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高亂政是要自立為帝的說法自古就有人提出異議,認為趙高亂政,其目的是為趙國複仇,不是什麼篡位自立,因而不能說趙高是奸臣,應該把他看做是“反秦義士”。這樣,趙高亂政也就亂得有了道理。比如瀧川在《考證》中轉引唐代史學家司馬貞的話說:“高本趙諸公子,痛其國為秦所滅,乃自宮以進……以勾踐事吳之心,為張良報韓之舉。”明代學者趙時春在《史論》中認為趙高本是趙國公子,“為秦擒乃宮”,他受不了這種奇恥大辱,遂“欲亡秦而報趙矣”。清代史學家趙翼在《陔餘叢考》中也說:“高本趙諸公子,痛其國為秦所滅,誓與報仇,乃自宮以進,卒殺秦子孫而亡其天下。”清代劇作家呂星垣《下邳謁留侯廟》則雲:“讀《史記索隱箋言》,知留侯博浪之逃,趙高匿之也。”他進而歎道:“《索隱箋言》頗辨冤,鹿馬計勝長平戰。”
這些言論均不同於傳統說法,其觀點則有同有異。相同的是都認為趙高是趙國公子,痛恨其國為秦所滅,決心亡秦而為趙國報仇。不同的是,有的認為趙高是被秦人抓住後,迫其受了宮刑,從而產生雪恥報仇之心;有的則說趙高是“自宮乃進”,製造打入秦中樞的條件,實施自己的報仇計劃;趙高藏匿了刺殺秦始皇的張良,效法臥薪嚐膽的勾踐,要像張良那樣,誓死為故國報仇。
以上說法盡管有些出入,但總起來看,也有各自的道理。因為從《史記》中的《秦始皇本紀》和《李斯列傳》等史料看,確實可以找到有關證據,而這些證據足以說明,趙高是在有目標、有步驟地實施他的亂政計劃,終於達到了亡秦的目的:
第一步,亂言誘騙二世,使其不理朝政。趙高為了抓取最高權力,必須把皇帝支開,他哄騙秦二世說:“天子之所以貴者,但以聞聲,群臣莫得見其麵,故號曰‘朕’。”對於這位帝師之言,二世毫不懷疑,從此不坐朝堂,隻居禁中享樂,大事小事都由趙高說了算。第二步,慫恿皇帝享樂,推進嚴刑峻法。二世本是紈絝公子,無心治理國家,隻圖個人安樂,趙高緊緊抓住秦二世的特點,將其引入歧途。比如二世燕居之時,把這位老師找來,詢問長久享樂妙計。趙高想也沒想就說:“嚴法而苛刑,令有罪者相坐誅,致收族……陛下皆肆誌寵樂矣,計算出此。”二世當年隨趙高學的就是法律,覺得這話在理,遂進一步修改秦律,弄得百姓個個不安,官員也是人人自危。同時賦斂愈重,戍徭無已,尤其是歹毒的連坐法,使許多無辜者喪命,令人不寒而栗。“於是楚戍卒陳勝吳廣乃作戰”,爆發了大規模農民起義。第三步大力排斥異己,剪除股肱重臣。要想篡權亂政,必須掃清障礙。其中趙高最痛恨的是蒙恬、蒙毅兄弟,不僅因為他倆是手握重兵的實力派人物,而且蒙氏兄弟還曾給趙高帶來屈辱。“(趙)高即私事公子胡亥,喻之決獄。高有大罪,秦王令蒙毅法治之。毅不敢阿法,當高罪死,除其宦籍。帝以高之教敦於事也,赦之,複其官爵。”(引見《史記·蒙恬列傳》)。