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航海夢(3 / 3)

禦前會議結束不久,哥倫布率領他的船隊也回到了西班牙的加的斯港,這一次沒有舉行歡迎儀式。

斐迪南國王冷淡地接待了哥倫布,伊莎貝拉女王也不再興致勃勃地問這問那,國王把禦前會議的決定通知哥倫布以後,就說自己身體不適,需要到後宮休息,哥倫布也隻好告辭了。

在西班牙,關於哥倫布遠航的事跡一直在人民中廣為流傳。哥倫布第一次遠航所遇到的特大風暴,第二次遠航在海地島染上的可怕的黃熱病,都被繪聲繪色地加以描述。

至於哥倫布戰勝風暴和黃熱病,不僅被編成故事,而且還加上了許多神秘的色彩。所以,哥倫布在一般市民的心中,簡直像神話中的英雄一樣受到敬仰。

國王斐迪南雖然向人們宣布了禦前會議的決定,鼓勵企業主到西方去開采黃金,但是,人們一想到那可怕的風暴和黃熱病,便都猶豫起來。

而哥倫布在兩次航行中雖然差一點送了命,但回到西班牙以後,又在積極地準備第三次遠航了。

海水竟然是淡的

1498年5月30日,哥倫布開始他的第三次航海。

不過,這一次的情況相當淒慘,主動參加的人寥寥無幾,後來還是靠政府的力量把一些犯人編列進去,才勉強湊足人數。

出航的那天,碼頭上冷冷清清,跟他凱旋回國時的熱鬧情景不可同日而語。因為哥倫布發現的新陸地,僅是在溪流裏發現沙金,卻沒有大塊的黃金,人們認為不值得去吃苦冒險。而且許多人受了謠言的影響,把哥倫布看做是冷酷無情、自私心很重的人,不敢跟隨他。

哥倫布並未因此而沮喪,他一心要去發現黃金之國,並積極地建設新殖民地,以報答女王的知遇之恩。

哥倫布好不容易組織起6艘不大的帆船,船隊從西班牙起航,向西進發了。哥倫布把六艘船分成兩隊,一隊由他的弟弟巴索洛繆率領,直接駛往海地島。他自己則帶著3艘船,往西南方向駛去,準備去進行新的發現。

哥倫布第一次來到赤道無風帶,這裏海麵平靜,驕陽似火。盡管在海上,還是熱得要死,不時有水手中暑倒下。即使在夜裏,大家還是不停地出汗。

早晨火紅的太陽剛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強烈的陽光照在皮膚上,就像火燒一樣疼痛,水手們開始皮膚發紅,後來又轉黑,接著便開始脫皮。新長出的皮膚在灼熱的陽光照射下,又開始發紅、變黑、脫落。所有的船員,包括哥倫布在內,臉上、手上、身上,都是斑斑點點,像金錢豹一樣,十分滑稽可笑。

風力極小,船隊航行得極慢,有時簡直像停止前進了一樣,人們多麼想有一場大雨啊!每當天空出現一小朵白雲把太陽遮住時,水手們都對它歡呼起來,然而,這一小朵白雲很快又飄走了,天空還是那麼明晃晃地刺眼。

哥倫布的船隊差不多有一個月就是這樣在“火爐”中度過的。由於天氣酷熱,船上的淡水消耗得很快,哥倫布不得不采取措施,控製淡水的使用。中暑的人越來越多,有兩名水手終於支持不住而死去了,哥倫布主持了簡單的海葬儀式,用白布裹了屍體,拋入大海。

8月1日,哥倫布在西麵看到了一片陸地,當船隊慢慢地駛近時,發現這是一個很大的海灣。無數印第安人劃著獨木舟在海灣內航行;每人胸前都掛著一大塊黃金,手腕上戴著珍珠。

這些印第安人仍然十分熱情,告訴哥倫布他們,往北不遠就是盛產珍珠的地方。友好的印第安人,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捕獲的巨嘴鳥、電鰻魚送給這些歐洲人。

巨嘴鳥身體不大,但那個堅硬角質的長嘴卻有20公分長、8公分寬,而電鰻魚又是一種特別鮮美的食品。這些動物,西班牙人從來也沒有見過。

哥倫布為了弄清這個海灣的情況,使駕著小艇向海灣內駛去,在哥倫布麵前立即出現了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景,這個海灣裏有很多巨大的旋渦,而且看到波濤洶湧的水流正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奔去。

哥倫布在小艇上看著陸地上那些遠處的高山,注視著這個海灣內那種奇特的水勢,努力地思考著。

“淡的!上將大人,海水是淡的!”

