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為祖國的解放流盡最後一滴血的英雄就長眠在我們身邊的這片山林裏,他們俯瞰著山下的這片土地正實現著他們的國富民強不再受人欺辱的夢想。而享受著勝利成果的人們也時刻把他們懷念和敬仰,竟有一位老幹部,十一年守護在他們的身旁。
2000年1月,時年56歲的共產黨員王清良因身體原因從江濱農場社區辦主任的位置上離崗內養。第二天,老人就跑到林業局,主動要求義務守護掩埋抗聯烈士忠魂的這片山林。林業局領導既驚訝又高興地說:“老王,隻要你願意幹,我們給你雙倍的護林員工資報酬。”王清良老人卻斬釘截鐵地說:“我是一名老黨員,雖然人退休了,但是思想不能退休,還應當繼續為社會盡點義務、做點事兒,我不要一分錢報酬”。
從王清良當上護林員那天起,每天伴著太陽升起,老人就會來到“西山包”,白天圍著林子至少要巡查三遍,晚上也要巡查一次,一年365天,不管風霜雨雪,幾乎從未中斷過。碰上違法違規的人,他敢於叫真,多次不顧生命危險,製止非法取土和盜伐林木者。
2004年夏季的一個夜晚,幾個人趁著月色,開著汽車到這裏取土,碰巧讓巡查的老王遇上。老人上前嚴厲喝問,讓他們卸下裝上車的土。那夥人執意不肯,蠻橫地對老王說:“我取點土,建個倉房,有什麼了不起。你這老頭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否則我們對你不客氣。”並啟動著汽車,要強行開走。老人站在車前擋住了去路,嚴厲地說:“你們這是在挖烈士的忠骨,必須把土全部卸下來,不然就從我身上壓過去吧。”車慢慢開動,將老人推倒在地上,老人橫躺在車前,擋住了車的去路。那夥人一看老人不怕邪,隻好乖乖地卸了車,溜走了。
為了護住這片山林的一草一木,王清良敢碰硬,不怕死。一天的下午,他在山上巡視,發現一人正掄著大板斧在砍一棵鬆樹,老人迅即趕過去製止,幾經勸阻,那人就是不聽。麵對此景,王清良情急之中擋在了揮向大樹的板斧前喊道:“要砍你就砍我吧。” 那人真的舉起了板斧揮向了他。老人對舉在半空中,麵對他的板斧,大義凜然的說:“年輕人,如果你把我砍死了,我是烈士。而你卻要給我老頭子償命,挨槍子,你父母和妻兒怎麼辦?”老人大義凜然的話,把年輕人鎮住了。在正義麵前,那人退卻了,隻好扛著板斧悻悻地下山了。王清良輕輕地撫摸著鬆樹上被砍的兩道傷口,心痛地注視了良久,他匆匆地趕回家,拿著排筆拎著油漆又返回到這棵樹旁,按照口子的形狀在樹上畫了一隻大大的眼睛,並滴落著一顆大大的眼淚,他想讓人們知道:樹是有生命、有靈氣的,人人都要善待它們。
這樣的事,王清良老人遇到過多次。11年來,但從沒有人能夠在這裏取走過一鍬土、盜伐過一棵樹。老人對家人說:“隻要能守護住這片林子,我啥都能豁出去。”
王清良老人還及時發現撲救和避免了一場因小學生玩火引發的山火,避免了一次重大經濟損失。
每年春季,天氣幹燥,是森林火險高發期。老人就在陵園周邊寫下防火警示牌,並晝夜加強巡查。2006年3月的一天,老人正在巡查時,發現山上西南方向冒起濃煙,火勢在迅速漫延,六旬多的老人,一邊拚命向著濃煙方向奔跑,一邊迅速脫下外衣,他迎著烈焰,全然不顧煙熏火燎,拚命地撲打著,當最後一股烈焰被征服,老人頭發和眉毛已被烤焦,雙手被灼傷,衣服和褲子已不成樣子。他拖著沉重的雙腿,艱難地、不知道咋走回了家。回到家,重病在床的老伴兒,看到他的那個樣子,連驚帶嚇,當時就暈了過去。第二天,老人的身影又準時出現在烈士陵園裏。
