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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34——向陽路

說起來,我和新華農場還有些特殊感情。當年16團,也就是新華的前身,有個特別棒的通訊報道組,筆名叫“向陽路”。他們的發稿量,在全兵團的所有團中總是名列前茅,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這次在新華采訪,我看到宣傳部給我送來的一本摞一本的發稿剪報,還有發在《北大荒日報》上的那麼多的頭條報道。我激動的說,你們無愧是“向陽路”的傳人。可惜,我說起“向陽路”的各位幹將,他們並不知道。當年16團的知青文化十分發達,還出過當今中國都有名氣的文化人,應該說,他們也是新華農場的光榮。

“向陽路”報道組中我最先認識的是上海知青曹煥榮。曹煥榮前幾年在網上發表的一篇文章《北大荒——我新聞工作的“零公裏”處》,那篇文章引起一陣熱評,文後留言頗多。我的留言是:“小曹是我們《兵團戰士報》最年輕最勤奮的人,他從一個連隊報道員,成為中國最重要的黨報的最重要部門的領導,是中國新聞史上的奇跡。他的成才經曆,很值得新聞人才專家去研究。”

1970年5月16日,16歲的上海中學生曹煥榮,來到伏爾基河畔的16團3連。參加的第一場戰鬥是到工地修水利,當然就是王文東發起的東大甸子水利會戰了。他和戰友抬著上百斤重的土筐,沿著木跳板向大壩上奔跑。不幾天,雙肩被壓得先腫後潰,雙手也布滿了血泡。班長讓他在每天的“講用會”上講一講自己的勞動體會,他的發言稿題目是“胸懷七億三十億,紮根邊疆誌不移”,他說的“七億”和“三十億”中當時中國和全世界的人口數。那時他保管班裏的《兵團戰士報》,每天都細看,也學會了幾句詞,沒想到他的這句話成了連隊的口號,在全團也流傳開來。他的講用很生動,他說:“每天聽到起床號,真是恨死司號員柳樹樟了,恨不得把他的軍號砸了。可是到了晚上,盼著收工號響起,這時覺得最可愛的就是柳樹樟了。”因為這次講用,曹煥榮被指導員點名調到了連隊報道組。

當時曹煥榮的領導是“老棉”——北京女知青趙棉紅,是能寫會畫的高中生。他的搭檔就是現在大名鼎鼎的薑昆,因為在另一個連隊犯了“錯誤”下放到他們連隊“改造”的。他的主要“錯誤”就是當司務長時,把夥食結餘買樂器了。後來問題搞清了,連裏給他落實了“政策”——讓他當連隊文藝宣傳隊的總編導,還兼著報道組的工作。宣傳隊搞得很好,別的連隊成本大套地演《紅燈記》、《智取威虎山》,而他們原創了《完達山組歌》,其中有獨唱、合唱和男女聲二重唱,還有朗誦,全是薑昆寫的。大合唱時,前排男生向左晃,後排女生向右晃,很有視覺衝擊力。後來薑昆還在工地上創作了一個相聲(可能是他的處女作),其中有個“包袱”——“我高興地雙手抱住他的臉,你看怎麼著?兩邊五條黑手印。誰讓我雙手是黑泥呢!”他問小曹怎麼樣,小曹說:“不怎麼樣!”後來聰明的薑昆把在連隊蹲點的陳股長的一句話“被窩裏伸出腳丫子——你算幾把手”記住了,寫進了後來的相聲中。

雖然薑昆和小曹天天寫稿,可還是沒有進展。每天早上六點鍾,他倆站在連隊操場旗杆上的大喇叭下,聽團廣播站的節目,就是零下30多攝氏度,他倆也聽,可是就沒他們寫的稿。一天小曹終於在《兵團戰士報》上發現了一首叫《熏肥》的十幾行的小詩,署名是“16團3連報道組”,這就是薑昆寫的!為了慶祝“零”的突破,他倆到小賣店買了“北大荒酒”和幾瓶罐頭,在小學校吃喝了一通。如今薑先生吃遍了世界,他說唯這頓飯最香。

