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觀一些,咱們先瞧瞧,會不會有什麼好消息。”
信封上有紅色印記蠟封,蓋著一種環繞著三顆星的信章。信封紙很厚而且質地結實。我剪開信封,抽出信。信箋隻有一張,對折成四等麵,隻在其四分之一的部分寫著字。我的目光首先定在了簽名處。
沒有任何簽名?隻在最後一行結尾處有三個大寫字母!
“信不是斯密斯寄來的。”我說。
“那是誰?”老仆人問道。她天生具有女人和老仆人都有的那種尋根問底的毛病。
仔細看看簽名處的三個大寫字母後,我說:“我不知道這些字母代表誰,既不是來自於莫幹頓的,也不是其他地方我所認識的人寫的。”
筆跡醒目,字母的筆劃非常流利,一共有二十行。下麵是出於某種原因我所提供的同原件一樣的此信的副本。令我萬分驚訝的是發信的地點,正是那神秘莫測的愛裏巨峰。
藍嶺山脈愛裏巨峰
北卡羅來納6月13日
致斯特拉克先生
警察署警察長官
華盛頓特區長街34號
斯特拉克閣下:
您受命對愛裏巨峰進行艱苦探查。
閣下在莫幹頓市長和兩名向導的陪同下,於四月二十八日到達。
你們登至峰壁腳底,在山腳底環行,由於山峰太高太陡無法攀登。
你們妄圖找一個山裂口,但很遺憾。
務必警示:沒有誰進入過愛裏巨峰,倘若誰進入,就永遠別想出去。
別再莽撞,因為第二次嚐試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幸運,不過,對你尤有更為嚴重的後果。
牢記這一警告,否則,莫怨大禍臨頭。
MOW
卡爾多爾湖奇事
我無須諱言,最初,這封信令我不勝膽寒:“天哪!怎麼回事!”我情不自禁地驚呼出來。老仆打量著我,不知道我在發什麼神經。
“啊,先生!壞消息?”
我無言以對——對於這位忠誠的女仆我寧可讓她擔憂,也不能讓她對我感到失去信任——我從頭到尾將此信讀完。她聽著,顯得非常焦慮。
“肯定是惡作劇。”我說,聳聳肩。
“哎喲,”滿懷疑慮的老仆回答,“即便不是魔鬼寫的,讓我說,也是從地獄寄來的。”
老仆走後,我再次揣摩這封意外的信。反複對信的語句進行推敲之後,我越來越確信,這必定出自一個慣於搞惡作劇人之手。我對愛裏巨峰的探查並不是什麼秘密。諸家報紙都已作了詳盡報道。毫不為奇,某些流氓作家,這種人在美國可以說隨處皆是,無聊之餘寫了這封恐嚇信來作弄我。
由此也可看出,愛裏巨峰是一夥罪犯隱藏的聚集地的假設可以排除。如果他們害怕警察會發現他們的行蹤,斷不會愚蠢到如此的地步,用這種暴露手段來提高警察的注意力。他們倘若想逍遙法外,最好的辦法是不讓任何人得知他們的藏身處。他們必定清楚,這種挑戰隻能招惹警察再次對他們采取行動。達納炸藥或麥寧炸藥將會輕易炸開通往峰頂的通道。
此外令我疑惑的是這些家夥自己為何非潛入愛裏巨峰?——如果是這樣,一定存在著一條尚不為人知的通道,毫無疑問,這封信一定出自某位惡作劇專家甚至一個瘋子之手。我不必為此而煩惱,甚至不應該浪費腦細胞。
坦率地講,有那麼一瞬間,我的確曾產生過把此信帶去讓沃德先生看看的衝動。不過,我最終決定不這樣做。因為他必定會認為這信不值得疑神疑鬼。盡管這樣,我也沒將這封信毀掉,出於慎重的原因,隻是將它鎖在了抽屜裏。假如同樣的信再寄來,具有同樣的姓名縮寫字母,將它們進行比較或許多少能有點收獲。
接連幾天過去了,平安無事。沒有任何行動讓我很快離開華盛頓,雖然,就我的職業特點而言,我很難預料明天將會發生何種情況。說不定,我會在風平浪靜時突然麵對滔天巨浪,從俄勒崗到弗羅裏達,從緬因到德克薩斯。
