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需要黃金嗎?可能在監獄裏能派上用場。”
“用黃金去買看守!不行!這行不通,再說也沒這個必要。看守可能既留下黃金,也不放走犯人,一舉兩得,不行!我有更好的辦法。但是需要幾美元。必要時可以買酒喝上兩盅。”
“把看守灌醉。”
“不是,那根本行不通。我說了我有辦法。您就別問了。”
“好吧,勇敢的克倫科斯頓。給你十美元。”
“你準備好了嗎?”
“早準備好當一回無賴了。”
“那就開始吧。”
“克倫科斯頓,”詹妮感動地說道,“克倫科斯頓,你真讓我感動,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這我倒承認,”美國人眉開眼笑地說,“哦!船長,另外還有一事。”
“什麼事?”
“如果將軍提議吊死那個家夥。——您知道,軍人嘛,幹事往往就這麼直來直去。”
“那我該怎麼辦,克倫科斯頓?”
“您就說要先考慮一下再作決定。”
“好的,一切遵照你說的辦。”
就在說話當天,克倫科斯頓五花大綁地被幾個人押上岸,在博勒加爾將軍的授意下,這個無賴很快就被關進了城堡的牢房裏。
按照約定的那樣,吉姆斯這邊開始繁忙的卸貨,查理斯頓市民也自願加入了這一活動。他們或給水手幫幫忙,或對他們讚不絕口。這些勇敢的水手簡直給捧上了天,南軍對他們也恭恭敬敬的;但吉姆斯·普雷費爾絲毫不讓他們有時間去理會美國人的敦敦殷勤。他督促他們加緊幹活,顯得有點亢奮,但水手們似乎沒有懷疑什麼。
卸貨整整用去三天。
一月十八日,一捆捆的棉花開始裝船了。盡管吉姆斯不再掛念此事,但普雷費爾和科商行這次廉價的收購了查理斯頓碼頭上堆積如山的棉花,還是做了筆極為合算的買賣。
克倫科斯頓那邊一時還沒有傳過信來。盡管詹妮沒說什麼,但看得出她很擔心,坐臥不寧的神情泄露了她內心的惶恐與不安。吉姆斯·普雷費爾沒有辦法隻得好言勸慰她。
“我完全信任克倫科斯頓,”他對她說,“他俠肝義膽,再加上足智多謀,此事一定會成功的,您應該比我更了解他,詹妮小姐。您完全可以放心。再過三天,令尊就會把您抱在懷中,請相信我。”
“啊!詹姆斯先生!”姑娘情緒激動地嚷起來,“我如何報答您們的一片赤誠?家父和我用什麼償還您們的恩情啊!”
“等我們返回英國後,我再告訴您吧!”年輕船長滿有深意地回答道。
詹妮淚水盈眶,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趕緊垂下了。隨後,她回到了臥艙。
可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詹妮知道了她父親的真實情況。她是從一名水手那聽到這個消息的。頭晚,一名信使衝破重重防線把裏士滿的批文送抵將軍府,上麵批準了判處賈納唐·哈裏伯爾特死刑的決定。時間定於次日清晨執行。全城都在傳著這件事,“苔爾芬”號上的一名水手也聽說了。他回到船上,把這個消息轉告了吉姆斯船長。沒想到哈裏伯爾特小姐就在附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姑娘慘叫一聲,暈倒在甲板上。吉姆斯·普雷費爾急忙把她抱回臥室,趕緊采取急救措施。
姑娘蘇醒過來,睜開眼,便看見了船長。吉姆斯手指摁在嘴唇上,示意她保持絕對安靜。於是詹妮聽話的一聲沒吱,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吉姆斯·普雷費爾湊到她耳邊,輕聲告訴她:“詹妮,兩小時後,令尊就會平安回到您身邊,如若不然,我拚上性命也會救出他!”
他離開艉樓,心中暗自盤算:
“現在必須不惜一切救出他,哪怕為此犧牲我的生命,犧牲全船人的生命!”