趙高差一點成為蒙毅的刀下鬼,愛記仇的趙高豈肯饒了蒙氏兄弟?再就是丞相李斯,他本是趙高導演沙丘謀變的同謀者,也是最危險的知情人。現在李斯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除掉他,就等於搬走了一塊最大的絆腳石。於是趙高給李斯羅織了其子李由謀反、本人因未加爵不滿和想要篡權自立三大罪狀,使其被腰斬於市,並滅其三族。趙高對於敢於進諫的右丞相方去疾、將軍馮劫等人也不放過,逼迫他們一個個自殺而死。第四步,翦滅秦室宗親,殺害世族勳戚。趙高不僅濫殺大臣,對於嬴政的後人也不放過。他在二世麵前進讒言說:“夫沙丘之謀,諸公子及大臣皆疑焉,而諸公子盡帝兄,大臣又先帝之所置也。今陛下初立,此其屬意怏怏皆不服,恐為變。”二世聽信這番鬼話,讓趙高放手懲治,結果二世諸兄弟中有6人被戮死於杜地(今西安市東南),有12人被斬於鹹陽,公主中有10人被害於杜縣(今陝西長安縣西)。秦二世的另一位兄長公子高,自知難免一死,為免滅族,隻好上書甘願為父王殉葬。另一些為秦始皇統一天下而做出重要貢獻的勳戚也被趙高逼殺殆盡,財物統統沒官,連坐者不可勝數。第五步,隱瞞軍情不報,自毀秦軍主力。劉邦、項羽反秦軍起,形勢萬分危急。秦二世三年(前207),秦將章邯率20萬大軍抵禦項羽,駐軍棘原(今河北巨鹿西南),二世多次派人指責章邯進軍不利。章邯恐懼,速派長史司馬欣去鹹陽陳述軍情,趙高避而不見,也不讓他參見二世皇帝。司馬欣懼禍逃走,趙高立即派人追捕,章邯覺得勝利無望,幹脆投降了項羽,全軍一齊倒戈,成為反秦的精銳。
到了這個地步,大秦帝國已經成了空殼,中央政府也僅是個擺設,趙高通過“指鹿為馬”,確信無人敢和自己作對,而劉邦大軍正向鹹陽步步進逼,他感到推翻皇帝的時機已經成熟,便毫不遲疑地逼殺了秦二世。趙高決定讓二世的侄子子嬰即位,但不準再稱“皇帝”。其理由是:秦原來也是一個小國,到秦始皇才統一六國而自稱為帝。現在六國又一個個複立,秦帝國名存實亡,其君主不可再稱皇帝,隻能降格為王。子嬰被迫接受這種羞辱,卻與兒子密謀:“我稱病不行,丞相必自來,來則殺之。”趙高精明一世,卻在這時疏於防範,親自去齋宮看望子嬰,遭到亂刀砍殺,也被夷滅三族。
子嬰殺了趙高,已經與事無補,當劉邦大軍攻來時,文武百官沒有一個再肯效命,子嬰隻好以組(印綬的帶子)係頸,在軹道(秦駟亭名)旁迎降,威震天下的大秦帝國迅速滅亡。趙高雖然沒有看到子嬰請降的狼狽樣子,但是他亂政亡秦目的已經達到,為趙國也為自己報了不共戴天之仇。仔細看看趙高的亂政過程,可謂計深慮遠、絞盡腦汁,讓人扼腕的是,他的這一整套亡秦計劃似乎沒有遇到什麼障礙,居然一步一步地全實現了。尤為可惜的是,治國能手李斯,無敵大將軍蒙恬、蒙毅,還有英勇善戰的章邯等人,不是被趙高誣陷殺害,就是被他逼得投敵。這些叱吒風雲的人傑竟然敗於閹豎之手,令人匪夷所思!