他們乘勝前進,在實踐中總結出按“農時節拍”寫生產稿,按“政治節拍”寫政治稿的經驗,很快3連報道組發稿率大大提高。而且稿件寫得很生動,這大概要歸後來成為相聲大師級人物——薑昆的功勞。在團裏召開的“如何在報道中做到言之有物”的討論會上,曹煥榮代表3連報道組的發言,引起團報道組長高文傑的注意,她又向團宣傳股幹事竇強作了彙報。這位1947年參軍隨十萬轉業軍人到北大荒的軍旅作家,通過團報道組彙聚不少知青人才,他當即決定把小曹調到團報道組。

1971年9月的一天,曹煥榮到團報道組報到了,真正走上了“向陽路”——這是16團報道組的“名字”,組裏的報道員,無論誰寫稿都署這個名。

那時16團是全兵團的典型,“向陽路”發稿總是第二,僅次於“天下第一團”——18團的“反修兵”。“向陽路”由來自各大城市重點中學的高中生組成,隻有曹煥榮年紀最小、學曆最低。高文傑組長讓天津南開附中的薛敬堯帶他,手把手教他,小曹進步很快,也開始在《兵團戰士報》上發小“豆腐塊”了。誨人不倦的老薛後來上了大學,畢業後在天津實驗中學當校長,多次參加全國高考出題。盡管小曹學有所成,但仍是報道組中發稿最低的,也不是他的水平低,而是其他戰友水平太高了。也在附近的鶴立河農場種地的張抗抗,已成了知名的知青作家,也是報道組成員。現在和抗抗一樣也是全國政協委員的吳祖光、新鳳霞之子吳歡先生,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當年連隊報道組也進不了。沒有辦法,小曹成了團報道組精簡的對象,善良的老竇給他找了個好地方——電影放映隊。那時文化活動奇缺,電影隊最吃香,到哪兒都是好招待,大家都搶著到電影隊工作。

這個整天笑嘻嘻的小曹突然來了倔勁,哪也不去!他自願幹起沒人願意去的“公差”,打起行李到水利工地辦小報,邊和戰士們一起刨凍土,邊采訪,晚上編小報。知青們對他的評價是“一點兒也不像上海人”!後來他到連隊蹲點時,竟鑽進熱浪滾滾的窯裏取磚,然後寫了一篇報道《16團發明了多用小磚窯》,發表在《黑龍江日報》上。由於小曹的“橫下一條心”,他從報道組裏“多餘的人”成了最能幹的人。在報道組工作的前後二十多個知青中,隻有他和另一個人成為專業新聞人。

現任《人民日報》國內政治部主任的曹煥榮,每天最忙的事是安排關於政治局的重要報道,忙裏偷閑,他忘不了聯係那些當年報道組的戰友,他知道他們對他的指導,仍然是重要的。中央黨校國際戰略研究所常務副所長康紹邦,當過他的頭,這位天津大學附中的高中生,在全國數學比賽中得過獎,他對小曹的“最高指示”是“抽象思維,形象落筆”,這句話指導了他幾十年的新聞寫作。

當年老康執筆的一篇《用毛主席哲學思想指導養蜂》的文章,介紹16團的3名北京知青組成的養蜂小組的事跡,在《人民日報》發了幾乎一版。1977年恢複高考,他考上河北大學,本科畢業又考上北大的南亞研究所,成為季羨林先生的研究生,主攻印度古代哲學。後來他成了中國中印文化比較研究方麵的重要學者。1978年,我在中央黨校學習時,他正任黨建教研室主任。有一次中央一個重要部門來人到黨校了解康紹邦,校方很緊張,不知他哪篇文章惹了麻煩。原來康教授寫過評述江澤民同誌黨建理論的文章,中央很滿意,要請他主編一本這方麵的書。那次我到北京出差,本來要請老康一起團聚的,楊兵說,他正在青海給幹部講課。他說,這小子特能白話,一個專題的講座能講四天,根本不拿講稿。我在“百度”搜尋了一下“康紹邦”,條目太多,看不過來,我看到了他翻譯的《一個藝術家的宗教觀——泰戈爾講演集》和點擊率很高的他的文章《中國和平發展道路與國際戰略》,還有報紙對他最近對台海局勢的言論的報道。曹主任說,老康已是舉世矚目的人物了。

