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來客 (2)(3 / 3)

“這是你的祖先為你安排好的一條路。”狄布雷恭維地說。

“是的,但我懷疑你的目標是以後像他們一樣——去救聖墓。”

“你說得沒錯,波香,”那貴族青年說道,“我去打仗隻是客串性質的,自從那次我選來勸架的兩個陪證人強迫我打傷了我最要好的朋友的膀子以後,我就不忍心再和人決鬥了。我那位最好的朋友你們也都認識——就是可憐的弗蘭士?伊辟楠。”

“啊,不錯!”狄布雷說,“你們從前決鬥過一次,是為什麼?”

“天誅地滅,要是我還記得的話!”夏多?勒諾答道,“但有一件事我記得十分清楚——就是不甘心讓我的這種天才湮沒,我很想在阿拉伯人身上試試我新得到的手搶,結果我乘船到奧蘭,又折到了君士坦丁堡,一到那兒,碰巧趕上看到解圍。我就跟著眾人一同撤退。整整四十八小時。白天淋雨,晚上受冷,而我居然挺過來了,但第三天早晨,我那匹馬凍死了。可憐的畜生!在馬廄裏享受慣了被窩和火炕,那匹阿拉伯馬竟發覺它自己受不了阿拉伯零下十度的寒氣了!”

“你本來就是為了那個理由才要買我那匹英國馬,”狄布雷說,“你大概以為它也較能耐寒吧。”

“你錯了,因為我已發誓不再回非洲去了。”

“那麼你是嚇壞了?”波香問道。

“我承認,而且我有很充分的理由,”夏多?勒諾答道。“我步行撤退,因為我那匹馬已經死了,六個阿拉伯人騎著馬疾馳過來要砍掉我的頭,我用我的雙統長槍打死了兩個,又用我的手槍打死了兩個,但那時我的子彈用完了,而他們卻還剩下兩個人,一個揪住了我的頭發——所以現在的頭發理得這樣短,因為誰也不知道將來又會發生什麼事,另外那個把土耳其長刀擱在我的脖子上。正在這個時候,坐在你們麵前的這位先生突然來攻擊他們,用手槍打死了揪住了我的頭發那個,用他的佩刀砍碎了另一個的顱骨。他那一天本來是打算要救一個人的命的,而碰巧是碰到我。我將來發了財,一定向克拉格曼或瑪羅乞蒂去定造一尊幸運之神的像。”

“是的,”摩萊爾帶笑說,“那天是九月五日。那是一個紀念日,家父曾經在那天莫名其妙地保全了性命,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以內我決定每年要極力做一件事來慶祝它。”

“一件英勇的事,是不是?”夏多?勒諾插口說,“總之,我是一個幸運兒,但事情遠遠不止如此。在把我從刀劍下麵救出來以後,他又把我從寒冷裏救了出來,不是像聖馬丁那樣讓我分享他的披風,而是把整件披風都給了我,然後又把我從饑餓中救出來,和我分享——猜是什麼?”

“一塊斯特拉斯堡餅?”波香問。

“不,他的馬,我們每人都很痛快地吃了一大塊馬肉。這是非常難得的。”

“馬肉嗎?”阿爾培大笑著說。

“不,是指那種犧牲精神,”夏多?勒諾回答,“問問狄布雷,他會不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物犧牲他的那匹英國駿馬?”

“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是不肯的,”狄布雷說,“但為了個朋友,也許願意。”

“我預料到你會成為我的朋友的,伯爵閣下,”摩萊爾答道,“而且我也告訴過您了,說這是英雄主義也好,是犧牲精神也好,反正哪一天我一定要和惡運鬥爭一場,來報答我們以前得到的好處。”

“摩萊爾先生所指的這一段曆史說來一定非常有趣了,”夏多?勒諾又說,“將來你們跟他交情深了的時候,有一天他會告訴你們的,現在讓我們先來填飽肚子,別光填飽記憶力吧。什麼時候吃早餐,阿爾培?”

“十點半。”

“那麼肯定嗎?”狄布雷問,並掏出表來看。

“噢!請你們寬限我五分鍾,”馬瑟夫道,“因為我所等的也是一位救命恩人。”

“誰的?”

“當然是我的呀!”馬瑟夫喊道,“難道你們認為我就不能像旁人一樣得救,而隻有阿拉伯人會殺人砍頭嗎?我們的早餐是一席博愛餐,我們的席麵上將有——至少,我希望如此——兩位造福人類的救星。”

“我們怎麼辦呢?”狄雷布說,“我們的蒙鬆獎章卻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