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3)

王部長在九分場視察,看到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麵,他十分高興,他讚揚轉業官兵和支邊青年的艱苦創業精神,同時也一再告誡幹部,要注意勞逸結合,保護群眾的勞動積極性。組織生產要講究科學,不能瞎幹蠻幹。當時大豆產量很低,一畝地才收一百多斤,有的地號畝產才幾十斤。王部長找來一隊的支部書記張海生問道:“你們能不能讓大豆增產?”

張海生說能,但缺少種子、化肥。

“好,我幫你解決,咱們要向科學要產量,我在你們隊種試驗田。”

不久,在許家館子以北的8號地上豎起了“王部長大豆試驗田”的牌子。王震同誌親自審查措施,還委托蘿北農場黨委書記劉海代他實地察看苗情和收成。一隊職工把這塊地作為高標準的生產練兵場,種管收都一絲不苟。結果這百公頃試驗田大麵積豐收,畝產達401斤,推動了全場的科學種田工作。

餘老還特別講起王部長對戰士個人生活問題的關心。1958年轉業官兵進入荒原後,發揚解放軍的光榮傳統,在日本開拓團不敢問津的地方,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可是在業餘時間,戰士們有所悵然,好像缺點什麼,他們發牢騷“北大荒抓個耗子都是公的。”當時王部長對劉海書記說:“你們要做好思想工作,讓大家放心,不會打光棍的,姑娘們喜歡英雄,組織會安排的。”這之後,在王部長的安排下,各地青年源源不斷地來到農場,繼山東邊青年之後哈爾濱的女青年是第一批來農場的。王部長專門看望她們。一個個地和女青年們握手,他握著一個叫丁寧姑娘的手說:“要準備吃苦,怕不怕?”

“不怕!”小寧說。

“有紮根思想沒有?”王震問。

“來了就不準備走了!”小寧堅定地回答。

“好樣的!”王震大聲地說:“邊疆需要你們,農場需要你們。現在可能苦一些,可是你們看,三年前這裏是一片荒原,可現在有了樓房,再過些年,這裏會是繁榮的小城鎮。你們是先行者,全國青年都會羨慕你們的!”

和王部長當年的預想一樣,現在的軍川農場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樓房林立、街道寬闊的農墾新城,當年那些有誌氣的哈爾濱姑娘,早就在這裏成家立業。她們奉獻青春,生兒育女,再造新的生產力,她們是北大荒光榮的母親。正是因為有了她們,這片土地才生生不息,繁榮興旺。

軍川人還念念不忘1960年從北京農業大學畢業就自願來農場工作的上海姑娘解兆雲,她向職工學習刻苦鑽研作物栽培技術,為農場培育出軍川1號小麥良種,她曾被北大荒人稱為“我們的女大學生!”

軍川人也不會忘記1970年從上海來農場的女知青顧雪妹,她自願成為農場的第一個“女豬倌”,她創造的飼養方法,提高了肥豬的出欄率和利潤率,在北大荒遍地開花,她為農場爭得了許多榮譽。

也許軍川農場最富盛名的是,轉業官兵在這片土地上不到兩年的時間,靠自己勞動的雙手,不僅開墾出大片良田,建立了自己的糧油加工廠、機械修配廠、醬菜廠、糕點廠、商店、郵局、銀行、醫務室、小學校、幼兒園,而且在建場第一年就創造了較高的勞動生產率,向國家交售大量商品糧。據場史上記載:1959年全場每個農業工人生產糧食40040斤。其中,第一生產隊糧食總產達到3401600斤,每個農業工人平均生產糧食66690斤。

“這樣高的紀錄通過人民日報和中央廣播電台迅速傳遍全國,震動了整個農業戰線。農墾部王震部長電召農場黨委書記進京彙報豐收經驗,各級領導前來祝賀,許多兄弟單位派人來取經。墾荒者的勞動得到最高的獎賞,荒涼的原野成了有名的‘富軍川’。”

