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二歲完成學業
幾個大臣都致完賀詞後,國王開始談自己的看法,他說:“對主我忠貞不渝,主主宰著一切,他崇高、偉大、善良、仁慈。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奴婢,他委派誰來管理國家,一定希望他能使其國泰民安。被委派者一定品行端正,公正無私,讓天下人敬佩、擁護。這樣的人會得到主的恩賞的,隻要他聽從主的旨意,主會保佑他一生平安幸福,並且還會讓他的子孫也幸福安康。”
“主一向善待他的奴婢,對他的奴婢的恩賞隻有多沒有少。然而那些違背主的旨意的人,也一定會受到主的嚴厲懲罰,主會讓他們既沒有功德,又沒有報酬,主絕不會縱容那些作惡多端的壞人。剛才大家都說我是位公正無私、愛民如子的國王,能與你們和睦相處,共同治國,使國家長治久安、繁榮富強,這應當完全歸功於主。大家都講了故事,根據自己對這些故事的理解,各抒己見,暢所欲言。你們都熱烈讚頌了主,但我以為,在這裏最應該感謝主的是我,因為我是受主委派的一個奴婢,一切都聽主的安排。”
“對於王子,各位都對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過去,我對著鏡子看見自己花白的頭發,內心十分悲傷,以為自己後繼無人了,就在我絕望之際,王子出世了,這也許是偉大的主對我前半生的報酬,他要我們的國家能夠代代相傳。讓我們虔誠祈禱,懇求主讓我的兒子成為王位繼承人,讓我的兒子知書達理,寬以待人,等他長大成人後,成為一個公道正直的國王,讓外敵望而生畏,不敢前來侵略我們的國家。”
國王說完,就起身去看自己心愛的兒子,於是宰相希馬斯和其他幾位大臣都紛紛起身離去。國王來到後宮,看見自己心愛的王子,高興得合不攏嘴,給他取名為瓦爾德。
國王對王子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當他七歲時,國王就給他請來三位當地最有名的哲人、學者教他讀書,還專門建了座大宮殿供他讀書,這座宮殿共有360間房子,國王要求每天換一間房子教學,叮囑老師千萬不要讓王子有偷懶之心。國王吩咐三位都要把他們知道的全部知識傳授給王子,並且要求三位教師每周向國王彙報一次王子的學習情況。
三位都認認真真地教王子讀書,不敢有半點馬虎,把自己所學到的知識毫無保留地教給王子。王子勤奮好學,智慧過人,因而進步很快。三位教師每周都按規定向國王彙報王子的學習情況,都對聰明的王子稱讚不已。國王聽到王子的成績很好,欣喜萬分。
王子瓦爾德勤勤懇懇學習了五年,到十二歲時,就已知識淵博,成為當時很有名的學者了。三位教師覺得王子該學的東西都已學到了,並且都學得很精,再沒有什麼可學的了,就把王子領到國王麵前,說道:“尊敬的國王陛下,偉大的主非常公正,他不但賜予您一個兒子,而且還讓王子給您希望。現在他已學問高深,精通各類知識,他的學識已大大超過了當今的哲人、學者。他的學業已經完成,我們把他交給您,讓您來檢驗。”
國王看著活潑可愛、聰明伶俐的王子,心裏有說不出的喜悅,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主啊!即使把最美好的言詞都用在您的身上,也表達不了我對您的感激之情。”
接著召宰相希馬斯進宮,對他說:“剛才,王子的三位老師帶著王子來見我,說王子現在已是飽學之士,他們已沒有什麼可傳授給王子的了,王子現在是很出名的學者,我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對他進行教育。”
宰相希馬斯聽了國王的一番話,也十分高興,他跪在地上給國王行過禮之後,不緊不慢地說:“寶石即使是在深山中仍舊是寶石,它會像夜明珠那樣光芒四射。王子是一顆珍貴的珠寶,它雖然年紀不大但這對他成為哲人、學者毫無影響。主賜予王子聰慧的大腦,如果國王願意的話,我提議把全國有名的學者和大臣們召集在一起,檢測一下王子的學習成績。”
國王對宰相希馬斯的建議非常讚許,覺得這是考驗王子的一個好機會,也是增長王子見識的好方法。國王馬上下令國內德高望重的學者和傑出的哲學家都到王宮集合。
檢驗學業成績
第二天,城內的哲人和學者到王宮內歡聚一堂,大家都想一睹王子的文才。宰相希馬斯最後一個進宮,他是作為哲人和學者的代表,負責對王子進行考試的。宰相走到王子麵前,向他行禮,王子也很有禮貌地還了禮。宰相希馬斯很客氣地說:“幼獅是不需要給其他野獸行禮的,就像光明與黑暗永遠不可能結合在一起一樣。”
王子說道:“幼獅見了父王的宰相,必須懂禮貌,謙虛向他學習。”
兩人說了一番客氣話之後,宰相希馬斯便開始提問,他問道:“王子,你知道什麼是絕對的永恒嗎?兩個世界指的是什麼?兩個世界哪個是永恒的呢?”