關鍵的時候來到了。上午,“苔爾芬”號已裝完棉花,貯藏艙裏也蓄滿了燃料煤,再過兩小時,它就要起程了。詹姆斯·普雷費爾先命人把船駛出“北方貿易碼頭”,在錨地水域裏航行;他準備在晚上九時潮水上漲時采取行動。
吉姆斯·普雷費爾離開詹妮後,看看時間剛好,便下令開始作出發前的準備,直到此時,這件事情隻有他、克倫科斯頓和詹妮知道。但吉姆斯認為這個時候最好也讓馬修先生了解內情。他稍後叫來大副,告訴了他。
“既然這樣,好吧,怎麼做?”馬修沒有猶豫道。
“九點鍾生火,燒得旺旺的。”
“是,船長。”
“用多爪錨把‘苔爾芬’號停泊在水麵上,到時我們砍斷纜索,即刻就能出發。”
“太好了。”
“在大桅杆頂端懸掛一盞航行燈。天黑,海上又起霧了,可別在返船途中迷了路。記住,從九點起,定時讓人敲鍾。”
“我們會照辦的,船長。”
“放心吧,船長,誤不了事的。”
“馬修先生,現在馬上派人備好小艇,派出六個最強壯的槳手。我即出發赴‘白點’。要注意照顧好詹妮小姐,馬修先生。願上帝保佑我們!”吉姆斯·普雷費爾又吩咐道。
“願上帝保佑我們!”大副也說道。
馬修按照船長的命令準備好了一個小艇,挑選了六個健壯的水手,燃起了爐灶。船長帶領六個水手登上小艇離大船而去。
黑夜裏,涼風習習;寬闊的錨地死一般的寂靜,大海似乎也在半夢半醒之間,幾點模糊的燈火時隱時現。吉姆斯·普雷費爾掌著舵,毅然駛向“白點”。這段航程大約有二海裏。由於吉姆斯白天認真觀測過這條航線,所以他現在能徑直駛向查理斯頓城的岬角。
夜裏八點,小艇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白點”。
離九點還有一小時,還不見克倫科斯頓的身影。隻聽見不遠處炮台上的哨兵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吉姆斯·普雷費爾心急如焚,可時間似乎靜止不前。
過了大約半小時,前方忽然有腳步聲傳來。他急忙命令手下拿起船槳,作好離開的準備。他自己迎著腳步聲走去。沒多久,他遇到一隊海岸巡邏兵,總共二十來人。吉姆斯從腰帶上拔出手槍,以防萬一。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巡邏兵隊長朝他走過來,他發現了小艇,於是問吉姆斯:
“這艘小艇是誰的?”
“是‘苔爾芬’號的。”船長答道。
“您是?……”
“吉姆斯·普雷費爾船長。”
“哦,是您,您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我是準備離開……我本來應該上路了……可是……”
“可是什麼……?”隊長追問道。
猛然間,吉姆斯想到了一個頗為合理的解釋。
“我船上有個水手關在城堡裏,說真的,我都把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幸虧我想起來了,還算不晚,所以我派一些人來接他。”
“哦!那個壞蛋,怎麼,您要把他帶走?”
“是的。”
“其實哪兒都一樣,他都逃不過被絞死的命運!”巡邏隊長說道。頗為自己的俏皮話自得。
“應該是這樣。”吉姆斯·普雷費爾說道,“但最好還是按規矩辦事吧。”
“那好吧,船長,小心點。”
“請放心,既然我能進來,就能出去。”
說完,這隊巡邏兵又巡邏去了。沙灘又回歸平靜。
吉姆斯又耐心地等,終於,約定的時間到了,吉姆斯提高警惕,忽然傳來一個呼哨聲,吉姆斯趕緊回複過去,過了不長時間,一個裹著件花格子呢大衣的人出現了,他小心翼翼地四麵張望著。吉姆斯趕緊迎了過去。
“哈裏伯爾特先生嗎?”