這是場誌上的記載,還有農場工會幹事陶端發表在《北大倉文藝》上的文章,今天讀來,仍然讓我們激動——

“1958年,從人民解放軍、誌願軍中來了轉業官兵。1959年又從山東來了墾荒青年。他們帶來了人民軍隊的光榮傳統,帶來了三五九旅南泥灣墾荒精神,帶來了浴血苦戰上甘嶺的戰鬥意誌,帶來了山東人民特有的風格。於是,這荒地裏高房疊起,新村連片,鐵牛過處,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蘇醒過來。1959年,是一個大豐收年,那沉甸甸的麥穗、高大的麥垛,曾引起多少人無限的幸福和歡樂的遐想。一年前的野草茫茫的原野,如今豆浪滾滾,萬頃金波。場院上,光亮如珠的大豆,堆起一座座山崗,招徠載歌且舞的人群。多少個墾荒者,把自己辛勤獲得的果實,寄到北京,寄給毛主席和家鄉人。這些東西,是珍貴的禮物,又是他們光榮和自豪和證件。”

後來,我在場誌上查到了王震部長的電報全文:

“國營蘿北農場九分場,五九年在糧食生產上獲得了曆史上空前的大豐收,這是黨的光榮,也是你們的光榮。特電告你場黨委書記來京,彙報五九年生產工作。

王震

1959年11月10日”

時任黨委書記裴俊生回憶:我是12月20日到北京的,王部長派他的秘書把我安排在農墾部招待所。第二天晚上,讓我參加中央五大部召開的晚會,見到了朱總司令和董必武、宋慶齡等國家領導人。後來王部長派車把我接到他的辦公室,我事先不知道王部長要乘十二點的飛機出差,所以彙報的比較詳細,他耐心地聽我的彙報,還在本子上做了紀錄。後來秘書催他要去機場了。王部長親切地對我說,你們今年生產搞得很好,這次叫你到北京,就是要聽聽你們的豐收經驗。明天你再向薑齊賢副部長彙報,部裏準備幫你們安排1960年的生產計劃和遠景規劃,並直接給你們分配機器。後來農墾部派來工作組到場幫助我們搞規劃,還直接調給我場20台東方紅拖拉機。同時,中央和地方報紙廣播都報道了我場的經驗。接著,全墾區範圍內,掀起了一個比學趕幫超蘿北九場的勞動競賽熱潮。1963年,我們正式合並成立軍川農場,被稱為北大荒八大農場之一。

姓“軍”的農場在北大荒開發的曆史上,總是充滿光榮的傳奇。

20——是誰把開荒火點燃

是誰親切地呼喚

喚醒了沉睡的荒原

是誰把開荒火點燃

改變了這裏的容顏

是誰拉動犁鏟

述說亙古的變遷

是誰立下豪邁誓言

書寫壯麗的詩篇

啊!走進軍川,走進軍川

風雨半個世紀滄海變桑田

就是聽著這支歌,聽著這片土地的主人寫的歌(作者為原軍川宣傳部長朱河),我走進被綏濱、江濱、名山和普陽農場環抱繞著的這片六百平方裏土地,它好像兄弟姐妹中的掌上明珠,被它們捧著,被它們抱著,一刻也不肯鬆開。它們都是黑龍江和鬆花江的兒女,坦蕩的胸懷,肥腴的膚脂,可她更嬌美,更豐饒,更可愛。可惜,在亙古漫長的歲月裏,她長久被遺棄在荒原深處,而無人問津。

據軍川場誌記載:建場之前,這裏是從未被開墾的處女地。放眼四望,低窪處明水相連,較高處林木繁茂,高低相間處野草叢生。黑熊、野豬、麅子、狼等野獸出沒,雲雀、野鴨、白天鵝、丹頂鶴等珍禽漫天翱翔,鯽魚、鯉魚、老頭魚等魚類泡中嬉戲。夏天萬類競榮,冬日大雪覆蓋,這就是昔日的軍川大地。

