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天還沒完全亮的時候,艾赫邁特找到了傑瑪,並把她帶上去沙丘的路。
天明以後,“尚茲”號遠洋艦派了一隻小船來押解阿迪亞爾回去。
看守人員打開牢門準備押阿迪亞爾出去,卻發現囚犯不見了。經過檢查才發現陰溝口的金屬柵欄已被破壞,很顯然囚犯是從這裏越獄的。可是到了海邊,他是入海逃生了呢?還是被海浪卷走了呢?亦或是被人用船救走了呢?還是……
這就不得而知了。
派去四處搜查的人回來報告說,傑裏德大大小小的平原、水域都找遍了,也不見阿迪亞爾的身影,阿迪亞爾是死還是生呢?
撒哈拉海
德沙雷對出席他的會議的法國、突尼斯政府軍官、各界富紳及地方名流表示感謝之後,講道:
“各位尊貴的客人,你們知道,科學的發展已把曆史和傳奇截然分開,傳奇應屬文學方麵的,屬於想象領域。曆史則不然,它屬於科學領域,屬於某一科學家及其擁護者。”
報告會是在新建成的加貝斯俱樂部裏舉行的,由於它不夠大,以至於不能讓更多的觀眾去領會報告的精髓。俱樂部裏的觀眾都是事先知會過的,所以報告會一開始,就得到他們的熱烈反響。其中也有幾個保持冷靜的,那就是為數極少的土著人,他們本來對德沙雷先生的曆史見解及計劃就不甚支持。
德沙雷頓了頓又接著講道:“不可否認,古代的人是很重視想象的,而曆史學家又把曆史解釋為傳統,他們均是生活在純粹的古代神話中。
“先生們,不知你們有沒有忘記埃羅多特、龐貝牛斯·梅拉、托勒密他們所講過的話。在《民族史》這部書中,埃羅多特談到有個地區一直延伸到特裏通河,這隻是個小河灣,又說到亞鬆的小船被風景推到利比亞,被拋到未發現其西部界線的特裏通小海灣以西……先生們,從這裏我們不難推斷出,那時的小海灣與大海相連,當時生活在現今的鹹水湖及鹽湖地帶的是利比亞的各個民族,而大湖與小海灣之間又被一條狹窄的運河隔開。
“龐貝牛斯·梅拉,遠在基督紀元之初,就發現了特裏通大湖,也就是帕拉斯湖,與現在的加貝斯灣相通,隻是後來由於湖水的蒸發而消失了。
“後來,托勒密又繼承了他們的觀點,說湖水在繼續減少,最後形成了四個湖,即特裏通、帕拉斯、利比亞、托爾圖湖,它們也就是阿爾及利亞的邁勒吉爾鹽湖、拉爾薩鹽沼、突尼斯的傑裏德與費傑迪鹽湖。
“先生們,即使我們能夠把這些鹽湖地帶和鹹水湖地區的原始化狀態所能達到的範圍還原為海,加貝斯灣的水也遠遠不夠造撒哈拉海的。
“各位,我剛才所說的實際上就是由幾位科學家提出的計劃,但可惜的是,這計劃偏又不能實施,這隻能是個方案,它的實施將會受到殘酷的挫敗。”
觀眾們頻頻地點著頭,這時德沙雷先生又把目光投向了掛在牆上的地圖,眾人也隨著他看去。這張地圖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突尼斯部分,另一部分是阿爾及利亞的南部。地圖上畫著比斯克拉東南的大片凹地,邁勒吉爾鹽湖、格蘭德鹽湖、阿斯魯傑鹽湖以及位於突尼斯邊緣的其他鹽湖,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連接小沙灣的運河。
從這張地圖上,觀眾們可以看到所有凹地的情況,也能看出拉爾薩和邁勒吉爾兩塊凹地有可能形成一個非洲的新海。
“各位尊貴的客人,”德沙雷先生接著講道,“我們應該還記得那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吧,就在那一天,我們對北起奧雷斯山脈、南至斯克拉南約30公裏的地區進行了科學考察,在1874年有個勇敢而執著的軍官對這個內海進行計劃。仔細研究,為此他付出了艱苦的努力和慘重的代價,我們應該把榮耀與尊敬讓給他,他當之無愧。”
這個計劃經過鄭重審查,最後通過了,工程部把勘測各項科學指標、數據的任務交給了魯代爾上尉,魯代爾上尉經過科學考察,最後把實施地定在傑裏德地區。
