堅強而又好勝的迪士尼心裏想:“波克,你等著,我一定要征服你!”
以後每天,迪士尼都要騎到波克的身上去。但是,波克照樣奔跑,迪士尼照樣挨摔。不過,迪士尼也摔出了經驗,他從豬身上摔下時,一定要側著身子,讓屁股先著地,這樣可以摔得不太疼。另外,他還努力避免掉到水裏去,不能把自己弄得太狼狽了。
這是一場毅力的比賽。波克在頑強的主人麵前,早已顯得無可奈何了。它雖然總能成功地把主人摔到地上,可是不能像同伴那樣去覓食,不能去飲水,不能美美地曬太陽,每天它都被弄得精疲力竭,肚子也總是吃不飽。
終於有一天,當迪士尼騎到波克身上時,它不再發狂了,而是隻顧吃青草,它必須抓緊時間填飽肚子。狂暴的波克就這樣屈服了。迪士尼又訓練波克聽從命令,讓它走它就走,讓它停它就停。從此,迪士尼有了自己的坐騎。
沒過多久,三哥羅伊又來看弟弟了,他驚訝地發現弟弟騎著豬在草地上放牧,威武得像個將軍。在迪士尼的身後還跟著另一頭豬,很像是個保鏢,那是忠心耿耿的小瘦子。羅伊奇怪地說道:“真是不可思議!你是用什麼辦法讓這個蠢家夥聽話的?”
弟弟狡黠地眨著眼睛,說道:“我先和它交朋友呀!我早說過,人和動物是能成為朋友的。”
後來,迪士尼家的小兒子拿豬當馬騎的事就在仙鶴農場這一帶傳開了,好多人都想親眼看一看。
當時,剛好仙鶴農場出產一種遠近聞名的“狼河蘋果”,果實很大,每年都有人專程來買這裏的蘋果。近年來買果子的人都想看看迪士尼騎豬的本領,迪士尼就不厭其煩地表演給他們看。伊利亞斯覺得這對蘋果的銷售有利,所以對小兒子的胡鬧沒有加以製止。
畫畫是他的天賦
在回憶迪士尼少年時代在農場的故事時,他們家人常會提到他第一次嚐試畫畫的情形。
有一次,迪士尼的父母和3個哥哥都到馬賽琳鎮上去了,把兩個最小的孩子扔在家中。6歲的迪士尼和4歲的妹妹露絲如今成了仙鶴農場這塊小小領地上的主人了。這樣的機會很少有,以往大人們在家的時候,是有著各種各樣限製的。
今天好啦,沒有人管著,迪士尼和露絲決定盡情盡興地玩一玩。一開始他們裝扮小動物,後來就玩捉迷藏。在玩捉迷藏時,他們無意中發現庫房中有一桶奇怪的東西,又黑又稠。
“這是什麼呀?”露絲問道。
“我也不知道呀。”迪士尼也有些奇怪地打量著那桶黑乎乎的東西。
小兄妹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無法回答。他們實在太小了,不知道這是一桶焦油。焦油用來塗在木頭樁子上,為的是讓埋在地裏的木頭樁子不容易腐爛。
露絲覺得焦油是不能玩的,說:“這東西好髒啊!還有一股怪味,咱們快走吧!”
迪士尼突發奇想,說道:“我覺得用這個畫畫一定很不錯,我們用這個畫些畫吧!”
“畫畫?”露絲驚訝地說,“在哪兒畫呀?”
“畫在牆上啊!”迪士尼為自己的想法而興奮,躍躍欲試地說,“我看大人們就是把畫畫在牆上的。”
迪士尼曾經見過壁畫,他以為圖畫就是應當畫在牆上。
於是,小兄妹倆費了好大的勁,把那桶焦油弄到院子裏。在住宅臨街的一麵,是一堵白色的粉牆。迪士尼搬來凳子,準備在粉牆上作畫了。
忽然,露絲有些膽怯,說道:“把牆弄髒了,爸爸媽媽回來會生氣的。”
“不怕。”迪士尼滿有把握地說,“到時候,咱們可以把牆擦幹淨嘛!”