在1956年那個難忘的春天,這片沉睡的土地被喚醒了。喚醒她的是寶泉嶺農場的遠征開荒隊。是他們第一個點燃這片土地的開荒之火。帶隊的是六分場的場長張殿甲。他們在一個叫許家館子的地方落腳,這個1914年被許姓山東人開埠的小鎮,已經破敗不堪。而5月1日,駕駛員徐清津和袁戰駕駛的斯大林80號拖拉機的轟鳴聲,讓鄉民們驚愕得不知來了何物,而當那拖拉機後拖著的五鏵犁,翻開千年未動的黑土地時,他們明白了,“火犁”來了,大地翻身了!從此,許家館子,隻留了一個名字,那殘垣斷壁枯井老樹都埋沒在那一望無際的田野裏了。

在1958年那個不平凡的春天,人民解放軍預備一師、七師和北碚步校、信陽步校、瀘州幹校以及中國人民誌願軍軍直等單位的轉業官兵,攜帶輕武器進駐蘿北縣。他們帶著王震將軍進軍北大荒的命令,就在這片土地上向地球開戰!5月3日,這支隊伍中的200多名誌願軍戰士開進了寶泉嶺開荒遠征隊建立起來的第二、第三生隊,進入新的開荒點。他們點燃了一片又一片的開荒之火,這裏開始改變它有容顏。後來,這裏有了自己的名字:軍川。為農場命名的是分場的文教助理胡長榮,當時他為分場辦了一張小報——《鬆川報》。來采訪的農墾報記者菲加,建議給小報改個名字,因為“鬆川”是日本地名,那裏發生過迫害中國勞工的事件。胡長榮經過一夜深思,取名“軍川”報,因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肩負著屯墾戍邊的重任來到鬆花江畔的一馬平川上建設農場”,還有,農場的開拓者們有相當大的部分是來自於中華寶地——四川,將報名改為“軍川”,再合適不過了。1960年他們把“軍川”這兩個字雕在了新建的分場辦公大樓上。1963年,上級決定把寶泉嶺的八、九分場合並為一個新農場,它的名字就是“軍川”。從此這片姓“軍”的土地閃放著人民解放軍非凡的光彩。

據場誌記載:進點的解放軍同誌都是步行。茫茫荒原,荊棘叢生,沒有道路,有時還會遇到成片的沼澤的“塔頭墊子”,就得跳著走。“小咬”、“蚊子”、“瞎虻”輪番襲擊,真應了那句老話“顧頭不顧腚”。弄不巧就陷到“大醬缸”裏,弄得一身湯巴。條件那樣艱苦,墾荒者卻是樂嗬嗬。有的女同誌邊走邊采集鮮豔的野花。說笑聲、嬉戲聲,劃破了亙古荒原的寂靜。到了營址,天就是房,地就是鋪。女同誌當炊事員,在地上挖一個坑,架起鍋做飯。男同誌砍樹編條搭起馬架就成了新居。

重溫艱苦創業的曆史,讓我們感動的是解甲歸田的轉業官兵和接踵而至的山東支邊青年、城市下鄉知識青年的樂觀主義的精神。在常人難以忍受的惡劣自然的自然環境中,在超強度的勞動中,他們憧憬著美好的未來,用勤勞的雙手創造自己的幸福家園。在轉業軍官劉少勿的《老兵日記》中我信讀到這樣的詩句:

我們曾親手蓋起了草房

我們又搬進了樓房

第一張查荒圖紙還沒有發黃

這裏已經是稻熟豆香

開出的土地還來不及丈量

五鏵犁又開出新荒

才把荒原上的野草燒盡

轉眼間,茁壯的苗兒迎風蕩漾

留下的幾株白樺正在抽條發芽

今年又把蘋果樹栽下

墾荒隊員早把困難踩在腳下

永遠在這裏把根紮

我們要把邊疆建成新天地

讓邊疆開出共產主義的新花

也許現在的孩子們無法理解前輩們“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但他們的理想主義如火把一樣照亮他們的人生之路,既使在最嚴峻的條件下,他們也樂觀麵對;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們也能化險為夷。

