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之旅(1 / 3)

歐洲之旅

我將會在旋律中生活,也將會在旋律中死去。音樂成了我的生命。——莫紮特

七齡童藝震宮廷

1763年1月,當利奧波德夫婦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家鄉薩爾茨堡時,精疲力竭的他們在鄉親們麵前展示了剩下的部分皇帝貴族給他們的賞賜。

這些東西雖然沒有被小偷偷走的那些珍寶值錢,但仍然使家鄉的人們大開了眼界,同時,鄉親們也為他們的成功演出而感到驕傲。

然而,由於不分晝夜地旅途奔波,以及為貴族們不停地演出,莫紮特那幼小的心靈和身體卻受到了極大的摧殘,這對莫紮特日後的生活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損失。應該說,除去莫紮特患猩紅熱之後的一段經曆,維也納的旅行演出是極其成功的。

不過,由於他們去維也納的時間大大超過了利奧波德向大主教西吉斯蒙德請假的時間,主教大人為此大動肝火,好在,西吉斯蒙德還算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利奧波德回到家裏就立即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這使主教多少有些滿意。

利奧波德一家在這次旅行演出時,正是歐洲混亂不堪的時候:大小王朝林立,戰爭此伏彼起,國界版圖變化無常,明爭暗鬥到處盛行;從王公諸侯搶奪王位到千金小姐爭嫁高門,各種角逐屢見不鮮。隻有英國、法國、俄國等少數幾個國家的政府在外表上還保持著統一。

德國和意大利都分裂成上百個形形色色的小公國,每個小公國都有自己的朝廷和統治者。他們在名義上都屬於神聖羅馬帝國管轄。帝國皇上是小莫紮特會見的皇帝弗蘭西斯一世。但實際上這些領土都由一些分裂的小王朝統治著。

這些小王朝的統治者們平時酒足飯飽,無所事事,就忙於玩弄權術、談情說愛、驕奢淫逸,有時也冠冕堂皇地讚助一下藝術事業的發展。在國王、公侯們的恩惠下,繪畫、雕塑、詩歌、戲劇和音樂都大放異彩。

在這個時期,高官顯貴們與應邀聚集在他們身邊的藝術家的關係十分融洽。盡管現代的無產者對這些豪華的小朝廷指責甚多,他們也舉不出一個例子來和那時親切的民主氣氛相媲美。

當然,這幅圖畫也有其陰暗麵,那就是如果哪一位藝術家時運不濟,或者是缺乏個人魅力,又沒有力量去博得某個王公的青睞,那他就會麵臨著餓死的危險。

18世紀時的歐洲,慷慨資助一切藝術的小王朝統治者為數極多,但他們的真正動機幾乎一半是出於競爭心理,另一半才是出於對美的追求,還有的則是出於附庸風雅和虛情假意的讚歎,所以王公貴族都表現出對音樂等藝術特有的偏愛。

這種競爭和偏愛使音樂的發展有了肥沃的土壤,音樂界也呈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繁榮景象。

莫紮特的父親利奧波德正是看到了這種種的有利因素,他在維也納凱旋之後,經過冷靜細致的分析,他相信,自己的兒子必將能吸引更多的王公貴族。

回到家鄉的利奧波德一方麵有條不紊地幹著宮廷的差事,另一方麵也忙著計劃下一次的旅行。在家鄉的6個月裏,利奧波德千方百計地搞一些能晉見小王朝統治者的推薦信,他知道,有了上層社會的推薦信,他就能被皇族貴族所召見。召見以後,憑著莫紮特姐弟的天才,他就可能得到有力的資助。那麼,更大的成功和賞賜也就隨之而來了。認識到這一點,利奧波德每次搞到推薦信,總把它們與皇族的賞賜珍藏在一起,以備日後之需。

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考慮到貴族通常在夏天離開首都,利奧波德於是選擇了一條去鄉間拜訪他們的路線。這年5月,他再次向全家宣布了自己的宏偉計劃。

