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府尹劉浩聞之,聚集涼州之兵十萬,令永吉州軍陸春引左路軍三萬,餘升,廖川為副將。安澤太守久祥,秀成州軍孔衛為右軍,引兵兩萬。自帥中軍,攜許伯府州軍關裏,校尉慕容康等引四萬大軍。三路齊攻新博。但永吉距新博不過四百裏路,陸春之部先到,等待援軍輜重。
一日辰時,餘升帳中士卒來報,說抓住城中一名細作。餘升令人帶入帳中,一看此人正是舊部劉芳。問其何故來此。答道:隻因那黃道眾人欺我等原為官府之人,教我輩為爪牙。常受刁民欺淩,忍辱負重。不堪忍受,近聞大人引兵前來,終日苦盼,願再為大人效力!
餘升笑道:爾等當日棄我而投黃道,如今我怎知不是那道士奸計。
劉芳回應:當日實屬被逼無奈,若是不降,性命不保。而今悔之晚矣,大人請看!
說完,劉芳脫去上衫。隻見前胸後背,滿身瘀傷。在散開發髻,頭頂上也都是疤痕禿斑。餘升也是不忍再看,扶起劉芳,說道:也是苦了爾等。即是如此,可願為我內應,共破反賊?
劉芳遲疑一會兒,回複:願助大人!大人可知虞翻?此人在城中亦深受排擠,被貶為門襟。此番得以逃脫,全是仗他。屬下在回城中,與他商議。明日子時,大人襲城,可否?
兩人共識,此後劉芳再潛回城。
餘升來與陸春商議此事,陸春以為不妥而言:明公休要心急,擅自出兵。等到大軍到來,在齊攻不遲。況且賊人詭計多端,恐防不測啊!
餘升心急,哪聽得這些,直言:此時不取更待何時?將軍若是不去,我帶本部人馬三千即可。
陸春無奈,隻得又劃給餘升二千兵馬。自領大軍在城外待命,以防不測。
且說,亥時時分。餘升領五千人馬伏兵前行,來至城下。不見有變,心中稍微平靜。子時一到,隻見得城門緩緩放下。眼見那虞翻和劉芳輕搖火把,示意進城,不時還回頭張望。餘升引兵入城,問道二人:那道士現在何處?
劉芳答道:練兵所中築有一帳。
餘升命二人分頭引路。虞翻引三百人去燒糧草輜重,劉芳跟大軍奇襲軍營。
卻說餘升引兵來至練兵所中,夜色中隻有薪火寥寥,此外一片沉寂。餘升一聲令下,引兵殺了進去,眾將士四散各處,倒翻火盆,點起火把,火燎兵帳。隻見練兵所內瞬間火光衝天。餘升自領百餘人,跟住劉芳,直擊太平真人中帳。忽然間,隻聽得周遭鑼鼓齊鳴。兵所四周,數以萬計火矢撲麵而來,夜襲兵士紛紛倒地。餘升等人皆陷入火海。餘升怒斥劉芳:鼠輩害我!
劉芳欲要辯解,那餘生哪裏容他開口,一劍砍於馬下。餘升率領殘部,欲要突圍。誰知此處已是固若金湯,無奈隻能下馬受降,被綁了押至太守府邸來要見真人。府外撞見虞翻等人亦被生擒,才知錯怪了劉芳,虞翻還問:劉芳何在?
此般情景,餘升痛不欲生,自是不必多說。
原來太平真人早料到虞翻劉芳心懷不滿,有所圖謀,佯裝不知。隻是瞞著二人,做此布置。隻等餘升引兵來襲。
卻說此時城外陸春,廖川率部待命。見得城東城西火光衝天,鑼鼓齊鳴,嘶竭之聲。又聽得城中各處混亂一團。陸春以為餘升得手,便要去救。廖川阻攔,言道:兵不厭詐。
陸春不語。少時,天降陣雨,城中火勢漸微。陸春心急。想到此時降雨,想必是那太平真人作法,滅城中之火。開始按耐不住,但見廖川不為動容。故而隻是一邊長歎,一邊用馬鞭抽靴。少時雨比,城中火勢已熄,隻剩嫋嫋濃煙,飄於上空。
陸春埋怨道:餘升之部危矣。
廖川隻言:即便將軍想救,此時城門已關。
陸春遂有所悟,不再多言。此時風向突變!滾滾濃煙隨風而來,嗆的眾人,掩口遮鼻。
廖川道陸春:想必是那城中法術,我等需速速退避。
陸春以為有理,下令撤軍。軍勢轉向,卻忽然聽得背後陣陣蹄聲,恐是敵軍追來。但聽的啼聲越來越近,非比尋常。一時間,隻覺得天崩地裂,地動山搖。此時濃煙散去,卷起一陣狂塵,隱約之中,隻見千頭怪獸撲麵而來。一個個體型壯碩,四蹄生力。頭上三隻犄角,頭頂撞角,兩側犄角尖如利刃,渾身刺鋩。殺入陣中時左衝右撞,雙目通紅,鼻孔噴氣,聲嘶力竭,尾部生煙。士卒們早已嚇得三魂丟了七魄。一個個隻管逃命,霎時間亂作一團,因頂撞踐踏剮蹭而死的不計其數。陸春等人幸免於難。在此集結軍勢,僅五千餘人,且多是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