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成就2(2 / 3)

哥白尼的這部巨著是一部偉大的科學著作。他向統治歐洲一千多年的天文學地心說體係下了一封挑戰書,這也是現代天文學革命的宣言!

最讓我們津津樂道的是哥白尼這本書的序言。當初,哥白尼在將《天體運行論》定稿之後,並不急於出版,而是將他封鎖在屋子裏的箱櫃中30多年。

因為在當時,想要出版這樣一本書是要冒很大風險的。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呢?

“我們不能束手待擒,必須主動出擊!”哥白尼的好友鐵德曼給他出了一個主意,“不如去爭取教皇的支持”。

鐵德曼所說的教皇是保羅三世。這位教皇在位的時間為1534年至1549年,他曾是著名的人文主義者以及科學和文化的庇護人。

保羅三世曾經對天文學,更確切說是對星占術很感興趣,有許多星占學家圍著他轉,沒有他們的預言他不作任何重大決定,所以人們都把他稱為“星占學家手中的工具”。

因為保羅三世是一位比較開明的教皇,哥白尼預見到自己的理論將會引起科學革命,所以他要尋求教皇庇護,以免自己的學說被指責為異端邪說。

在1542年,哥白尼苦心孤詣地給教皇寫了一封信,在這封信裏,將他稱為數學家(當時天文學家也屬數學家之列),同時還說明了自己的理論的實質及其產生的條件。

關於行星運動的理論已經有兩個,一個是托勒密的,一個是亞裏士多德的。那麼如果有第三個理論,也不足為怪了。何況以前的兩個理論並不令人滿意呢!

亞裏士多德的理論自認為有堅實的物理基礎,但是實際上是很空泛的,而且又不能根據它去編算星行表,以預算行星的運動。托勒密的理論雖然可以作為編算星行表的根據,但是又和當時公認的物理定律發生了矛盾。

我為此感到不安,所以才從希臘和拉丁文的古書中去尋找,看古人是不是主張過更好的理論。因此,我發現有幾位希臘學者曾經假設過地球繞軸自轉,或是和其他行星一樣繞太陽公轉,更或是假設地球同時有這兩種運動,以解釋人們看到的天體在天空中運行的情況。

不但行星的現象是一種自然的結果,即其排列的次序與其軌道的大小,乃至整個天象都成了一個統一的結果,如果改變其中的一部分便會牽涉到其他部分,以至整個宇宙。

哥白尼特別把古人搬出來的用意,是想要減輕當時人們對於他的指責,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哥白尼本來想用這封信作為《天體運行論》的序言,但是當他寫這封信的時候,《天體運行論》已經交付印刷,而到了出版商那裏,這篇既定的序言被直接替換成了一篇《與讀者談這部著作中的假設》。

可是,科學、真理,真的能夠那麼容易被隱藏、被遮掩嗎?

不,這是不可能的!不管人們怎麼歪曲事實,終有一天,科學會戰勝愚昧,曾經惡意的篡改都將被還原成本來真實的麵目。隻是這一天的到來太晚了,哥白尼再也看不到這輝煌的一幕了。天文巨星的隕落

1542年秋天,哥白尼已經是一位年近70歲的老人了。人到晚年,各種疾病就都接踵而來。哥白尼雖然是醫生,也很注重身體的調養,但是還是不幸染上了一種惡疾。

哥白尼帶著近乎絕望的心情在雷蒂克贈給他的一本書上,寫下了這樣幾句話:

生命的短暫、思想的遲鈍、麻木的粗心和徒勞的忙活,使我們無法獲得更多的知識。而我們所知道的東西,隨著時間流逝也逐漸忘卻。多麼可憎可怖的忘性嗬!