老墾荒戰士們回憶,他們剛到邊境小村時,住過老鄉家的苞米樓子,進入工地時住過帳篷、地窨子、小馬架,而最難忘的是“水晶宮”似的住房。那是在入冬前搶建的板夾泥的房子,到了寒冬後,屋裏燒了火坑,屋裏充滿水汽,夜晚溫度下降,清晨起來,好像住在冰雪世界,屋內四壁都掛滿了霜雪,那一串串的霜花似蜂似蝶,如珊瑚,如串玉,千姿百態,人們的眉毛、頭發也都染成了銀白色,一個個成了白雪公主或白發老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樂得前仰後合。

這“苦寒宮”裏的笑聲多麼動人!也許正因為這老一輩墾荒者的樂觀堅守和勇敢進取,才有了荒原上星羅棋布的村鎮,才有了這樣神話般崛起的一座座農墾新城。住過“水晶宮”的人才會感受住進樓房的特別的幸福!

在場史中,我還看到了一個人與狼生死搏鬥的故事,如今已成笑談。那是1956年4月,佳木斯青年墾荒隊員劉雲清領著機車頂凍翻地。中午休息時,他想找一塊容易開的荒地,一個人走進齊腰深的草甸子裏,他正摸索著前行,突然有兩個軟軟的東西搭在他的雙肩。他心裏一激冷,側眼一看,一野狼的爪子正搭在他的肩上。怎麼辦?劉雲清暗暗地警告自己要鎮靜,不能慌,也不能回頭。他猛地用雙手抓住搭在肩上的兩隻爪子,又挺直脖梗,用頭死死地頂住狼的嘴巴,背著狼奮力向前走,一步,兩步,五米,十米……劉雲清急中生智,他運足氣力,抓住狼爪子,腰一哈,奮力向前一甩,把狼從自己的頭頂狠狠甩過去。那狼“嗷”地叫了一聲,爬起來,又向劉雲清撲來,他的左肩被野狼撕破鮮血直流。劉雲清順手抓起一根木棍,狠狠向狼打去。那狼又向他撲來,這時,他手中的木棍隻剩下半截,他還揮舞著與狼周旋。嘴裏高聲呼喊:“打!打!”在這關鍵時刻,附近作業的同誌聽到他聲嘶力竭的呼喊,他們跑過來,狼看到人多勢眾,才悻悻地逃跑了。劉雲清這位打狼英雄從此有了“狼剩”的外號。

我請陪同采訪的同誌找一下這位勇敢的墾荒老戰士,可惜在我離開軍川時,也沒有見到他。後來宣傳部長朱河來電話說,這位在農場奮鬥了一輩子的老墾荒隊員已經去世多年了。也許把他的名字鄭重地寫在我的書裏是對他最好的懷念。

在軍川,我聽到許多關於王震將軍的故事。他是進軍北大荒的總指揮,他是中國社會主義墾荒事業的締造者。在北大荒人心裏,將軍是不朽的英雄,是保佑北大荒永遠豐收的神。他的故事是我們不竭的動力源泉。王震將軍1959年和1962年兩次來到軍川。曾任場辦公室主任的1958年從部隊轉業到軍川的老幹部餘誌堅回憶,當時王震穿一身半舊的黃呢子大衣。清臒的臉上帶著笑容,沒有一點架子,職工誰都願意和他說話。聽說,王震要住在軍川,大家很高興。可食堂的同誌們有些犯愁,一位部長,三星上將,得吃什麼飯呀?大家想方法,準備了雞鴨肉蛋……可吃飯前,秘書小王找到管生活的王管理員說:“部長的飯不要多張羅,兩個菜,一個豆腐,一個白菜。”張管理員:“這怎麼行?”小王說:“兩個菜就夠了,你們要上多了,不僅得撤回,我還要挨罵!”晚餐時,炊事員老董有些過意不去,知道王震愛吃狗肉,就給他上了一盤,他沒有拒絕,可還是讓秘書補交了狗肉錢。

