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回國
王子殿下神秘地交上了一群好朋友,又神秘地送來了兩封信,還神秘地回來了。這個消息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霍拉修那一天在王宮裏見到了發生的一切,既為奧菲麗婭小姐感到可憐,又擔心王子殿下的安危。布洛尼斯這個老朽可以一劍刺死,可是雷奧提斯卻是比他的父親強上十倍也不止的對手啊!更聽說他在法國學習了精湛的劍術,武藝比從前自是進步了許多。王子已經走了好一段日子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
霍拉修想得正出神,仆人來報:“少爺,有兩位水手要見您,他們說有信要交給您。”
“水手?”霍拉修有些納悶,可轉念一想,“難道是王子殿下,隻有王子殿下在海船上呀。”想到這,霍拉修連忙叫仆人快快將水手請進來。
不一會兒,兩名皮膚黝黑、身體健壯的水手打扮的人走了進來。一見麵矮個水手便抬手作了個揖:
“您是霍拉修閣下嗎?哈姆雷特王子讓我們轉交一封信給您。”
“謝謝你們,上帝祝福你們。”霍拉修一聽果然是王子殿下的消息,高興極了,他接過信,讓仆人好好招待兩位水手,自己便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讀起了信。
信很短,霍拉修一會兒就看完了,因為急著想見到哈姆雷特王子,他對兩位水手說:“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國王,然後請你們立即帶我去見王子殿下。”
奧菲麗婭小姐的死對雷奧提斯又是一次深深的打擊,他抱著妹妹的屍體一路狂奔到了王宮。國王正獨自一人坐在朝堂上若有所思。侍衛們知道國王最近心情不好,也都一個個縮著腦袋躲得遠遠的。
雷奧提斯將妹妹的屍體輕輕放在地上,悲憤交加地說:“國王陛下,您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為什麼無動於衷呢?為什麼您對於這樣罪大惡極的暴行,不采取嚴厲的措施呢?你讓我失去一個父親還不夠,又讓我失去了唯一的妹妹,您究竟還在等什麼?”
國王也著實被雷奧提斯的舉動嚇了一跳,他鎮定了一下神色,說:“雷奧提斯,不是我無動於衷,也請你體會一下我的處境。我有兩個理由,也許這在你看來不成其理由,但對我卻是關係重大。一個是哈姆雷特是王後的唯一的兒子,她是一刻也不能看不見哈姆雷特,否則她是無法生活的,而我也同樣不能離開王後而生活;再有,艾爾西諾城的百姓們都以王子為榮,他們的盲目崇拜會讓腳帶鎖鏈的王子也成為一種榮耀。所以我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可以既製服王子又平息民憤。”
“那您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的父親和妹妹都已經化成泥了。”
“不要讓這件事擾亂了你的思想,讓我們一起努力想想吧,我不會讓你的父親和妹妹白白死掉的。隻是你必須等待時機。”國王虛偽的笑容布滿整個麵龐。
他暫時穩住了雷奧提斯,又叫下人先將奧菲麗婭小姐的屍體送到教堂去,國王許諾一定會用隆重的儀式安葬她。
兩人正說著,一名侍從舉著一封信從宮殿外快速走來,行過屈膝禮後,他將手中的信高舉過頭:“啟稟陛下,是哈姆雷特王子托人送來的信。”
“哈姆雷特?”國王有些困惑了,接過信問道,“是誰把它送到這兒的,送信的人呢?”
“回陛下,是兩個水手,他們已經走了,我也沒有見到他們。”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你們也都下去吧!”國王喝退了身邊所有的侍從,將信讀給雷奧提斯聽:
陛下,我已經隻身回到了您的國土上來了。明天我就會來拜見您,我會告訴您我的海洋之旅的。另外,您的兩位好大臣自己去了英國,估計他們永遠也不會回來了。見麵後我會好好說給您聽的,保證讓您大開眼界。
哈姆雷特敬上
信的內容很簡單,也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隻身回來了”、“兩位大臣永遠也不會回來了?”這什麼意思?難道……國王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禁害怕起來,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身邊的雷奧提斯探了探頭看了一下信紙,問道:“陛下,您確信這是哈姆雷特的筆跡?”