這樣,傳說中的一切都被推翻了,與小沙灣相通的海已不複存在。另外,從加貝斯脊狀隆起到阿爾及利亞鹽湖地帶端點也已大部分被淹沒,而隻留下極小的一部分。但撒哈拉海仍不夠形成條件規模,所以這一計劃應該舍棄。
德沙雷先生沒有忘記講計劃如實施成功會帶來哪些正麵效應。首先得益的是農業方麵,由於溫暖、濕潤的南風吹過來,會改變阿爾及利亞及突尼斯的氣候。這些地區會雨量充沛,這對莊稼來說無疑是十分有利的。另外,這也可以淨化突尼斯、傑裏德及阿爾及利亞等地的空氣。還有……這些物質條件的改善會極大地促進此地的貿易,致使這些地區興旺發達起來。正如魯代爾上尉所說的那樣:奧來斯山脈和阿特拉以南就會開辟新的道路,那裏過往的商隊也會有了安全保障。由於商隊的來往,使那些凹地地區的貿易得以發展,這同時也會擴大法國在非洲這一地區的影響。
“雖然如此,”德沙雷說道,“盡管這計劃包含這麼多科學成分,但依然有許多人懷疑甚至懷疑這項工程的可行性。”
接著德沙雷先生列舉了當時曾激烈爭論的關於魯代爾上尉及其計劃的各種觀點。
首先,有人對加貝斯灣引水到邁勒吉爾提出疑議,接著又有人提出凹地的容量不夠容納新海的蓄水量。
另有些保守人士這樣說,新海的鹹水會慢慢滲透到綠洲那兒,接著再上升到表麵,會使大麵積的種植園成為不毛之地,這無疑使當地人接受不了。
更有甚者,說海水不可能被引到凹地,原因是在引流的過程中,水會大量被蒸發掉,雖然埃及的炎熱程度與撒哈拉的差異不大,雖然運河的距離隻有百米左右。
另外一些人從另一個角度來否定造海的可行性。他們說引流要付出高昂的代價,不是能輕易付出的。但是他們可曾知道從加貝脊狀隆起至造海處的土質是多麼柔軟、疏鬆嗎?有的地方甚至不用借助於機械的幫忙。
“上述這些觀點,現在仍然存在,它們的存在將嚴重阻撓這項計劃,使這項工程遲遲不能實施。對我們撒哈拉海洋公司而言,也是不可挽回的損失。為了我們公司的利益,按照賠款的原則,我應該去考察一下這些工程的實際情況。我準備先帶一個工程考察隊去,但無論如何也須再派一個用以保護我們新建起的工程裝置的防護隊,他們要像保護我們一樣保護這些珍貴的工程裝置。先生們,不是我言過其實,你們不是也知道由於劃分土地的問題,圖阿雷格人中的幾個派別還曾經發生過糾紛嗎?雖然,他們現在表麵上似乎很安分,但在這安份之中他們又對我們持有極大的戒心。我們需要像阿爾迪岡那樣經驗豐富的將士,他及他指揮的人都很了解那地方的風俗習慣。先生們,別誤會,我們會不畏困難,知難而進的,放心吧,我們回來時會帶回精確的科學數據,我們還會拿出一份完好的工程預算報告。這裏麵也有你們一份功勞,我們應該為這一有利於祖國事業,有利於繁榮的偉大計劃而感到榮耀。
“好了,先生們,你們現在該知道我為這項工程付出了多大代價,無論從經濟上還是從智慧上,我都獻出了我的所有。我相信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它的前進,我們將為此激動不已。先生們,可以預見,許多年以後,阿爾及利亞的卡斯巴將會插上我們法蘭西的國旗,法國的艦隊將會在撒哈拉海上一展雄風,並能充分保證我們在沙漠中的哨所的給養供應。”駝隊
德沙雷先生的預見是這樣的:在他和他的工程考察隊完成考察之後,這項工程將會被重新啟動,並最終取得成功。但是,這成功需要一些先決條件,首先,他必須檢查一下那些遺留下來的舊工程。這需要從最初運河的遺址走到拉爾薩鹽沼出口,從第二條運河遺址走到它在邁勒吉爾鹽沼中的出口,這樣就是說,他須走遍整個傑裏德地區,並詳細準確地記下撒哈拉海每個港口的位置。
為了開發這項具有25萬公頃土地的造海工程,撒哈拉海洋公司已為了這個工程搭進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公司董事會的領導人在巴黎建了一個債券公司,從民眾熱烈的購買股票的勢頭看,民眾還是看好這項史無前例的工程的。同時也證明了公司的領導者在金融方麵取得了極大的成功。
由此可見,這項20世紀最偉大的工程得到了各方的認可。
