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訂期相見 (2)(2 / 2)

“可是,”弗蘭士堅持說,“我想你大概也不否認,像萬帕和他的嘍羅這種人,都隻是流氓惡棍,當他們搶你走的時候,除了綁票勒索以外該沒有別的動機了吧。而伯爵竟能有力量左右那些暴徒,這一點你怎樣解釋?”

“我的好朋友,我現在的安全多半歸功於那種力量。這件事我不應該太追根究底了,因此你不能要我來責備他和不法之徒之間親密的關係,而應該讓我原諒他在這種關係上不軌的細節,倒決不是因為他保全了我的性命,因為據我看,我的性命在這種危險中本來是不會有問題的,而當然是給我省下了四千畢阿士特,四千畢阿士特,按我國的錢來算,要相當於兩萬四千裏弗——這筆數目,要是我在法國被綁,是決計不會被估得這麼高的,完全證實了這句俗話,”阿爾培大笑著說,“沒有任何一個預言家能在他的國家受到尊崇。”

“談到國籍,”弗蘭士答道,“伯爵究竟是哪國的人呢?他的本地話是哪一種語言呢?他靠什麼過活?他這種龐大的財產是從哪兒來的?在他的前期生活中——他的前期生活是這樣神秘莫測——曾發生過什麼事呢,以致他在後來的年月中抱了這樣黑暗的鬱悶的一種厭世觀?假如我是你,這些問題我當然是希望得到解答。”

“我親愛的弗蘭士,”阿爾培回答說,“當你收到我那封信,覺得必須請伯爵幫忙的時候,你就立刻跑到他那兒去,說,‘我的朋友阿爾培?馬瑟夫遇險了,幫助我去救他出來吧。’你是否是這樣說的?”

“是的。”

“好了,那麼,他有沒有問你,阿爾培?馬瑟夫先生是誰,他的爵位,他的財產是從哪兒來的?他是靠什麼生活的?他是在哪兒出生的,是哪國人?請告訴我,他有沒有問你這種種問題?”

“我承認他一點也沒有問我。”

“不,他隻是把我從萬帕手裏救出來,我老實告訴你,雖然我在外表上極其悠閑自在,但我實在並不十分願意久留在那個地方。現在,弗蘭士,他既然這樣毫不猶豫而且迅速地為我效勞,而他所求的報酬,隻是要我盡一種普通的義務,像我對經過巴黎的任何俄國親王或意大利貴族所效的微勞一樣——隻要我介紹他進入社交界——你能忍心讓我拒絕嗎?我的老朋友,要是你以為我可能實行這種冷血政策,你一定是神經有毛病了。”這一次,我們必須承認,所有的事情,有力的論據都在阿爾培這一麵。

“好吧。”弗蘭士歎了一口氣說,“隨你便吧,我親愛的子爵,因為你的證據我無力反駁,不管怎麼樣,這個基 督山伯爵一定是一個怪人。”

“他是一個博愛主義者,”對方答道,“他訪問巴黎的動機無疑是要去爭取蒙鬆獎章。假如我有投票權而且能左右選舉的話,我一定投他一票,並答應替他爭取其他的選票。現在,親愛的弗蘭士,我們來談些別的事吧,來,我們先吃了午餐,然後到聖?彼得教堂去做一次最後的訪問好不好?”弗蘭士默默地點頭答應;第二天下午五點半,兩個青年分手了,阿爾培?馬瑟夫回巴黎,而弗蘭士?伊辟楠則到威尼斯去, 到那兒去住兩個星期。但阿爾培鑽進馬車之前,由於怕他所預期的那位客人忘記他自己所作的諾言,所以遞了一張名片給旅館的侍役,托他交給基 督山伯爵,在那張名片上,他在阿爾培?馬瑟夫的名字下麵用鉛筆寫著:“五月二十一日早晨十點半,海爾達路二十七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