於是,他們開始作畫了。這是一幅風景圖,仙鶴農場的景色理所當然地成了壁畫的題材。迪士尼站在凳子上,負責畫天空和村莊,露絲則負責畫大地和花草。
弄了好久,一幅壁畫終於誕生了。壁畫的主體是迪士尼畫出來的,他畫了遠處的山巒和樹林,近處是果園和房屋,他還沒忘了給每座房子畫上縷縷炊煙。露絲畢竟年幼,她畫的大地隻不過是一些彎彎曲曲的曲線。
迪士尼不由沉浸在了他的圖畫當中,旁邊的露絲突然說:“快把畫擦掉吧!爸爸媽媽該回來了。”
迪士尼抬頭看看天,隻見紅日西沉,天色已晚。盡管有些舍不得,迪士尼還是決定把壁畫擦掉。
但是,他們突然發現焦油根本擦不下來,於是都開始緊張了起來。不多時,父母和3個哥哥從鎮上回來了。他們的父親伊利亞斯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一進家門就火冒三丈地嚷了起來。
父親發脾氣時是會打人的,幾個男孩子全都挨過他的打。迪士尼深深地低下頭去,預感到這一頓打怕是躲不掉了。而露絲早已恐懼得哭了起來。母親弗洛拉是一個寬容大度的人,看著那些畫不由讚歎道:“這畫的是什麼呀?這不是咱們的仙鶴農場嗎?畫得真不錯,還真有那麼點兒意思呢!”
3個哥哥也都說壁畫畫得不錯。伊利亞斯一聽,轉過身去看牆上的那幅畫。那幅風景圖雖然畫得幼稚,倒也顯得清新明快,在黑白兩色之間,洋溢著一股生命的韻律。他也懶得想辦法去除掉那些結實的焦油,“哼”了一聲就轉身走了。
那幅風景圖從此就留在迪士尼家的粉牆上,一直過了好多年。直至迪士尼全家搬走的時候,那些畫還留在牆上。壁畫麵對大道,凡到仙鶴農場來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它。人們總要駐足觀看,有時還會說上幾句評語。
從此之後,迪士尼就迷上了畫畫。但是要畫畫,就要有畫筆和畫紙,迪士尼請求父親給他買。
可是伊利亞斯一臉不屑地說:“買那東西做什麼?你想當畫家嗎?畫畫能過一輩子嗎?”
但迪士尼畫畫的熱情並沒有就此打消,反而更加強烈了。既然沒有畫筆和畫紙,迪士尼便找來代用品:家裏有取暖的木炭,可以當做筆來用;至於紙,隻好用上廁所的手紙。這兩樣東西都是家裏的常備品,取用十分方便。
大自然中可畫的東西很多,但迪士尼畫得最多的還是小動物。他常常在野外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把小動物的各種形態勾勒下來。不過,小動物們並不懂得配合,它們總是在動,有時一張畫還沒有畫完,它們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就逼著迪士尼必須用最簡潔的線條把小動物捕捉到紙上,這樣他作畫的速度也就隨之提高了。
農場上的動物雖然幼小吵鬧,但若同父親和兄長們相比,他還是更樂意和它們待在一起。父親太嚴厲了,根本開不得玩笑。兄長們比他大得多,妹妹露絲又太小。而農場上的禽畜卻是形態各異,從而滿足了他感情上的需要。
迪士尼每天給那些小雞、小鴨喂食,慢慢地就熟悉了雞、鴨、鴿子的樣子和習性,他和它們也都成了好朋友。
有一隻叫瑪莎的小母雞與他最熟。每當迪士尼叫她時,它就會走過來趴在他的手裏下蛋。
迪士尼的坐騎波克也讓他感到親切。波克既是個挑釁者,又是位好朋友。波克特別愛惡作劇,在它想鬧的時候,它可以跟一隻小狗一樣調皮,像芭蕾舞演員一樣靈活。它最喜歡悄悄地從迪士尼背後頂他一下,然後高興地“哼哼”著大搖大擺地走開。如果迪士尼被頂倒了,它就更得意了。
後來迪士尼拍製的動畫片《三頭小豬》裏的那隻蠢豬就是以波克為原型來塑造的。
自從迪士尼喜歡畫畫以來,所有的這些小動物都成了他平日裏畫畫的對象。迪士尼為這些小動物作畫幾乎到了一種癡迷的程度。因為他發現,同樣是一隻小動物,隻要作畫時的角度不同,或者它們的姿態有所變化,畫出的畫就絕不會是相同的。