“是我。”那人回答道。
“啊,太好了!”吉姆斯·普雷費爾激動地叫起來,“快,快點,克倫科斯頓呢?”
“克倫科斯頓!”哈裏伯爾特先生一愣,“您在說什麼?”
“救您並把您帶到這兒的就是您的仆人克倫科斯頓。”
“不對呀!跟我來的人是看守呀!”哈裏伯爾特先生回答道。
“看守!”吉姆斯·普雷費爾驚叫起來。
他莫名其妙,頓時,一種不祥湧上吉姆斯心頭。
“對,看守!”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看守!他在我的牢房裏睡得像頭死豬!”
“克倫科斯頓!你!是你!”哈裏伯爾特先生激動地嚷起來。
“快別這樣,主人,小心點!現在,趕快上船,上船。”
三人隨即登上了小艇。
“出發”船長命令。
船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迅速離開了碼頭。
腹背受敵
海上的霧似乎又加重了,但小艇依然努力飛速向前,吉姆斯·普雷費爾與哈裏伯爾特呆在船尾,克倫科斯頓坐在船首。哈裏伯爾特幾次想問問克倫科斯頓;但克倫科斯頓告訴他回頭再說。
小艇行進到了錨地水域裏,克倫科斯頓認為可以談談了。他理解哈裏伯爾特先生心裏堆著無數問號。
“事情是這樣的,主人,在趁看守給我送飯之際把他打暈,把他關進我的牢房,然後從他身上取來鑰匙,喬裝救了您,就這樣,沒別的了。”他說,“看守正躺在我的牢房裏,他給我送晚飯時,我在他頸背和胃上狠狠給了兩拳。還可以吧!我換上他的衣服,取了鑰匙,找到您,在那些南軍鼻子底下把您帶出城堡。這再簡單不過了。”
“我女兒呢?”哈裏伯爾特先生問。
“她正在把我們送回英國的船上。”
“我女兒也在!”哈裏伯爾特先生叫著,猛地站起來。
“別激動,主人!”克倫科斯頓阻止他,“再過一會兒,我們就脫險了。”
夜裏的濃霧使小艇隻能緩緩而行,此時,也看不到“苔爾芬”號的航行燈,情況異常嚴重。
“情況如何,吉姆斯先生?”克倫科斯頓問。
“我們應該走了一海裏半了,”船長答道,“克倫科斯頓,你怎麼樣?”
“什麼都看不見。我視力還不錯呢。哎!我們會到的!那邊不會察覺什麼……”
話還沒說完,一束焰火劃破夜空,朵朵小花綻放在高空中。
“信號!”吉姆斯·普雷費爾叫起來。
“可惡!”克倫科斯頓罵起來,“是在城堡方向,等等。”
第二響、第三響相繼升空。幾乎同時,小艇前方一海裏處也亮起同樣焰火。
“那是桑特堡,”克倫科斯頓說道,“是警告有人越獄了。全力劃!事情暴露了。”
“快,加油,夥計們!”吉姆斯·普雷費爾大聲鼓勵著水手們,“那些焰火燃亮了前進的道路,‘苔爾芬’號在我們前方不到八百法尺處。我聽到了船上的鍾聲。加油!加油!五分鍾後能到,每人獎二十英鎊。”
由於方向已確定,水手們鼓足了勁,把小艇劃得飛快,眾人精神高度緊張起來。查理斯頓城方向炮聲隆隆。克倫科斯頓感覺到船頭二十英寸的地方閃過一個物體,料想是一枚炮彈吧。
“苔爾芬”號的鍾聲在前方恰是時機地又響起來,水手們奮力向前把船靠攏過去。
小艇馬上被波浪衝走,吉姆斯·普雷費爾衝上艉樓。
“馬修先生,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船長。”
“幹得好,現在砍斷纜繩,全速前進。”
不大一會兒,螺旋槳推動“苔爾芬”號駛往主航道,把桑特堡拋在身後。
“大副先生,”吉姆斯吩咐道,“我們不能走沙利文島那邊,那是南軍炮火密集區,盡量靠右,舷側避開北軍的攻擊。駕船的人可靠嗎?”