王子鎮定自若,對答如流,答道:“絕對的永恒就是我們偉大、仁慈的主,他是開始的第一和最終的統一。兩個世界指的是今生和來世。兩個世界也是永恒的,是幸福的。”
希馬斯對王子的回答非常滿意,他說道:“你回答得非常正確。那麼我還想問你一下,你如何得知兩個世界就是今生和來世的呢?”
“因為今生是主從無到有創造出來的,屬於第一世界,可是第一世界變化無常,事物處於運動狀態,它要變換更替,一直到消亡,生活在第一世界的人,總需要有一個評判其行為的標準,這個標準是抽象的,和第一世界是相對的。”
希馬斯滿意地說:“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那麼我再問你,剛才你說兩個世界中永恒的是來世的幸福,對此你又作何解釋?”
“我認為是這樣的,所謂來世它是永生的,主為今世各種各樣的人安排的住所,這些人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些住所是命中注定的,主已安排好了的。”
“那麼你認為今世中哪一種行為最令你佩服?”
“我最佩服那些寧願讓今世受盡折磨而將希望寄托於來世的人。”
“哪些人屬於這一類人呢?”
“有一種人,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死的,明白自己現在活著就是為了等待死亡的那一天,真正的生命是在自己的死後才開始的,這樣的人都會選擇來世而放棄今世的。試想一下,如果人可以長生不死,永遠停留在今世,那誰還會舍今世而取來世呢?”
“如果沒有今世,那來世還會存在嗎?”
“沒有經過今世的人,就不會有來世。今世和人類以及人類死後的歸宿都是來世,這三者之間的關係是這樣的:今世像一個大官僚建築的一間供人臨時住宿的小房間,官僚讓人們暫時居住在那裏,不許他們出來,隻能做規定好的事情,而且有時間限製,不要監工。屋中的人也有兩種,按規定做事情的,到了一定的時間,監工便放他們出去,到來世去接受主的獎賞;不安分守己的人,限期一到,就被驅趕出小房間,讓他們到來世接受主的懲罰,受盡苦難。”
“人在今世中的享受,就好像偷吃了從小屋頂裂縫中流下的蜂蜜,一嚐到甜頭,就不想再做事了,隻想著坐享其成,等待屋頂裂縫中流下的那一點甜蜜,對自己的未來一點也不考慮,即使想到了這個問題也覺得無所謂。監工毫無私心,他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沒有一個人能夠在小屋裏苟且偷生。如果在今世的人,被各種各樣的東西誘惑,因為一點有限的享受就停滯不前,放棄自己的追求,那麼到頭來隻能落得可悲的下場,隻有不被今生的享受所誘惑而且堅持地追求來世幸福的人,才是真正懂得幸福的人。”
希馬斯說:“你的見解都很深刻,我一向以為今生和來世是人類的兩個統治者,我們既不能隻考慮今生的現實,又不能不顧忌來世的結果。這二者不是那麼容易調和的,因為人難以確定該服從哪一個,應該以哪一個為主。隻為今世吧,那麼你的靈魂會很卑賤;如果隻顧來世吧,肉體難免要受到傷痛。從沒有人能使這兩個統治者同時滿意。”
王子說:“其實,這二者並不像你們所說的那樣難以統一,今世的一些物質可以作為追求來世的基礎。”
“按你所說,隻有今世作惡的人才會在來世受到主的懲罰?”
