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回家安家,劉季送妻歸梓裏;嫁狗隨狗,娥?惔歉附?┐?(3 / 3)

正是:當年呂家舉辦婚禮時,有呂家之富麗堂皇;今日劉家舉辦婚禮時,又有劉家之莊嚴隆重!至於酒席,也是各有千秋,不過,用兩個字來概括,卻是相同,那就是“豐盛!”

青皮後生們,為鬧房之事,焦心很久,最後一致決定:免!因為這對新人們早已結婚同房,更何況新娘子大方開朗,既不會害羞,也不可能扭扭捏捏,那還有什麼可鬧,可笑之處?不如趁著喜糖大量供應,就此盡歡而散,好不快活也哉!

五天以後,這一夜,劉家後堂,明燭高燒,劉家所有男女老少,都團坐在一起,劉煓清清嗓子道:“各家都看好孩子。近來,為辦喜事,大家辛辛苦苦,忙活好些天。今天,客人都已走完,我們一家子,也該好好商量一下,主要是三兒今後怎麼打算。婆娘是娶回來啦,要想成家立業,養妻活子,還得要費一番心血。現在,可以說是白手起家啊!農家有句俗語:有樣看樣,無樣看世上,好在看樣,不用遠走,在我家就有。最近,你二哥又買下五畝地,這才像個成家立業之樣子,地,就是這麼一塊又一塊地買回家來,聚少成多,聚沙成塔嘛!今夜,就聽聽你劉季,是什麼打算?怎麼來養家?怎樣來糊口?”

劉季心裏暗想:“真是小家子氣,買五畝地,就樂得如此昏昏然,若是將來……?”劉煓道:“你不說,心裏一定是笑我:真是小家氣,買五畝地,就樂得如此昏昏然。我可不怕你笑話,你也接二連三,給我買幾塊地回來試試看。”呂雉催促道:“你就快說說吧?”劉季道:“怎麼說呢?總不能前功盡棄,折回家來當個農夫吧?”劉煓道:“當農夫有什麼不好?你爹是農夫,你家祖先世代也是農夫。”劉季道:“爹,你可說錯啦!俺家祖先,可是世代富宦。要不,俺爺。那有本錢弄個劉大善人頭銜。連爹你也不是個地道農夫。”劉煓微怒道:“那你爹是個什麼?”劉季道:“爹,你要不是有那輛獨輪小車,做點小本生意,我們家用度,哪能這麼活絡?”劉煓不得不點頭承應道:“那倒也是。那麼,你又打算幹什麼?”劉季道:“這得先問問娥姁,她若能撐起這個家,讓我放開手腳,在外麵再混混,或者好歹能掙出個名堂來,也未可知。”

呂雉毅然道:“好,我答應你,家由我撐,地由我種,你回來有飯吃就是。”劉交帶頭鼓掌叫“好”,侄輩們紛紛響應,頓時,掌聲如雷,劉煓一臉苦笑;劉母憐憫道:“他三嫂,你……”

二嫂道:“他三娘,你可千萬不要如此爽快。你以為種地,是跳舞和繡花?那是麵朝黃土背朝天。成天裏背上太陽炙,大汗似水流。你一個富家女,能吃得起這份苦?更何況,將來還要生兒育女呢!”呂雉道:“二嫂嫂盛情我領下,但是我不怕,天下農婦萬萬千,人家幹得,我呂娥姁也幹得。”二嫂擔心道:“我提醒你不聽,也沒有辦法,你是事非經過不知難,尤其是開頭學,會很痛苦呀!”呂雉道:“我知道,萬事開頭難。但是,隻要突破這道難關,以後就不怕啦,是不是?”劉煓道:“那倒也是。你有這個誌氣,也有這個決心,很好,我們非常高興,以後之事,就慢慢來吧。”呂雉道:“隻是,我初幹不會,要請嫂嫂們多多教導。”二嫂、大嫂道:“那你就放心好啦,我們都會盡力而為。”呂雉道:“那我就這廂謝過啦。”

劉仲嘖嘖地一搡妻子道:“人說老三貴相,如今果然,娶個富家女剛進門,就願種地持家,這……”二嫂將丈夫兩捶道:“你何不給我也弄個貴相來看看,依我看呀,就是天上掉下個王爺來,叫你去當,隻怕你也不敢去當?”眾皆大笑,劉仲尷尬地道:“好好好,我種地還不行嗎?”