至於司馬貞所說趙高亂政是“以勾踐事吳之心,為張良報仇之舉”,還有呂星垣說的趙高藏匿張良之事,頗具傳奇色彩,但找不出什麼依據,隻好存疑不論。但是,當劉邦大軍進逼鹹陽時,趙高派人與劉邦聯絡,提出滅秦“欲約分王關中”的事情是確實有的。對此,《史記·秦始皇本紀》及《高祖本紀》均有記載。如《秦始皇本紀》:“(二世三年)八月,……沛公(劉邦)將數萬人已屠武關,使人私於(趙)高。高恐二世怒,誅及己身,乃謝病不朝。”《高祖本紀》也載:“(沛公)遣魏人寧昌使秦,使者未來。是時,章邯已以軍降項羽於趙矣。”“及趙高已殺二世,使人來,欲約分王關中。沛公以為詐,乃用張良計,使酈生、陸賈往說秦將,啖以利,因襲攻武關,破之。”從這些記載可以看出,劉邦先派使者聯絡趙高,可是“(秦)使者未來”,這說明沒有結果。“及趙高已殺二世”,趙高才派人與劉邦聯係,明確提出了“欲約分王關中”的條件,因為殺了秦二世,有了見麵禮,也有資格提這種條件。這一點,在《秦始皇本紀》中也可得到印證:“子嬰與其子二人謀曰:‘我聞趙高乃與楚約,滅秦宗室而王關中’。”這裏的“王關中”顯然是指趙高為王。如此看來,身為丞相的趙高與推翻秦朝的劉邦勾勾搭搭,並且做出了逼殺秦二世的實際行動,這就不能僅僅用亂政來看待趙高的行為,而是他與劉邦結為同盟軍,或用裏應外合的方式,共同滅亡秦帝國了。
後人認真分析了司馬貞、趙翼和呂星垣等人的說法,認為他們所說的趙高欲為其故國報仇的觀點是站不住腳的:
第一,在《史記》三家注中“索隱”部分,找不出他們說的這些內容,如果他們根據的是什麼“孤本秘籍”,那也讓人難以相信。畢竟這種說法和《史記》的有關原文相差太大了。不錯,唐代司馬貞和清代趙翼都是很有名的史學家,然而《史記索隱》和《陔餘叢考》,其史料價值與《史記》不可同日而語,況且司馬貞在《史記索隱序》中明確宣稱“探求異聞”,這就有些獵奇的味道,其史料價值應打折扣。《史記·蒙恬列傳》說趙高為“諸趙疏遠屬也”,不能想當然認為其是“趙諸公子”,此處“諸趙”一語,猶如《史記》、《漢書》中常用的“諸呂”、“諸竇”。這裏的“趙”是姓氏,而不是原先的趙國。而“諸趙”是指秦國王室,因為秦王室雖姓嬴,卻又以趙為氏,這是古代的姓氏習俗。這一點在《史記》中也說得很明白:“秦之先為嬴姓,……然秦以其先造父封趙城,為趙氏。”《史記·秦始皇本紀》更明確說:嬴政“及生,名為政,姓趙氏”。這樣看來,“諸趙疏遠屬也”即說趙高是秦王室的遠支,並不是說他是趙國的什麼公子,沒有複國報仇的任務,因而所謂“趙高乃趙諸公子,痛其國為秦所滅,誓與報仇”的說法是不成立的。
至於趙高是“為秦擒乃宮”,還是“自宮以進”,這一點已很清楚。既然趙高不是趙國的公子,這兩種可能都不存在。他之所以成為“宮人”,完全是受刑犯父親的連累,這也就成為他仇恨秦朝政權,殺盡嬴政子孫,進而推翻這個大帝國的主要原因。
或許有人要問,趙高既然被閹,他怎麼會有女兒、女婿?前麵說到的那位鹹陽令閻樂就是他的愛婿,在逼迫秦二世自殺中起了重要作用。還有京劇傳統劇目《宇宙鋒》中,有個趙高逼女嫁給二世皇帝為妃的情節,這個女兒是哪裏來的?有人以為此女可能是趙高的義女,或是他在受宮刑之前生的孩子,此屬細枝末節,不必細究這類問題。
總起來看,趙高是個複雜的曆史人物,他的禍國亂政也非一兩個方麵的原因。史家常論,秦朝之亡在於暴政,而這個趙高就是製造暴政的老手。趙高一生的所作所為悖理太過,無論怎樣看他,都不是一個值得肯定的人物。
蕭何何處追韓信