護林11年,王清良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每天清晨,老人都將紀念碑靈台前清掃的幹幹淨淨。這些年,他自己還出資4000多元在林間立起了刻有“大地園林化”、“保護自然生態、造福子孫後代”、“鳥鳴山更幽,蟬鳴林愈靜”、“植樹造林綠化祖國”、以及毛主席詩詞等9個宣傳牌(碑),還將烈士紀念碑進行了多次粉刷,讓“抗聯英雄永垂不朽”和“馬德山烈士紀念碑”這幾個鎏金大字閃閃生輝。
熟悉王清良的人都知道:他的家庭條件並不富裕,王清良患有嚴重的冠心病和腎結石等疾病,天天靠藥物來維持,老伴也因病於三年前去世,小兒子兩口子下崗,跟他生活在一起,靠他每月1400多元的工資生活。11年來,王清良卻多次拒絕了農場給他的報酬。王清良對一些不理解他的人淡淡地說:“我啥也不圖。我永遠都不能忘記自己入黨時的誓詞:對黨忠誠、積極工作,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隨時準備著為黨和人民犧牲一切!這些年的付出,我也沒啥後悔的。
如今的王清良老了,我和管局楊德君副部長在場部樓群後那片低矮的平房一個叫“幸福托老所”的簡易房子裏,看見老人躺在木床上。我大聲地呼喊著他的名字,我說:“王老,我們看你來了!你11年守護山林和烈士的陵墓,你很偉大!”他呆呆地望著我,什麼也說不出來。我握著他的手,體味著其中僅存的熱量。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老人太寂寞了,他陪伴了大山裏的烈士墓11年,如今誰來陪伴他?正好這時,王老的孫子來了,他叫王星晨,一個帥氣的小夥子,他在附近的一個管理區當農業技術員,今天是星期天,他拿著一串香蕉來看爺爺。
“好孩子,多來看看你爺爺吧!沒有他老人家守護的烈士的犧牲,沒有他們那一輩子的奮鬥,就沒有你們的今天!”
當然,這話不是對他一個人說的。
12——追夢年代
綏濱農場與江濱農場是連體的兄弟,它們都是黑龍江的孩子,偎依在她的身旁,靠喝她的乳汁長大。
按年齡算,綏濱是長兄,它誕生在1948年。那是東北解放的第三個年頭,前方還在打仗,那是人民的共和國降生前的陣痛階段。作為後方的綏濱縣全力支持前線,提供軍糧是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遵照當時黨的“發展生產,一切為了戰爭”的指導方針,綏濱縣決定要建一個農場。
據綏濱農場誌記載,1948年2月,綏濱縣委派縣企業公司經理張雲鵬帶領一行人到域內的黑龍江畔的那片土地去實地勘察,他們在一個叫永祥屯的地方,規劃了一個新的農場。縣裏很快批準了他們的計劃,經過簡單的準備,張雲鵬率領首批建場人員,駕著16台四輪大馬車,拉起一排長隊,頂著凜冽的寒風,踏著厚厚的雪路,進駐永祥屯。當時他們的家當就是這16台大車和60匹馬。先遣隊暫借了五間草房,就算安了家,辦公室、宿舍和食堂都在其間。
“當年春天,在永祥屯西部建起一隊,後因前一年冬雪大,化凍後發現這裏地勢低窪,種地困難,又向西遷移,開新荒地76坰(公頃),開墾撂荒地320坰,播上了種,建起了二隊。白天種地,晚上蓋房,當年春用草筏子、拉和辮蓋了一棟草房,做職工宿舍;又蓋起兩棟馬架子,一棟做場長辦公室兼幹部宿舍,另一棟當衛生室。9月蓋起土草房3棟,正房做辦公室,廂房做食堂、磨房、馬號。還蓋起一棟土草結構的倉庫,儲備糧食,這就是綏濱農場的第一個場部。綏濱農場從無到有,當年開荒,當年種地、當年蓋房,立住了腳,紮住了根,就這樣誕生了。”