“放心吧,船長。”
“把船上的燈火熄滅,盡量避免暴露目標。”
說話間,“苔爾芬”號正全速行駛著。但由於要靠右航行,船有時不得不被迫靠攏桑特堡。它離岸還不到半海裏,這時,遠方炮聲大振,許多炮彈擊中船前方水麵,濺起萬丈水花。
“太早了,一群笨蛋!”吉姆斯·普雷費爾哈哈大笑,“全速前進!我們必須衝出重圍!”
突然一聲炮響傳來,船尾一枚彈丸尖叫著衝上來。
“太遲了,沒用的家夥!”年輕船長吼叫著,聲音如虎狼般地咆哮著。
克倫科斯頓正站在瞧樓頂上,他叫著:
“又逃脫一炮。再過幾分鍾,我們就能擺脫掉南軍了。”
“你認為我們不必顧慮桑特堡的進攻了?”吉姆斯問。
“當然。現在應該小心沙利文島邊的穆爾特裏堡。但它僅僅有半分鍾時間,如果它想逮住我們,就隻能抓住時機,仔細瞄準吧。我們正在接近它。”
“好!穆爾特裏堡的位置能使我們的船揚長直入主航道。開火呀!開火呀!”
話音剛落,炮聲又起,仿佛在驗證吉姆斯的話。空中傳來一聲可怕的巨響,隨後聽到“苔爾芬”號上劈裏啪拉的斷裂聲。
“糟了!”打中了,克倫科斯頓哀歎一聲。
“馬修先生,”船長喊著船頭的大副,“怎麼了?”
“船頭的斜帆桁斷了。”
“別管什麼桁了!靠右!靠右!朝小島駛去。”
“南軍都是些混蛋!”克倫科斯頓叫起來,“我寧願挨北軍的炮彈,那還好受點!”
當時“苔爾芬”實際上還沒脫險,因為就算當時莫裏島上過幾上月後才安裝那些可怕的大炮,但它用已有的炮火對付像“苔爾芬”號這樣的大船也已綽綽有餘。
此時北軍封鎖海麵的北方戰艦也加強了戒備,雖然他們還不明白這炮聲究竟因何響起,但不管怎樣他們也會加強戒備,以隨時應付突發事件。
這種情況對“苔爾芬”號極端不利。隻一刻鍾後,半邊夜空被照得亮如白晝。雨點般的炸彈落在船體四周,舷牆掛滿了擊起的水花,有幾枚甚至都落到甲板上了。令人慶幸的是,它們是底座落地,“苔爾芬”號這才幸免於難。
事後人們才知道,這種炸彈威力巨大,裏麵裝有希臘火硝,一旦被引燃,足以覆蓋一百二十平方尺的大麵積,並且引起的燃燒可持續二十多分鍾,根本沒法撲滅,隻需一枚這種炸彈就能毀掉“苔爾芬”號。但幸運的是,由於這種炸藥剛發明出來,構造設計上遠不完善。炸彈射出後,自身的旋轉使其呈拋物線運動,落地的時候,先以彈體的底座觸地,而不是裝著擊發器的尖頭。正是由於這種情況才使“苔爾芬”號逃過一劫。加之這些炸彈一點不沉,所以對船體沒有造成很大損害,“苔爾芬”號得以繼續前進。
這時,哈裏伯爾特先生和詹妮父女二人不顧船長的命令,離開艙房,也來到艉樓。吉姆斯·普雷費爾想強迫他們回艙,但詹妮小姐怎麼也要留在船長身邊。
哈裏伯爾特先生也剛剛知道他的救命恩人的崇高行為,他感激地抓住吉姆斯的手不放。
眼看“苔爾芬”號就要駛出航道進入大西洋,吉姆斯得意地笑著,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冒險計劃成功了,但是就在此時,觀察台上的一名水手高叫起來。
“有船!”