一個水手驚呼起來。他劃槳時,把海水濺在臉上,無意之中有了這個新奇的發現。

“是嗎!”

哥倫布也感到十分驚奇,他打起一小桶海水來一嚐,一點也不錯,果然是淡水。

“淡水!淡水!”

“天哪,真的是淡水,這太奇怪了。”

水手們立刻歡呼起來。正當船上的淡水快要用完時,這個意外的發現使他們簡直高興得像瘋狂了一樣。

有兩個水性特別好的水手,就從小艇上一頭紮進海裏,在海裏洗著、笑著、嚐著淡水的美味。

“再劃過去看看!”哥倫布說道。

小艇越往前走,海水越好喝,而水勢也越大,小艇不時地顛簸起來,他們不得不返回大船。

哥倫布的船隊在這裏加足了淡水,每個水手都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淡水澡,把那些積滿鹽霜的衣服也洗幹淨了。

哥倫布的船隊又沿著這塊陸地的海岸向北進發,途中經過一些島嶼,那裏有很多印第安人出沒在海浪裏,這是他們在采集珍珠,後來就稱這裏為“珍珠海岸”。

哥倫布的船隊繼續北上,但哥倫布又病倒了,躺在吊床上昏迷不醒,又一次接近了死亡。重病中的哥倫布,腦子還是在一直思考著他久久沒有解決的問題:海水是淡的!淡的!為什麼?為什麼……

哥倫布昏昏沉沉,有時完全失去知覺,有時又清醒過來,隻要他的腦子稍能活動,他就在思考。海水為什麼是淡的?為什麼?

哥倫布在海灣考察的情景又一幕一幕地在眼前閃動,旋渦、向不同方向奔去的淡水。這些淡水是海洋裏原來就有的嗎?不可能。那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大河……對,大河!大陸!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哥倫布在吊床上興奮地大聲叫喊起來。

醫生嚇了一跳,人們紛紛跑來。哥倫布輕聲地說:“請哪一位把我的話記下來。”

“是,上將大人!”有人拿出了羊皮紙和鵝毛筆。

哥倫布沉思了片刻,緩緩地說:“海水是淡的,這一定是有一條很大很大的河流的水加入了這個海灣,而這條大河隻能是從一片很寬廣的陸地上流過!”

“這是在一個尚未被發現的新的大陸上形成的。我確信,這塊陸地非常非常之大,而且在南方還有許多其他陸地。關於這些陸地,目前還沒有其他歐洲人知道。”

哥倫布深深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海灣中的淡水、旋渦,向不同方向奔去的水流,就是這個結論的不容置疑的證據。”

說罷,哥倫布頭往旁邊一側,不動了,醫生趕快拿起他的手,試了試脈,又翻開他的上眼皮看了看,說道:“上帝保佑,上將大人還活著。”

哥倫布完全失去知覺地昏睡了兩天,第三天醒來了,他又一次戰勝了死亡。

哥倫布的推斷完全正確,他們發現淡水的地方,正是南美洲大陸奧利諾科河河口,現在是委內瑞拉的東岸。而奧利諾科河正是從廣闊的南美洲大陸向東流入大西洋。

哥倫布的船隊沿著南美洲北部海岸航行了300多海裏,這是歐洲人第一次到達南美洲大陸。

哥倫布的船隊繼續航行到哥倫比亞的達連灣,然後調頭北上,向海地島駛去。

又一次蒙受冤枉

哥倫布回到了海地島的聖多明各,準備休息一個時期,等恢複了健康以後,再向西去作一次考察。島上的伊莎貝拉鎮和新建立的聖多明各鎮分別由迪亞戈和巴索洛繆兩人治理。

貴族們在島上胡作非為,把土著人當做牛馬般地驅策役使,獲得的財富則吞入私囊。哥倫布兄弟如果偶爾有些小過失,貴族們就誇大其詞地蓄意渲染,寫信向國王和女王打報告,極盡毀謗、中傷,把一切過錯歸咎於哥倫布一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西班牙國內又發生了一些對哥倫布極為不利的事情。

