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先生接著說正事。

“我們計劃,通過某種方式同這位發明者接觸。但他現在不知去向,他可能會在某個特定時刻在美國的某個地區重新再次出現。斯特拉克,我現在命令你,他再次出現便跟蹤他,你不得不隨時準備離開華盛頓。你千萬別離開家一步,除了每天到警察署來一次以外;離家前事先用電話同我打招呼,通知我一下。”

“沃德先生,我聽您的吩咐!”我回答,“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是不是一個人單獨行動,還是有其他人同我——?”

“正要告訴你,”他打斷我的話說,“你可以挑選你認為最適合於這項任務的兩個人來作你的助手。”

“沃德先生,我一定照辦。此外,一旦有一天我發現了咱們所搜尋的那位發明者,我要如何處置他?”

“關鍵是盯牢他;如果有必要就逮捕他。你有權這樣做。”

“沃德先生,你說得很對。如果他打算鑽進怪車,以我們無法望其項背的速度逃跑的話,我將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我們可不能再和一個能夠以每小時200英裏逃竄的人講道理。”

“斯特拉克,你必須截住他。將他逮捕後,馬上用電話報告我,我來處理這件事。”

“遵命,沃德先生,我和我的搭檔將隨時待命出發,不管晝夜。謝謝你將此重任托付於我。一旦成功,我將深感榮幸——”

“而且將為你帶來極高的名利。”他幽默地打斷我的話,同我告辭。

回到家,我開始為這次難以確定出發日期的外出作著準備。我那善良的老仆可能認為我又要到愛裏巨峰去,她認定,那地方是通向地獄之門。她一言不發,臉色陰鬱,默默地做她的事。但我看出,她對我此行十分擔心。但我不能告訴她實情,對於這樁重大使命,我必須嚴守秘密。

挑選兩位助手對我來說很容易。他們一直在我負責的部門工作,多次直接在我的領導下執行過任務,其堅強、機敏以及主動性均已得到認可。一位叫約翰·哈特,是伊利諾伊州人,30歲;另一位叫納布·沃爾克,32歲,馬塞諸塞州人。沒有比他倆更為適合的人選了,對此我很滿意。

一連幾天過去了,有關怪車、怪船以及潛艇仍然毫無音訊。謠傳很多,但警方明白,這些都是子烏虛有。至於報紙上出現的危言聳聽的故事,大多數也是無稽之談。甚至一向最有信譽的報刊,也不得不刊載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來招攬顧客。

接下來,便有接連兩篇報道開始對那“隱俠”的重現似乎很抱有希望。第一篇報道肯定地說,此人著駕駛怪車在阿肯色州小石城附近的公路上開始露麵了。第二篇報道則聲稱,他乘怪艇在蘇必利爾湖中央出現過。

遺憾的是,這兩則報道的內容互相矛盾,因為前者肯定,這位“隱俠”被發現的時間是在6月23日;而後者則斷言,也是在那一天的傍晚。這兩地之間,即使同在美國的領土,也相距800多英裏。即使承認怪車的速度出乎想象,但它何以能穿過位於兩地之間的所有必經之地竟無人發覺?它如何能夠通過阿肯色州、密蘇蘇裏、衣阿華以及威斯康星諸州,居然如入無人之境,竟沒有哪一個特工人員對其出現發出過警告,甚至也沒有任何一位熱心於此事的人打電話報告?

就算確有此事,但在這兩次短暫出現後又神秘地失蹤。沃德先生認為,沒有必要命令我或我的助手,急切地前往報道中所說的現場去探查。

但因為證實了它的存在,就有必要采取某些防範措施。7月2日,美國各地的報紙刊發了美國政府的全民公告,以下是公告的全文,行文措辭頗具官方口吻。

“本年4月,密蘇蘇裏、伊利諸伊諸州的公路上,在賓夕法尼亞、肯培基、俄亥俄、田納西,曾有一輛汽車飛馳;5月27日,在美國汽車俱樂部舉辦的汽車大賽期間,這輛汽車掠過了威斯康星的公路。之後,這輛汽車便不知去向。六月的第一周,一艘快艇以高速出現在科德角和塞布爾角之間的新英格蘭沿海一帶。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這艘快艇也曾在波士頓海灣一帶出現過,之後,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同月中旬,一隻潛水艇在堪薩斯州卡爾多爾湖麵下遊戈。其後,這隻潛艇便不知去向了。