畫同一隻小動物就會有無窮無盡的畫法。於是他接二連三地畫下去,畫技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得到提高。最後,迪士尼為一些小動物作的畫居然攢下了一大本子,這使迪士尼感到興奮和驕傲。
有一次,迪士尼和妹妹露絲共同欣賞這本畫冊,他們忽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在飛快翻動畫頁的時候,畫冊中的小動物們好像動了起來,隻見它們時而轉動腦袋,時而弓起身子。這使迪士尼大為驚異。
他們小兄妹不斷地翻動畫頁,不斷地觀賞這一奇怪的景觀,並為這一現象大惑不解。他們不知道,這實際上就是卡通的動畫原理。當連續的畫麵通過電影膠片放映到銀幕上時,畫麵上的景物就會活動起來,這同飛快翻動的畫頁很相似。
在卡通電影上,每秒鍾要“翻動”24張畫頁。這一道理,迪士尼是到好多年以後才弄明白的。
漸漸地,迪士尼的繪畫本領也在仙鶴農場這一帶出了名。
迪士尼家有一位鄰居叫謝伍德,是位醫生,他不止一次誇獎說:“這孩子將來說不定能成為一個畫家呢!”
迪士尼的母親聽了這話十分高興,而伊利亞斯卻不以為然。
有一天,迪士尼從他家門口經過,謝伍德對他招手,讓他進去。並且拿來了紙和筆,把他領到馬廄前,說道:“給我的馬畫張像吧,我親愛的孩子。”
迪士尼有些受寵若驚,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找他作畫。他覺得唯有畫好這幅畫,才能對得起人家的信任。他屏聲斂氣,使出全身解數畫起來。醫生的馬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好馬,栗色的毛皮油亮油亮的,馬頭高高昂起,馬鬃也精心梳理過,一切都顯出它的名貴和主人的情趣。
迪士尼足足畫了兩個來小時。他的畫是自學的,隻因畫得多,倒也得心應手,線條也算流暢。他小心翼翼,力求把那匹馬畫得更像一些。
終於,一幅駿馬素描圖完成了,它昂首青天,似在嘶鳴,馬鬃飄飄,充滿活力。
“好極了,這正是我想要的畫。”謝伍德醫生高興地說,“好孩子,這幅畫我買下了。”
說著,他塞給迪士尼5角錢。
迪士尼嚇了一跳,他還從來沒有過這麼多錢。他漲紅了臉說:“不行,我不能要您的錢。”
“傻孩子,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服務都是應當獲得報酬的。”謝伍德醫生和藹地說,“拿著吧!去買點兒筆和紙吧!”
可是迪士尼萬萬沒想到,當天晚上,那5角錢讓父親發現並沒收了。但是,這件事卻更加促使了迪士尼對畫畫的熱愛與癡迷。
具有強烈的好奇心
一年年春去夏來,秋往冬至,小迪士尼也漸漸懂些事了。
農活的不斷更替,使迪士尼懂得了四季的變化。到了收獲蘆粟的季節時,他父親與兄弟就把收割回來的蘆粟莖放在壓榨器中。
迪士尼就牽著拉磨的馬繞圈子轉,當看到蘆粟莖壓碎成糊狀時,他便會高興地跳起來。這些糊狀物可以做成糖蜜裝在大桶中,或者倒在薄薄的煎餅上當早飯吃,也同樣可以加在蛋糕和薑餅中焙燒。
如果收成較好,還可以用吸管把多餘的糖漿收集起來,裝在陶壺中,送到鎮上的雜貨店去換一些東西來。
豐收的季節,全農莊上的人都會高興起來。麥子割下來後,農莊上便弄來了龐大的蒸汽式打穀機,把鄰居的篷車係在打穀機的後麵接裝穀子。
20世紀是一個科學技術飛速發展的時代。當迪士尼一家在密蘇裏州馬賽琳定居的時候,這裏已經修建了一條鐵路,而且就在離仙鶴農場不遠的地方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