“有船?”吉姆斯緊張地問。
“是,在左弦牆右側。”
這時,海麵上的霧已不如先前那麼濃厚,能看清較遠的物體,隻見有三艘戰艦一字排好,看樣子準備攔截“苔爾芬”號。
“向右!快!”船長吼著。
他衝上發動機房上邊的駕駛台,根據他的命令,停了一支螺旋槳,船隻在一隻螺旋槳的推動下,圍著一個極小的圈圈調換船頭,遠遠看去,好像在自轉。這樣“苔爾芬”號就避開了與戰艦的正麵遭遇。兩船一同駛向入口。現在隻是比誰速度快的問題。
吉姆斯·普雷費爾清楚地知道全船的希望就在於此。隻見三艘戰艦在“苔爾芬”號前方很遠處,煙囪裏冒出滾滾黑煙,顯然,它們正加大速度。但吉姆斯·普雷費爾可不是個甘居其後的人。
“情況如何?”他大聲問機械師。
“已到達最大壓力了,蒸汽從所有的閥門裏溢出來。”機械師回答道。
“給閥門充氣。”他命令道。
盡管這樣做可能會引起爆炸,但他的命令還是被執行了。
這下“苔爾芬”號跑得更快;活塞的跳動快得嚇人,發動機的整個底板抖個不停,這副場景任誰看了都不免心驚肉跳。
“全速前進!全速前進!”吉姆斯·普雷費爾吼叫道。
“不行了!”機械師很快報告他,“閥門都封死了,鍋爐也塞滿了。”
“那又怎樣!把棉花浸上酒精塞進去!不借一切代價也要趕超過那些該死的船!”
聽了他的話,連膽大的水手們也都麵麵相覷。但沒人猶豫,幾捆棉花扔進了發動機房,一桶酒精也打開了,這種可燃液體倒進了熾熱的爐膛裏,這不是沒有危險的。火苗劈劈啪啪地響著,司爐們彼此之間都聽不見對方的聲音。很快,爐壁燒得紅通通的,甚至都發白了;活塞就像火車上的一樣來回跳躍,從氣壓表上看,氣壓高得嚇人;“苔爾芬”號就像飛翔在水麵上;船體各部分的接縫處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煙囪冒出的濃煙裏還噴出一條條火舌;船隻也由此獲得了瘋狂的可怕的速度,它迅速趕上三艘戰艦;超過它,把它拋在後麵。十分鍾後,“苔爾芬”號駛出了航道。
“成功了!”船長興奮地大聲喊道。
“成功了!”所有的人都鼓掌齊聲歡呼。
離查理斯頓越來越遠了,連燈塔也模糊不清了。船上的人都以為危險過去了。沒想到,海上的一艘炮艦朝“苔爾芬”號開炮了,一顆炮彈在夜空中尖聲呼嘯著朝“苔爾芬”撲來。
人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盯著那條拋物線;沒辦法避開,隻一會兒功夫,這顆炸彈“嘭”的一聲落在船頭。
水手們慌忙湧向船尾。沒人敢向前一步,隻聽得見引信“嗤嗤”燃燒的聲音。
在這關鍵時刻,克倫科斯頓奮不顧身,搶前一步,毫不猶豫地用有力的雙臂抱起這顆炸彈,用盡全身力氣把它從船頭扔了出去。
炸彈剛擦著水麵,就爆炸了,聲音震耳欲聾。
“烏拉!烏拉!”全船人欣喜若狂地叫喊起來,而克倫科斯頓隻是擦了擦手。
不久以後,“苔爾芬”號昂首闊步,以勝利者的姿態行駛在太平洋麵;美國的海岸線已經被黑暗吞噬,遙遠的地平線上炮聲隆隆,莫裏島和查理斯頓城之間的戰鬥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