這個公司的領導人,也就是召開此次會議的人,他已完成了對早期工程的調查了解,所以要想做進一步的考察也隻能在他的領導下來進行。
德沙雷先生雖已到中年,但身體異常的好。他思路敏捷,頭腦靈活,說話宏亮有力,目光炯炯有神,抿著薄薄的嘴唇,顯示出他有一種堅韌不拔的毅力。另外,他有一種務實的精神,從不幻想,他具有一流科學家身上所具有的嚴謹態度。他的思想更是超前,但不虛狂,他每做一件事都要親自調查、計算、論證,直到萬無一失的地步。他對撒哈拉海充滿了憧憬,也充滿了自信。他相信在他及關心這項工程的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此項工程一定會取得令人滿意的結果。
還有,德沙雷先生對魯代爾上尉所寫的報告進行了客觀仔細的研究,他基本上同意魯代爾上尉的行動計劃。做為一個科學家,他敢保證,無論是材料部分還是金融部分的計算都不會出錯的。另外,一些科學家及其他的人在德沙雷的帶動下,也加入了這項工作。德沙雷還親自去傑裏德地區實際調查了一番,他想看一看究竟有沒有什麼困難阻礙能第一、第二運河的開通,同時也想證實一下那凹地能否容納28億噸的水量。
為了他以後的合作者隨時能了解公司裏工程計劃的指標、數據等,同時也為了便於管理,更重要一點是為了他們之間免去不必要的職權衝突,德沙雷決定不帶走人員尚缺的公司任何成員。
但德沙雷先生還是要帶走一個人,這個人是服侍他多年的仆人,名叫弗良索瓦。他並不是法國人,他或許不比法國人強,但是一個一本正經、少言少語、小心謹慎的人,身體還算健康。他多年來不辭勞累地服侍著科學家,他沒有當過兵,但卻按兵的要求來要求自己。在德沙雷看來,弗朗索瓦先生是個正派、樸素、吃苦耐勞,且又非常重誠諾守信用的人。他還有一奇怪之處,就是他必須得天天刮胡子,而且從不間斷。
毫無疑問,這次由德沙雷先生組織的探險活動,如果沒有強有力的安全保衛措施,事情是不會成功的。他和仆人在沒有護衛隊的護衛下穿越傑裏德地區,也是一種冒險行為。撒哈拉海洋公司在傑裏德地區建立的設施,及一些人員已撤離許久的哨所,均程度不一地遭受過阿迪亞爾一夥人的襲擊。而阿迪亞爾自從在加貝斯監獄逃脫以後,就像在這個地區消失了似的。但所有的人都認為,阿迪亞爾是不可能放棄搶劫的。
另外,從實際情況看,現今在阿爾及利亞和突尼斯南部居住的人群中,阿拉伯人很少,而遊牧和定居的居多。他們大多能接受魯代爾上尉的改造計劃。這項工程使拉爾撒和邁勒吉爾地區的許多綠洲將變為深海一片。盡管撒哈拉海洋公司對這些綠洲的所有者進行了適當的補償,但這些土地所有者總覺得失去了很多,他們對綠洲變成海洋產生了刻骨銘心的仇恨。同時,這項工程也勢必影響到一些部落的生活方式,當然也影響到以保鏢、搶劫為生的圖阿雷格人的生活。卡非拉人也不能組織駝隊前往比斯克拉、圖吉爾特或加貝斯等城市進行貿易交往了。他們也許會組織一個由雙桅縱帆船、三桅小帆船、單桅三角帆船、雙桅橫帆船、三桅帆船等有帆船或輪船組成的船隊,再加上穆斯林教徒和水手在奧來斯山脈南部從事運輸工作。這樣,使以搶劫為生的圖阿雷格人無法再對他們進行騷擾襲擊。他們中的一些過激分子在他們首領的鼓動下,曾襲擊過開鑿運河的阿拉伯工人,所以阿拉伯人不得不請求阿爾及利亞部隊的保護。
就連伊斯蘭教士也到處宣揚他們的滿身不是:他們怎能把這麼好的沃土變為大海,又如此狠心把上天賜給我們的東西隨便改變,難道他們想把地中海擴展到這兒?為什麼好好的陸地不走,而非要劃著船行,他們是想引來大海的水把我們都淹死嗎?我們一定不會饒過他們,我們一定要把他們趕出去……
德沙雷的這次探險活動,是在一夥北非騎兵充當護衛的情況下進行的,指揮這夥北非騎兵的是阿爾迪岡上尉和維埃特中尉,這是德沙雷先生做出的最明智的選擇。事實上,再也沒有比阿爾迪岡上尉及其手下的北非騎兵更能勝任這項工作的了。