曹煥榮還回憶起當年他和現任上海交大經濟管理學院執行院長、經濟學家費方域教授的一次“經濟學合作”。那是1972年下半年,周總理“抓批極左”,要把生產搞上去,《兵團戰士報》破天荒地開辟了“搞好經營管理”的專欄,向“向陽路”約稿。小曹就和小費把被批判過的《國營農場管理學》找出來研究一番,又找老農場幹部采訪,寫出一篇“作業組如何進行小段包工”的稿件,在當時引起不小的震動,那時敢提出一個“包”字已是相當不易了。盡管腦門錚亮、戴著漂亮眼鏡的費方域對經濟學心儀已久,可返城以後當了警察,夜裏常去“蹲坑”。眼睛雖不太頂用,可他的分析判斷力很強。後來考上了上海交大,畢業又北漂讀了北大的經濟學碩士,又跑到哈佛當訪問學者,現在是當代經濟學的博導,還兼著上海現代經濟研究所的所長。

前些年到北京出差,我常和“向陽路”的朋友小聚,每次聚會一樣,隻要楊兵在場,他就是中心。說來說去,誰也沒想到當年“消息總彙”、“意見領袖”的他能成為中紀委的高官(現任中紀委駐國家糧食局紀檢組長)。楊兵的父親楊仿人是我黨留原蘇聯的“老軍工”,曾是鞍鋼軋鋼廠第一任廠長,他的事跡寫進中學教材。楊兵當時是報道組“百科全書式”的人物,古今中外無所不曉,最熟悉中國軍工史、中國冶金史。當年絕密的中蘇衝突、中美對話他也了如指掌。哪個高級軍隊幹部的調動他都知道,好像他就是總政幹部部長。他對16團的政治經濟動態更是時刻關注,當時的許多報道都是他的主意。不過他也“闖過禍”,他曾把“反對團政治處劉主任腐敗”的大字報,貼到團招待所。因此他被撤銷團報道幹事職務,下放回連隊。若幹年後,聽說劉主任轉業回到一個邊遠小縣,生活十分困難,已經當了國家糧食局紀檢組長的楊兵還專程去看望。劉主任感動得流下眼淚,楊兵說:“我當時年輕氣盛,做得不妥。”劉主任說:“我做得也很過分!”從這件事上看,更顯示了楊兵具備一個紀檢幹部的基本素質:剛直不阿、勇於鬥爭和心地善良、關心幹部。

當然每一次都有楊楠,書香門弟的他1966年初中一畢業就從哈爾濱到了伏爾基河農場當農工,因為人老實,文學能力又強,被調到16團政治處當書記,1971年調到《兵團戰士報》當了編輯。經他推薦,曹煥榮1973年3月也調到《兵團戰士報》,這樣我們都成了同事。當時小曹的工作很平凡,接電話、拆信件,到車站接通訊員,安排食宿,還經常半夜起來接傳稿。在報社裏楊楠沉默寡言,特別有內秀,人又正派,大家都說,楊楠最適合做人事工作。後來他真被調到了中組部,擔任過黨政外事局副局長,每次到北京,他總參加我們的聚餐,關於工作的事他是一句不說的。他是黨的十六大的代表,擔任過香港中聯辦人事部長(香港工委組織部長)。我們誰要路過香港,他再忙也要和我們見麵的。現在想起還讓人溫暖。

說到“向陽路”的各路英雄,我還忘不了2010年9月4日,我在《人民日報》發表長篇報告文學《仰視你,北大荒》時,正好由曹煥榮值夜班處理這篇稿子,原來的題目是《輝煌的熱土》,是曹煥榮把題目改成現在這個的,這真是點睛之筆,讓這篇文章頓時身價倍增,甚至受到政治局常委的肯定。這也許是曹煥榮這個對北大荒這片熱土充滿深情的老知青,對家鄉的一個回報吧!

也許更讓新華人驕傲地是,在本場工作過的知青中出了兩個“國家級”的主席,那就是中國曲藝家協會主席薑昆和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張抗抗。我對農場領導說,你們新華農場了不起,無愧藝術家的搖籃。哈爾濱曆史上出個三個全國主席,那就是舞蹈家協會主席白淑香、戲劇家協會主席李默然和作曲家協會主席傅庚辰。我說,在這方麵你們僅次於哈爾濱呀!他們都笑了。還好,新華場誌中都收入了薑昆和張抗抗的傳略,對他們有很客觀的評價。