1498年葡萄牙人達伽馬乘船東行,繞過非洲的好望角,第一次從海路到達東方的印度。達伽馬受到了印度國王的熱情款待,並且帶回來大量的珠寶、絲綢和香料。葡萄牙人拚命誇獎達伽馬的成就,嘲笑哥倫布的遠征,譏諷西班牙王室的無知。

伊莎貝拉女王和斐迪南國王氣得直咬牙。

這一天,一些大臣和以前跟著哥倫布遠航的王室監督官來到了王宮,他們圍著女王和國王,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瞧瞧,哥倫布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再看達伽馬帶回來的又是什麼?”

“哥倫布是個十足的騙子!”

“投機者!”

“我們向天主起誓,哥倫布決沒安好心!”

“我們花了多少錢?死了多少人?”

“達伽馬看到的是什麼?是奇妙的建築、繁華的大城市,無數的黃金、鑽石、珍珠和香料,可哥倫布看到的又是什麼?印第安人!印第安人!”

“鬼才知道哥倫布到的是什麼地方!”

“是地獄!是惡魔的殿堂!”

伊莎貝拉女王氣得用她的羽毛扇子拚命扇,斐迪南國王突然站起來,大聲喝道:“滾!你們都給我滾!我知道怎樣對待這個惡棍!”

幾天以後,一艘帆船載著內務大臣博瓦迪利亞離開了加的斯港。他帶著國王的密令,直向海地島駛去。

博瓦迪利亞是一個陰狠狡猾的人,他心中打定主意,不管哥倫布有無罪責,反正先把他拉下總督的寶座,由自己以代理人的身份接管下來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海地島上不少西班牙人不聽哥倫布的指揮,進行公開叛變,他們占領大片土地,強迫印第安人當奴隸,而且要求海軍上將承認他們這樣做是合法的。

哥倫布傷透了腦筋,這樣一來,使他再一次西航考察的計劃完全落空了。

不久,博瓦迪利亞的船到了海地島。哥倫布在聖多明各熱情地歡迎了王室派來的使臣。這位幹練的、老奸巨猾的親王博瓦迪利亞是懂得怎樣行使他的權力的,他一走進議事廳,就當眾宣布了王室威嚴而含蓄的命令。

任命內務大臣博瓦迪利亞親王為海地島及新發現的一切陸地的總督,海地島的一切事宜均由新任總督博瓦迪利亞負責全權處理。

博瓦迪利亞宣布的這一決定,立刻得到叛變者的支持,因此他更加趾高氣揚,隨即又下令逮捕了海軍上將哥倫布的兩個弟弟,而且給他們兩人上了沉重的鐐銬,關進一個陳舊的炮台裏。

哥倫布聞訊立刻趕來,他責問博瓦迪利亞說:“你為什麼把我兩個弟弟扣押起來?”

博瓦迪利亞冷笑著回答:“有人控告你企圖將此島占為己有,而且對待土著人暴虐殘忍。如今我奉了國王之命來拘捕你,把你押解回國,接受國法製裁,我看你還是乖乖地認罪吧!”