一種令人不快的預感常常在腦中縈繞——如果我的下一次使命還像探查愛裏巨峰那樣以失敗告終的話,我將很遺憾地引咎辭職。至於那神秘的車手和航行員,眼下再也沒傳出任何新聞。我知道,我們國家以及外國的特工人員正在美國所有的公路、河流、湖泊以及海上廣布羅網,密切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當然,由於幅員遼闊,任何嚴密的監視措施都難免會有疏忽,然而,這些仿佛由同一發明者所製造的怪物,卻從來隻是在那些偏僻的,乃至人跡罕至,交通落後的地區出現。像舉行隆重汽車大賽的威斯康星高速公路、進出口船舶來往雲集的波斯頓海灣,這些地方實在很難相信是安全的藏身處!如果那肆無忌憚的駕駛者並沒有消失——其實這有極大的可能,那麼,他無疑離開了美國。也許他會出現在其他的海域中或者隱蔽於隻有他本人知道的地方,如果這樣的話——
“喔!”我暗自揣測,“要尋找這樣的世外桃源,既隱秘又安全,難道世上還有比愛裏巨峰更理想的地方嗎?但顯然,船隻不可能抵達那兒,就是汽車也無法登上峰頂。隻有高飛的猛禽,山鷹或禿鷲能夠棲息在那兒。”
6月19日,我起身前往警察署。就在離家時,我無意中發現,兩個男人在有意識地注視著我。我同他們素未謀麵,便沒在意。後來,這事之所以會引起我的警覺,是因為我到家後,老仆對我提及這事。
她說,接連好幾天,她注意到,這兩個男子似乎從街上在對我進行盯梢。他們一直站在大約離我家100步的地方,她懷疑,是否我每次上街時,他們都在跟蹤我。
“你真發現如此?”我問道。
“沒錯,先生,就在昨天,你回家時,這兩個家夥還遠遠地跟在你後麵,門一關,他們就離開了。”
“你沒看錯?”
“沒有,先生。”
“要是你碰到這兩個家夥,你能認出來嗎?”
“能。”
“好極了!”我大聲說,笑起來,“我看,你有資格當我的私家偵探了,我得雇用你呢!”
“可能你是開玩笑。先生,不過我的眼力可是真好,不需要戴眼鏡也保管能識別出任何人。有人在跟蹤你,肯定沒錯。你也得叫你手下的人去監視他們。”
“就這麼辦,我記住了。”為了使她放心,我說,“如果他們被我抓住了,咱們就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追蹤我了。”
其實,我對她的高明提議並沒太介意。
“如果我再發現這兩個家夥,”她接著說,“在你出門前我會提醒你的。”
“一言為定!”我結束了談話,如果再聽這老婦女嘮叨下去的話,接下去她一定會斷言,撒旦和他的隨從每時每刻都在跟蹤我。
接下來的幾天,並沒有發現有人在街上或家門附近監視我。我由此暗笑,我的老仆準像往常那樣疑神疑鬼、捕風捉影。可在6月22日早晨,雖然她已老邁,卻依然敏捷地奔上了樓。闖進我的房間,氣喘籲籲地低聲說:
“你瞧!先生!”
“怎麼了?”
“瞧,他們又來了。”
“誰?”我順口問,當時我正在思考另外一些事,可她的語氣已引起了我的警覺。
“那兩個家夥!”
“唔,你能肯定是那兩位!”
“是他們!——在街口——在咱們家窗戶前靠右!——在監視咱們家,等著你出去。”
我走到窗前,揭開窗簾一角,以免驚動他們。我看見街上果然有兩個男人。
那兩位都儀表堂堂,寬肩膀,身材魁梧,大約40歲,身穿當時流行的服裝,頭戴寬邊軟帽,厚羊毛外套,腳穿厚幫運動鞋,手上提著手杖。他們肯定一直都在注視著我那顯然未加防範的房屋。接著,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朝附近的地方走去,片刻又回到了原地。
“你真的可以肯定,他們就是你以前看見的那兩個家夥?”