鐵德曼已經從神甫的信中得知了哥白尼患病的消息,他在1542年12月8日,從盧巴瓦發出一封回信。

信中這樣寫道:“我懷著十分焦急的心情期待著傑出的大師尼古拉·哥白尼先生的那本數學著作。據尤斯塔許先生說,那本著作正準備付印。如果能按時出版的話,那麼大師的努力就會放射出不朽的光輝。我祝願這位應該長壽的人的生命能超過自己的著作。”

“咚!咚!咚!”門口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快去開門。”

仆人趕快出去開門,雷蒂克從窗戶向庭院望去,原來是消失已久的安娜強作笑臉地走了進來。

安娜明顯消瘦了,風韻猶存的麵龐上已出現了皺紋,棕色的頭發顯得有些蓬亂。這都是邪惡勢力的摧殘所致。

“老師,您看誰來了!”

雷蒂克興奮地見到久未露麵的安娜,心頭湧上一陣酸楚的滋味。他立刻掩飾了自己悲憐的心緒,走向病床興奮地指給哥白尼說。

“安娜,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哥白尼伸出顫抖的右手,緩緩地向安娜伸了過去。

“是我,親愛的,是我。你怎麼樣,好些了嗎?”

“我很好,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你瘦了。都是我不好,沒能夠好好保護你呀!”哥白尼抹去了安娜麵頰上的淚痕,心痛地說。他模糊不清的眼睛似乎閃過了一絲喜悅的光點。在他的腦海裏,不用細看,安娜也是永遠清晰秀美的。

“不,親愛的,不是你的錯。你不要亂想了,好好養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安娜輕聲地安慰著哥白尼。其實她心中也清楚,哥白尼隻怕很難再好起來了。

“不要離開我,安娜!求求你,不要再離開我。”哥白尼像一個受傷的孩子,他緊緊地抓住安娜的雙手,生怕下一刻她就會離去一般。

“好,我不走了,我永遠都不走了。你放心吧。”

安娜堅定地點了點頭。她恨可惡的教會,是他們驅逐了自己。哥白尼的心靈受到了如刀割般的創傷,他的病情怎麼能不加劇呢?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掙紮在死亡的邊緣,她的心也在淌血啊!

安娜在弗龍堡待了幾天,精心地給哥白尼喂飯、擦身、換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安娜到來的緣故,哥白尼的精神似乎好上了很多。

“安娜,你將筆和紙給我。”哥白尼抬起左邊可以活動的手,指了指書桌說。

安娜乖巧地拿過紙和筆,看了一眼說話吃力的哥白尼,她知道哥白尼這是要留遺囑了。

是的,哥白尼本身是醫生,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這是回光返照呀!如果這個時候不再抓緊時間立下遺囑,隻怕要遺憾終身了。

哥白尼緩緩地在紙上寫下了他的遺囑:

神甫的位置由他的外甥揚·洛伊特士接任。他收藏的醫學書絕大部分送給利茲巴科的主教圖書館,其餘的一小部分送給神甫圖書館,以及一些好友。

生前留下的錢財全部留給自己的外甥女。把一些房產處理了,其中有一座留給安娜。

將這些生後的事情交代完,哥白尼仿佛辦完了人生曆程上的最後一件事兒,嘴上露出一絲寬容的微笑,心安理得地等待著死神的召喚。

哥白尼的健康狀況一天天惡化,康複的希望也日益渺茫,他的生命已經不長了。

書,我的書,那本耗盡了我一生心血的《天體運行論》出版了嗎?雷蒂克,我的學生,你在哪裏?老師快不行了,多麼想要見你最後一麵啊!

這個時候正是哥白尼的著作剛剛裝訂完畢之時,塞巴斯蒂安·庫什來到紐倫堡為德皇卡羅爾五世采購科學書籍,正巧買了哥白尼提出新理論的著作,並把它寄給了皇帝,同時附了一封信。

信上寫道:“尼古拉·哥白尼是一位數學家,他撰寫了六卷關於天體運行的書。這些書剛印完,我決定把它們給陛下寄去。因為我知道皇帝陛下是數學愛好者,看看和了解一下這位作者的意見和幻想是蠻有趣的……”

由此可見,哥白尼著作出版後的首批讀者中就有一位皇帝,人們把這部書作為一種有趣的科學幻想書推薦給他。

1543年4月24日,烏雲遮住了太陽,天空落下一陣大雨,像是流不完的愁苦的淚水。窗外一片朦朧之色,正在哥白尼身邊照顧他的安娜不得不去關好窗戶。

突然之間,哥白尼呼吸急促,兩腮發紅,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想要呐喊,卻又喊不出來。

“不好,哥白尼快不行了!來人,快來人啊!”

