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笙終究沒有勇氣去見他,至少不是現在,她還沒想好要對他說些什麼。
這晚如笙睡得不好,時不時從夢中驚醒。醒來對著帳子發怔,身旁空空如也。她想起和瑞王的那個洞房花燭夜,想起他牽著自己的手褪去腰帶,想起浴桶裏漂浮的花瓣和倒映出來他的那張臉。
天剛亮,如笙迷迷糊糊的聽見珠花叫她。掀了帳子起來,珠花和穗雲皆是一臉著急的模樣。
“怎麼了?”
“娘娘快去乾坤宮看看吧,聖上遇刺了。”珠花和穗雲將如笙從床上攙下,“好在救駕及時,隻受了點皮肉之傷。”
如笙一聽瑞王受了傷,那還顧得上其他,隨手抓了件衣裳披上,便匆匆往乾坤宮趕去。
乾坤宮外圍滿了侍衛把守,如笙想進去還被當中的首領盤問了一番。珠花很是不悅,想與首領爭辯幾句,如笙抬手製止,衝她搖了搖頭。
稍等一會,裏麵的宮人出來通傳如笙進去,也隻允許她一人進去。珠花和穗雲被留在外頭不得入內。
如笙進宮後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事,她原先對瑞王遇刺沒什麼概念,可看到這個陣勢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如同家中混入強盜躲在暗處,趁著夜幕之際出來燒殺搶掠,若非救駕及時,如今躺在乾坤宮說不定就是一具死屍。
如笙疾步走向寢殿,瑞王此時就躺在床榻上,成妃已經來了,正坐在床沿看著瑞王。
“聖上,裕妃娘娘到了。”
宮女湊到瑞王身旁小聲稟告,瑞王隻是略微抬了抬手讓她退下。如笙來到瑞王身側,礙著成妃在,她沒有坐下而隻是站在一旁,眼裏有說不盡的哀痛。
成妃還是有點眼力勁的,她見如笙過來雖有不快,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和她承風吃醋的時候,隻有說去看看藥熬得如何,把偌大的寢殿留給她和瑞王就走了。
如笙這才得以坐下,卻也下意識的避開了剛才成妃坐過的地方。
瑞王唇色泛白,氣色欠佳,隔著錦被,如笙看不出他受的傷有多嚴重。
“傷到哪兒了。”如笙柔聲問道。
“背上。”瑞王半靠在床榻上,有意讓背部懸空,隻是說話間忍不住皺了皺眉,看來是疼得厲害。
“怎麼會有刺客冒出來,乾坤宮的守衛都是擺設麼。”如笙是惱的,瑞王是褚國君王,按理他的寢宮守衛該是最嚴的。
當中有許多事由,瑞王不打算與如笙解釋。他見如笙還未梳洗,臉色也不見得比自己好到哪裏去,猜想昨夜該是睡得不怎麼好,“剛起就過來了?”
“一聽珠花說你出事了就過來了。”如笙稍稍回頭瞥了一眼,“結果還是遲了。”
瑞王聽出她意有所指,卻隻是笑了笑,“和她爭個什麼勁兒。”
“誰爭了!”如笙從頭到尾沒把成妃當回事,她不希望瑞王覺得她是個妒婦,“我隻是想跟你單獨說會話,不想有別人在。”
瑞王眸若清泉的看著她,緩緩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麼。”
“昨夜你去夜瀾宮的時候我還醒著,隻是太乏了就讓珠花撒謊說我睡了。若是當時讓你進來,也許你就不會遇刺了。”
“傻瓜,刺客想要行刺,就算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能找來。怪不得你。”瑞王探手摸了摸如笙的腦袋,她披散的長發在旭光中顯得有些毛躁,卻又十分可愛。
動作牽動了傷口,瑞王“嘶”了一聲。
“做什麼伸手過來,不知道痛麼。”如笙本能的握住他伸過來的手,又是惱怒又是憂心的瞪了眼瑞王。
“裕妃好凶。”瑞王任她握著自己的手,嘴角卻掛著淺淺笑意。
“查到是誰做的了麼。”刺客在乾坤殿行刺,宮中難免人心惶惶,若是不早日查明真相,隻怕夜裏都睡不成好覺。
“那人行刺失敗被我擒住,可惜他事先服了□□,沒能捉到活的,不過能夠這般輕易在宮中走動的想必身份不會簡單。”
如笙憂心忡忡望著他,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無須擔心,行刺失敗,宮中的戒備自會加強,他們若是再想做什麼也得等上一段時間。”瑞王將手覆在如笙支在床沿的手背上,“倒是你,若是覺得累就先回去歇著吧。”
如笙搖頭,“我若走了成妃就要來了,我不想她和你待在一起。”
“還說沒有和她爭。”瑞王握緊她的手,“那就待我睡著了再走。這樣就算她來了也同我說不上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