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晚年
自己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倘若想征服全世界,就得先征服自己。——海明威海明威輝煌晚年不想做廣告的名人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了,海明威這個遊擊隊司令也結束了自己的任務。他卸下了肩頭的擔子,帶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居住在巴黎的裏茲旅館裏。
海明威確實疲憊了,他的身心疲憊不堪。三個妻子先後來到他的身邊,又先後離他而去。這三個都是他所愛的女人,失去她們,讓海明威心中非常難過。
“你失掉她們,就像損失了一個營的兵力一樣痛心。那都是由於判斷錯誤,由於命令無法執行,由於條件不許可,可能也由於殘酷無情。”
海明威對往事剖解得十分透徹,但是卻於事無補。他已經徹底失去,往事不堪回首,他已經不太可能挽回失去的婚姻。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海明威表麵上仍像個拳擊手一樣壯實,但是內心裏,他已經疲憊無力,由於戰爭的折磨而疲憊無力;同時,還由於想起這40多年來的風風雨雨給自己身上留下的創傷和疤痛而痛苦不堪。
海明威老了,雖然他的精氣神還是像年輕的時候一樣,但是他的身體由於戰爭的創傷,衰老得十分厲害。
睡眠對於海明威來說是一種難以買到的奢侈品。他徹夜為噩夢所糾纏,睡不安穩,太陽一出就再也睡不著了。
焦躁不安在蝕耗他那感覺遲鈍的軀體,而且變成一種精神上的病毒,引起了許多健康上的問題。他像自己塑造的幾個人物一樣,感覺到了高血壓導致的死亡,心力衰竭也在悄悄地逼近。
“每一個人在活到半輩子的時候總要生一場病,而且也知道,這比體內的疾病更為不可思議。”
海明威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卻無可奈何,他掙紮,他反抗,但是病魔還是始終如一地糾纏著他,吞噬著他的身體。
海明威一生有兩大支柱,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寫作。而現在,就連寫作,他都變得十分困難。
寫作對於海明威來說本來是拿手好戲,但是現在,他卻對此感到一陣恐慌。優秀的作品在戰爭剛剛過後本來就極難產生,海明威自己也常常拿這件事情開玩笑。但是令海明威恐懼的是,他的創作力在這個時期竟然真的近乎衰竭,或者說停滯了。
“要寫出具有價值的作品是需要全力以赴的事。”
海明威本來住在巴黎的裏茲旅館,可是為了寫出新作,他特意遷到威尼斯的格裏蒂旅館住下來。
海明威在這裏寫出了《過河入林》的初稿。這是一部描寫他不久以前的戰爭中的冒險經曆的長篇小說。
這次寫作十分艱難。戰爭剛剛結束,海明威還沒來得及好好消化,形成成熟的觀點和看法。
更加令海明威揪心的是,在一次打野鴨時,一顆槍彈反彈過來把他的一隻眼睛打傷了。他本來就有一隻眼睛不好,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當時醫生們都擔心他會因此送命,即使不死,也得成個瞎子。
為了戰勝死亡,海明威加快了寫作的速度。他想再為後人留下一本傳世之作。
但是,事與願違。書是寫出來了,卻被評論為他的敗筆之作,他的聲譽也因此而一落千丈。許多人還認為他不配再寫書。
“這個迷人的城市及其運河形成的背景,博吉亞斯的浪漫史,以及背信棄義和很不光彩的行徑,書中固然都寫到了,但是情節牽強,枯燥乏味,浮淺而又生硬。海明威已經老了,他不配再寫書了。”
盡管新書的銷量和反應並是不很好,海明威本身的身體健康也在逐步惡化,他的視力越來越模糊,身體疲憊不堪,但是他的幽默還是使他度過了艱難的階段。
海明威喜歡靜靜地坐在海邊,看著無邊無際的大海,他笑著說:“我曾經受到控告,被人斥責為剽竊。原告聲稱,我的《喪鍾為誰而鳴》是抄襲他寫的一個未曾發表的電影劇本的。
“原告說他曾在好萊塢的一次宴會上宣讀過那個電影劇本,而我當時恰好在場,或者至少有個名叫歐內的人當時聽到了他的朗讀。就因為這個子虛烏有的事情,他提出要求賠償100萬美元。
“先且不說當時我在不在現場,我毅然出庭了。毫無疑問,這場官司我打贏了。那個原告原來是個無力償還債務的人。”
關於海明威的逸事很多,在騎士中間同樣流傳著一個關於海明威的趣事,那就是海明威這個很講究的名人竟然拒絕做“名人”。
有一次,巴黎一家釀酒廠的經理找到了海明威,說是可以支付給海明威4000美元的現金和終生免費喝酒的特權,隻是需要用海明威的麵孔、胡子和聲望大做廣告。
但是海明威卻想都不想就回絕了。他笑著說:“我不能為拿4000美元而喝酒,我有自己愛喝的名牌酒。”
走進幸福的港灣
海明威的一生有過兩段最快樂的時光,一段是他童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居住在密執安州的夏季別墅中,陪父親打獵、捕魚。這段時間他年紀還小,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而海明威一生中另一段最幸福的日子,就是他生命的最後15年。這並不是因為他得到了承認,得到了諾貝爾獎金和普利策獎金,也不是因為他在文學界樹立了聲望,而是因為有了愛妻瑪麗·韋爾斯。
瑪麗是一個具有美德的藝術家。她能使海明威這頭公牛站著不動而又不讓他顯出膽怯的樣子,不傷他的尊嚴;如果他願意,也允許他進攻。
瑪麗天生就有雞心形麵龐和一頭卷曲的短發。海明威愛她甚於他從前喜歡過的任何女人。他第一次感覺到愛情超過了他自己的那種強烈的自我主義。瑪麗既是女神,又是妻子,對他百般體貼,但又從不試圖占有他的靈魂。
和瑪麗的認識純屬偶然,當時還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在被炸彈炸得坑坑窪窪的倫敦街頭。
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都是記者,海明威是《柯裏爾》雜誌的記者,而瑪麗則是《時代》周刊記者。
用一見鍾情這個詞語來形容海明威和瑪麗的感情一點都不過分。海明威一看見這個女人,就喜歡上了她。
後來海明威參加反法西斯戰爭,到了法國。人雖然離開了倫敦,他把智慧和力量都用在了解放巴黎的鬥爭中,他的心卻飛到了遠在倫敦的這個身材像個男孩、臉上總掛著誠實的微笑的女子身上。他常常托飛行員或逃難的人偷偷地給瑪麗捎信。“這是一場了不起的戰爭。還是我來看你的好。”
海明威心中明白,自己愛瑪麗,他想要娶她為妻。
瑪麗在戰爭的颶風中卷到海明威的生活之中,從此她便待下來,成了後來海明威的暴風雨般生活中的平靜的風眼。
當然,和海明威前麵三個妻子一樣,瑪麗也是一個有著良好家世的女孩,她出身明尼蘇達州的一個家境小康的書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