“薑昆在北大荒參加農墾建設時間達八年,他性格豪放、樂觀,在他臉上很難看到愁眉苦臉的表情,天天樂嗬嗬地和戰友們在一起勞動、工作,有說有笑,給人一種親切感。在勞動中不怕髒,不怕累,哪裏艱苦就到哪裏幹,在零下三十幾度的嚴寒的水利工地上,他幹得滿頭熱氣騰騰,眉毛上也掛著白霜。在農場文藝宣傳隊裏,他既是演員,又是傑出的創作員,是宣傳隊的中心人物。1976年10月,中國著名相聲演員馬季到農場演出,發現薑昆是個有發展前途的人才,便將其調到中國廣播說唱團工作,從此,他便走上了專業藝術之路。”

“張抗抗1969年5月下鄉到鶴立河農場,當過農工、磚窖工、伐木工,後來在場文藝宣傳隊搞創作,又在農場宣傳科當報道員。她在農場期間,總是幹一行愛一行,和她一起工作過的同誌常說,別看她身單力薄,可幹起活來,真有股生龍活虎的勁頭。”

作為世界著名的作家和表演藝術家張抗抗、薑昆受到的讚譽,也可說,海了去了。可能他們更在意北大荒對他們的評價,那是他們最初的腳步,而就是那幾步,奠定了他們的一生。這些年抗抗和薑昆一有機會就回來看一看,總想幫著第二故鄉做點事情。新華場誌還編入了張抗抗1982年寫的散文《回鄉》,其中這幾句說出了所有在這片土地上流過汗流過淚的所有知青的心情:

“我曾在這兒生活過,這塊豐厚的土壤養育過我,留下了我八年的悲歡,無論是陰沉的昨天還是明朗的今天,對於燦爛的明天,都是不可或缺的。”

我在場誌上還查到了1976年16團黨委《關於知青工作情況的綜合調查報告》,上麵說:“幾年中,全團有700名知青加入了黨組織,3674名加入共青團組織。有300餘人出席過團、師、兵團和省的積代會、勞模會;有449人被選送到大學深造;提拔88名知青進入團、連兩級領導班子,占全國團幹部總數的33%。青年來團不久,就成了各條戰線的骨幹力量,1975年各農牧連隊機務上60%都是知青,科研、衛生、教育戰線上知青總數的80%以上。廣大知青在保衛邊疆、建設邊疆事業中,建立了功績,為農墾事業奉獻了美好青春年華,有的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對知青來說,北大荒是“煉獄”,也是學校。有北大荒這碗酒墊底,他們什麼酒都能對付。在北大荒成長起來的這一代人,已經成為對國家和人民有用的人。現在多數人都退休了,但北大荒的這段經曆,成了每個人最寶貴的人生財富。北大荒在最困難的時候接納了四十多萬的知青,給他們溫暖,給他們幫助,並為許多人成才提供了必要的條件,這也是北大荒對國家和民族的貢獻。其中新華農場(包括伏爾基和鶴立河)功莫大焉!

在場誌上我還看到了在北大荒的建設中獻出自己寶貴生命的烈士俞關興的記載,這個17歲的上海知青1969年來到16團6連下鄉。1970年2月20日下午,他和本連青年呂連啟在公路邊的田野上放炮取土,準備脫坯燒磚。炮眼打好後,裝上炸藥,點燃導火線,兩人隱蔽在幾十米的土坎下,導火線“嗞嗞”地冒著白煙,迅速地燃燒。突然本連的一輛滿載著28名職工的小型車越過前麵公路高坡,順著田間道急馳而來。

眼看著車就要馳進爆炸區,這時俞關興忽地從隱蔽處衝出來,高喊:“把車截住!危險!”他不顧呂連啟的勸阻,一步衝到土坎上,揮舞著自己的棉帽子,繼續高喊:“站住!站住!”車上的人聽到了呼喊,看到了俞關興發出的信號,車在距爆炸區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這時隻聽一聲轟的一聲巨響,俞關興被飛起的凍土塊擊中頭部,倒在了雪地上,車上的28名戰友得救了!