漢高帝五年(前202)五月的一天,剛做皇帝三個月的劉邦在洛陽南宮擺酒與文武大臣宴飲。酒酣飯足之時,劉邦讓大家直言漢所以得天下的原因。高起、王陵各抒己見,但沒有講到劉邦心裏,他隨即糾正說:“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者,皆人傑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引見司馬遷《史記·高祖本紀》)。
劉邦總結出的得天下之原因,堪為肺腑之言。他所提到的子房(張良)、蕭何、韓信這三個人物,確實為人中之傑,他們在幫助劉邦奪取天下的過程中南征北討,東蕩西除,各自發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特別是一代軍事奇才韓信,係由一個乞食無賴的混混,幾換門庭,終為劉邦所用。他指揮的暗渡陳倉,平定三秦;背水一戰,平複趙地;下燕取齊,連戰連勝;十麵埋伏,大敗項羽等著名戰役,成為我國古代戰爭史上的典範。就是這樣一位傑出的軍事統帥,差一點從劉邦的麾下偷偷跑掉,如果不是蕭何慧眼識才,並果斷將其追回,不僅韓信的個人曆史將會重寫,楚漢相爭的局麵也會改觀,劉邦能否很快登上皇帝寶座,也就很難說了。民間傳有“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故事,戲劇舞台上也有這一傳統劇目,這件事情已經成了愛才、惜才和不拘一格用才的代名詞。其中有些情節雖然經過加工渲染,但基本框架沒有大的改變,《史記·淮陰侯列傳》中有明確記載。其情節大體是:
韓信起初仗劍投奔楚將項梁,不久項梁戰死,又改投其侄子項羽,任執戟郎中。他多次諫言獻策,未被項羽采用。漢王劉邦入蜀時,韓信離楚投漢,當了一名連敖小官。後因觸犯法律,論罪當斬,幸被滕公夏侯嬰撞見,見其出語奇特,相貌不凡,免其死刑並推薦給了劉邦,被任為治粟都尉,管理糧草錢財。韓信與蕭何交談,說了天下大勢,蕭何方知他有非凡之才,遂再薦於劉邦,劉邦卻仍然沒有重用韓信。漢王部下多東方人士,思念故鄉,跑掉了十幾位軍官。韓信知道劉邦不重視自己,便乘月夜也逃跑了。蕭何得知這個消息,不及稟報就去追趕,兩天之後才返回駐地。劉邦氣得責罵蕭何:“逃亡的將領以數十計,你不去追趕,為何獨獨去追韓信?”蕭何道:“跑掉的諸將皆容易得到,而韓信卻是舉國無雙的人才。如果你想長久做漢王,可以不用韓信;若想稱王天下,非用韓信不可!”
經過蕭何耐心說服,劉邦終於同意以隆重禮節拜韓信為統兵大將。選了良辰吉日,齋戒設壇,恭恭敬敬讓韓信執掌了帥印。韓信與漢王認真分析了項羽的優勢和劣勢,獻上平定“三秦”之策,議定各路將軍進兵攻擊的目標。從此韓信充分發揮了他的軍事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為漢家基業立下了蓋世奇勳。
以上就是正史中“蕭何月下追韓信”故事的由來。在其他一些史料和野史筆記中還講了“蕭何月下追韓信”的另一些情節:韓信負氣出走時,給蕭何留下一首詩,感謝蕭相國的知遇之恩。蕭何知道韓信出走的消息已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迅速趕到城東門,問了守城官才知道昨天下午確實有位將軍身背寶劍,騎一匹青鬃馬,由官道向東而去。這時夏侯嬰也趕來了。蕭何二話沒說,拉過他的馬就追出城去,走到一個三岔路口,問了一位樵夫,才得知韓信剛過去一個時辰,大約跑出去50多裏路。此時月亮已經升起,大地一片銀輝,蕭何沿著小路急迫,終於追上正在徘徊尋路的韓信。然而不管怎樣勸說,韓信執意不回。情急之下,蕭何竟然跪在韓信麵前說,漢王如果再不予以重用,就和韓信一起逃走。韓信為蕭何真情打動,當即撥轉馬頭,隨其一同返回漢營。
