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慶生辰蘭弟拜蘭兄 籌借款國民責國賊 (2)(1 / 2)

其中有些富豪官宦,望他提摯升官的,送禮更為優厚。有送禮一份,費去十來萬金的。若軍機四相,亦有帳聯屏軸之類,皆是金光燦耀。有稱門誼的、有稱姻誼的。若慶王子自從因楊翠喜一案發露後,也感激袁世凱替自己彌縫,已與袁世凱拜了把子,結為異姓兄弟,故那時致送壽聯,下款竟稱如弟。因此慶王子這一聯,頗攙人眼目。

因為慶王是個宗室至親,向例不能與外人結納私交。今慶王子對著袁世凱反稱起如弟來,如何不令人注意?當下袁世凱也不覺得,惟於各人禮物,來則受之,況是慶王於的,更不好卻意。且祝壽之日,中西人到來拜賀,已應接不暇,前後數天,都是擺壽筵,唱壽戲,分頭款待。若至外鎮督撫提鎮藩臬,亦有差人人京送禮祝壽的。故凡款宴賓朋,倒分數天。第一天款待各國公使及參隨,第二天是款宴京中一二品大僚,第三天才款宴外省來賓及自己姻親。故一連數天都忙忙碌碌,袁世凱也應酬得十分疲倦。數日之後,隻令家人把一切擺設及各人送的屏聯帳軸也一並收拾好了,把慶王子稱如弟的事,倒不記憶。

因為祝壽起見,請假了十天,到此時方行銷假人值。

恰到軍機處裏頭,見了一本奏折,雲是禦史江春霖,參劾官製不善,並於附片專參自己的。袁世凱看了,心上也不免吃驚,隻把他附片細細看下去,見他參道:

再軍機大臣外部尚書袁世凱,攬權結黨,內自北京,外而各省,門生故吏,布滿要津,久為同僚所側目。自由直督量移外部,方以為袁世凱兵權已解,朝廷杜漸防微,可免唐末藩鎮之禍,乃跋扈囂張,性仍不改。、此次五十整壽,備極奢華。內則王公大臣交相傾倒,放棄政事以踵門祝壽;外則督撫提鎮,輦貨來京,俱稱門生,如奉君父。凡賀壽者,天津、保定兩處購置,禮物為之一空;而侍郎唐紹儀、梁敦彥、趙秉鈞、嚴修及皖撫朱家寶,吉撫陳昭常,汁撫吳重嘉,更不惜以堂堂大員、屈身如奴仆,以奔走候命於袁氏之門。至若左都禦史陸寶忠,副都禦史陳名侃,且為袁世凱過付壽禮。其尤甚者,則宗室王公貝子貝勒,原禁與漢員私交,聖朝成訓,原以杜漢員奔競之風,而絕宗室苞苴之路。乃慶王子分屬懿親,於袁世凱竟稱盟弟。以宗室大員而趨附至此,其他可知。伏乞將袁世凱立行罷斥,以免後患,否則亦當稍裁抑其權勢,以免有尾大不掉之虞。臣遠觀前代,近觀現勢,夙夜祗懼。為杜漸防微銷患未然起見,謹不避斧鉞,附片以聞。

袁世凱看罷之後,自己也應回避,不便向軍機處同僚談論此折。

急回宅子裏,看看各壽聯,那位慶王於確是自稱如弟。心中自念:“此事恰發在楊翠喜一事之後,料得此折一人,必有諭旨責成慶王子,即於自己麵上很有點關係。”及此折既人,過數天還沒消息,還幸朝臣看著慶王體麵,競留中不發,袁世凱方自心安。一麵打探得此折又係鐵良主使,心中又憤憤不過。便欲設法治江春霖之罪。即過慶王府來,商議以泄此憤。慶王道:

“論起如弟兩字,不過是親切之詞,本沒什麼過犯。”袁世凱道:“那廝竟謂門生祝壽時,津保兩處,禮物購置一空,實屬言之太過。若不懲他妄奏,此後何以辦事。”慶王道:“此言誠是,但小兒與足下換帖拜把一事,如果明行宣布,恐不能不予以處分,是弄巧反拙了。”袁世凱道:現在新政改革,滿漢且準通婚,何況拜把,王爺盡不用過慮。”慶王聽了,仍恐太過招搖,力勸袁世凱不必理他,若揚將出來,反令江春霖那廝博個敢言之名,實在不值。袁世凱亦以為是,便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