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從加貝斯到托澤爾

德沙雷的探險隊於3月17日5點鍾動身離開了加貝斯,那時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照得鹽湖地區的沙質平原光亮耀眼。

當時,天空晴朗,隻有幾縷輕柔的北風掠過,扯過了幾片薄雲,但薄雲不一會就消散了。

探險隊選擇3月份動身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這時冬季已經過去,夏季還需好長一段時間才能來臨,東非的氣候有著明顯的規律性,雨季是從1月到2月,而5月-10月則以東北風轉西風為主,夏季又酷熱難耐,因此,3月份是最適合探險的季節。

本來,加貝斯沒有港口,在很久以前隻有個叫特努波小灣的地方,但也由於淤沙堵塞很少有船能靠上前。這個小灣,也就是海灣,在蓋爾甘奈群島與洛托法日島之間形成半圓形,同時這個海灣也令格蘭特號航海者頭痛,因為在這地方失事的船很多。

探險隊分成三部分,幾個北非騎兵護衛著德沙雷先生和阿爾迪岡上尉在最前麵,中間由尼科爾中士長押運探險物資與糧草,最後麵組成後衛隊,是維埃特中尉指揮的小分隊。這次探險是為了看一下魯代爾上尉開鑿運河的情況。首先需要勘測的是拉爾薩,還有邁勒吉爾鹽湖,勘測隻能按部就班地進行,需要從這個綠洲到那個綠洲,也必須從阿爾及利亞到突尼斯群山和高原南部。在這十餘天裏要走完400公裏的行程,德沙雷先生每天都要工作12個小時以上。

“我們不是來創造的,”德沙雷先生說,“準確一點說,我們是來考察前人留給我們的……”

“我完全同意您的觀點,可敬的工程師,”阿爾迪岡也熱烈地回應著工程師,“而且,傑裏德地區確實需要改變一下現狀,我能在這改變以前,看它一眼我感到很高興,但不知是否值得交換?”

“這是不容置疑的,上尉,到時你自會看見……”

“這需要許多年嗎?”

“哦!不,很快您就會發現這荒漠地帶被繁華的商業市場所代替,那時……”

“這是它的誘人之處,我親愛的朋友……”

“完全正確,……可這大自然的風光能使人沉醉……”

“哦,恰如你所料,應值得懷疑,”阿爾迪岡回答道,“特別是那些對大自然熱愛的人對這巨大的改造能否接受……”

“好啦,不要再顧忌這些啦,我的上尉,由於地中海海拔要高出撒哈拉海的海拔高度,所以我準備把這裏改造為濱海,要像本來就存在似的。”

“可以看出,現代科學家們非常大膽,如果任憑他們改造地球,他們也許會拿大山填大海。那樣的話,地球會變得非常平滑,我想那一定會便於修鐵路。”上尉微笑道。

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德沙雷先生與阿爾迪岡上尉是從不同角度看這個問題的,但這沒有妨礙他們成為好朋友。

駝隊從這最後一片綠洲起身,沿著梅拉幹涸河向上遊行去,最後,來到脊狀隆起的幹旱地。新建的運河正是從這一地區延伸開去,這裏也是最需要勞動力的地方。盡管地處遙遠,報酬又不是很高,撒哈拉海洋公司仍聚集了不少阿拉伯人開鑿運河,隻不過圖阿雷格人及另外幾個遊牧部落不肯參加這項工作。

德沙雷先生一邊走,一邊觀察,還不時地記錄。“這兒的山坡坡度及河床都要進行修整,以使它達到計算的寬度、深度,這樣才能獲得足夠的流量。也隻有這樣才能使水充滿盆地,獲得較快的流速,才能補充流失的水。”

“綜合所有的因素,運河要達到多寬才可以呢?”阿爾迪岡上尉問。

“不是很寬,隻要求在25米以上,”工程師回答道,“這是不應該改變的,剩下的隻有靠水本身的力量,把它拓寬,這也能達到80米寬,正如你今天所看到的。”

“有理由相信這點,親愛的工程師,向撒哈拉邁勒吉爾鹽區注水是早晚的事……”

“這一點不用懷疑,另外,我們將利用水的力量把沙子衝掉,這樣水的流量將會大大增加。”