一切跡象均使我們相信,以上所述三種交通工具都出自於同一位發明者之手,可能就是同一種工具,其構造特點是都可以水陸兩用。

鑒於此,特向這位發明者鄭重聲明,無論你是何方人士,也不管你是出於何種動機,製造了上述工具,我們將高價購買你的工具。

請求此人於近日公開其身份,並提出你同美國政府對話的條件。也要求此人務必盡快同美國華盛頓特區聯邦警察署取得聯係。”

以上公告,以頭版頭條刊載於各家報紙。可以肯定,不論此人身在何處,他也一定能夠讀到這份公告,他也許會以某種方式作出應答,似乎不存在任何理由能使他拒絕接受如此優厚的條件,咱們隻須耐心等待。

也可以想象,這事已在社會上鬧得沸沸揚揚,急不可待的人群一天到晚吵吵嚷嚷地湧向警察署,渴望知道是否有來自那位發明者的信件或電報。一些極負盛名的記者則隨時等候在這兒,等待搶到第一手資料。如果誰先向全國發表這一特大新聞,這家報紙必定更加名聲顯赫而且利潤巨大。讓公眾最終知道這位“不速之客”的姓名和仙居之處,知道他是否會答應政府提出的條件或者會討價還價。不用說,全世界也都會看到,美國人辦事是何等的氣魄。百萬富翁們將湧向發明者。如果必要,這個國家的巨賈們定會向發明者敞開他們那永不枯竭的錢包!

天黑了。很難計算這一天究竟有多少人因激動而迫不及待地來到警察署,似乎24小時川流不息。然而,卻沒有收到一封信或一封電報。到晚上,仍然音訊皆無。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也毫無消息。

總算有了另一些結果,這是人們意料之內的。越洋電報向歐洲傳去了美國為此事采取行動的消息,歐洲的諸強國也試圖獲得這項迄今為止最先進的發明。為何他們不能為占有這一發明而不惜一切呢?為何他們不能為此投下巨資而同美國展開角逐呢?

事實上,每個強國都插足此事了:法國、英國、俄國、意大利、德國隻有那些次等強國沒有參與競爭,因為它們國力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歐洲及各國報紙也紛紛刊登了與美國政府類似的通告。隻要這位獨一無二的“駕駛者”說一句話,就可足以成為與範德比爾特家族、阿斯特家族、範爾德家族、摩根家族,以及歐洲各國羅特希爾德家族相媲美的富豪。

既然,這位神秘的發明者不想露麵,又有什麼更有吸引力的條件誘使他拋出他的專利呢?整個世界成了一個火爆的大市場,一個拍賣行,在這兒出價高得簡直令人目瞪口呆。一天兩次,報紙將新價碼公之於眾,從百萬到億萬,而且還在繼續上漲。美國國會在召開了一次特別會議後,最後終於出價兩億美元。沒有任何一位美國公民對此巨額數目發表異議,因為他們深信此舉至關重大,如果能因此獲得那神奇的專利的所有權。就像我對我的老仆人說的:“這東西的價值應該比任何所標價碼還要多!”