在醫院搶救中,俞關興犧牲了,在昏迷的時候,他斷斷續續的呼喚是:“站——住!”“救戰友!”他被兵團政治部授予烈士稱號。

寶泉嶺管局黨委委員、宣傳部長包日明陪著我爬上了6連後麵那座無名的小山,去為俞關興烈士祭掃。為我們帶路的是農場廣電局局長孫玉忱,他就是在6連長大的孩子。他說從小學開始,每年我們連隊學校的孩子們,都舉著親手紮的花圈,爬上山,在俞關興墓碑前舉行鄭重的祭典活動。在我們心裏,他就是黃繼光,就是雷鋒,指引著我們的成長。幾十年了,這個活動我們老6連從來沒有斷過。

早春的山地很泥濘,我們艱苦地向小山爬去,當年職工栽下的小樹已經參天而立,腳下雜草叢生,從殘雪中鑽出的綠色芽葉顯示著春天的力量。在山頂我們看到了俞關興水泥築成的墓碑,還有孩子們清明節送來的花圈。那墓前立著兩排高大的樟鬆,直插雲天,每排五棵,都粗壯如柱。孫局長說,因為當年俞關興是二排五班的戰士,所以當年連隊為他修墓時,這樣種的樹。我和包部長向俞關興烈士默哀,然後彎下腰清理他墓碑前剛長出的小草。

我們在俞關興的墓碑前佇立了許久,我在心裏默念著他的名字。我說,小俞呀!我們來看你了,你在這裏已經躺了44年了,如果你不死的話,你早就當了父親,甚至當了爺爺。這時,也許你正領著孫子在公園散步……

熱淚從我的眼眶裏湧出。

再見了!永遠17歲的俞關興,你是昨天的我們;我們是今天的你……

36——播種理想 收獲創造

1955年11月5日,就是在楊華帶隊的北京青年誌願墾荒隊進軍蘿北荒原的兩個月後,佳木斯青年誌願墾荒隊也進入了蘿北縣東北部靠近黑龍江畔的那一片荒原。這裏因兀立著一座133米小山叫名山,地名也被稱為名山。

紅旗飄飄,歌聲飛揚,那是共和國社會主義建設高歌猛進的年代,青年人總是走在時代的前列。農業的發展決定著人民的生存和國家的穩定,豪情奔放的團中央第一書記胡耀邦的熱情號召,在全國青年中掀起了到農村去、到邊疆去,開荒種地,支援社會主義建設的熱潮。北京青年率先開進北大荒,接著就是天津青年、哈爾濱青年,還有河北的、山東的,都在蘿北廣袤的荒原上安營紮寨了。佳木斯團市委再也坐不住了,他們立刻向全市青年發出了“自願墾荒、建設祖國”的號召,很快組織起109人的隊伍,他們中有社會青年,也有剛畢業的中學生,平均年齡20歲,最小的17歲。他們分兩批進入蘿北的名山。比他們先期到達的還有18個企業的130名職工,他們是企業富餘的職工,在佳木斯政府安排下,自食其力,建設了佳木斯農場。他們在渺無人煙、野獸出沒的荒原上,就地取材,用樹條、木棍、羊草、垡塊搭起了馬架子和地窩棚,點起名山荒原上的第一叢篝火。他們的全部家當是32台膠輪車、74匹馬、30 頭牛和一些家具。

這一批青年學生的加入讓已經成立的佳木斯農場,如虎添翼,充滿了活力。據《名山農場史》記載:佳木斯的墾荒隊員們在沒有機械的情況下,用鍬挖、鎬刨,以無所畏懼的氣概向荒原宣戰。他們頭頂藍天,腳踏荒原,不怕蚊蟲咬,不怕荊棘刺人,奮力開荒,到1956年7月已開墾荒200餘畝,其中一部分種上了大豆和蔬菜。墾荒隊員們看到自己辛勤汗水澆灌的勞動成果,感到無比的欣慰。

在名山農場召開的座談會上,退休的老科長汪加林回憶說,現在的名山農場是由當年的佳木斯農場,加上我們寶泉嶺開荒大隊建設的蓮花分場,還有蘿北的一個勞改農場合並而成的。他說,1956年夏天,寶泉嶺農場派我和王忠全到蓮花分場報到,當時我是搞統計工作的,他是搞物資工作的。農場為我們派了一台馬車,拉著我們的辦公桌和行李等物品。從場部到蓮花走老道100多公裏,現在坐汽車隻要一個小時,可當時我們倆起早貪黑足足走了兩天。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鍾,才到達開荒大隊指揮部蓮花分場,當時領導照顧,讓我們住牛棚,領導住帳篷。半夜時分下了一場大雨,我們住的牛棚進了水,夜裏醒來,一轉身下床,兩隻腳全伸到水裏,嚇了一跳,水深20厘米,東西全泡上了。而領導住的帳篷被衝倒了。