“是,先生。”
無疑,我不能再對她的忠心置若惘聞了。我決定把此事弄個水落石出。如果我本人去跟蹤他們,他們又對我太熟悉,或許會弄巧成拙,向他們當麵詢問也許不會有效果。有意思的是,竟然會有這一天,像我這樣一位傑出的偵探,居然會被別人監視;如果這兩個不識趣的家夥明天再出現,我保證他們肯定將會被監視,而且最終會搞清楚他們到底是何許人也!
現在,他們是否會一路跟蹤我到警察署去?因為我通常是要去那兒的。如果他們同我形影不離,我便能夠十分好客地請他們進警察署去做客,這肯定會使他們極為尷尬的。
我戴上了帽子,此時老仆仍在向窗外窺視。我下了樓,打開門,走上了大街。
那兩個人已無影無蹤了。
盡管那天我沿著街道走時十分警惕,卻依然沒有發現他們。從那以後,老仆人和我既沒有再發現他們出現在我家附近,我在任何地方也再沒碰到過他們。不過,他們的容貌已經銘刻在我的腦海裏,無法抹去了。
無論如何,我可能一直是他們跟蹤的目標,他們對我的外貌長相不甚清楚。一旦對我觀察清楚之後,他們便不用再跟蹤我。總之,我認為這件事並不比那封寫有縮寫字母“M·O·W·”的信更值得我關注。
隨後的6月24日,另一件事吸引了我的興趣,也令一般公眾再次轟動,雖然在這以前,怪車和怪船這兩件神秘事件都已經先後發生過。《華盛頓晚星報》發表了以下報道,第二天早晨,就被全國各地的報紙紛紛轉載了。
“托貝卡以西40英裏,位於堪薩斯的卡爾多爾湖一向默默無聞,其實它值得出名而且無疑從此將名聞遐邇。因為眼下,以一種極其不同凡響的方式,它已成為舉世關注的焦點了。
位於深山環抱之中的卡爾多爾湖自古以來便無出口,被蒸發的湖水由鄰近的小溪流水和大雨補充。
此湖麵積約75平方英裏,其海拔高度隻略低於圍繞它的群山。掩映於崇山峻嶺之中,隻有取道狹窄而陡峭的山穀才能進入。盡管如此,沿湖兩岸仍坐落著幾個小村莊。湖中盛產魚類,湖麵上處處可見漁船往來不斷。
卡爾多爾湖沿岸一帶的許多地方深度達50英尺。遼闊的湖麵四周佇立著懸岩絕壁。狂風卷起層層巨浪,洶湧地拍打著湖岸,湖邊的房屋常常遭波濤衝擊,仿佛被一場颶風席卷,在某些地方,調查結果表明,水深超過了300英尺。
以打魚謀生的人多達數千;除了作為運輸工具的數十條小汽船外,還有數百隻漁船。鐵路從山外圍穿過,把堪薩斯和附近諸州的漁產品運往全國各地。
對於卡爾多爾湖的這一說明,之所以如此詳盡,是為了讓大家了解,我們將報道發生在它身上的一樁奇事。”
這家報紙上的這篇引起嘩然的報導,對此事作了如下的描述:
“最近一段時期以來,漁民們發現,湖水中泛出一團奇怪的水花,有時候,冒出水麵,仿佛是從水底湧上來的;甚至在風平浪靜,天空清澈的好天氣裏,有時,這股水柱也會湧起陣陣浪花。
在驚濤和激流的衝擊下,漁船失去了控製,四處漂流。有時候,漁船相互撞擊,船毀人亡的嚴重後果屢屢發生。
湖水的這一異常變化顯然來源於湖底的某處,對此有多種解釋。首先,有人認為這是源自地震破壞力所致,或由於湖底地層內的火山運動,但這假設迅速被推翻了,因為人們發現,這種怪異現象並不僅僅在某一些地方出現,而是波及到整個湖麵,時而在湖中心,時而在沿湖岸一帶,其發生範圍總是沿固定方向,因此完全排除了其發生是由於偶然性的地震或火山運動的可能。
第二種假設認為,由於某種海中巨獸的攪動,致使湖水出現了這種特殊的變化。然而,除非這巨獸原本就在湖中生長,而且在這裏一直長成龐然大物,但這不大可能。如此,它隻能來自湖外,但卡爾多爾湖同任何其他河流並不相連。如若此湖位於大海附近,也可能有地下運河;然而,它位於美國中部。在海拔幾千英尺之上,這是絕不可能的事。總的來說,這又是另一無法解釋的神秘之謎。指出這些錯誤解釋的理由很簡單,但要尋找出令人信服的解釋卻相當困難。