但是,其他國家可未必這樣看,因為他們所提供的數目一直持續偏低。然而,諸強國之間的競爭卻近於荒謬!因為這位發明者究竟有沒有,誰也不清楚!這全是美國報紙聲勢浩大的炒作攻勢的結果,竟然最終也讓歐洲列強置信不疑。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仍然聽不到有關這位發明者的最新消息。這家夥根本置之不理,毫無反響。他不再出現,我自己也束手無策,對揭開這樁奇事也開始灰心了。

第二封信

7月15日早晨,在警察署的郵箱裏發現了一封沒有郵戳的信,經過權威人士鑒定後,才將這封信交給了華盛頓的報紙,在特刊號中將原件副本發表。全文如下:

“恐怖號”船上

7月15日

給歐美諸國:

對歐洲各國政府所提出的主張以及美國政府最後確定的條件,現答複如下:

我拒不接受為我的發明所提出的標價。

我的發明既不會屬於法國,也不屬於德國、奧地利、俄國、英國或者美國。

這發明永遠屬於我個人,我將按我的意願使用它,擁有它,我要掌握全世界,絕沒有其他人類可及的力量能夠損及我,不論在何等情勢下。

別再試圖抓住我或誘騙我。現在、將來都是癡心妄想!對於任何膽敢傷害我的舉動,我會百倍地加以報複。

至於用金錢來利誘我,我不屑一顧!我視之如糞土。不過,一旦我樂意得到百萬、億萬時,那隻是舉手之勞。

歐美諸國務必謹記:誰要同我作對,無異於以卵擊石;我要懲罰他們易如反掌。

為此,我特意在信尾簽下我的大名。

主宰世界者

受命追擊

這封信竟然是寫給美國政府的!誰也沒看到有人將這封信投到郵箱裏。

我們辦公室前的通道上整晚都有人;從早到晚,人們都來去匆匆、急不可耐或充滿好奇地經過那裏。盡管這樣,當然送信人也能輕易混在人群中找機會把信投進信箱裏。在濃濃夜色中,就算從街的對麵也很難看清這些情況。

我前麵講過,這封信的副本被刊登在直屬機關的報紙上。也許大家會以為,公眾的第一反應是:“這是哪個惡作劇專家的即興工作。”五個星期以前,我不也在同樣的情形下收到來自愛裏巨峰的信嗎?

但包括華盛頓在內的全國各地,隻有少數人同意這一觀點,認為這封信不值得驚詫莫名,另有絕大多數人是如此反應:“這封信無論在內容和行文特色上,都似乎不是在開玩笑。寫信人隻可能是他,就是那超速怪物的發明者。”

對於充滿好奇的公眾來說,以上結論似乎無懈可擊。況且,對以上所發生的缺乏令人信服的解釋的離奇事件而言,這也是為公眾所普遍讚同的合理解釋:發明者隻是暫時不想露麵,或者隻是為了在某一時刻,以更令人震驚的花樣展現給世人。他根本不可能意外地喪生,隻會在一個絕對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現在,必須給世界各國政府一個明確的答複,才寫了一封信,之所以沒有通過其他地區郵局將信寄過來,是為了避免導致不必要的追蹤;而且很輕易地趕到華盛頓,直接投到了聯係地點:警察署。

顯然,如果這個狂妄的家夥希望,他的存在會在兩大陸之間引起公眾嘩然,顯然他做到了。就在這一天,成千上萬的黎民百姓閱讀,而且一遍又一遍地閱讀了當地的報紙——引用一句極其時髦的話就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對這封信逐行逐字地仔細研究後,發現下筆粗重,筆跡專家一定會從其行文上識別出,這出自一個剛愎暴戾,絕情而且陰冷的人之手。突然,我情不自禁地失聲驚叫——幸好,我的管家沒有聽見——“為什麼我沒能立刻注意到,這封信同我收到的那封寄自莫幹頓的信有相似之處呢?”

此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也許是個巧合——寄給我的信上的名字的縮寫字母“M.O.W.”不正好代表的是“主宰世界者(MarteroftheWorld)?”