妻子安娜順從地開始打點行裝。想到又要長期出遠門,時間到底多久還不知道,她的心裏就十分難受。對於離開親切、淳樸的朋友,離開女傭特蕾莎和她喜愛的小動物,她也感到戀戀不舍。

她愛薩爾茨堡的廣場、牌樓、碼頭;她愛薩爾茨堡的教堂;她愛彼得地下酒店,那是個光線暗淡、靜謐聖潔的去處,那裏有他們熟悉的家常食品和清涼的白葡萄酒。

他們一家有時去那裏吃晚飯,爸爸柔和地念著祝福詞,大家都低頭表示敬意,在胸前畫著十字。她愛那些喜歡大吵大嚷的朋友們的家,隻要去玩幾次擲鐵圈遊戲,聽一通粗鄙的笑話,她單純的心靈就能得到足夠的安慰。

然而,她最愛的還是自己整潔幹淨、陽光充足的家,那是世界上任何一處住所,甚至是豪華的宮殿都無法比擬的。但盡管如此,安娜還是精心地做著行裝的整理工作,而且這一次的整理規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

1763年6月9日,利奧波德帶著全家第三次離開了薩爾茨堡,開始了他們新的演出旅行。利奧波德製定了一條去巴黎的路線,這條路線要途經歐洲所有的重要宮廷。這一年,小莫紮特年僅7歲,他的姐姐瑪麗安妮12歲。

這次出行,利奧波德還是選擇了馬車。但不知是他們一家帶的東西比以前更充足了還是因為多年的戰爭把道路給破壞了,他們的馬車走了還不到一天,就在瓦塞爾堡附近翻了車。

幸運的是,利奧波德全家一個人也沒有受傷。在修馬車的當天,他們隻好在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肮髒透頂的鄉村小旅店裏住下了。盡管他們知道店主根本不管旅店的衛生,隻是昧著良心賺錢,但他們還是必須先休息一下。

當天夜裏,旅店裏的跳蚤、臭蟲、老鼠猖獗,殘渣剩飯的異味充斥著旅店的每一個空間,空氣中還夾雜著陰溝裏泛上來的穢臭。莫紮特一家就這樣和衣躺到了天亮。

馬車修好了,他們又從瓦塞爾堡來到了慕尼黑。為了補充旅途的費用,利奧波德讓孩子們首先在慕尼黑為選帝侯表演了一場。可這位吝嗇的大人拖了很多天才給了利奧波德一家很少的錢,這讓利奧波德先生苦惱極了。

接著,他們一家又來到了奧格斯堡,他們在那裏足足待了兩個星期,因為那裏有莫紮特家的親戚。比莫紮特小3歲的堂妹瑪麗亞·安娜·泰克拉·莫紮特和她的小哥哥小姐姐一起度過了兩個星期愉快的生活。

利奧波德對這樣地浪費時間深感痛惜。他們的下一站是路德維希堡。在這個城市,利奧波德第一次感到受了奇恥大辱,原因是他們沒有被邀請去當地的夏宮謁見。

利奧波德把這歸罪於路德維希堡的維膝貝格公爵的樂隊指揮,意大利人約梅利的影響。這反而使他落個遷怒於人的名聲,因為約梅利是個很有造詣的音樂家,而且他的地位相當高,根本不會把自己的人格降到忌妒一個孩子的地步。

約梅利事件隻說明了外界對利奧波德和他的兒女的評價並不像他自己認為的那麼高。

幾個星期之後,他們來到了選帝侯巴勒登·卡爾·特奧多爾的夏宮所在地施韋特青根。特奧多爾在他的永久首都曼海姆擁有一個管弦樂隊。這個樂隊是歐洲頂尖的樂隊之一,當時正在夏宮進行演出。

這使莫紮特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了管弦樂,而正是這一次的演出,對莫紮特那音樂細胞特別敏感的大腦產生的影響是無法估量的。隨後,莫紮特姐弟也在夏宮作了演出。演出以後,樂隊中的一位長笛演奏者文德林後來成為莫紮特的終身好友。