77歲的鄭光喜是六十六年前“十六掛馬車建場”唯一健在的墾荒元勳了。在過去的歲月裏,鄭老用生命的曆程踐行了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的誓言。他像這片土地上的不老鬆一樣,見證著綏濱農場的曆史和現在。他的回憶比場誌中的記載更詳細,他說:“當時,我們雖然有了簡陋的住處,但四麵露風,半夜都凍醒了。吃得很差,都是粗糧,每天三頓玉米麵窩頭,副食是鹹菜和野菜,吃飯沒有飯桌,用塔頭墩子鋪上木板為桌,小塔頭墩子為椅子。那時冬天嚴寒,夏秋蚊蟲叮咬,都是一般人難以忍受的。但我們毫不動搖地堅持下來了。三年共開墾荒地551坰,每年平均播種糧豆500多坰,三年共生產小麥160噸,玉米80噸,大豆814噸。還為政府上交利潤1.34萬元。我們年年都獲得縣裏‘模範農場’稱號!因為經營的好,1951年9月,劃歸給了鬆江省人民政府管理。”
“當時自然條件那麼差,生產工具隻有畜力和人力,靠什麼力量創造奇跡的?”
“我們靠的是精神力量!一是前線戰士們流血犧牲,我們吃這點苦又算什麼?隻是想多打糧食,支援軍隊打勝仗!再有就是我們夢想著建設蘇聯集體農莊式的農場,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吃穿不愁,過上好日子!”
鄭光喜老人對我的問題,回答得很幹脆。
“現在怎麼樣?夢想實現了嗎?”
“哈,哈哈!”老人笑了。
“比我們的夢想好多了!你就看吧!世界水平的農業機械化,小城鎮化建設一天一個樣,別說電燈電話了,家裏有小轎車的,也不少了。我們綏濱就是歡迎大家都來看。不是有人說嗎,要看中國農業現代化就來看北大荒,到了北大荒,你不看綏濱,那就是大遺憾呀!”
我是先從網上知道綏濱農場的,眼前的一切都證實了文字的表述,當然更立體、更生動。寶泉嶺管理局的官網上介紹,綏濱農場擁有耕地55萬畝,其中水田53.7萬畝。總人口2萬人,職工7900多人,機械總動力25.734萬千瓦(農機),水稻作業機械化程度達100%。下轄四個管理區與37個居民組,有工、商、運、建、服企業18個,是一個集種、養、加、貿、工、服為一體的大型現代化國有企業。
2012年全場總播種麵積35800公頃,其中:水稻35087公頃,占98%,玉米733公頃,占2%,高產高效作物比例達100%,優質品種覆蓋率100%。種植業結構更加優化,2012年實現糧豆總產35.7萬噸,同比增長1.13%,平均單產每公頃9.97噸,平均畝效益582元。奶牛存欄2950頭,生豬存欄59960頭,出欄生豬16萬頭。全年完成造林1100畝,栽植苗木150萬株,種植草坪7.2萬平方米。城鎮化率達到93.2%。全場樓房化率達到86.8%。
2012年,農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17.35億元,是2009年的2倍;人均純收入25940元,是2009年的1.79倍;糧食總產35.7萬噸,是2009年的1.02倍;工業銷售收入6.2億元,是2009年的2倍;工業增加值2.45億元,是2009年的1.8倍。
綏濱農場連續多年被農業部評為全國糧食生產先進場,並獲得全國水稻示範場、全國農業綜合開發先進單位、全國造林五百佳單位等多項國家級殊榮。
雖然我這次采訪綏濱農場,和六十六年前老一代墾荒者進軍這片荒原時一樣,都是在這個冰雪遍地的季節,但眼前的景象真是天壤之別。六十六年,在曆史長河中,隻是片刻光陰,可這片土地發生的卻是滄桑之變。
對這片土地的詩意描述,讓我感動的是當地作家劉洪軍的《醉美綏濱》——
碧水藍天掩映下,你露出了秀美的風光,讓人流連忘返。
鮮花稻海波浪中,你笑彎了金黃的稻穗,填滿了北大倉。
櫛次比鄰的樓宇間,你洋溢著田園的怡情,宛如桃花源。
轟隆隆,轟隆隆……
在世界最大糧食生產流水線上,我們和金戈鐵馬一起歌唱。
歡慶永遠的豐收,我們一起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醉了,醉了,醉了! 真是醉美綏濱啊!