第二封信發自何方?“恐怖號船上”,顯然,這是由那位神秘的船長所駕駛的三而為一的怪船的代號,給我的信上的名字是他的親筆簽名,正是他恐嚇我,如果我膽敢再次進入愛裏巨峰,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起身,從抽屜裏將6月13日的信取出來,將這封信同報紙上的第二封信的複印件相對比後發現,明顯的是,兩者的筆跡都極其特別。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不停,我苦苦思索著,想從這屬於我個人的秘密當中得出某種結論。那個恐嚇我的人就是“恐怖號”的駕駛者——這使人膽顫的名字的確應該出自一個人之手!我暗自想道,我們的探查能否順著根藤找到一點真正的線索呢?我們的特工人員在現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去冒險值得嗎?現在,首先是要弄清“恐怖號”和愛裏巨峰之間有什麼聯係,巨峰頂上出現的奇特現象是不是“恐怖號”造成的?

我明白首先應該怎麼辦了,我將信件放在上衣口袋裏,徑直到警察署所在地,我詢問沃德先生是否在,確定後我直奔他的辦公室,用與往日不同的,或許是有點浪費的力氣敲門。聽到“請進”後便大步進入辦公室。

那封已刊登在報紙上的信放在沃德先生麵前,但不是報紙,而是那封神秘來信的原件。

“斯特拉克,你好像有什麼事?”

“沃德先生,你先看了再說。”我從口袋裏取出那封帶著威脅意味的信。

他取出信,瀏覽了一下信紙,問道:

“這是什麼?”

“你看過了,一封隻有縮寫字母署名的信。”

“從何處寄來的?”

“北卡羅來納的莫幹頓。”

“何時收到的?”

“一個月前,6月13日。”

“你當時怎麼想?”

“這封信的口氣有點像鬧劇。”

“聽我說——斯特拉克,你現在有何看法?”

“沃德先生,我想知道你看過之後有何想法?”

他再次打開此信,這一次看得很仔細。

“簽名隻是字母縮寫。”他說。

“不錯,沃德先生,這些縮寫字母代表的是第二封信中的‘主宰世界者’。”

“你敢肯定?”沃德先生回答。

“毫無疑問,”我說,“這兩封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有些道理。”

“你現在知道,為了查明愛裏巨峰奇事的真相,我承受了何等的壓力。”

“是的,竟然威脅到了你的生命!不過,斯特拉克,你收到這封信已一個月了,可為什麼始終瞞著我?”

“因為,我認為這是在開玩笑,看到今天收到從‘恐怖號’上發出的這封信後,我才認為不得不認真對待了。”

“你說得很對,我認為此信至關重要。我甚至希望,它能為尋找這奇怪的家夥提供線索。”

“沃德先生,我也希望是這樣。”

“另外——‘恐怖號’同愛裏巨峰之間有沒有關係?”

“我還不清楚,我甚至難以想象——”

“隻有一種理由可以解釋這些,”沃德先生繼續說,“雖然這幾乎難以置信,甚至根本沒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

“那位發明者就藏在愛裏巨峰,他的機器也藏在那兒。”

“不可能!”我大聲說,“他用什麼辦法能把機器運到山上去?他又如何能把機器弄下來?沃德先生,在我看來,你的觀點太過荒謬。”

“斯特拉克,除非——”

“除非什麼?”我追問。

“除非‘恐怖號’船上還裝有翅膀,正因為如此,他才選擇愛裏巨峰作為其絕佳據點。”

如果依此推想下去,那行駛在海底深處的“恐怖號”也能夠同禿鷲和飛鷹相匹敵。我認為這想法太不可思議了,忍不住聳了聳肩。連作出這一大膽推測的沃德先生本人也覺得匪夷所思,也聳了聳肩。

他再次拿起這兩封信,放在顯微鏡下仔細推敲,而且特別注意姓名字母的縮寫,希望能找到兩者之間最值得注意的相似性:不僅僅出自同一隻手,而且用的是同一支筆。

沉思良久之後,沃德先生說:“斯特拉克,你的這封信我必須留下。我認為,你無疑在這樁奇怪的事件,或者說兩件事中,注定要充當主角。兩者之間有何聯係,我尚不敢肯定,但我確信,這聯係一定存在。第一件事與你有關聯,那麼,假如你同第二件事也有關的話,也就不足為奇了。”

“沃德先生,但願如此。你知道,我這個人生性愛刨根問底。”