阿爾迪岡上尉現年32歲,處在一個人智力、體力高峰時期,他智勇超群,膽識過人,且還具有非凡的忍耐力,也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他沒有什麼至親,所以他把部隊當作家,把戰友當作親人,對自己的將士他十分關愛,像愛護自己一樣愛護他們,而手下將士也非常擁護他,願意為他效命。
中尉維埃特也是一個十分優秀、十分出色的軍官,他勇敢、熱情且又富有正義感。他的這些品格特征也都在以往的行動中表現出來了。他出身於富商家庭,他的發展前景十分廣闊,他畢業於索謬爾初等騎士學校,並獲得過高級學位。
當阿爾迪岡接受任務以後,他把維埃特中尉從法國召了回來。當維埃特中尉得知這次活動又能與阿爾迪岡在一起時,他興奮地找到上尉。
“上尉,中尉維埃特向你報到,他很高興為您效勞。”
“我也很高興為您效勞。”上尉以同樣的話表達了問候。
“在我們法國再呆兩個月,到那時……”
“這很好,維埃特中尉,這樣你就會把有關撒哈拉海的最新消息告訴我。”
“上尉,我們可以趁阿爾及利亞的這些鹽湖消失在水麵之下之前看它們最後一眼……”
“是應該好好看看,這次消失將是永久的消失,隻要非洲還存在,隻要我們的塵世不變,這種消失就是永恒的。”上尉意味深長地回答道。
“上尉,言之有理,就這麼說好了……,真的,我非常願意與您一同參加這小小的戰鬥……這肯定是一場輕鬆、愉快的遊戲……”
“輕鬆愉快的遊戲,希望如此,維埃特中尉,我們已把阿迪亞爾這個匪首從傑裏德……”
“這一次追捕使您獲得了榮耀,恭喜你,上尉。”
“同樣,這裏也有你的一份,維埃特中尉。”
顯可易見,他們之間的談話,是在阿迪亞爾從加貝斯監獄逃脫之前進行的。現在既然阿迪亞爾逃走了,便須重新采取措施應付他的報複行動。另外,阿迪亞爾對這項足以改變他生活狀況的內海再造工程進行瘋狂地反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這種種情況,使阿爾迪岡上尉在護衛探險隊穿越傑裏德地區時,分外小心。
尼科爾對於他加入到護衛探險隊的工作,感到吃驚萬分。在這以前,隻要有阿爾迪岡的地方,就有他尼科爾的身影,也許這一次的探險活動也會出現同上次抓捕阿迪亞爾一樣的情況呢?
尼科爾中士長35歲,是個老兵,服役於北非騎兵團。他是個雄心不大的人,中士長的軍銜基本上滿足了他的誌願。同時他也是個守紀律、善應變的士兵,他對紀律的理解是生存的需要。無論是在老百姓還是在現役軍人中紀律都應該被無條件服從,他說自己就是為了在旗幟下服役而被創造出來的。
尼科爾中士長總是對人說:“‘爭光’和我是二位一體,它由於我而更富於智慧,而我由於有了它更善於趕路,我要是有四條腿,那我們……可惜的是我隻有兩條腿,它也隻有四條腿……”
不管大家怎麼看他,總之,他和他的“爭光”配合得極為默契。
尼科爾身材略高,但不夠健壯,肩膀很寬,但不夠結實,胸部平平,雖然有進一步發福的趨勢,但始終沒見體重的進一步增長。他總是穿一件藍色軍服,且習慣把肋狀盤花紐扣緊緊地扣進扣眼,意欲防止他不曾發福的身材發福。他有一頭引人注目的棕色頭發,一縷同樣紅棕色的山羊胡子,他引以為豪的是他的視力出奇的好,能把50步之外的蒼蠅看成一隻燕子,這一點也叫皮斯塔什羨慕不已。
皮斯塔什是個快60歲的老兵,不知什麼原因他還沒有複員。他像新兵似地活躍,總顯出很高興的樣子,從不抱怨任何事,即使讓他餓肚子他也毫無怨言。可奇怪的是,皮斯塔什卻總與“偏愛”傷感的尼科爾中士長在一起。
德沙雷先生的護送隊就是由這些出眾的北非騎兵和兩輛四輪馬車及野外生活用具所組成。
還有一點,即使我們不談談別人的馬,也應該說說尼科爾的馬“爭光”和他的狗“切紅心”。
這匹馬之所以被主人冠以“爭光”的名謂,也是它自身努力的結果。它總是試圖超越其它所有的馬,正所謂一馬當先,同時也隻有尼科爾這樣出色的馭手才能降服它,尼科爾中士長與他的馬之間合作得非常愉快。
既然說到馬“爭光”,那就更應該說一說狗為什麼叫“切紅心”,難道它會比慕尼托狗更有本事?會玩尋常狗不會玩的雜技?會比它主人玩出更好的牌?