汪加林老人回憶,當時開荒作業需要大量的柴油和機油。寶泉嶺的油罐車隻能幾天之後才送到鳳翔鎮,鳳翔鎮往東的汽車根本不通。我們隻好組織了一個20匹馬組成的馬幫隊來運輸油料。兩匹馬組成一個擔架擔一桶360斤的柴油,起早貪黑走一天,把油送到開荒點上去。實在供應不上時,就用幾台拖拉機,拉著大木爬犁往回拖油。當時老百姓講笑話說:“開荒大隊成立了馬幫大隊,兩匹馬拖一個大油桶,一天一趟鳳翔鎮,真好玩!”有的老鄉,要去鳳翔鎮辦事或買東西,都願意和我們馬幫大隊搭個伴,這樣人一多,途中遇到狼也就不怕了。

汪老笑著說,咱們當時真是“北大荒真荒涼,又有麅子,又有狼,就是沒有大姑娘。”他給我們講了兩個有關狼的故事。

佳木斯青年墾荒隊合並到農場以後,根據開荒的需要成立了清荒小組,專門清理地裏的大樹疙瘩,給拖拉機作業掃除障礙。有一天,清荒小組當天工作完了後,組長留下檢查工作,比別人走得晚一些。這個小組的組長叫劉玉清,是個佳木斯青年,還是個黨員,他工作認真,責任心強。他正在地裏檢查,突然從地邊的樹林裏竄出五、六隻狼來,一下子把他圍住了,有的還直往他身上撲。他用手裏的清荒鎬頭去打狼,不慎把鎬頭打斷了。他又拿了一個木棒子去打,這時幾隻狼把他的衣服抓破了,他的臉上、後背都被狼抓出了鮮血,幾乎成了血人。他一邊打一邊喊:“狼來了!救命啊!”正好,班裏的人還沒有走遠,大家聽到喊聲,馬上趕回來,十幾個人一起把狼打跑了,這時劉玉清已經倒在地上了,大家趕快把他扶起來,背到醫務所,他治療了半個月才出院,雖然恢複了健康,但臉上和身上都留下了傷痕。

真是不容易,那一代的墾荒者是冒著生命危險,進行開荒,他們真是讓後來人尊重。汪老看我們有興趣,又講了一個關於狼的故事。那是1957年春天的事,農場新調來的工會主席叫王承先,是轉業的鐵道兵289團的參謀長。場裏通知要到三分場開會,王主席和大家一起去的,走到半路,他因為夜裏著涼鬧肚子,鑽到樹林裏方便一下。等他從樹林裏出來時,同誌們都走遠了。他就順著拖拉機壓出的一條道向西南走去了。結果,他走的是相反的方向,王承先迷了路,就在林子裏轉起圈來。大家到了三分場開完會,不見王承先到來,吃完了飯也不見他的身影。場長感到不好,王承先一定迷路了,他立刻派大家和三分場的同誌組成幾個小組,原路返回,去找王主席。三人一組,每組都帶上了槍,開始了拉網式的搜索。

王承先不會抽煙,身上也沒帶火柴。他迷路後,在林子裏轉開了圈,餓了就到河溝裏抓魚生吃。忽然有幾條狼把他圍了起來,他急中生智,馬上爬上了附近的一棵樹上。那幾隻狼張著大嘴搭拉著舌頭,圍著樹不肯離去。第二天的十點多鍾,有個同誌發現前麵的一棵樹上有個黑影,是人還是熊,一下子分不清。等大家走近一看,正是要找的王承先。這時這個同誌對空放了幾槍把狼嚇跑了,各組也趕到了現場。不等人上樹去救,王承先從樹上掉了下來。他又冷又餓,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地向大家點頭致謝。大家趕快把帶來的水給他喝,然後砍了兩指粗的樺木杆,用洋草擰成繩子綁成個擔架,把它抬回了場部,住了半個多月的衛生所。出院後他落下了毛病,輕微地點頭,說話有些結巴。1958年秋,他被調到延軍農場任場長。

