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孟氏和宋雪覺著吃了大虧,龐氏心裏也是極為不滿,她肯定是一門心思為著宋連城,見四下無外人,便開了腔:“那一家子,也不知是哪根筋搭的不對,總是想來找小娘子的不痛快,她們倒是放點腦子來想想也好,小娘子貴為候門嫡長女,上有大父大母掌權,阿父阿母健在,又有幾個嫡親哥哥撐腰,即便現在算落了難,窩到這建康來避避,可就她們一房過繼的子嗣,還能翻了天去不成?”
宋連城笑道:“奶媽也別抱怨了,這事說到底我們也沒有吃虧,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啦!”
龐氏笑嘻嘻道:“說得也是,小娘子這一招真是厲害,借著她們的話頭,把咱們的人光明正大安插了進去,她們還找不著由頭來不答應,連老夫人都覺著有理,真是大快人心。”
宋連城道:“她們就是心裏恨我也沒法子,我本是不想管這些,耐不住她們自己作死。”想了又想,又道:“歎春姑姑,咱們帝都帶過來的人,哪些能幹,哪些能辦事,你都心裏有數,此事你便看著辦吧!隻是要記住,每個位置上的人,還是安排熟悉這個事務的人去做才妥當,否則很容易便要被人蒙敝。”
歎春欣喜的“哎”了一聲:“婢子省得。”
宋連城又道:“建康的情勢,咱們都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到時候能安插多少人進去,你先留意著便行,要是覺著誰資質不錯,也抓緊教一下,到時也能派上用場。”
歎春喜笑顏開:“此事包在婢子身上,小娘子便放心吧!”
當下,歎春回了宋連城暫居的院子,便將一幹人聚集了起來,站在宋連城屋子前訓話,言簡意賅將宋連城的話講了講。說實話,宋連城現階段還真用不上這麼多人侍候,隻不過她也有打算,當然,得等她再長大一些才好去實施。
這是個好機會,能將這些她帶過來的人,提前放出去曆練,待到再過個幾年,她長大了些,不用受年齡局限,即便再做些不像小孩子做的事,也不會讓人家大驚小怪。
她現在雖然有心展現實力,但仍有受限,也一直是小心翼翼著。
她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不管這些放出去的人,以後會不會派上用場,臨到真有事的時候,她也不會被弄的措手不及。
晚間,宋老夫人在丫鬟的侍候下,剛剛卸發淨妝,宋老候爺便吹著口哨進了屋,丫鬟又是一番服侍,老倆口齊蓋著被子,躺到了床上。
燭火被燈罩蓋住,屋子裏暗了下來,四周寂靜無聲,宋老夫人翻了個身,側身麵對著睡在外邊的宋老候爺,突然開口道:“宋公,我覺著城娘有些古怪。”
宋老候爺平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嘴裏漫不經心問道:“哦?哪裏古怪?”
宋老夫人猶疑了下,才又道:“我原先是覺著,雪娘已經夠聰明了,可看到城娘,卻又覺著雪娘這股子聰明勁,與城娘一比,委實不算什麼。安郎是我的大寶貝金孫,他小時候也聰明,可這孩子比她阿父小時候還要古怪,年紀小小一點虧都吃不著,安郎小時候也不似她這樣子,莫不是隨了她阿母?”
宋老候爺聞聽此言,也向左翻了個身,麵對著自家老妻,淡淡道:“還有更邪門的事,這孩子過目不忘,但凡她看過的書,都能背得出來。你還不知道吧?咱家的族譜,她已經爛熟於心。學旁的東西也是極快,就是那手字還有待錘煉,沐修也覺著她寫的難看,近來的課業主要便是練她的字。”
說到這,宋老候爺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低低笑了起來,宋老夫人越老,好奇心越重,見他隻笑不說,不由推了他一把,有些急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