王部長在農場每次講話時都強調幹部要當好人民的勤務員,與群眾同甘共苦,他特別反感利用職權搞特殊化。餘老說,我親眼看見他罵一個在工作期間喝醉酒的幹部:“你揮霍人民的血汗國家的錢,你這個樣子算什麼!”

餘老回憶說,王震將軍到農場時,當時我們連招待所還沒有。他謝絕回蘿北縣賓館休息,就到一位職工家睡火坑,一覺醒來,他高興地對給他打洗臉水的女主人王秀芝說:“真解乏,太太謝謝你們了,我已經好多年沒住火坑了,真舒服!”他自己生活很簡單,可對職工生活很關心,他到了生產隊,都要到職工家走訪,問住的房子冷不冷,漏不漏雨;還掀起鍋,看他們吃的是什麼飯。而且特別叮囑隊幹部,一定讓職工的生活越過越好。

王部長在九分場視察,看到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麵,他十分高興,他讚揚轉業官兵和支邊青年的艱苦創業精神,同時也一再告誡幹部,要注意勞逸結合,保護群眾的勞動積極性。組織生產要講究科學,不能瞎幹蠻幹。當時大豆產量很低,一畝地才一百多斤,有的地號畝產才幾十斤。王部長找來一隊的支部書記張海生問道:“你們能不能讓大豆增產?”

“能,但缺少種子、化肥。”張海生說。

“好,我幫你解決,咱們要向科學要產量,我在你們隊種試驗田。”

不久,在許家館子以北的8號地上豎起了“王部長大豆試驗田”的牌子。王震同誌親自製定試驗措施,還委托蘿北農場黨委書記劉海代他實地察看苗情和收成。一隊職工把這塊地作為高標準的生產練兵場,種管收都一絲不苟。結果這百公頃試驗田大麵積豐收,畝產達401斤,推動了全場的科學種田工作。

餘老還特別講起王部長對戰士個人生活問題的關心。1958年轉業官兵進入荒原後,發揚解放軍的光榮傳統,在日本開拓團不敢問津的地方,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可是在業餘時間,戰士們有所悵然,好像缺點什麼,他們發牢騷“北大荒抓個耗子都是公的。”當時王部長對劉海書記說:“你們要做好思想工作,讓大家放心,不會打光棍的,姑娘們喜歡英雄,組織會安排的。”這之後,在王部長的安排下,各地青年源源不斷一來到農場,繼山東支邊青年之後哈爾濱的女青年是第一批來農場的。王部長專門看望她們。逐個地和女青年們握手,他握著一個叫丁寧姑娘的手說:“要準備吃苦,怕不怕?”

“不怕!”小寧說。

“有紮根思想沒有?”王震問。

“來了就不準備走了!”小寧堅定地回答。

“好樣的!”王震大聲地說:“邊疆需要你們,農場需要你們。現在可能苦一些,可是你們看,三年前這裏是一片荒原,可現在有了樓房,再過些年,這裏會是繁榮的小城鎮。你們是先行者,全國青年都會羨慕你們的!”

和王部長當年的預想一樣,現在的軍川農場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樓房林立、街道寬闊的農墾新城,當年那些有誌氣的哈爾濱姑娘,早就在這裏成家立業。她們奉獻青春,辛勤勞作,在北大荒繁衍生息,她們是光榮的北大荒母親。正是因為有了她們,這片土地才生生不息,繁榮興旺。

軍川人還念念不忘1960年從北京農業大學畢業就自願來農場工作的上海姑娘解兆雲,她向職工學習刻苦鑽研作物栽培技術,為農場培育出軍川1號小麥良種,她曾被北大荒人稱為“我們的女大學生!”

