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秀才西湖遇師 浪子洞房拿凶(2 / 2)

果然,采花賊開始行動了,他混在前來化緣的僧人群裏,於天黑時潛入洞房,因為鮑家四處埋伏著教師和家人,不敢冒險,藏在新房的床底下等待時機。其實,采花賊進屋時燕青就發現了,死死地盯住了他,他一動手,就與早就伏在閣樓上的武鬆聯手製服了他。

鮑春風望著躺在地上的吳奇,揶揄道:相公,別來無恙!你可真是吃得開啊!在大宋王朝,你讀書做官,吃香喝辣的,方臘造反,你搖身一變,還是縣令,還是吃香喝辣的,方臘被剮了,你既做和尚又做賊,還是吃香喝辣的。

燕青說:不過,現在可就慘了,我這獨門的點穴法可就有點意思了,它能分筋銼骨,一個時辰內它沒有什麼事,一個時辰後可就又點不好受,後來會越來越不好受,如果我不解開穴道的話,你會活活痛死,你信不信?

春風繼續揶揄道:我恩師我太了解了,他不見棺材是不會流淚的,咱們先喝幾杯酒解解乏,然後再打足精神陪他玩。

好!俺倒真有點餓了。武鬆說。

春風讓鮑安去吩咐人打了張桌子到洞房,擺開酒菜,將吳奇提到太師椅上,三人各坐一方,對著他,邊喝邊談些習武心得。吳奇熬了半個時辰,突然大笑起來:秀才,你與朋友喝酒,也不請老師喝幾杯,未免小氣了吧?

春風也一陣大笑,說:是嗎?你是我先生,你這個先生我可不敢高攀呢?兩朝縣令,杭州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盜!

今天晚上我陰溝裏翻船,要笑話你盡管笑話,可是,你以後也許會知道,我不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也是有名頭的人物。說這些沒有什麼意思,我倆畢竟師生一場,給我一餐好酒好菜,我臨死之前送一份禮物給你,也算是做一件交易吧。吳奇傲然說。

武鬆一拍桌子,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還有什麼資格與我們討價還價?

燕青站起來,說:哥哥,讓他說說看,劃算的交易我們為什麼不做呢?

還是這位兄弟聰明,知道與我做交易你們不會吃虧。吳奇笑道。

燕青見他太狂妄,嘲諷道:我們能吃虧嗎?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做與不做這筆交易的主動權在我們手裏,不是嗎?

那倒不一定,這要看是什麼事情,比如說是殺還是不殺我的主動權當然在你們手中,但,有些話說與不說,那主動權卻在我這裏,我若不願說的話,可以將它帶到墳墓,那樣的話,有人會痛苦一輩子。

燕青捏了捏他的兩隻手的肘關節,說:我跟你做這筆交易,你現在可以自由喝酒吃菜了。你快說,你將那些女子弄到哪兒去了?

吳奇活動了一下手,說:我得吃飽肚子再說。

卑鄙!武鬆罵道。

大師,我不知道“卑鄙”是什麼意思。吳奇呷了口酒後說。

酒過三巡,菜品五味後,燕青又問:現在該說了罷?

吳奇搛著菜,說:不忙,聊聊也不遲,我有件事不明,還想請教燕英雄。

什麼事情你不明白?春風有點不耐煩了。

你僅在湖心亭見過我一麵,怎麼斷定我就是劫走鮑秀英的人呢?

燕青哈哈大笑:這個嘛,你沒有必要知道了,因為對於你知道或不知道都沒有什麼價值了?如果你硬要問的話,我隻能這樣告訴你,做賊的人自賊相。

吳奇也哈哈大笑:可是,你還是有許多想不到的地方,你可以殺我,但是無法侮辱我!——秀才,到揚州西湖……

話沒說完直翻白眼,口吐唾沫,栽到桌子底下去了,燕青和春風將他拉起來時,已經沒有了聲息,一命嗚呼了。

燕青翻了翻他的眼皮,說:他服毒自盡了,我們中了他的計。

也算條漢子,可惜走上這條道。武鬆歎道。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來路?春風說。

秀才,你應該知道他的桑梓何在?武鬆問。

說自己是山東滄州人氏。具體郡治我也不太清楚。

這個可能都是假的,甚至連名字也可能是假的,或許真的吳奇早已成了他鄉之鬼。但是他臨死前沒有說完那句話或許是真的,你妹妹在揚州。燕青說。

他將我妹妹是怎麼弄到去揚州呢?弄她去揚州幹什麼?春風著急地問。

這問題比較複雜,得先得找到他的老巢,既然我們在湖心亭看見他,就從那裏查起。燕青邊思索邊分析道。

要不要向官府求助呢?春風征詢武鬆和燕青的意見。

大宋氣數將盡,官府幹不出什麼好事?相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向他們求個鳥!武鬆說。

也是,我就不信找不到這禿驢的老巢。燕青讚同道。

三人邊喝酒邊分析,認為吳奇不會在大廟裏掛搭,大廟宇的人多眼雜,不容易藏身,隻會在比較偏僻的小廟。計議一定,決定休息一覺後邊開始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