而這個時候,雷蒂克正在緊急往回趕,狂風暴雨中,他駕駛著馬車飛快地趕來。

“快一點,再快一點!老師,你等等我,學生馬上就回來了。”這個時候的雷蒂克恨不得身上裝有一對翅膀,能夠早一點趕回老師的身邊。

“老師,我來了,我來了。老師你堅持住。”雷蒂克剛剛到家,就被告知哥白尼快不行了,他匆匆拿上一卷剛剛印刷出來的《天體運行論》,就衝到哥白尼的床前,將書塞到老師的手中。

“書……我的書……”

哥白尼的呼吸急促,他的左手在書上緊緊地抓著,仿佛是在緊握一件絕世珍寶,又仿佛是在珍惜這最後的時光,直到他的雙手變得冰涼。

哥白尼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拿到手中的這卷書籍早已經被篡改得麵目全非,更不知道他親手書寫的序言被人替換成了一篇假設。

“導師,我的導師,你走得太快了,連你的書也顧不上看一眼。你可是答應為我親筆簽名的啊,導師,導師啊!”對作者親屬的迫害

哥白尼死了,但是事情卻遠遠沒有因此而結束,圍繞著他的日心說和那本被篡改得麵目全非的《天體運行論》,曆史又往後整整推移了400年,才將榮譽歸還給這位偉大的天文學家。

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問世之後,猶如火山爆發一般,震撼了整個歐洲的天文學界以至自然科學界。

那些反對哥白尼學說的人都站出來反對它、抨擊它,從各方麵打擊哥白尼的學說。

因為《天體運行論》出版的時候哥白尼剛好去世了,這些反對者不可能再對哥白尼做些什麼事情,於是他們就把怒火轉移到了哥白尼的親人和朋友身上。

哥白尼生前唯一的學生雷蒂克被這些憤怒的反對者毆打,趕出了紐倫堡。而與哥白尼相愛的安娜更是遭到了這些人無情的打擊。

1543年5月10日,神甫會在寄給丹蒂謝克主教的一封信中寫道:

眾所周知,尊敬的尼古拉·哥白尼博士先生生前的一位女管家安娜·希林是為什麼從這裏被驅逐的。

而現在又時常能在這裏見到她了,她一來就要待上幾天。據說她來的借口是要辦自己的事,因為迄今為止她在這裏還有一座房子。不過這座房子大概已經在昨天被她賣掉了。

我們想,是否還能從法律上禁止她到這裏來,既然現在已經不存在什麼障礙了。因為排除根源以後,後果也會消失。但是關於這個問題在未征得閣下同意之前我們不想作出任何決定。

幾天之後,對安娜回弗龍堡感到不安的丹蒂謝克主教給弗龍堡的神甫們回了一封信,非常無情地表達了他的想法。信中說:

我真心熱愛的、尊敬的兄弟們,那個被我們驅逐的女人又回到了你們那裏。不管她有什麼原因,都不值得我們讚同。

因為值得擔心的是,兄弟們,不要讓她使用曾經征服那位不久前去世的人的方法再征服你們之中的任何人。

兄弟們,雖然這取決於你們的意誌,但我們認為,對她在你們那裏逗留加以製止總比允許同此種瘟疫接觸更好。你們知道,她為我們教會帶來了多少損失啊!