這次的夏宮演出,對莫紮特一家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利奧波德在談到這個管弦樂隊時說:“無可爭議,它是德國最出色的樂隊。隊員們全都是品行端正的小夥子,不酗酒、不賭博,也毫不粗笨;他們的行為和他們的才能一樣叫人佩服。”

利奧波德的話不啻諷刺了其他地方樂隊的種種惡習,同時也諷刺了當時的社會習俗。

他們的下一站是海德爾堡。在那裏,姐弟倆還沒有到,人們在城裏的大街小巷就貼滿了“7歲神童將進行精彩絕倫表演”的海報。當他們到達時,成千上萬的人都趕來聆聽神童的演奏,每條街上都聚滿了熱情的聽眾。

莫紮特無法從住所走到教堂去參加演出,城市的當局不得不臨時挑選出十幾個彪形大漢為莫紮特開路,而這樣一來更增添了神童的神秘色彩。當演出結束時,人們熱烈的掌聲使莫紮特一次次地加演節目。最後,莫紮特沒有辦法,隻好躲進了教堂。

在教堂裏,莫紮特突然發現有一樣東西深深地吸引了他。這肯定是一種樂器,這種樂器有30000多根管子,最大的管子竟長達10多米。樂器的邊上有20多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在操縱風箱,可見其音量之大。它的聲音高低是以增減管數來調節的。

教士告訴莫紮特說:“這是鍵盤氣鳴樂器,被人們稱作樂器之王的管風琴。”

抱著一種新奇和對音樂的熱愛,莫紮特開始彈奏起管風琴來。雖說這樂器他是第一次見到,但他對那鍵盤卻似乎本來就很熟悉。當莫紮特在管風琴上彈出悅耳的音樂時,由於它那巨大的音量,竟使教堂旁邊的人們都聽到了這美妙的樂聲。

它的聲音近似木管、銅管、弦樂乃至鍾聲的混合音響。人們驚呼:那個7歲小男孩彈的管風琴比本地大教堂的樂師都彈得好。教民們紛紛舉起右手,在胸前畫起了“十”字,口中還喃喃地說道:“阿門!”大家還硬要主教們把這小神童留在海德爾堡。

對於莫紮特來說,這一次的管風琴演奏,竟使他從此愛上了這種樂器之王。此後不管他到哪個城鎮,隻要聽說有管風琴,他總要千方百計地去摸一摸,彈一曲。

離開海德爾堡,他們來到了美因茨。當他們到達時,剛好當地的選帝侯病了,他們隻好公開舉行音樂會,然後再去法蘭克福。

通過在海德爾堡人們的夾道歡迎,利奧波德似乎認識了海報的重要性,於是,他苦思冥想,在到達法蘭克福前,又在當地報上刊登了一則他擬定的廣告,以招徠大眾注意即將來到的這位小神童大天才。廣告上這樣寫道:

薩爾茨堡宮廷樂隊指揮利奧波德·莫紮特先生之男女公子於本地獻演中才藝驚人,俾聽者莫不擊掌稱絕,交口讚譽,至原定僅公演一場之音樂會似非再三而莫可稱快者雲。

蓋以眾譽以所歸,並承諸多資隆望重鑒賞家之所望,次場演出今夜將於利貝弗勞恩山麓之沙爾費肯大廳舉行。

12歲女童將演奏難度極大之曲目,該輪曲目皆為若幹並世無倫之音樂大師所製;而未及7齡之男童將彈奏鋼琴及羽管鍵琴,並以小提琴獻演協奏曲一首。嗣後,以一布覆鋼琴之鍵盤而伴奏交響樂,其自如從容與未覆布者無二;好事者或可於遠處以鋼琴或其任擇之樂器出以任何音符,無論單音、和弦,該童即可應口報其音名;該童亦可遠距離分辨玻璃杯、鈴鋒及鍾表之音響。