其實在這片土地上做著發財夢想的,比1948年人民政府組織的墾荒建場還要早。這次在綏濱農場的場誌上,我看到關於“五大火犁公司”的史料,上麵記載從1911年(民國元年)就有外省的資本家和黑龍江省的新官僚、新軍閥看準了綏濱縣在黑龍江邊的肥沃土地和豐富的水利資源,他們紛紛在這裏置地,建農墾公司。其規模大大超過了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未和五十年代初,人民政府對這片土地的開墾。
民國初年的這次開發,是集團式的霸占和經營,而且有大量資本的進入,甚至還有外國資本。同時引進當時世界先進的“火犁”(拖拉機)和其它農業機械。如1911年(民國元年)以鄭永昌為首的江浙財閥與美國花旗銀行老板巴爾木合資創辦的“火犁公司”,開地3500公頃,流通資本1200萬元,有火犁和油犁3台。還有1915年以陳陶遺為首的江浙財閥創辦的東升公司,同年以周大容為首的浙江地主官僚創辦的智遠公司,1916年以朱慶瀾為首的河北地主集團創辦的近思公司,1925年以吳俊升、鮑貴清為首的黑龍江省新軍閥創辦的廣信集團,都具有相當的資金和農業機械。這次通過資本運作和農業機械在北大荒的大型農業開發,雖然從興到衰隻有十幾年的時間,但在中國農墾史上是值得研究的一段曆史,可惜我們過去重視不夠。
突然湧進的“五大公司”以先進的生產力向當地的原始“開荒地主”挑戰了。最早成立的“火犁”公司,用機械開荒,每日至少開墾25公頃,種割運都用機器,還有直接運糧到哈爾濱的船隻;廣信公司與白俄聯合經營,以11台火犁,每日開荒90公頃,兩年就開了5000公頃耕地,還開設了酒廠、油廠和麵粉廠,還有運糧船6艘。這樣一來,原始的“土地主”完全處於劣勢,盡管采取廉價招引佃戶等辦法,還是抵擋不住這種集團的力量和機械的力量。“五大公司”的“洋資本家”壟斷了租價、糧價、工價,讓“土地主”們被迫低價把土地賣給了“洋資本家”。他們所占土地越來越少,而“五大公司”的地越來越多。在他們殘酷的競爭中,當時租種他們土地的雇農們的日子就更加艱辛。
在這場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對抗中,“土地主”敗給了“洋資本家”。老對手沒有了,五大集團之間的競爭與角逐就更加激烈。爾虞我詐,大魚吃小魚,這是資本主義的基本規律。鬥爭的焦點是以當地新軍閥為代表的廣信公司和外地來投資的其它四家公司爭奪土地占有量的鬥爭,這次鬥爭自然是刀光劍影,你死我活。1925年,就在廣信公司起步的時候,最早成立的火犁公司的經理美國人巴爾木突然被當地胡子“靠天”殺死了。這一事件幾乎引發國際糾紛。迫於美國的壓力,民國政府要求黑龍江省的督軍吳俊升迅速捉拿凶手。“吳大帥”派兵五萬,到處搜剿“靠天”,終於抓住凶手,可他又神秘“自殺而死”。
“強龍”還是壓不過“地頭蛇”,最後火犁公司轉讓給了廣信公司,而廣信的後台就是吳俊升“吳大帥”。“五大公司”在黑龍江邊綏濱的這片土地上的利益之爭,一直延續到“九一八”日寇占領東北河山,他們沒收了所有公司的土地。“五大公司”落荒而逃,在這片土地上先後受到土地主和洋資本家剝削和奴役的農民,又一次陷於侵略者的魔爪,但他們也從未停止反抗鬥爭,這一代是抗聯鬥爭活躍的地方。接著日本侵略者派出的開拓團進入這片土地,企圖落腳生根,計劃建設滿洲國大糧倉,做起“大東亞共榮圈”的美夢。結果,全世界反法西斯的正義戰爭的最後勝利,讓日本人的美夢徹底破滅。
