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冷麼,要不要奴婢去給娘娘充個手爐捂著?”如笙坐在榻上看書,珠花見她蓋了條毯子在身上,關切的問道。
“不用了,捂著手爐還怎麼看書。”如笙嫌麻煩沒讓她去。
穗雲從外頭進來,把身上沾到的灰拍了拍,說道:“宮裏走了不少人,怪是安靜,就跟在自家院子似的。”
“今早出去打水還看到成妃娘娘盛裝打扮跟在瑞王身邊呢,還真把自己當王後了。”珠花不屑一顧的輕哼一聲。
“成妃娘娘和聖上是青梅竹馬,相處的時間最長,所以聖上也更包容她吧。”穗雲隨口附和。
“我聽在宮裏待得時間長的姑姑們說,成妃娘娘自打進了宮就沒被聖上罰過,就連前王後還被罰過呢。”
兩個人聊著閑話,如笙自然是看不進書的。她放下書,挪著身子湊到珠花和穗雲身邊,問道:“前王後到底什麼來頭,為什麼總能聽你們說到。”
“前王後歿的時候我還沒進宮呢,具體的不知道,但聽其他人說聖上對前王後用情至深,為了她甚至從不臨幸其他妃子。可前王後心氣高,嫁入聖上本就不是她的意願,兩個人為此總鬧別扭。後來前王後生了重病,沒過多久就走了。聖上自那以後就再沒有立後。”
珠花隻當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卻不知如笙聽到心裏總有些不舒坦。
珠花是個沒長眼的,講完故事就算了,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哎,若是聖上待娘娘也能像待前王後那樣就好了,別說禁湖,就是九重雲霄也能讓娘娘去啊。”
穗雲下手擰了一把珠花的胳膊,驚得珠花慘叫一聲,穗雲睨她一眼,珠花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隻撇撇嘴,不再說話。
如笙無聲歎口氣,她不是喜歡自怨自艾的人,但她真的有些迷茫。這才剛開始,往後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度過多少個春秋,難道都要這般戰戰兢兢的過活麼。若是被朝廷百官知道裕妃一進宮就被罰,會不會借此挑撥淮國和褚國間的關係,淮王後又會不會在父母麵前說她的壞話。
如笙覺得額角有些疼,幹脆不去想這些沒有邊際的事。
祭天之後瑞王在宮裏設宴,很是熱鬧,連夜瀾宮也能聽見動靜。這夜如笙上榻得早,靠在枕上又是難以入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馬上就要睡著了,誰知半夢半醒間聽見身側傳來響聲,起初如笙以為是穗雲或是珠花,結果那人竟然直接躺到她身邊,嚇得如笙頓時清醒過來。
“聖上……”如笙隔著微弱的月光看清麵前的人,她抱著被子坐起來,對瑞王突然的出現很是摸不著頭腦。
“還沒睡?”瑞王口齒有些含糊,而且身上一股酒氣撲麵而來,應是喝了不少。
“聖上怎麼來了。”如笙見他是喝醉了,當下便冷靜下來。
“我來找自己的後妃需要什麼理由?”瑞王一隻手想撫上如笙的臉,卻被她偏頭躲過。以為她心裏還在惦記著禁湖的事,隻得抽回手,背對如笙躺下,刻意睡在錦被外頭,一副淒慘的模樣,說,“禁湖那兒水深,從前年年都要死幾個,你就帶著一個婢子跑過去,我能不生氣麼。”
“聖上生氣就要罰我禁足,被人嘲笑。”如笙仍是不領他的情,氣鼓鼓的在一旁和他算賬。
瑞王聽後笑了兩聲,“原來是擔心這個。大臣們今日還說,裕妃入宮不過幾日就敢告病不去祭天,著實膽大包天。”
“告病?”如笙腦筋一時沒轉過彎,過了好一會才明白來,有些開心,她總算彎了嘴角,“你沒和他們說我被罰了禁足?”
“罰?一沒打你二沒送你去冷宮,禁足三日就叫罰?”瑞王躺在床沿挖苦如笙,“你的婢子這兩日滿院子到處亂走我有同你計較?若真是罰你可不會這麼簡單,這次不過讓你吃個不長心眼的教訓。”
如笙自知理虧,嘿嘿笑了幾聲,攥了錦被的一角給瑞王蓋上,“妾身給聖上蓋好被子,莫要著了涼。”
瑞王刺她一句,“還知道討好本王,嗯?”
“聖上的心思妾身都明白了,禁湖不會再去了,以後也會多個心眼。”給瑞王蓋好被子,如笙還是貼著床榻裏側躺下。
瑞王喝了酒,沒等多久就睡著了。如笙悄悄翻過身凝視著他寬厚的背影,忽然想起前王後的事。
不知道前王後還在世的時候是不是也時常像自己這般與他共枕而眠,縱然同床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