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疚家庭介弟陳書 論國仇學生寄柬(3 / 3)

故吾作是言,此非足下所知也。是以吾於練兵處會辦一差,隻願擁個虛名,再不願薦人於其中,貽人借口。許多到來欲求練兵差使,是直未知吾意矣。”段芝貴聽罷,深以為然。

去後次日,袁世凱獨自進京叩見慶王,借辭去練兵處會辦之名,欲探慶王之意。慶王道:“足下誠有聰明,京中蓋有欲得足下兵權者,故多方設計。然足下亦不必介意,隻宜勉力任事,不必辭差。以今日人物,實非足下不足以掌兵權也。”袁世凱聽罷,自然依慶王之意。隨問慶王,欲奪自己兵權者,果屬何人。慶王道:“此事本不宜多說,足下既已問及,又似不得不言。鐵良每於召見時,故意談及軍事,惜炫己長,以揭北洋陸軍之短。且每與樞臣相見,必談北洋陸軍訓練失宜,即此可知其意。吾不知彼有何能幹,要替足下治兵。日前設練兵處,亦其麵奏請行也。”

袁世凱道:“王爺深居,似未知官場積習,他雖不諳兵事,然近來收鳳山、良粥二人為爪牙,將恃此二人為挽綰兵權之計,何必鐵良自有才幹,方能爭權。今在王爺麵前實說,請為門下設法,一則辭官歸裏,以避賢路,次則改調入京。以卸兵權。

望王爺俯允。”慶王道:“汝年尚強壯,正當為國家出力,何必遽萌退誌。汝回北洋,隻管辦汝事,他人之事不必計較。”

袁世凱聽罷,稱謝而出。回至直督衙門,心未釋然,力求所以解釋鐵良之忌,即請楊仕驤相見,告以慶王所言。時楊仕驤方借袁世凱之力,薦任直省藩司,正恃袁世凱為冰山,自然力替袁世凱籌度。袁世凱道:“據足下高見,要如何處置才好?

”楊仕驤道:“大人年壯力強,位高權重,宜為人所忌。且京內隻有慶王為大人心腹,以外各軍機,不是反對的忌大人權勢,就是頑固的嫉大人行為,終亦可慮。請借慶王爺之力,薦一人入值軍機,以為自己內援,實是要著。餘外尚書督撫,不可無自己心腹之人,蓋多一聲援,即少一反對,大人以為然否?”

在楊仕驤此話,一來為袁世凱計,二來亦為自己計,好望袁督保升自己。惟這些說話,正中袁世凱之心,聽罷深以為然,即道:“足下真是高見,我當依此而行。”

到次日入京,謁見慶王。正要薦人入值軍機,細忖所薦之人,若是自己心腹,更惹人眼目;若被自己所薦之人,必然感激自己,何患不為自己所用?恰那時初設學部,想現任學部尚書的正是榮慶,亦與自己有來往的,不如薦他也好,便向慶王道:“現在軍機辦事,一切用人行政,都是無甚成效,皆由在樞垣的,像王爺的剛決,卻是罕有。門下素知學部尚書榮慶,心地光明,舉動正大,若以入值軍機行走,必裨益不淺。不知王爺以為然否?”

那時慶王正信用袁世凱,凡袁世凱一言一語,沒有不從的,故聽了袁世凱之言,自然首肯,便力薦榮慶入了軍機。

那日諭旨頒出,榮慶著在軍機大臣上行走。榮慶正不知何以一旦得慶王如此相待。當謝過思後,即往拜晤慶王,謝他援薦之德。慶王道:“足下才幹敏達,我所深知。隻自袁世凱一力遊揚足下,始省起來,援足下入樞垣去。足下此後,務求為國盡力罷了。”榮慶此時方知自己為袁世凱所援薦,益發感激袁世凱。

那袁世凱又見軍機裏頭,已有一半是自己心腹,於是內而尚侍,外而督撫,都次第薦人充任。不想聲勢愈大,嫉忌愈多。

從旁觀看起來,倒覺袁世凱當時地位,似可危可懼。因此便引出歐洲中國的留學生,反注眼在袁世凱身上。一來見他從前周旋義勇隊的代表及前時天津黨獄,也不大以為然,二來又見他一味攬權樹黨,隻道他有個獨立思想,湊著當時民黨的風潮,一天膨脹一天,以為袁世凱有點意思。不知袁世凱固是無此思想,且他向做專製官吏,便是獨立得來,終不脫專製政治,於國民斷無幸福,也並不想到此層,便聯合上了一封書,寄繪袁世凱,勸他獨立。正是:

欲求大吏行奇舉,幾見斯民得自由。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