感謝綏濱農場史誌辦的同誌,解放思想,勇於探索,終於把“五大公司”這段曆史披露出來。我讀到這段曆史的感受,一是國土安全為國家民族頭等大事,對敢於進犯和侵略者,務必狠狠打擊,寸土不讓;二是北大荒確是一塊寶地,是天然的糧倉,早就被國內和國外資本家注意,我們務必珍愛如金;三是隻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隻有在社會主義的生產方式下才能成功開發和建設好北大荒,幾十年的實踐證明,經過不斷的探索,在經過苦難和挫折之後,我們終於找到了成功的“北大荒之路”,而且創造了舉世矚目的“北大荒奇跡”。
對此,清華大學的胡鞍鋼教授在《北大荒之路》這篇文章中說:“創造這一奇跡的根本原因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之下,舉全國之力,從祖國四麵八方調動各類人力資源,充分發揮了社會主義製度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越性,曆經三代北大荒人艱苦卓絕的努力和獨特的創新力,在世界第三大黑土地帶上開拓了屬於北大荒人的‘北大荒之路’,對共和國做出了卓越的曆史貢獻,堪稱中國農業現代化和農業機械化的先行者、示範者、領先者,正在引領和帶動21世紀上半葉中國農業現代化、農業機械化和農村地區城鎮化的‘三化’潮流,也會對其他發展中國家特別是農業生產大國提供重要的學習基地和經驗分享。”
史為今鑒。從綏濱農場六十多年的曆史可看出,北大荒的開發要靠國家的力量,要靠製度的優勢,要靠來自各方麵的精兵強將。綏濱農場的建設大軍是這樣形成的:
1958年4月20日,863名人民解放軍的官兵在四川省內江站上火車,經過9天9夜長途跋涉,於4月29日到達佳木斯,然後又乘船到富錦。因陰雨連綿,農場派來的拖拉機拉行李,而我們的軍人和他們的家屬步行70裏來到綏濱農場,受到職工們的夾道歡迎。他們是這支隊伍中的骨幹。
“那一天,場部大道上用鬆枝搭起彩門,還有鑼鼓隊打起鑼鼓,還有人放起鞭炮!歡迎我們的隊伍排出好幾裏路。在路上大家心情很沉重,原來說我們上密山,結果路上聽說要去‘沙莫斯’,許多家屬嚇哭了,以為要把我們送到蘇聯去呢。到了佳木斯,一看是中國城市才放心了。到了農場,又受到熱烈歡迎,大家才安心了。我們在場部休整了兩天,然後一部分人留在場部,多數人被分配到生產隊,從此我們就成了北大荒人了。當時給我們的印象是,北大荒並不荒涼,北大荒的人親地肥,在這裏安家並不可怕。”
退休的糧食科科長李遠洪這樣的回憶當時的情景。
1959年9月,又有來自山東梁山、蒙陰和沂水的500多名二十多歲青年進入綏濱農場。這是一支吃苦耐勞的生力軍,他們成了農場建設的老黃牛。
1968年到1971年又有6443名來自北京、上海、天津、哈爾濱、杭州、溫州和鶴崗、佳木斯的青年進入這片熱土參加建設,他們的青春熱血讓這片土地立刻充滿生機,十年多的時間裏,他們播撒文明之花開遍黑龍江畔,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結果。
在“五大公司”撂荒的土地上,在日本侵略者踐踏和蹂躪的土地上,三代北大荒人通過農業現代化的建設奇跡實現了自己強國富民的夢想。
這是綏濱曆史上的黃金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