第一天完成了對兩段運河的勘測工作,還算順利。德沙雷先生對每一處河道都進行了全麵的檢查,直到晚上5點鍾的時候,阿爾迪岡上尉才令探險隊停止前進。

運河北岸一小片椰棗樹被選作了探險隊的宿營地,樹林旁邊有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流過,騎士們把馬都牽到了小溪附近的一塊草地上。

騎士們熟練地把帳篷支了起來,收拾完畢,大家坐在樹蔭下享用晚餐。德沙雷和兩位軍官由工程師的仆人弗朗索瓦來服侍,他們享用的是肉和蔬菜罐頭,這些是從加貝斯帶來的。駝隊的糧食能保障幾個星期的供給,這些能從突尼斯及阿爾及利亞的小鎮還有鹽湖附近購得。

尼科爾中士長是個很有辦法的人,他帶領手下把兩輛四輪馬車放在樹林入口處,利用它們很快把帳篷支好。同時,尼科爾在行軍途中又是個喜歡搞笑的人,而他的這些笑話往往又引起皮斯塔什下士大笑不止。尼科爾中士長凡事總先想到他的老夥計“爭光”,而“爭光”對這第一天的行程感到很滿意,這從它仰天長嘶一聲中可以看出來。

夜晚阿爾迪岡加強了對營地的警戒,山區的夜晚很是寧靜,隻是偶爾被幾聲來自牧區的狼叫聲所打破。

一夜很快就在人們的熟睡中過去了。

營地所有人在5點鍾準時起床了,工程師的仆人弗朗索瓦照例在吊在帳篷木樁上的小鏡子前刮胡子,大家把東西收拾了一番,上路了。駝隊行在崎嶇的河岸上,並不時交錯行進,這地區的地勢已不如加貝斯脊狀隆起的那部分高了。駝隊行在崎嶇的河岸上,並不時交錯進行,這地區的地勢已不如加貝斯脊狀隆起的那部分高了。而且土質比較疏鬆,由一些柔軟的土和沙子構成,這樣的河岸是經不起河流長久的衝刷的,它會在水流的作用下愈來愈寬,這會大大縮短水注滿鹽湖的時間。但從整體上看,大部分河床還是比較堅實的,隻是突尼斯大鹹水湖地區的地層要比小沙洲沿岸土層柔軟一些。過了加貝斯綠洲,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荒蕪之地,這個地區也隻能以幾片椰棗林和一叢叢的細莖針茅為財富。

其實,這天探險隊一直是在沿著運河向西走,最後要通過一個叫費傑迪的凹地而到達拉哈馬鎮,在拉爾薩最東邊也有一個拉哈馬鎮,但它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3月18日這天,也就是出發後的第二天,在完成對兩個路段的勘測之後,阿爾迪岡上尉來到拉哈馬鎮為探險隊找宿營地。

這地區居民的房屋都沒在了綠洲中間的位置,並且四周用土牆高高地圍了起來,為的是抵抗遊牧民族的襲擊,同時也為了對抗非洲大型野獸的入侵。這鎮裏大約有幾百名住戶,其中有一部分還是法國移民。要塞控製在當地人的士兵手中,對北非騎兵的到來,居民們熱烈歡迎,北非士兵被安排在一個阿拉伯人的家中過夜,而工程師和兩位軍官被一位同胞接到家中作客。

阿爾迪岡上尉問這位同胞是否發覺現越獄匪首阿迪亞爾在這地區出現。這位同胞告訴阿爾迪岡上尉,阿迪亞爾沒有在拉哈馬鎮及其附近出現過。這些跡象好像表明越獄後的阿迪亞爾沒有逃離阿爾及利亞鹽湖地區,他可能在南部他的同胞圖阿雷格人那裏隱藏起來。但據一個剛剛從托澤爾返回的拉哈馬居民說,傑瑪曾在這一地區出現過,但後來又失蹤了。其實那日阿迪亞爾從監獄逃出後,與傑瑪匆匆地見上一麵後,跟著他的同夥奧來伯和哈裏克騎著馬從一個傑瑪也不知道的路上逃走了。

第二天陰天,阿爾迪岡辭別拉哈馬人又上路了,一連走出了60餘裏的路程,而這到費傑迪隻走出了一半,還需一天的行程。傍晚,探險隊在鹽湖附近安營紮寨。

探險隊離拉哈馬鎮越來越近,而工程師離運河越來越遠。就在到達拉哈馬鎮的最後一天的上午,工程師又在運河進入鹽湖地帶的地方,折回到運河。這段費傑迪凹地足足有185公裏長,標高僅為海拔15~25米不等,由於這段土質較鬆,故挖掘不會太困難。探險隊最後幾天行軍在運河河岸,這些地段的土層也不夠硬度。