劉煓道:“季兒,你也得說個態度呀!”劉季笑道:“妻子能幫我這個大忙,我非常感激,我也可以放開手腳,去幹我之事業矣。”劉煓道:“我可提醒你:我們劉家,世代清白,奉公守法。你可不能亂來呀!”劉季道:“爹所謂亂來,含義何在?姑且不論,隻是方今國家形勢,一日不如一日:奸臣當道;國王昏弱。路人說楚祚不長,未嚐無據。將來,究竟如何?實在難以預料,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國事就不去管他。但是,鄉裏獅子鄉裏舞,廣交朋友,學人之長,補已之短,也是不可厚非呀!故此,我打算,仍以泗水亭和沛城為中心,準備盡可能積蓄力量,以應萬變。呂雉道:“那你就盡快去你那泗水亭吧。”劉季道:“既然已無後顧之憂,那我明天就去泗水亭。”

話說劉季第二天來到泗水亭,周苛兄弟和求盜等人圍著吵個不依不休。周苛道:“劉季大哥,你也太不夠朋友啦,這麼大事,也不告訴一聲。”求盜道:“亭長,你也太不講義氣啦,新娘子過門如此大事,也不允許我等去幫幫忙。”劉季四方作揖道:“好好好,算我錯啦,對不住兄弟們,下次再也不敢啦,這次就罰一席酒吧。”求盜道:“也隻好如此啦!”周昌道:“罰……罰就罰吧,使……使你劉……劉季大哥,也……也有個記性。”

於是,大家動手,買酒割肉,不一會兒,便桌子上出熱氣,大家圍坐攏來,劉季高高舉起杯子道:“這一杯罰我,也就是敬各位,以贖我不聲不響,就接妻子過門之罪。”眾人一齊道:“好說,好說,免禮,免禮。大家一起來。”

酒過三巡後,劉季放下筷子道:“其實,我也早想告訴各位,也好給我幫幫手。可是接著一想,泗水亭也離不開人呀!所以……”周苛道:“是我等錯怪大哥啦。隻是,我不明白,好端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為何忽然要回到農村去。”劉季道:“還有甚者,殊不料你們那嫂子,一口承擔下來,叫我隻管外麵奔走,家中一切,由她獨力操持,你等說怪也不怪?”大家拍手叫好道:“那是你之福氣,這麼賢惠妻子,天下少見。”周苛道:“劉季大哥,我勸你也得時時、多多體恤於她。好在如今這泗水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士農工商,各安其業。這裏有我們守著,就已足夠,大哥你可以多往家裏走走。”劉季道:“多承美意。不過,你們嫂子,是個女中強人,就讓她去多多曆練吧。”

真是知妻莫若夫,正如劉季所料,呂雉雄心,早已按捺不住,這天清晨,雄雞剛剛三唱,天色剛剛黎明,呂雉早已起床,在燈下急忙作飯炒菜。待至呂雉大口吃完飯後,天色才漸漸露出朝霞來。

呂雉來到二嫂房門外,不好意思敲門,便倚鋤而立,好一會,房內才傳出床板嘎吱聲,下床係鞋聲,蓬頭之二嫂將門咿呀打開,一見呂雉大驚道:“你怎這麼早就來啦。”呂雉歉意道:“對不住,吵醒你啦!”二嫂道:“看你這架勢,今天真要下地啦?”呂雉道:“特來請師指教。”二嫂道:“好,有決心,等我攏一下頭發就去。”正是:娥姁此日當農婦;呂後他年篡政權。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