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光華卷了顰兒便往天空中的七色彩雲投去,隨即圍住女子頭頂一轉,這女子身後便雲山霧罩,顯現出一派壯闊山峰的景象來,其間亭台樓閣隱隱約約,仿佛海上仙山,綠光更不停留,轉瞬便鑽進了其中一處山峰宮殿,女子身後的雲霧山川頓時消失。
秦焰大驚,朝那七色雲朵叫道:“我妹妹隻是小孩心性,並不曾得罪仙姑,快放她出來!”
那女子淡眉如黛,輕聲說道:“我要將令妹帶回山中修道,如若她不願意,亦不會勉強,必定親自送回。”
銅椰島的壯漢見狀道:“女娃子既然喜得佳徒,不如就將火玉相讓給我銅椰島,豈不是皆大歡喜,哈哈哈哈!”
綠衣女子莞爾一笑,美得不可方物,眼角掃過秦焰,挪揄道:“下麵還給島主留了一個,宗子道兄和矮叟前輩想必不會和島主搶的。”
銅椰島主連連搖頭:“不妥不妥,我門下都是南海島民,這小子大大的不妥!”
秦焰聽見兩人在天空對答,知道這是絕世難逢的機會,他隻要拜入其中一家門下,便有了一線追求仙道的機會。當下福至心靈,隻覺得綠衣女子這家門派最是好,顰兒已經拜入她的門下,心中正在籌措說辭,想懇請綠衣女子將自己一道收錄,那道匹練般的綠光再次卷下來,不容秦焰分說,便將整座烏木小舟一起裹住,連帶玄黃光罩帶出陵江水麵,淩空而起,直往江邊的一座山峰飛去。
烏木舟落在山峰凸起的一塊岩石之上,天空傳來綠衣女子的聲音:“江中危險,你且在這崖上暫避,我修行未成,家師門規森嚴,你勿要強求我了。”
秦焰見這綠衣女子如此說,心中頗為失落,顧夫子曾說修道士都極重機緣,如果自身沒有仙家看重的根骨、悟性,再怎麼相求也是無用的,顰兒想必聰慧非凡,才合這個仙姑的眼緣。
綠衣女子說完便不再理會秦焰,這時江中的紅色巨蟒越發躁動起來,不斷地從巨浪中躍然而起,發出巨大的吼聲,這聲音雖然振聾發聵,卻不似生靈的叫聲,反而類似敲擊金屬的翁鳴聲。忽然江中心數百丈方圓的一片江麵沉陷下去,形成一個龐大的圓形水渦,陷下去的江水隨即被染上明亮的鮮紅色,這紅色越來越耀眼,秦焰站在遠離江麵千百丈的孤崖上,也覺得江水中仿佛有一輪紅日要噴薄而出,吐露萬丈火焰,將一切阻擋它的一切事物全數焚毀。
天心姥姥門下的綠衣女子、張宗子、銅椰島主和身騎白虎的矮叟亦分外緊張,目不轉睛的盯住江麵的變化,生怕錯過稍縱即逝的時機。
那江水下的紅日越來越清晰,原本在陵江中四處翻滾的紅色巨蟒便發出聲聲淩厲的嘶吼,衝出江麵數十丈高的距離,然後奮力往水渦中的紅日投去。巨蟒鑽入水中,周圍的水域便即沸騰,冒出咕咕的水泡,蒸騰的熱氣更是滾滾而出,少時,陵江上紅色巨蟒悉數鑽入水麵下的紅日,整個水渦如同一鍋煮沸的開水,被嫋嫋白色霧氣籠罩,又複將江中的紅日遮蓋得嚴嚴實實。
驀地,江中的白霧一收,消失得幹幹淨淨,一塊拳頭大小的紅色光華猶如飛火流星衝出江麵,往空便走。
銅椰島主率先出手,足下銀圈猛然暴漲,紫色電流在銀圈上劈啪作響,稍一停頓,風馳電掣地往火玉飛去,銀圈一路不斷縮小,接近火玉時,一下將流火四溢的火玉套了個嚴實。
銅椰島主還未來得及收回銀圈,那火玉仿佛有生命似的劇烈掙紮起來,絲絲紅色晶線從玉身飛出,瞬間化作條條通身赤紅的巨蟒,不停地往銀圈撞去,秦焰這才醒悟,這些紅色巨蟒竟是這塊火玉精華所化。
銅椰島主隻得勉力支撐,銀圈卻經不住紅色巨蟒的不斷撞擊,紫色雷電漸漸稀薄,火玉的紅光卻越來越盛。銅椰島主暗道一聲不好,正想收回銀圈,不料火玉中心爆出一團炫目的紅光,將銀圈淹沒其中,頓時整個銀圈碎裂成無數星星點點的銀芒,掉入陵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