把這一地區稱為鹹水湖或鹽湖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譬如,傑裏德和費傑迪這兩塊地盤,就沒存下一點水,連它的最凹的地方也是如此,這也正是德沙雷工程師騎馬趕上來向阿爾迪岡上尉、維埃特中尉問的事情。

“我們現在雖然看不見水,但我敢肯定,水與我們之間僅是由這層薄而硬的鹽層相隔離,這是地質構造的結果,難道你們沒發覺馬蹄聲有些異樣,就像走在拱形物的背上一樣。”

“一點不錯,”中尉回應道,“我擔心,地麵能否突然塌陷……”

“是應該提高警惕,”阿爾迪岡也說道,“我已經向咱們的人告誡過,要注意凹地下麵的水突然湧上來,在有些凹地,水會從一些細縫中射出來,能達到馬肚的位置……”

“哦,對了,以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那是魯代爾上尉在勘測這個鹹水湖時發生的,一個駝隊正走在鹹水湖凹地時,地麵突然塌陷,以致於整個駝隊都掉進去了。”

“這真是很奇怪,既不是海,又不是湖,也不是真正的陸地,那它是什麼?……”中尉說道。

“哦,不,也許在拉爾薩、邁勒吉爾會碰到傑裏德不曾有過的事情。”工程師說道,“這裏不但會有隱藏在下麵的水,也會有低於海平麵的鹽湖水。”

“我可敬的工程師,”阿爾迪岡上尉說,“很可惜是不是,這裏的鹽湖不具備這樣的特點,而隻能靠把加貝斯的水引到這裏,可以預見在不久這裏就能航船了。”

“這很遺憾,”德沙雷說道,“工程的期限由於新海麵積的擴大而不得不無限延長,海麵積由原來的7,200平方公裏一下子激增到720,000公頃,查看一下地圖,我們將發現費傑迪和傑裏德的麵積是遠遠大於拉爾薩和邁勒吉爾地區,也就是說邁勒吉爾地區會保留一部分地區不被淹沒。”

“可是,我們畢竟是走在一塊有危險的土地上,由於水長時間的侵蝕,土表會變得疏鬆。還有地中海由東向西入侵該地區,誰敢保證,土殼不會突然發生變化,而使阿爾及利亞和突尼斯南部變為一片汪洋……”

“看,我們的中尉想像力多豐富,”上尉反駁說,“他也許看阿拉伯幻想故事看得太多了,以至於思維太超前了……”

“我既不讚成,也不反對,這個問題隻有依據確鑿的事實,精確的測量,還有科學的推理才能得出結論。我個人也覺得,這地區土壤情況非同一般,絕對不能排除偶然性。但在此之前,我們隻能繼續我們的撒哈拉海工程計劃。”

以後的十幾天,探險隊完成了對利馬涅、塞夫梯米、布阿達拉這些位於費傑迪和傑裏德之間的地段的勘測任務,也就是說結束了對第一運河的考察後,在30日晚回到托澤爾。托澤爾和奈夫塔

就在探險隊留宿托澤爾的那天晚上,尼科爾中士長對皮斯塔什下士及工程師的仆人弗朗索瓦說:

“你們知道嗎?我們現在是住在著名的椰棗之鄉,也就是平時上尉總提到的‘椰棗園’,這裏……”

“對,對,”皮斯塔什下士連聲應著,“不但這兒有椰棗,加貝斯和費傑迪也能采摘得到,這些棗一定產自同一棵樹,是不是,弗朗索瓦先生?”尼科爾中士長和皮斯塔什下士轉向工程師的仆人弗朗索瓦,人們之所以這樣稱呼他,是因為他願意讓別人這麼叫他。

“我對這個問題沒有興趣,”他神情嚴肅地回答道,邊說邊用手摸了摸剛刮完胡子的下巴,“我們諾曼底人對這種果實不感興趣,隻有阿拉伯人對它們感興趣。”

“哎,您怎麼能這麼說,弗朗索瓦先生,”尼科爾激動地喊道,“什麼?隻有阿拉伯人對它感興趣?你信不信,我用椰棗可以換梨、香焦、蘋果以及葡萄?……”