軍川人也不會忘記1970年從上海來農場的女知青顧雪妹,她自願成為農場的第一個“女豬倌”,她創造的飼養方法,提高的肥豬的出欄率和利潤率,在北大荒遍地開花,也為農場爭得了許多榮譽。

也許軍川農場最富盛名的是,在轉業官兵在這片土地上不到兩年的時間,靠自己勞動的雙手,不僅開開墾出大片良田,建立了自己的糧油加工廠、機械修配廠、醬菜廠、糕點廠、商店、郵局、銀行、醫務室、小學校、幼兒園,而且在建場第一年就創造了較高的勞動生產率,向國家交售大量商品糧。據場史上記載:1959年全場每個農業工人生產糧食40040斤。其中,第一生產隊糧食總產達到3401600斤,每個農業工人平均生產糧食66690斤。

“這樣高的紀錄通過人民日報和中央廣播電台迅速傳遍全國,震動了整個農業戰線。農墾部王震部長電召農場黨委書記進京彙報豐收經驗,各級領導前來祝賀,許多兄弟單位派人來取經。墾荒者的勞動得到最高的獎賞,荒涼的原野成了有名的‘富軍川’。”

這是場誌上的記載,還有農場工會幹事陶端發表在《北大倉文藝》上的文章,今天讀來,仍然讓我們激動——

“1958年,從人民解放軍、誌願軍中來了轉業官兵。1959年又從山東來了墾荒青年。他們帶來了人民軍隊的光榮傳統,帶來了三五九旅南泥灣墾荒精神,帶來了浴血苦戰上甘嶺的戰鬥意誌,帶來了山東人民特有的風格。於是,這荒地裏高房疊起,新村連片,鐵牛過處,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蘇醒過來。1959年,是一個大豐收年,那沉甸甸的麥穗、高大的麥垛,曾引起多少人無限的幸福和歡樂的遐想。一年前的野草茫茫的原野,如今豆浪滾滾,萬頃金波。場院上,光亮如珠的大豆,堆起一座座山崗,招徠載歌且舞的人群。多少個墾荒者,把自己辛勤獲得的果實,寄到北京,寄給毛主席和家鄉人。這些東西,是珍貴的禮物,又是他們光榮和自豪和證件。”

後來,我在場誌上查到了王震部長的電報全文:“國營蘿北農場九分場,五九年在糧食生產上獲得了曆史上空前的大豐收,這是黨的光榮,也是你們的光榮。特電告你場黨委書記來京,彙報五九年生產工作。王震。1959年11月10日”

時任黨委書記斐俊生回憶:我是12月20日到北京的,王部長派他的秘書把我安排在農墾部招待所,第二天晚上,讓我參加中央五大部召開的晚會,見到了朱總司令和董必武、宋慶齡等國家領導人。後來王部長派車把我接到他的辦公室,我事先不知道王部長要乘十二點的飛機出差,所以彙報的比較詳細,他耐心地聽我的彙報,還在本子上做了紀錄。後來秘書催他要去機場了。王部長親切地對我說,你們今年生產搞得很好,這次叫你到北京,就是要聽聽你們的豐收經驗。明天你再向薑齊賢副部長彙報,部裏準備幫你們安排1960年的生產計劃和遠景規劃,並直接給你們分配機器。後來農墾部派來工作組到場幫助我們搞規劃,還直接調給我場20台東方紅拖拉機。同時,中央和地方報紙廣播都報道了我場的經驗。接著,全墾區範圍內,掀起了一個比學趕幫超蘿北九場的勞動競賽熱潮。1963年,我們正式合並成立軍川農場,被稱為北大荒八大農場之一。

姓“軍”的農場在北大荒開發的曆史上,總是充滿光榮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