可惜的是,這些露臉的本領“切紅心”一樣都不會,它隻無限忠誠地服務於它的主人,且樂此不疲。它為團隊立過功,因此也得到了北非騎士的喜歡與照顧,它是一隻人人稱道的狗。
尼科爾中士長惟一的愛好就是玩紙牌,這是他閑暇時間特別喜歡做的事情,沒有比這更吸引他的東西了。他在這方麵也特別上心,以致於博得了一個他十分得意的外號——撲克元帥。
但是,尼科爾玩牌生涯中最令他得意的一張牌是在兩年前他與戰友玩牌中產生的。他還記得那時他和其他三個戰友坐在一個咖啡館的桌子的四個角。當時在台麵上已亮出了32張牌,局勢已明顯地對他不利,他的三個對手均已勝了三場,這是他們最後一場,“撲克元帥”沮喪極了。現在關鍵的是,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張王牌,“撲克元帥”要想取得勝利,隻能發給他的牌是紅心A,而紅心A發到他手的機率還很小。
“切紅心!”尼科爾高叫起來,他站了起來,猛力敲著桌子,王牌被震飛到大廳中央。
他的狗跑了進來,輕輕咬住這張牌,遞回尼科爾手中,當時這條狗叫密斯托。
“啊!太棒了,我切中了紅心,”中士長拿著牌大喊道,“真的!我切了紅心!”
密斯托也跟著歡快地叫著。
“真的……我切了紅心,”中士長停頓了一下,又說,“從今天起你不叫密斯托了,而改叫‘切紅心’了。”
對於“切紅心”這個名字,他的狗好像非常喜歡,它歡喜地躍到主人的膝上,撞得尼科爾連退了好幾步。從此“切紅心”這名字取代了密斯托。這件事也傳遍了整個北非騎兵團。
這次探險活動給尼科爾中士長及皮斯塔什下士帶來了新的刺激,同時也給“爭光”和“切紅心”帶來了巨大的歡樂。
在動身之前,尼科爾在下士的麵前,對兩個親密的夥伴進行了獨特的交待。
“喂!老夥計,怎麼樣?”中士長輕柔地撫摸著馬的脖子,“你知道嗎?我們會有一次新的探險活動……”
“爭光”好似理解了中士長的意思,它仰天長嘶一聲。
與馬嘶聲相應的是“切紅心”的短吠聲,它與它之間心靈相通。
“啊!‘切紅心’,您也懂了,真聰明。”
“切紅心”往上不停地縱著,好像要躍到“爭光”的背上,像這樣的事已有幾次了,“爭光”也非常願意讓“切紅心”躍上它的背。
“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不在加貝斯了,”尼科爾接著對他的兩個夥計說。
“你們要養足精神,不要拖後腿……”
“爭光”與“切紅心”用各自的叫聲回答主人的訓示。
“還有,”中士長說道,“那個匪首阿迪亞爾從監獄裏逃走了,對,就是上次我們齊力抓住的那個阿迪亞爾……”
“爭光”與“切紅心”這才從主人這裏得知它們上次合力抓住的那個無賴逃脫了。
“喂,夥計,”尼科爾做戰前鼓動工作,“下次再遇到這個混蛋的話,我們一定還要生擒他。”
“切紅心”立刻做出了戰鬥的準備,而“爭光”也顯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好樣的,夥計,明天見……”中士長說完,退了出去。
如果“爭光”和“切紅心”會說話,它們也一定會說:
“好的,明天見,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