殿後之節目將聽觀眾所命之調性與演奏時間,以羽管鍵琴及管風琴即興演奏,可證此二琴雖迥然相異,所去是遠,然該童皆精於其道,堪稱圓熟耳。

入場券於金獅劇院發售,每券價半塔勒。

也許是人們看在利奧波德是薩爾茨堡宮廷樂隊指揮的分上,也許是人們看到廣告上那個男童賦有的絕技,所以在德國法蘭克福的演出,竟吸引了不少聽眾,很多人還盡量發動家中成員,不要錯過了這一睹神童的良機。

在一次演出中,觀眾裏坐著一位黑頭發的英俊少年,顯得感情很激動,他就是後來成為德國著名的詩人、劇作家和思想家的歌德。

這一年,歌德僅14歲,但他的天才已初露端倪。此時的他已經懂得了法語、意大利語、拉丁語和希臘語等4種語言,可他還是入神地傾聽這個戴著塗了粉的假發、身掛佩劍的“小魔術師”的演奏。

成年後的歌德常常回憶起少年莫紮特的演奏,他對別人說:“我當時看到了天才放出的光芒。”

不僅如此,歌德在晚年的時候也多次談到莫紮特,他說:“莫紮特現象是18世紀永遠無法理解的謎。”

在結束了法蘭克福的演出之後,利奧波德一家繼續前進,他們又經過了科布倫茨、波恩、科隆、埃克斯和布魯塞爾等地。在這些城市,莫紮特那非凡的絕技和“輕鬆愉快的藝術手法”同樣感動了貴族與市民們。但他們的最終目標卻是法國巴黎。

巴黎行大獲成功

利奧波德一家是坐船去巴黎的。由於遇到了大風浪,他們隻得停駛了一個晚上。

在萊茵河之旅時,莫紮特總喜歡站在船頭,突然,他發現前方有一大片水麵比邊上的水麵低了很多,而且水流湍急。

莫紮特好奇地詢問原因,船員告訴他,那就是有名的賓根之穴,是個巨大的寬闊無比的大旋渦,別說小船,就是再大的輪船,隻要進入旋渦的範圍,那就必沉無疑。他們的船順利地繞過賓根之穴前行。

9月17日,他們到達了哥布連茲,後又到亞亨去拜訪了腓特烈大帝的妹妹雅瑪莉公主。公主對莫紮特姐弟的演出稱讚不已,還不停地吻莫紮特的臉頰。

但公主的親吻是無法變成金幣的,對於利奧波德來說,他們此時最需要的是錢。因為在這趟漫長的旅途中,他們所得到的一些零碎裝飾品賞賜已經足夠開一家商店了,但靠這些收入還不夠付在巴黎旅館和雇用馬車的費用。

利奧波德憤怒地嘟囔道:“我總不能拿雅瑪莉公主的親吻去償付這一切開銷吧!”

在終日散發著臭氣的馬車裏,經過近一個多月漫長的顛簸,利奧波德和家人終於在1763年11月來到了巴黎。

18世紀的巴黎,是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也是歐洲政治文化的中心。在那裏人才濟濟,思想活躍,文藝流派紛呈;還有富麗堂皇的宮殿、古樸典雅的教堂、風格各異的高大建築、千姿百態的園林和五彩紛呈的花圃。

在縱橫交錯的巴黎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無盡的人流熙熙攘攘。

繁華喧鬧的巴黎,對年幼的莫紮特來說如同一個萬花筒,使他眼花繚亂。在他看來,奧地利帝國的首都維也納與薩爾茨堡相比,顯得那樣光彩奪目,而維也納同巴黎相比,卻又好像是一個外省的城市了。

但盡管如此,事實上,巴黎的街道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美麗。街道上任何時候都是那樣汙濁不堪。在他們到來的11月份,又正是寒冷多雨的季節,人們很少能在這個季節裏看到陽光。

巴黎的街道都是用鵝卵石鋪成的,一到雨季,街上簡直一塌糊塗。有一定地位的人為了不沾上泥漿,出門就以馬車代步。但馬車在路上的頻繁經過,則給步行的人們身上留下了更多濺起的泥漿。

為了讓孩子們給巴黎人一個好印象,利奧波德一到巴黎,就作出一個與其經濟收入不很相稱的決定,他選擇雇用3乘轎子以便抬著孩子們四處奔走。但他們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巴黎上層社會的權貴們麵前,卻使貴族們感到好笑。