“可也是,你們太不應該瞧不起椰棗……”皮斯塔什說道,同時用舌頭舔了一下嘴,“是怎樣的果實呢?那果實皮薄肉美,吃一口甜進心裏,那簡直就是世上最甜最美的果實,我們的祖先可以不受蘋果的誘惑,卻不能不受椰棗的誘惑。”

“一定是這麼回事!”皮斯塔什下士附和著中士長說道。

“弗朗索瓦先生,”中士長接著說道,“不是我一個人這麼看傑裏德和托澤爾的椰棗。事實上,阿爾迪岡上尉、維埃特中尉,他們同我一樣,有著相同的見解,甚至於‘爭光’和‘切紅心’……”

“什麼?”弗朗索瓦先生驚異地說道,“您的馬和狗?”

“不錯,它們也都愛好椰棗,就在還沒到達椰棗園的時,它們就已經聞到椰棗那獨特的香味了,現在它們正在品嚐……”

“既然這樣,中士長先生,我,皮斯塔什下士與您一同品嚐這難得的美味。”

事實上卻是如此,尼科爾中士長並沒有誇大其辭,托澤爾的椰棗久負盛名,這地區共有200,000多株椰棗樹,能產8,000多斤椰棗。椰棗是托澤爾的主要財富,它能召來大批的駝隊,並能招來許多的羊毛、樹脂、大豆、小麥等好多東西。

這下,我們該理解了這個地區的居民為什麼會強烈反對這個內海改造工程,因為大海淹沒鹽湖地帶產生的潮氣,將嚴重影響到這個地區椰棗的質量。椰棗的上乘完全取決於這裏幹燥的氣候,如果實施了內海改造工程,這裏的椰棗就和加貝斯灣或地中海的椰棗毫無二樣了。

這些憂慮能否得到證實?然而,對內海改造各方麵的意見難以取得一致,就阿爾及利亞和突尼斯的土著人來說,內海改造將會嚴重損害他們的利益,他們當然要大加反對。

可以肯定地說,不是托澤爾的椰棗和美麗的綠洲引起了德沙雷的好奇心,是運河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而阿爾迪岡上尉和維埃特中尉卻對這裏的紅褐色建築及街道、房屋的構局感到非常新奇,還有一些美不勝收、風格獨特的繪畫也引起了他們的極大興趣,卻對那些羅馬人的遺跡視而不見。

第二天清晨,北非騎兵也在阿爾迪岡上尉的準許下上街遊覽了,但必須在中午和晚上點名時返回,並且行動上不要過於隨便。原因是內海改造所造成的對該地區鹽湖的淹沒而引起的傑裏德區定居的部落或遊牧部落產生的過激行為或報複行動。

就在清早,中士長尼科爾和下士皮斯塔什就出去了。而他的老夥計“爭光”則沒有隨主人一同出去,而是留在馬廄快活地吃草,它的好朋友“切紅心”圍繞它身邊蹦蹦跳跳。

在達埃爾貝伊府前,居民聚集的地方有個市場,這個市場上的攤位一家接著一家,商品也是五花八門,這些都是商隊從遙遠的綠洲運送過來的。工程師、上尉、中尉及副官士兵們在這裏不期而遇。

中士長和下士抓住機會一連喝了幾大杯棕櫚酒,這種棕櫚酒當地人管它叫“拉格蜜”,人們隻要切斷棕櫚樹冠,或者隻需割幾個小口子便會有這種汁液流出。

“皮斯塔什下士,注意不要喝多了,這種酒雖然是好東西,但後勁很足……”

“不,中士長你錯了,它沒有椰棗酒勁大,”下士頗有見地地說道。

“我知道,它沒有椰棗酒勁大。”尼科爾又說,“可是我怎麼覺得腿有點軟,頭很沉呢?”

“沒事的,中士長,你看那些阿拉伯人同咱們一樣!”