“斯特拉克,我也一樣,這不用多加解釋。聽著,請牢記我以前的命令,時刻作好出發準備,一旦命令下達便隨時離開華盛頓。”

這一天,這封傲視天下的信所引起的公眾反響越來越強烈了。白宮和國會均意識到要回應公眾采取某些措施的要求了。當然,也難以明確作出什麼行動來。怎樣才能發現這位自稱為主宰世界者的人?就算發現了他,怎樣才能逮捕他?他不僅具有他那已顯露出的超人的力量,而且毫無疑問,還具有仍不為人知的潛力。他是怎樣超越崇山峻嶺到達卡爾多爾湖的?又是怎樣從該處逃遁的?再者,如果他真的又曾出現在蘇必利爾湖,他又是如何穿過兩地之間的所有地區而逃過所有人的耳目的?

這一切真要把人搞得一塌糊塗了!讓此事真相大白,自然是困難重重。因為這家夥居然不為上億美元所動,必須付諸武力。發明者及其發明已無法購買,他的拒絕所使用的措辭是何等的目中無人,而且氣焰囂張!既然如此,就應該視他為全社會的公敵。對付這樣一個瘋子,使用任何手段都毫不為過,這就是說,必須剝奪他危害他人的權力。他已車毀人亡的想法,現在已完全被否定了。他活著,仍然很舒適地活著,他的存在對公眾已構成持久的威脅。

出於安撫輿論的考慮,政府發布了以下聲明:

“因為‘恐怖號’已斷然拒絕,不管以任何價格為條件都不屑將其發明公之於眾;由於他所發明的機器的使用對公眾造成的隱患,政府對此無法無動於衷,‘恐怖號’的駕駛者因此將不受法律的保護。任何為此作出的措施,不論是截獲或摧毀他以及他的機器,都將受到鼓勵而且會獲得獎賞。”

這如同是戰爭宣言,對這位“主宰世界的人”的死刑宣判書,他竟敢威脅而且蔑視全國乃至全世界人民!

天黑以前,各種巨額獎賞也相繼出台:任何人,隻要能披露這個危險的發明者的藏身之處,或能揭發其身份,甚至將他驅逐出境,都會受到重獎。

這就是7月中下旬出現的事態。所有的人都甘心為這筆巨額獎賞去賭一把。一旦這狂妄之徒再次出現,必須盯住他不放而且發出警報;如果有機會,應將他抓獲。不過,當他的怪車行駛在陸地上,或艦艇出現在水麵時,人們將束手無策。這種情況應堅決杜絕,必須趁他失去防範時,突然將其抓獲,不讓他有絲毫機會,以其他任何交通工具所難以企及的速度逃跑。

我也同樣時刻警惕,隨時等待接受沃德先生的命令準備與我的助手們馬上出發。然而命令遲遲不來,其原因是,這家夥至今尚未露麵。轉眼就是月底,報紙繼續為公眾的騷動情緒推波助瀾。它們不斷發表謠傳,也不斷有最新的線索提供上來,但所有這一切都毫無根據。

從全國各地,電報雪片般飛向警察署,但這些電報相互矛盾,而且毫無真實性可言。巨額獎賞不但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引起了責難、錯覺乃至混亂。有時候,電報上宣稱,發現一團濃雲,汽車藏在濃雲中。有時候,美國大大小小的湖泊中卷起的任何波滔驚浪都被證實有潛艇出沒。事實上,在由公眾豐富想像力所激發的狂熱情緒中,幻覺或者說幽靈,時刻在每一角落歡欣雀躍。

7月29日,我終於收到沃得先生當日發給我的一封電報,我馬上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斯特拉克,一小時後出發。”他說。

“地點?”

“托萊多。”

“那家夥已經出現?”

“是的,到托萊多後,你將收到新的命令。”

“一小時後,我同我的助手們就出發。”

“斯特拉克,好好努力。現在,我正式任命你。”

“沃德先生,請指示?”

“成功——這次隻許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