國王竟然派人來拘捕哥倫布回國,他的一片忠誠遭到了難以辯白的誤解。哥倫布滿腔悲憤,雙眼冒火,但他緊閉嘴唇,極力地忍耐著。

哥倫布心想,我是清白無辜的,女王陛下對我最為了解,隻要回到國內,向國王和女王麵稟一切,就可洗雪冤屈,還我清白。

博瓦迪利亞是代表國王的全權使者,他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我並不是對他有所畏懼,隻是要遵守國法,做一個忠實國民,所以暫時不和他計較。

“好吧!請上鐐銬。”哥倫布凜然無懼地伸出雙手。

哥倫布是一位偉大的航海家、探險家,幾十年的海上生涯,為理想、為抱負而艱苦奮鬥,他具有過人的膽識和勇氣,也有鋼鐵般的堅強意誌。

可是,無情的歲月在他臉上刻畫出明顯的痕跡,一頭的白發,滿臉的皺紋,但雙眼炯炯有神,猶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色。

“哢嚓”一聲,扣上手銬的那一幕,使很多人眼含熱淚,別過頭去,不忍目睹。

博瓦迪利亞住進了哥倫布的住宅,占有他的一切物品和文件,並把屬於哥倫布個人所有的財產分給那些叛變者。

博瓦迪利亞幹完這一切以後,便開始無休止地審訊哥倫布,審訊一直持續了兩個月。最後,博瓦迪利亞給哥倫布定了一條“殘忍和不能管理地方的人”的罪行,押回西班牙。

哥倫布的第三次遠航就這樣結束了。

監獄中的幻想

戴上手銬的哥倫布三兄弟,被押解上船,關在一間狹小的船艙裏。

博瓦迪利亞真算得上是陰狠毒辣的家夥,他不許船員們供應他們充足的食物和飲水,也不準哥倫布兄弟三人走出艙門活動筋骨,讓他們終日悶在幽暗而狹窄的小艙裏。

哥倫布終究已經上了年紀,怎禁得起如此地折磨,他已變得不成人形了!

在一個秋末冬初的黃昏,一艘帆船駛進西班牙的加的斯港,從船上走下3個帶著鐐銬的人,由一隊士兵持槍押著他們。這3個人麵容憔悴,滿臉胡須,衣衫襤褸,步履艱難。

當這三個戴著鐐銬的人默默地走過那長長的石階,來到停在路邊的那三輛馬車旁邊時,很多加的斯人都停下腳步來看著他們。

當人們認出他們就是赫赫有名的海軍上將哥倫布和他的兩個弟弟時,不由得大為吃驚。有的投以同情的目光,有的搖頭歎氣,有的灑下了同情的眼淚。

一陣晚風吹過,黃葉四散飄零,3輛馬車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哥倫布坐在顛簸搖晃的馬車裏,望著外麵暮色蒼茫的天空,喃喃地說;“告別了,我的大海!我的希望!仁慈的上帝,你是多麼的不公平啊!”

哥倫布疲倦地閉上眼睛,眼前又立即出現了大海、航船、港灣、島嶼、陸地……這些景象是那樣的清晰,好像他現在不是坐在馬車裏,而是站在航船的駕駛艙裏一樣。

馬車在通往塞維利亞的大路上行駛,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中漸漸消失在遠方……

哥倫布被押回西班牙的消息,開始隻有極少的人知道,但是,幾個星期以後,這個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西班牙。

西班牙那些著名的學者、比較有遠見的大臣、曾經資助過哥倫布的大商人聽到這件事都在搖頭歎息,他們說:“真不可想象,我們的君主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啊!”

當時,在西班牙的各大城市中,處處都在議論這件事,人們對逮捕哥倫布並把他戴上鐐銬不僅表示惋惜,而且感到憤怒。

一種不滿王室、同情哥倫布的情緒在西班牙滋長、蔓延。

王室財政顧問阿索隆對這一切了解得十分清楚,他已經接到不少有權有勢的人以及一些著名學者的信件,這些信件要求他轉告王室,說這樣對待哥倫布是不公正的,並表示願意保釋哥倫布出獄。

阿索隆清醒地看到,如果繼續堅持對哥倫布的監禁,那是多麼的不得人心,而王室的威信必然會因為這件事而一落千丈。阿索隆已經下定決心,要向伊莎貝拉女王和國王斐迪南稟報這些情況。

第三天,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傳到了阿索隆的耳中。從海地島的聖多明各又有兩艘帆船到達加的斯港,這兩艘船載滿了從海地島開采的黃金和在珍珠海岸搜集到的珍珠。

當阿索隆看到那一箱又一箱的黃燦燦的金子和閃光的珍珠時,禁不住脫口叫道:“啊!我的上帝,我們開始收利息啦!”