確實有幾個阿拉伯人喝多了,從市場裏麵晃晃蕩蕩,一步三搖地走了出來。這種醉酒的樣子,看了令人生厭,這引起了下士的感悟:

“中士長,伊斯蘭教規中禁止教徒喝酒……”

“對,你說得很對,皮斯塔什下士,可是我又覺得拉格蜜不算酒,連《古蘭經》也不認為拉格蜜是酒,所以……”

“對,狡猾的阿拉伯人就鑽了這個空子……”下士接著說道。

晚上,德沙雷先生、阿爾迪岡上尉及維埃特中尉被托澤爾城防司令官請到了卡斯巴大廳,城防司令官就工程現狀、形成的好處及各界對比的態度,這樣講道:

“土著人對撒哈拉海建成後能給地方帶來益處表示懷疑,阿拉伯人也同士著人一樣堅決反對改造傑裏德地區,他們對我講的道理置若罔聞。在他們看來,氣候的變化將嚴重影響到他們的棕櫚林,但事實上與此恰恰相反,最有權威的學者也對這點深信不疑,他們一致認為,通過改造得到的好處要大大超過所失去的……”

這時,阿爾迪岡上尉問道:

“閣下,這種意見一定是來自定居的部落,而非遊牧部落,對不對?”

“完全正確,”司令官回答道,“遊牧部落早已遷移別處了,再說所有圖阿雷格人具有暴力傾向,但力量與數量也在急劇縮小,更多的卡非拉人來往於傑裏德進行貿易交往,但不時也有搶劫的事發生。圖阿雷格人要想維持他們的老本行,也隻有把他們原始的行業發展為海上搶劫業,但他們很快會束手無措。這些圖阿雷格人向定居的部落宣稱,如果你們放棄了祖傳的生活方式,你們將遭到滅頂之災。在他們的鼓動下,定居部落瘋狂反對任何形式的改造,他們根本不去想撒哈拉海帶給他們的好處,他們眼中隻有巫師所描述的種種災難。”

司令官沒有從阿爾迪岡等人那裏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新聞,而阿爾迪岡也沒料到探險會在傑裏德內部受到冷落,同時也擔心,拉爾薩和邁勒吉爾地區的居民是否會發動暴亂!

“好啦!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司令官說道,“隻有圖阿雷格人和幾個遊牧民族發動了幾次單獨襲擊,還沒發生對運河有嚴重威脅的事。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他們也許在等待時機,等待工程真正動工,或工程完成以後,他們才采取更為強大的破壞措施或有力打擊……”

“什麼樣的破壞措施?”德沙雷先生問道。

“德沙雷先生,別忘了他們也會聚集成千上萬的人,把你們千辛萬苦弄走的沙子重新拋回運河,或者阻截一小段運河,再或者用人力阻截河流……”

德沙雷是這樣回答司令官的:

“他們想用人工的方法對付天然的運河是不可能成功的,也就是他們要填掉那麼寬的運河是不現實的。”

“可他們有充裕的時間完成此事。”司令官反駁道。

“不,司令官你錯了,”德沙雷先生說,“我從實際考察中發現,憑借現在我們所擁有的龐大勞動力和現代的大型機器,引水注滿拉爾薩和邁勒吉爾這兩塊盆地,將不再用那麼長時間,也許5年時間就已夠……同時,流水會自動拓寬河道。誰也不能保證幾年以後托澤爾會不會成為一個海港,繼而可以通過拉爾薩與拉哈馬再度連接起來。”

從德沙雷滔滔不絕的話語聲中,所有人都看出這位工程師對工程仍抱有極大幻想。

接著,阿爾迪岡上尉向司令官詢問逃出加貝斯監獄的圖阿雷格人首領阿迪亞爾有沒有在綠洲露麵,傑裏德地區的人是否知道阿迪亞爾又重獲自由。阿爾迪岡上尉這麼問的目的是害怕阿迪亞爾煽動阿拉伯人暴動來反抗工程計劃。

“關於這個這問題,我的回答是阿迪亞爾從監獄逃脫的事已傳遍綠洲,您阿爾迪岡上尉抓捕他的消息也已人皆盡知,但是沒人看見阿迪亞爾在托澤爾露麵,但有人看見阿迪亞爾順著連接拉爾薩和邁勒吉爾的運河方向逃走了。”

“司令官先生,這消息可靠嗎?”上尉問道。

“可靠,上尉先生,因為消息來自開鑿運河的那些人中的一個,他們做為工程的守護者和監視者,總是希望行政部門答應他們某些頭銜。”

“那麼說一定是那些已完成了的工程,”德沙雷先生說道,“是應該好好看護那些工程,它們之所以引來圖阿雷格人的破壞,是因為它們的存在令他們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