“蕭何月下追韓信”的這段佳話,千百年來被無數人所津津樂道,然而對於蕭何在哪個地方追上韓信,人們的說法卻很不一致。
“截賢嶺”說
《史記·淮陰侯列傳》中說得很清楚:“漢王之入蜀,信亡楚歸漢。”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故事當發生在蜀地。漢王劉邦元年二月,項羽分封劉邦為漢王,管轄巴、蜀、漢中三郡,王都設於南鄭(今陝西南鄭縣)。韓信正是在這裏逃離劉邦,古米倉道上的“截賢嶺”,即蕭何追上韓信之地。
據宋王象之《輿地紀勝》、宋祝穆《方輿勝攬》和《陝西通誌》、《南鄭縣誌》等記載,秦漢時期由陝西漢中到四川巴中,其必經之地為米倉道(屬今南江縣境),此路坎坷難行,常有野獸出沒。米倉道上最高的是“孤雲”、“兩角”二山,東西對峙,其勢險峻。諺雲:“孤雲兩角,天去一握。”要想從蜀地東歸,插翅也難越過這裏。在這兩山之間,有座不起眼的“截賢嶺”,韓信至此下馬步行,想不到被蕭何攔截在這裏。民間傳說此處原名“仙台山”,因為蕭何、韓信的故事才改了名字。後來人們在此建了“淮陰侯祠”,許多韓姓人來這裏祭祀。唐代楊雄在集州(今四川南江縣)當刺史時,專程到“截賢嶺”憑吊,立下了“漢相國蕭何追韓信至此山”石碑。此碑在北宋末年移入南江縣學,後來在戰亂中被毀。
“褒斜道”說
自秦漢以來,“褒斜道”即為秦嶺南北交通要道。這條路比較好走,一路上不斷人煙,韓信如從安全角度考慮,很可能要選擇這條路走。在漢中褒城以南18裏處立有漢時“蕭何追韓信”的石碑,有人認為這是蕭何追上韓信的證據。其實古代的褒城之路並不好走,此處鑿石架空,飛梁閣道,築有閣棧2892間,有“石門天險”之稱。《史記·貨殖列傳》中提到了這個地方:“然四塞,棧道千裏,無所不通,唯褒斜綰轂其口。”由此可以看出褒斜道位置的重要,同時也看出這段道路的狹窄。韓信若由蜀地經漢中北行,此處也是必經之地。蕭何熟悉這一交通要道,判定韓信非走此路不可,因而能在這裏追上韓信。不過,“蕭何追韓信”的石碑並非漢代所立,此碑換了幾塊,如何認定這裏就是蕭何追上韓信的地點,尚待進一步考實。
“馬道街”說
馬道街在今陝西省留壩縣。據清代嘉慶年間修撰的《漢中府誌》記載,馬道街附近有條馬道河,古代稱“寒溪”。韓信從漢中出走行至這裏,恰逢溪水暴漲,夜間無船不能渡過。正在焦急徘徊時,被急急趕來的蕭何追上。韓信眼看過溪無望,又被蕭何的誠意打動,隻好答應回去看看再說。想不到回去真被拜了大將,韓信施展軍事奇才,成就了劉邦的宏偉帝業。有人寫詩歎道:“不得寒溪一夜漲,哪有漢家四百年。”說的就是蕭何在此追上韓信的事。清嘉慶十年(1805)和鹹豐五年(1855),有人在馬道河邊立了石碑,稱此地為“蕭何追韓信”處,並記載了其中的一些情節,說得如見如聞,不由得人不信。
“西流河”說
漢中市西南約500裏處,為古代寧羌州境(今為陝西省寧強縣)。這裏有條西流河,又名“韓溪”或“寒溪”。據清代道光年間修撰的《寧羌州誌》載:蕭相國夜追淮陰侯至此,故西流河稱為“韓溪”。其情節與“馬道街”有些相似。在縣城西舊時有“韓王廟”,縣城內有“韓王祠”、“歸漢橋”等,都出於“蕭何月下追韓信”之說。在這裏還流傳有這類民間故事,如說韓信去意已決,蕭何怎麼也說不轉他。就在韓信繼續前行之時,其青鬃馬不小心陷進了土坑,一下折了馬腿,韓信再不能走了,他仰天長歎:“漢王當興,天留我也!”這才無奈跟了蕭何回去。韓信的陷馬坑至唐朝尚有,唐末一場大水給淤平了。據說當時的鄉紳曾在此處立碑紀念,可惜這碑也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