或許有以下可能,也可能是湖水下麵某一潛艇實驗正在進行?製造這種潛艇現在已不是不可能。多年前,在康涅狄格州的布裏奇港,一艘取名為‘捍衛者’號的海艇離港啟航,它能夠在水上、水下,甚至在陸地上行駛。這隻船由一名叫做奈克的發明家建造,裝有兩部發動機,一部是75馬力的電力發動機;另一部是功率高達250馬力的蒸汽發動機。其車輪的直徑為三英尺,這船能進行水陸兩棲作業。
不過,就算相信卡爾多爾湖的怪異現象是由潛艇所導致的,似乎無懈可擊,卻仍然同其他假設一樣難以置信;它怎樣到達卡爾多爾湖的?此湖座落在群山懷抱之中,根本沒有任何與外界的通道,無論潛水艇或海中的巨獸都同樣不可能進入湖中。
“不管人們以什麼理由來解釋這一令人迷惑的現象。但顯然從6月20日以後,對這一特殊現象的各種爭論已告終止。那天下午,正當‘馬克爾’號縱帆船揚帆加速行駛時,突然與剛好就在水麵以下的某種東西發生了劇烈的撞擊;周圍並沒有淺灘和暗礁,因為這一片湖水深達90英尺。縱帆船的船頭和一側嚴重開裂,有沉沒的危險,然而在甲板全部沉入水中之前,帆船還是竭盡全力到達了岸邊。當人們將它打撈上來時,發現船頭遭到重創,如同一枚威力強大的魚雷所致。
由此可證明,確有一艘潛艇在卡爾多爾湖下行駛,其速度出奇地快。
這件奇事難以解釋。人們不禁要問,這隻潛水艇是如何駛入湖水中的?而且為何它要躲在那裏?為何它從未浮上水麵?出於什麼原因,使這艘潛艇的主人要隱瞞自己?能否斷言,如此橫衝直撞是否會帶來其他災難……”
這篇文章收尾時提出了一個非常敏銳,意味深長的問題:“神秘怪車出現後,隨之是神秘的怪船。而今,又出現了神秘的怪水艇。
我們是否應該下這樣的結論:其實這三個奇異怪物上的三台發動機都出自同一發明者之手,因此,這三樣怪物實際上是同一件東西。”
巨額懸賞
《華盛頓晚星報》提出的問題確實發人深思。公眾深有同感,議論紛紛。不僅這三件怪物為同一發明者所創造,而且它們其實是同一樣東西!
大家知道,由一種行駛工具迅速改換成另一行駛工具,其實並不簡單。汽車如何改變成艦艇,又是如何改變成為潛艇的?一切都不得而知,但現在這些東西,以極其驚人的速度處處表明了它們的共性。輿論與熱情日漸高漲;這一篇報導的發表足以令他們興奮不已。
報紙現在津津樂道的主要是這些發明的後果。這種發動機,不論是裝備在一種行駛工具上,或三種工具上麵,都已證實了其超常的功率!必須竭盡全力購買這種發明。美國政府為了國家的利益應該立即出資將它購買。
無疑,歐洲列強決不會自甘人後而會率先搶在美國前麵去爭購,這對於陸軍和海軍的建設來說是極其珍貴的發明!這種發動機一旦被任何國家在陸地和海上所利用,就將會取得絕對的優勢。一旦其性能及局限性掌握得不好,其破壞性的威力將難以預測。如果不付出巨資去獲求這一秘密發明,美國的巨大財富就不能真正地派上用場。
但如果想購買它,首先要找到賣主,當務之急是找到其發明者,而這似乎是最頭痛的事。對卡爾多爾湖的多番的搜索都以失敗而告終。即使使用探測繩對湖底進行探查也一無所獲,難道由此可以得出結論,潛水艇已經逃離了卡爾多爾湖?然而,如果真是這樣,潛艇又是怎樣消失的?由此牽涉到的另一問題是,它又從何而來?真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自那以後,不管是在卡爾多爾湖或其他的什麼地方,再也沒有聽見有關潛艇的任何消息。正像怪車從公路上隱退一樣,它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同沃德先生的幾次見麵,都涉及到這一問題,他對這件事也同樣關切。我們的特工人員繼續在各地搜索,但都同樣毫無結果。
6月26日上午,我奉命去會見沃德先生。
“噢,斯特拉克,”他說,“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大好良機呀。”
“什麼機會?”我問,不知他當真還是在開玩笑。
“那就是,”他回答,“你能找出這樁三合一性質的怪物的發明者嗎?”
