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奇怪道:“你居然不知道媯姬?”隨後又看了看宋連城小小的個頭,恍然大悟:“我聽你說話有趣,倒是忘記你才這丁點大,你這個年紀,不知媯姬不足為奇,待再過幾年,你讀了史書,自然會知道她是誰
。”他說完推開宋連城來扶他的手,自個兒從地上爬了起來,:“小老兒‘腿’腳尚且靈便,自個兒起來便好。”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小娘子生於富貴,能體恤困難之人是極好的事,本來你們富人搜刮民脂民膏,個個富得流油,為貧人多幹些實事,也是應當,小老兒就不謝你了
!”說完揖禮要走:“小老兒告辭了!”
宋連城一把拉住他:“我與老先生相見如故,老先生怎麼就要走?能否請老先生入府一敘,我有許多看不明白的事要請教先生。”
老頭捋了捋須:“可有酒喝?”
宋連城答道:“家中酒莊存酒無數,均是經年的‘女’兒紅,隨老先生取飲。”
老頭眼睛一亮,嘴上卻勉為其難道:“如此,我便走這一趟。”
他身上有一種刺鼻的味道,料是服用五石散的緣故,宋連城一向不提倡吃這些傷身的東西,就多了一嘴:“老先生可是有服用寒食散的喜好?容小輩多一句嘴,這些東西傷身,少吃為妙。”
老頭哈哈大笑:“你個黃口小兒,又豈會知道這寒食散的妙處?”說完袖袍一擺,豪氣道:“你家酒莊在哪?快快前頭帶路!”
一個丫鬟走上前來:“我們家小娘子尚要去越人的村子看他們對歌,老先生請與我走。”
宋連城在一旁相邀:“老先生要不要和我們一同去看一看?”
老頭擺了擺手:“這都是一群歸順的越人,早便沒了百越那時剽悍的民風,有甚趣味?不看,不看!”
宋連城於是說道:“那便請老先生先至我家歇息片刻,待我看完熱鬧,便來向老先生請教。”
老頭不以為然,丫鬟前方帶路,他將雙手‘交’疊於背後,抬首昂‘胸’隨同離去,步子踱的倒是極有氣勢。
宋連城看著他走遠,對著龐氏笑道:“‘奶’媽,這是一個極有趣的人,看著放‘浪’形骸,其實世事看的通透,肚子裏也有學問,若是能成,我倒是想聘請他做我的先生,教我學問。”
龐氏搖了搖頭,皺眉道:“這老頭六七十歲,邋裏邋遢,我實在是看不出他有哪裏好,小娘子莫被他給騙了!”
宋連城皺了皺鼻子,玩皮道:“‘奶’媽的眼神兒不好,不信你問問庚兒。”說完對著庚兒問道:“庚兒你說呢?”
庚兒這些年越發長的猴‘精’樣,他嘿嘿笑著道:“我信小娘子,阿母的眼神兒,連我阿父都不放心。”
龐氏惱羞成怒,伸手便要來打:“好你個臭小子,敢在小娘子麵前胡說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庚兒怪叫著躲在了宋連城身後:“小娘子救命,我阿母要謀殺親子。”
他雖是比宋連城年長兩月,但個頭卻不及宋連城高,此時宋連城攔在他麵前,笑眯眯的拉偏架:“‘奶’媽,你不要這樣嘛!庚兒也是實話實說。”
龐氏收手,臉似氣極,一雙眼睛裏卻透著笑:“小娘子偏幫著他,他越發要沒王法了!”
宋連城輕揪著庚兒耳朵,對龐氏道:“不會不會!他要是敢沒王法,我第一個不饒他。”
庚兒一張臉笑的跟抹了蜜似的甜,他不但不惱宋連城大庭廣眾揪他耳朵,讓他沒麵子,反而享受的很:“小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經了老頭一事,宋連城倒是沒了逛街的興致,加上夜‘色’漸深,一行人說笑著,往越人的村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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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的對歌會前來觀看的人不少,此處是‘交’通重鎮,商旅奇多,宋連城他們算是受邀之人,被請到了前麵。
此處是年輕人的歌會,山越人中也有不少英俊小夥,他們民風開放,行事大膽,看上宋連城幾個嬌俏的丫鬟,對著她們大唱情歌,直把幾個思‘春’小丫鬟給羞的滿麵通紅。
宋連城看的饒有興味,雙手並用,哼哼唧唧也用華言接起了山歌,倒是吸引了幾個越人小孩的注意,那幾個小孩見她長的好看,也是蹦著跳著來到她身邊,將她圍在中間,用越人的語言對著她唱起了歌。
身後龐氏在使勁的叫,但龐氏他們麵前圍了一圈唱歌的越人,根本分身不過來,還是庚兒身子小,鑽過人群,到了宋連城身邊,緊緊守著她。
宋連城也是沒料到會有這麼出,一時有些傻了眼,雙方語言不通,談不上溝通,但從肢體語言可以看得出,那幾個越人小孩自己也在比山歌,大約是比試勝利者,才可以與宋連城對歌。
好在都是些小孩子,倒是不會出什麼事,身邊又有庚兒守著,宋連城隻是稍微擔心了一下,便放開了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