這些毒如蛇蠍的話語,像尖刀一樣刺痛了安娜的心。她踉踉蹌蹌地跑到哥白尼的墓地前去祭奠他,向他訴說她胸中的鬱悶。她悲傷地說道:“親愛的,你知道嗎?活著真比死了更痛苦。這些人不但無恥地篡改了你的著作,還對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大加攻擊。

“親愛的,因為你的存在,我的存在才有意義。現在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我將追隨你而去,讓這些無恥的惡徒們知道,我們的愛是神聖的。他們可以篡改你的著作,可以攻擊我的人身,但是不能改變我們永恒不變的愛情。”

安娜哭得那樣傷心,那樣悲慟,那樣絕望,淚水像山洪暴發似的不可阻擋。然後,她像一頭凶猛的獅子一般,在那些窮凶極惡的教會信徒眼前,一頭撞向了哥白尼的墓碑。

安娜,這個勇敢的女人,用她的生命為哥白尼和她的愛情洗刷冤屈,用她的死來告訴那些罪惡者,愛情是烈火,是無法用流言飛語澆滅的,真理是無法用肆意的篡改就可以湮滅的。

哥白尼去世後,鐵德曼和雷蒂克肩負起了宣傳日心說的重擔。對於出版商肆無忌憚地將哥白尼的原著加以篡改,鐵德曼十分憤怒,而出版中的錯誤使他無法容忍。

鐵德曼在寫給雷蒂克的一封信中表達出了他這種悲憤的情緒,他這樣寫道:“失去一位兄弟、一位傑出大師的悲哀,本可以通過閱讀他的著作得到安慰,他的書會使我感到他又回到了生活中。

“然而在這本書的序言中,我卻看到了一種可惡的行徑,你把這稱為佩特賴烏斯的背叛是何等正確呀!正是這種背叛行為給我帶來了比原有的悲哀更加難忍的痛苦。”

為了還原哥白尼的原著,鐵德曼給紐倫堡議會提出了申請,希望能夠懲罰那個出版商佩特賴烏斯,並且收回已經在市場上流通的作品,重新刊印哥白尼的原著。

可惜的是鐵德曼的這一心願並沒有實現。市議會通過決議,不給佩特賴烏斯任何處罰。

佩特賴烏斯把哥白尼的著作當做是一筆有利可圖的生意,他不願冒風險去作什麼修改,再說他排印的這種說法也是符合菲利普·梅蘭希頓的主張的。

但是鐵德曼是一名主教,佩特賴烏斯也不想得罪這位有身份有名望的主教大人,於是他在尚未售出的那部分書裏增加了一個勘誤表,用以更正由於疏忽所造成的印刷錯誤。

宗教界的權威人士公開辱罵哥白尼是“瘋子”,並且說:“這個傻瓜就是這樣想把全部天文學連底兒都翻過來!”

可是,真理是不會被埋沒的,哪怕是一時的詆毀,也阻止不了這種科學的想法的蓬勃發展,真理必將戰勝愚昧!前仆後繼捍衛真理

哥白尼的學說漸漸地在歐洲流傳了開來,一開始的時候教會並沒有關注到這個學說的可怕之處,他們任由那些反對者去抨擊這種學說。

但是隨著日心說的廣泛流傳,教廷終於感覺到了這種學說的可怕之處:哥白尼對於宇宙的認識從根本上推翻了亞裏士多德以來地球是宇宙中心的說法。

日月星辰不再圍繞著地球旋轉,而都是圍繞著太陽旋轉,那麼上帝住哪兒?去住在那滾熱滾熱的太陽中嗎?

“如果地球也是行星之一,那麼聖經上所說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那麼誰還會相信我們的話,教會拿什麼來維持統治?來人,快快下令,將《天體運行論》通通回收,全部焚毀,一定要把它燒成灰燼。”

羅馬教廷害怕了,哥白尼的學說觸動了他們的統治地位,他們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這種學說的流傳。

但是,真理是阻止不了的,舊傳統的力量是阻擋不住真理和科學的光芒的。雖然會有流血、有犧牲,但是堅定地信任科學總有一天能夠戰勝黑暗的統治。

在哥白尼生活工作過的地方弗龍堡,每年總有一些人前來參觀和憑吊。這些人中間產生了哥白尼學說最早的信仰者,他就是丹麥著名天文學家第穀·布拉赫。

第穀以擅長於天文觀測著稱,他發明了新的觀察儀器,改進了舊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