“沒錯,的確是他親手所書。他居然一個人回來了,怪事,怪事。”
“他來了正好,我要叫他還我父親和妹妹的命來。我不會放過他的。”雷奧提斯可不管哈姆雷特是怎麼回來的,隻要他回來,就可以報殺父之仇了,雷奧提斯的鬥誌一下子湧了上來。
國王的心中有鬼,他當然不會讓雷奧提斯隨意就去向王子複仇,他得想出一個兩全之策。既可以達到除掉王子了卻雷奧提斯的複仇之心,又不讓人懷疑到這件事與他有關,所以他吞了吞口水,緩緩地說:“雷奧提斯,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我們得做個安排,讓王子自投羅網,比方說慫恿他去做某件事情,這樣即使他死了誰也沒有一句話可說了,連他的母親也不好說什麼,這樣我們的心才會安。”
“陛下,我會聽從您的安排,您最好設法讓他死在我手中,這樣這件事就與您無關,又可以解我心頭之恨了。”
雷奧提斯的話正中了國王的下懷,他的眼角不經意掠過一絲奸笑,很快又恢複原樣。他不動聲色地說:“我是這樣想的,年輕人總是爭強好勝的。以你的技藝與他比試,定能挑起他的鬥誌。你在法國學習劍術很久了,我相信他一直很想跟你比試一番。”
“這怎麼說?”
“幾個月以前,我們丹麥國來了個諾曼武士,名叫拉蒙德,精於騎術,擅長劍法,武藝高強得出神入化。”
“這個拉蒙德我認識,他在法國也是知名的勇士,他的武藝的確高強,那又怎麼樣呢?”
國王的話,雷奧提斯還是有些不明白,拉蒙德的武藝高強與自己和哈姆雷特王子之間的恩怨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們丹麥國的勇士與拉蒙德交手,幾乎全都敗在他的手下,隻有殿下與他不分上下,不過他們沒有正式比試,隻是互練了幾招。但這拉蒙德向王子提起了你,並對你的劍術讚不絕口。他對你著實誇獎了一番,這使得哈姆雷特王子忌妒極了,他一直要等你回國好與你比試比試呢!”
國王說到這,意味深長地看了雷奧提斯一眼,似乎要說點什麼,聰明的雷奧提斯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您是要我在與他比劍的過程中殺死他?”
“當然,雷奧提斯,這得看你怎麼想了,我知道你深愛著你的父親和妹妹。但是,經驗告訴我,愛與恨不過是一時的感情衝動,隨著時間的久遠,它是會一點一點消失的。也許你已經改變主意了,這得看你自己的了。”
狡猾的國王想要借刀殺人,卻要將自己洗脫得幹幹淨淨。他用這樣的言語再次刺激了雷奧提斯,果然雷奧提斯中計了,他咆哮著,“我要用劍割他的喉嚨。”
“不過,雷奧提斯,你也不能太著急了,如果你要報仇也得尋找好機會。你可不能整天到處叫囂,讓別人都知道你的惡意複仇。你可以先待在這裏,哈姆雷特已經回國了,我會叫一些人在他的麵前誇獎你的本領,到時他一定會要求與你比試。比試前你留心挑一把利劍,趁他不注意一劍結果了他。這樣也就報了親人的仇了,就算哈姆雷特死了也沒有人會責怪你的。因為這場比試是他先挑起的嘛!”
國王不愧是老奸巨猾,他已經把這件事情前前後後想得如此清楚了,他本是要置王子於死地,而且這種急切的心情一點也不亞於雷奧提斯,隻是他更善於掩飾罷了。
“我會這樣做的,為了保險起見,我會在劍尖上塗上一層劇毒的藥油。這藥油是我從一個賣藥人手中買來的。我已經做過試驗了,隻要這藥油沾到人的皮膚任何地方,就會滲入血液迅速傳遍全身讓他立即倒地而死,而且沒有任何解藥可救。”
雷奧提斯受了國王影響,竟然也一並扔掉了火爆的急性子,靜下心來與國王一起商討起細節來。
“讓我再想想,為了保證一次成功,我們最好想一個萬全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