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贖青樓屬吏獻嬌姿 憾黃泉美人悲薄命 (2)(1 / 2)

惟袁世凱接得此函之後,自忖:“那些留學生,敢公然遞函於自己,必自己舉動令人有可思疑之處。因此要結慶王,較前更甚。”慶王又複深信他的,故於袁世凱無不言聽計從。所以那些屬員一望升官求保舉的,都向袁世凱麵前弄法。就中楊藩司見自己升任藩司已久,滿望薦升巡撫,益發要巴結袁世凱。

但“金錢”兩字,是那袁世凱向不慣受的,若單是禮物,也防不見得自己誠意。猛想起:“那姓袁的,年方強盛,後房姬妾,不下一數人,有是蒙古人女子的,有是西藏的,至於京中名優歌妓,色色俱齊。公餘之暇,在後房中與姬妾團坐,弦管大作,實是一個風流跌蕩的人。不如尋一個絕色的佳人獻他,更留得永遠的紀念。但各處佳人,都是他後房所有,隻有蘇州南妓,近來最為京中大員所賞識,就是王公貴胄,也趨之若鶩。凡是有聲有色的南妓,一到京華,即豔名更噪。不如在蘇州買一個絕色的,送到他處,不怕他不承納。那時節袁世凱自然與自己為密切的交情。即那個妓女,得自己買得,轉送上司,得做一個大員的姨太太,天幸得寵,自然又感激自己不盡。”便打發一個心腹的家人喚做楊忠的,攜資到上海地方,訪尋有聲有色的名妓。

及楊忠到時,凡花天酒地及唱書的館子,都躡足其間,誌在物色佳人。恰那日被朋友請宴,幸得那位朋友替自己喚了一個美妓到來陪局,喚做金媛媛的。上年花榜發時,早點過一名及第,豔名久著。及多長了一年,已屆芳齡二九,更出落得一種風流態度,都道他到本年屆開放花榜之期,他一定是個狀元人物。不特儀容秀美,且長挑身材,修飾合度,唱老生喉,直像響遏行雲,正是人間獨一,天上無雙。楊忠聽他唱一會曲子,已覺神搖魄奪,更看他眉如柳葉,麵似桃花,益發傾倒,便故意與金媛媛交歡。又忖他在海上,見過多少有名人物,自己向在北洋,卻不曾留過聲名於海上青樓,因此也恐金媛媛瞧自己不在眼內,便鋪擺自己的聲勢,做什麼優差,得什麼上司眷注,說個不了。席散之後,乘著些酒意,與友人直到金媛媛的寓裏談天,先露些要攜他從良之意,那金媛媛卻不大答應。

楊忠見得詫異,次早把些銀子打賞她的使喚人娘兒們,說明自己願出重資,取贖金媛媛。那娘兒道:“此事恐辦不到,因姑娘心坎上早有了人了。”楊忠道:“他眷戀的究是什麼人呢?”娘兒道:“俺姑娘雖是一個青樓的妓女,但富貴官紳,卻不大留意,因恐他後房七姬八妾,自己將來像冷守空幃一般;又說那些多沒有思想,故反要喜歡有誌之士,與那愛國的少年。

新近結交一個本地姓張的。他父親開張了一間錢莊,年約二十來歲,月前方往遊曆東洋。大約下月回來,即要娶姑娘回去的了。”楊忠聽得,不知那姓張的是如何人物,計不如拿袁、楊兩位大員的名字,說將出來,誇炫他們,想得作一個大員的侍妾,料勝過跟隨一個市儈,便對那娘兒道:“某此來卻有點原故,因為北洋袁大人,要尋個有聲有色的南妓。你試想,凡一個女子,能侍封疆大員的中櫛,料他福氣一定不淺的。某看金媛媛像有點根基的人,終不是久屈下流的,故看上他。不知他的意見如何?”

那娘兒聽得,知道楊忠的意思來了,不如想條良計,賺他幾塊錢鈔也好。便道:“金姑娘是高自位置的人,說話是不易得。今聽老爺的話,料然在北方帶有買妓的差使來的,待我們與老爺方便,周旋一二罷。”楊忠聽了,覺娘兒說那買妓差使一句,不知他是有心說的,還是無意說的,說來實在難堪;但他竟有點聰明,竟探得自己意思。現在要靠他說話,倒不必怪他。便答道:“得你來周旋,想沒有不妥。就此拜托拜托。”

娘兒道:“老爺還不知,我曾說金姑娘是高自位置的人,這會不合向他說話,隻好向他的母親商量商量罷。”楊忠大喜,心上正依賴那娘兒,凡那娘兒有求,無不應手。那娘兒是個乖覺的人,今天說有事要錢使,明天又說因那事窮得慌,早向楊忠弄了千把塊錢到手裏。隻過了幾天,沒有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