利奧波德後來把珍藏著的德國權貴的推薦信拿了出來,並有巴伐利亞大使馮·艾克伯爵的熱情相助,但巴黎的貴族們卻始終沒有理會利奧波德一家。

此時的巴黎和維也納一樣,一些大型的音樂活動也都控製在王宮和貴族的沙龍裏。一個來自異鄉的演出團隊要想進入巴黎上流社會,就必須先和當地的貴族們建立好關係。

很快,利奧波德一家來到巴黎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們的盤纏幾乎要用完了。利奧波德每天早出晚歸,不惜卑躬屈膝去叩一些達官貴人的大門,每一次都遭到了貴族們的白眼。

就在走投無路之際,利奧波德突然想起在法蘭克福時曾有一位大商人的妻子給過他一封推薦信,讓他到巴黎時可去拜見弗裏德裏希·梅爾希奧·格林。

格林是一個從德國到巴黎來尋找出路的漂泊者,當時正擔任著奧爾良公爵的秘書。憑借他的特殊身份可以自由地出入各個侯門爵府。他談鋒雄健、敏捷機智,被公認為巴黎首屈一指的音樂欣賞家。有了他的引薦,利奧波德一家的生活有了轉機。

一天晚上,利奧波德從外麵回到住地,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地喊道:“沃爾夫岡、瑪麗安妮,你們聽著,好消息,從明天起,我們可以搬到宮廷旅店了。”

孩子們驚喜萬分,母親安娜樂得差不多忘了給大家準備晚餐,立即著手收拾東西。

這位幫助利奧波德一家的格林先生後來成了大名鼎鼎的帝國男爵、大使、百科全書派的一員,法國百科全書編撰者狄德羅的密友。他同歐洲半數的君王通信,後來輯成卷帙浩繁的《文藝通信》。

他之所以會好心地幫助利奧波德,也許有以下幾個主要的原因:

其一,他是一個德國人,而利奧波德一家來自奧地利,奧地利和德國是近鄰,或者可以說是一家子,這從經曆和國籍上使格林的幫助有了進一層的因素。

其二,當時法國正處於大革命的前夜,資產階級的啟蒙運動十分活躍,他們經常激烈地論戰,提出要向平民靠攏。格林的幫助如果不是出於這一點考慮的話,那麼也在考慮大革命的非常時期中應該為自己多留些後路。

其三,他本身是個對音樂有獨到見解的欣賞家,對麵前的音樂神童是知道其真正的價值所在的。

其四,就是當時樂壇上法國派的領袖人物朔貝特與格林是冤家對頭,格林可以借助莫紮特的天賦來打擊朔貝特。

正是由於上述幾個原因,所以,當利奧波德用大商人妻子的推薦信作為拜見的理由時,格林一口同意了他們的請求,並將他們安排到宮廷旅店住宿。

宮廷旅館的居住條件是莫紮特和姐姐以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豪華:盥洗室裏的自來水既可以放出冷水也可放出熱水;廁所的坐便器是陶瓷做的,一抽水髒汙就都沒有了;廁所裏整天都噴灑著香水,清新宜人。

在莫紮特看來,廁所裏法國香水的味道比他以往見到的任何一個房間都要香,他甚至想吃飯睡覺都待在廁所裏。當然,他這樣的想法隻會招致父親的一頓訓斥。

利奧波德一家安頓好後,格林先生不久就出麵主辦了莫紮特姐弟倆的公開音樂會。音樂會在孔蒂公爵夫人的沙龍裏演出,全城的社會名流都雲集在此。公爵府燈火輝煌,熱鬧非凡。一些華服麗妝、珠光寶氣的公主貴婦和一些驕矜傲慢、氣宇軒昂的王公爵爺,相互寒暄著步入音樂廳。

那天,兩個小演奏家的扮相也格外引人注目。莫紮特和姐姐都穿著維也納皇家賜給他們的宮廷服裝,衣服上的飾品在燈光下熠熠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