“沃德先生,當然了。授權我負責此事,我肯定萬難不辭。當然,我知道,這是困難重重的。”
“斯特拉克,必定如此。這可能比進入愛裏巨峰還要難。”
顯然,沃德先生是提醒我,上次我的使命已铩羽而歸。但我相信,這一提醒並無任何惡意。他那麼做,無非隻是想促使我鼓起勇氣。他對我非常了解,深知為了一雪恥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想到這些,我心緒反而寧靜下來了,等待著新使命的下達。
沃德先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對我說:
“斯特拉克,我相信,凡人力所能及的事你都能夠完成。但我們目前要麵對的這件事,同愛裏巨蜂的探秘又有著很大的區別。我是說,當局已決定將此事弄清楚,現在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我們隻需拿出上萬美元,就必然能掃清成功道路上的所有障礙。”
“的確如此。”
“可是,當前,”沃德先生搖搖頭說,“關鍵是要找出這個神秘的發明者。這家夥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說真的,一個出類拔萃的偵探,應該有信心把他給找出來。”
“可至今仍然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
“是啊!雖然,咱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始終,而且繼續躲藏在卡爾多爾湖底,但咱們卻從沒發現他在那一帶留下一點兒痕跡。人們甚至傳說,這家夥擅長隱身術,就像千變神靈那樣!”
“也有可能,”我說,“除非他高興再出來逗大家興奮一次。”
“是的,斯特拉克,據我的判斷,對付他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向他提出一筆他無法抵抗其誘惑的巨款,驅使他出賣他的專利。”
沃德先生說得不錯。其實,政府目前正努力同這位堪稱當代奇才的發明者接觸。世界上的確還從未有人能獲得如此殊榮。報紙早已將這一消息大量披露,這個神奇的人,一定清楚政府對他此舉的意義何在,可他又如何按他的企圖對這些條件作出反應呢?
“顯然,”沃德先生接著說,“他的發明對於個人沒有價值,沒有任何理由使他不向大眾公開。出賣這一發明對他來說是名利雙收。莫非,這個非凡的發明者本人就是某一位可怕的罪犯?他之所以製造出這怪物,是因為他能夠隨時逃離警方的追捕。”
沃德先生補充說明,政府為搜尋此人已決定采取其他措施;他可能會在進行他的冒險活動時,隨同他的發明一起毀滅。如果是這樣,被毀的怪物對於機器行業以及人類本身都將是無價之寶。然而,自從縱帆船“馬克爾”號在卡爾多爾湖被撞擊事件之後,警方對此人的去向仍一無所知。
說這些話時,沃德先生的臉上帶著失望與擔憂。之所以擔憂,是因為,這意味著要行使其保衛公眾安全的職責愈加困難。如果罪犯以如此高速在陸地上和海洋上從容脫身,我們怎樣才能將他們一一逮捕歸案?我們又如何能在海上對他們追捕?當可操縱的氣球工藝達到完美地步時,我們甚至被迫在空中去追捕罪犯!我警告自己,如果我的同事和我,某天有辱使命,因而空手而歸的話;如果我們警官自己對此也一籌莫展,我們一定會被社會所恥笑。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兩周前的那封奇怪的信,它對我的自由和生命進行恐嚇和威脅;還有那神秘的跟蹤。那麼,現在是否向沃德先生說出隱情?但它們可能與當前的任務無關,愛裏巨峰的事早已被暫時擱置,也由於那裏沒有發生新情況。而我要全力以付承擔此事。我暗想,到那封信不再具有恐嚇意義的那一天,我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