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若非當下隻有她一個人叫裕妃娘娘,她定會認為是在說別人。不過宮中下人說些討好主子的話不也是稀鬆平常的麼,如笙聽過就聽過了,並沒有往心裏去。

如笙之前聽淮國的人說過,瑞王即位後就將太後挪去偏殿,名義上是為了讓其能夠安心養老,實際上就是將其軟禁,逢年過節拎出來走個過場,向世人說明他一介君王還是頗有孝心的。

偏殿的位置離乾坤宮很遠,她走了好一段路。瑞王起先走在她跟前,察覺到如笙沒能跟上來,不得不放慢腳步和她並肩而行。

“裕妃初初入宮有許多不得不拜的禮,倒是要辛苦你了。”他一句話說得客套,毫無君王的威嚴。

“妾身是聖上的妃子,禮數都是要講究到位的,聖上無須自責,這都是妾身該做的。”如笙氣喘籲籲說完一句話,實在是沒工夫再管其他,隻是納悶偏殿怎麼還沒到。

瑞王見她如此,忽的牽了她的手。如笙心髒猛烈跳動了幾下,不知該說什麼來回應,隻好咬著唇沉默。她是越發參不透這個瑞王了。

“這樣可有好一些?不覺得累了吧。”瑞王順著如笙的步調來走。

“妾身多謝聖上。”如笙隻低著頭。

“你的禮數是誰教的?”瑞王問。

“出閣前妾身的母親教的。”如笙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隻得從實交代。

誰知瑞王話鋒一轉,話中有話般的又說道:“你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如笙屏住一口氣,心裏推敲起瑞王這句話更深一層的含義。她忍不住擔心瑞王會否已經對她起疑所以才會這樣試探她。

“聖上何來此言。”

“我原以為一代才女說話定會是口若懸河,一張嘴就將我說得無言以對,可你這般寡言,叫我覺得驚奇。”

“聖上著實抬舉妾身了。”如笙三言兩語敷衍而過。

偏殿裏都準備妥當,太後坐在四方椅中,周圍圍了幾個宮女,雖說是太後的居所,但氣氛卻比乾坤宮冷清太多。如笙和瑞王一同向太後行大禮,太後說了聲“起”,宮女立即迎上來將如笙攙起。

“裕妃遠道而來,還未歇好就是各番禮數,倒是有些過意不去。”太後一手支著額角,看起來並不太精神。

“妾身多謝太後照拂。”

“瑞王與裕妃都坐吧。”太後賜了座,目光卻飄至另一位宮女身上,“呈上來。”

如笙還沒弄明宮女要上呈什麼,就看見那位宮女捧了塊白色的帕子,上麵有幾點血跡。如笙幡然醒悟,又急又羞,頓時紅了臉。腦筋暗自轉了又轉,想來想去都記不起這塊帕子是瑞王何時準備的。

太後遠遠看了眼就讓宮女退下。她悠然的呷了口茶,“不是哀家管得多,但瑞王繼位至今未有子嗣,每每用些手段誆騙哀家,實話說來,與哀家又有何幹係。”

“兒臣尚且年輕,子嗣總會有的。”瑞王答非所問,對太後的話毫不在意,“裕妃昨夜睡得不好,不如就讓兒臣先帶裕妃先回去歇息。”

瑞王從偏殿告退,如笙仍是一頭霧水的跟在他身後。

如笙記得淮王後說過,當今太後確是瑞王生母,但從剛才他們之間的互動來看,母子間的關係似乎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和睦。

從偏殿離開後,瑞王就一直未有開口說話,隻顧著悶頭往前走。如笙多少感覺到一點,她小跑兩步跟上去,斟酌了一下,問道:“聖上是生氣了?”

瑞王聽後回過頭,眼神裏帶了些殺氣,嚇得如笙將剩下的話都咽進肚子裏,原本前傾的脖子像縮頭烏龜一樣回到了原位。

大抵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瑞王重新調整了五官的位置和說話的語氣。他放柔了聲調,說道:“餓了吧,你先回夜瀾宮,讓下人準備些吃的。”

如笙沒做多想,脫口一句“那聖上呢”,引得瑞王彎了嘴角,湊上前問她:“裕妃可是舍不得我?”

如笙被他問得一滯,表情顯得有些慌亂,有些尷尬又有些害羞。

見到如笙這副樣子,瑞王心情忽然好起來。他走到長廊盡頭,側身看她一眼。

“你先回夜瀾宮,我還有事需要處理,一會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