“也不一定,在今世作惡、放蕩的人,如果他認識到自己的錯,對主虔誠地懺悔,那麼他有可能得到主的賞賜,主在賞罰方麵會把握得很好的。至於人的生存,靈魂是依附於肉體的,二者不可分離,靈魂的貞潔性,指人在認認真真度過今世的同時,也不會忘記為來世多行善事,多積德。總之身體與靈魂就像兩匹戰馬,也像同胞兄弟或者是兩個好朋友。人的意識,本質上屬於行為,因此說身體與靈魂是相互融合在一起的,在賞與罰方麵也是共同享受恩賞或共同承受懲罰。”
宰相希馬斯稱讚道:“我再問一個問題:你最佩服什麼樣的學者?”
“對神教有很深造詣,並且能使自己的知識有用於人的學者。”
“怎樣做才能成為這樣的學者呢?”
“辦法隻有一個,就是隻做主喜歡的事而堅決不做主所厭惡的事。”
“學者中你認為最傑出的是什麼人?”
“我認為最傑出的是精通神論的人。”
“經驗閱曆最深的學者是什麼樣的人?”
“從始至終一直用自己知識做事的人。”
“學者中什麼人心地最善良?”
“那些滿足現狀者,對主沒有過多欲望的人,可以說是心地善良者。因為這些人時刻準備死亡,經常虔誠地祝福主。他們把死亡同自己的靈魂聯係在一起,能夠非常清晰地辨別是非,就好像一個人如果經常照鏡子,那他對自己的相貌就很清楚。”
“你認為最可貴的財寶是什麼?”
“應該是天上的財寶,比如讚頌主。”
“那麼塵世中最可貴的財寶是什麼呢?”
“獻身於有益於人類的事情。”
宰相對王子的回答非常滿意,他激動地說:“你的回答無可挑剔,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知識、見解、智慧三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它們的結合點在哪裏?”
“勤者學習可以獲得知識,閱曆能夠產生見解,智慧出於思考,三者都存在於頭腦中。誰擁有了以上三者,誰就是一個完人;如果一個人能夠懂得主是不可違抗的,那他的品德就是世人所不能比擬的。”
“你說的完全正確。那麼一位本來具有超人學識和智慧的學者,他的嗜好和周圍不良的環境會誘導他墮落嗎?”
“一個人再聰明再高尚,一旦被自己嗜好的周圍不良環境所誘惑,他也會墮落。就好比一隻凶猛的禿鷹,本來警惕性很高,總是在空中飛翔著,生怕被獵人捕獲。但是如果有一位獵人布下一張羅網,又在網中放一塊鮮肉作誘餌。”
“禿鷹明明看見那是一張網,可還是經不住鮮肉的誘惑,忘記了獵人張網的目的,也忘了其他同伴的下場,自然會不顧一切地翻身俯衝下來,自投羅網。一個真正有頭腦的人,碰到嗜好和環境的束縛,能憑理智和思考戰勝誘惑,精明的騎士遇到劣馬時總使用特別的騎術,不能一概而論,人在遇到迷惑時,也應三思而後行。精明的騎士終究能夠製服劣馬,因而充分利用理智的人也一定能戰勝誘惑。但對那些沒有理智的人來說,情況就大不一樣。他總是不知不覺地變成了俘虜,等到清醒時為時已晚,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