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攙扶著順著長滿青苔的石頭溜進水潭,拚命地擠在石頭下麵,摳著石頭縫隙,大氣不敢出一口。
沒多久,石頭上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那條蟒蛇已經追到水潭邊上了,本想把頭探到水潭裏看看,卻在石頭上聞到一股極為反感的味道,徘徊一陣,竟然扭頭走了。
這樣一來,三人暗叫僥幸,一直等到水潭邊上沒有任何動靜了,才慢慢從石頭下麵遊了出來。
彭曄爬上岸邊,確定蟒蛇已經離開,這才把兩人拉上來。
李端陽失血過多,被水一泡,臉色白的嚇人,毫無血色,嘴皮子都成了青紫色,加上深夜的叢林裏格外陰冷陰冷,顫抖著直打哆嗦。
想走也沒力氣走了!
兩人把背包扔在一邊,就著石頭間隙,壘了個簡單的營地,讓李端陽平躺著歇息。
歐陽依生怕蟒蛇再次返回,拿著驅蛇劑在營地周圍噴了一遍。
李端陽喘著粗氣道:“別整多了,叢林裏不要用太濃烈的氣味,別把蛇趕跑了,又引來其他什麼東西,隨便來點什麼東西咱們都夠嗆。”
彭曄在叢林裏砍了些枯樹枝回來,在營地中間生了一堆篝火。
靠著篝火烤了一陣,衣服都幹得差不多了,李端陽臉上總算恢複了點血色。
這一歇下來,才感覺到渾身上下酸疼無比,抬下胳膊都無比費力,誰都不想再動了,靠著背包半癱著躺在篝火邊上。
彭曄打開背包,拿出幹糧分了,要大家補充體力,好在三人的背包本身防水功能不錯,外麵又罩了一層防水罩,加上裏麵東西都裹了防水袋,沒進水,倒也幹爽。
三人靠在篝火邊上,默默地啃著幹糧。
李端陽費勁地啃完幾口幹糧,再也招架不住,靠在背包上沉沉睡去。
彭曄看著幽暗的叢林,很不放心,讓歐陽依先睡,自己找出手電筒和開山刀備著,坐在石頭上放哨。
荒山野嶺,寒夜死寂,除了細微的風聲就是時斷時續的蟲鳴,讓夜晚顯得更加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彭曄讓篝火烤得昏昏欲睡。
良久,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咯咯”笑聲,聲音尖銳刺耳,十分空靈,忽高忽低,山林間平添幾分驚悚。
彭曄一臉驚愕,伸著脖子左右看了看,又抬頭望了望天。
笑聲過後,再也無半點動靜。
山風拂過,枝葉沙沙作響,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彭曄往火堆裏添了幾根木棒,讓火燒旺點,看著騰起的火光,心裏才感覺安心點。
剛才明明聽到聲響,顯然不是幻聽,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又沒了動靜,心裏頭自我安慰道:“山裏頭動靜多,指不定是什麼鳥叫,也許就是一隻夜貓子。”
一想到夜貓子,臉色又是一變,這可不是什麼好鳥,基本上和烏鴉是一個級別,全是不祥的預兆,所謂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更有老話講,寧聽夜貓子叫,不聽夜貓子笑,據說夜貓子一笑,就是要死人的節奏,想著那陣“咯咯”笑聲,後背開始滲冷汗了。
胡思亂想之際,彭曄突然聽到對麵樹叢有動靜。
夜色濃墨,看不清有什麼東西,手電筒剛照過去,一道白影如鬼魅般自樹叢中飛掠而過,速度極快,眨眼間便不見了。
彭曄抓起開山刀一蹦而起,縱身追了過去。
幽暗的叢林裏濃霧暗湧,像潛伏著千軍萬馬,彭曄手心汗津津的,周圍草木的每一絲晃動,都讓他心驚膽戰,最讓人害怕的往往就是這種麵對未知對手的惶恐和不安。
暗夜裏在叢林中追人,你要是不緊跟著前麵的背影,一步落下,啥玩意都沒了,彭曄又得擔心腳下林立的怪石和糾纏的草木,速度不敢太快,走的跌跌撞撞。
白影速度極快,一閃而過,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卻又不時地在前頭晃悠,恨得彭曄直咬牙。
對方似乎有意在吸引彭曄,但他已經無暇顧及,由於好奇,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亢奮,追了一陣,白影早沒了蹤影,空氣中飄著一股異香,很好聞。
彭曄蹲下查看地上的痕跡,又聽見一聲細微的摩擦枝葉聲。
相隔不遠,一抹白影在枝葉間一閃而沒,跑到跟前,又隻剩下湧動的濃霧,目標沒了。
“真是見鬼了,什麼東西跑這麼快?還不留一點痕跡。”彭曄心驚不已,全神貫注地戒備著,開山刀橫擋在胸前,生怕從濃霧中突然躥出什麼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