阿索隆徑直來到王宮,請求女王和國王立即接見他。

阿索隆見到女王和國王以後,很詳細地談到了全國對監禁哥倫布一事的憤怒情緒,並且很鄭重地引用了他收到的那些信件中的話語。

最後,阿索隆說:“陛下,我們不能不考慮到王室的威信,我們不能讓別人在背後罵我們愚蠢和目光短淺。”

女王和國王沉思不語。

阿索隆接著說道:“況且,我們的本錢並沒有白丟呀!新大陸的黃金不是源源不斷地流入了西班牙嗎!”

女王和國王一直在沉思,過了很久,國王斐迪南才緩緩地說:“那好吧,放了他。”

阿索隆恭恭敬敬地回答:“是,陛下。”

伊莎貝拉女王囑咐道:“應該做得體麵一些。”

阿索隆點著頭說:“那是自然的,陛下。”

哥倫布被押回西班牙以後,他們兄弟三人被分別囚禁在一座古老城堡中的3間房子裏,石頭牆壁上長滿了青苔,四周陰冷而潮濕。這裏,與外界隔絕了,當時在西班牙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一點兒也不知道。

哥倫布從海地島帶回來的東西,除了幾件換洗衣服,還有他那自製的地球儀以外,其他全部被沒收了。

哥倫布的身體遠遠不如從前了,可他對航海的熱情並沒有減退。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盤坐在地上,就著窗口那一線月光,端詳著那跟著他好幾十年的木製地球儀,3次遠航的情景又在他眼前浮現出,甚至那些最小的細節也曆曆在目。

哥倫布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我所到的到底是什麼地方呢?是亞洲的東部?是印度還是中國?可是,為什麼沒有富庶的城市和燦爛的文化呢?那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哥倫布把地球儀拿在手裏慢慢地轉動著,又自言自語地說:“大西洋的那邊是什麼地方……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啊,我還必須往前走,還要往前走,我要一直向西最後回到歐洲……環繞地球航行一圈,這樣……這樣……”

哥倫布把地球儀繼續慢慢地轉動,喃喃地說:“到那個時候,我就能知道我所發現的到底是什麼地方了……對,隻有這樣,往前走……再往前走……”

從那一夜之後,哥倫布無論白天、黑夜,嘴裏老是喃喃地自言自語:“往前走……再往前走……一切就明白了……往前走……”

監獄長看到哥倫布的這種情況,以為他瘋了,就請來了曾經給他看過病的醫生。這個瘦小老頭一走進來,哥倫布就高興地招呼他;“啊,醫生,我很高興見到你,你是給誰看病來了?”

“聽說你這兒……”瘦老頭醫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聽說你睡不好覺,是嗎?”

“年紀大了,睡眠少了,是自然的嘛。”

“你經常頭痛嗎?”

“不,我的頭不痛。”

醫生不放心,接連不斷地向哥倫布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哥倫布都回答得十分準確。

瘦老頭醫生最後問;“你經常說‘往前走,再往前走’是什麼意思?”

哥倫布恍然大悟,他大笑了起來,說:“原來如此,我是想如果再往前航行,從西邊就可以環繞地球一周,再回到歐洲。”

瘦老頭慢慢地站起來,點點頭,他以驚奇而欽佩的眼光,凝視著哥倫布,想說什麼,嘴唇抖動著,但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瘦老頭告別了哥倫布,在外麵遇見那位請他來的監獄長。監獄長問道:“醫生,上將大人健康嗎?”

醫生回答說:“一切正常,神誌完全清楚。”

監獄長吃驚地問道:“那他為什麼……”

瘦老頭醫生眼圈紅了,他連忙掏出手帕來擦眼淚,顫抖著說:“上將大人……到現在他想的還是……航海發現!”

哥倫布的胸襟真是讓人感動,一個偉大的航海家,哪怕是獲罪獄中仍然保持著自己的航海熱情,這真是讓人欽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