汪老說,王承先是鐵路兵轉業的團職幹部,在朝鮮戰場上吃了不少苦,開發北大荒又經曆了生死考驗。他們是當時農場的中堅力量。1958年4月28日,又有500多名轉業官兵從朝鮮戰場來到寶泉嶺農場,他們的許多人也參加了名山農場的建設。

曾經擔任過當時七分場副場長的轉業幹部孫洪林回憶,不知什麼原因,1958年春天農場的雪下得特別大,已經是5月了還能看見積雪。我們15名軍官和12名家屬,來到生產隊落腳,一看到眼前隻有大雪中的一片荒地,有些家屬抱著孩子哭,還有些家屬不下車想往回跑,有個別軍官的眼睛也濕了。當時,我對大家說:“軍人在戰場上隻有流血不流淚,在荒原上我們隻能流汗不能流淚!”因為,我說得很嚴肅,大家也就不哭了。下車後,我們馬上支起帳篷,又砍了些木杆和草搭起了床,就地挖了個大坑支上了大鐵鍋,就地做飯,我們就這樣安下了家。

這位82歲的老人,1944年參軍,曾在抗日和抗美援朝的戰場上都拚殺過。眼前這點困難嚇不倒他和戰友們。他把分場的50多個職工分成木工、脫坯、打草、壘牆等6個組,他們先用上級批給木材製作房架和門窗套,然後取土活泥製大坯。他用4台馬車運土和到30裏外的水泡裏打羊草,用蘇式拖拉機帶動製磚機。

孫老說,蓋房子活泥的活最累,鐵鍬上下翻動,推動二齒鉤子和稀泥。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就用腳踩泥,每天下來都像泥猴似的。就這樣,我們一直幹到深秋,蓋成了二棟泥房,一棟6戶,每戶50平方米。搬家進去就上凍了,可大家還是挺暖和,都挺高興。

孫老意猶未盡,又講了一個故事。1959年夏天拔完麥子,我趕著馬車跑到30裏外的肇興買菜籽。車上坐了8個人,炊事班長徐老二的家屬抱著一歲的兒子,也上了馬車。好不容易到了肇興買了菜籽和各家需要的東西。早上是頂著日頭走的,回來時天都快黑了。要到家的時候,車在草甸子的泥坑邊側滑了,徐老二家屬抱著的孩子也甩到泥坑裏了。我在馬車邊去夠小孩,車一顛,我也栽了下去。我搶著把孩子從泥裏抱起來,沾著坑裏的泥水擦了一把滿臉是泥的孩子,小孩子用舌頭舔了舔泥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回來之後,我們就種上白菜和蘿卜,當年收獲了1000多棵白菜和800多斤蘿卜,解決了大家吃菜的問題。那時,領導幹部和普通職工始終吃在一起、幹在一起,住一樣的房子,一視同仁,沒有什麼區別,至今想起,還像在昨天,真的很留戀。

官兵一致的同甘共苦,是那個時候他們在荒原站住腳的重要原因。還因為這些軍人發揚戰爭年代“從戰爭學習戰爭”的光榮傳統,學農業,學機務,學管理。他們在生產中邊學邊幹,邊總結經驗教訓,逐步掌握了生產規律,熟悉了農場工作,成了農場各條戰線上的骨幹。由於以轉業軍人和佳木斯青年的共同努力,到1962年時,當時的寶泉嶺七分場(蓮花分場)人口已由1956年的240人,發展到3414人,播種麵積75240畝,有6個生產隊,一個副業隊,一個畜牧隊,擁有固定資產290.4萬元。這就是1962年名山農場合並成立時的老家底。他們那些人為此付出了艱辛的勞動和青春的代價。

據場史記載,在六十年代的東北農墾總局時期,合並後的名山實力增強,而在文革中又遭破壞;兵團成立後,先因違背經濟幹什麼的瞎指揮,生產日益惡化;而在落實政策中,經濟回升,1974到1976年連續三年盈利111.5萬元,終於摘掉了“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的帽子。1976年恢複農場體製後,名山再一次走上加快發展的快車道。轉機出現在1984年的興辦家庭農場,1985年,全場19個農業生產隊興辦了家庭農場1852個,其中機械聯戶87個,機械獨戶130個,手工戶1365個。到此,農場過去吃大鍋飯的局麵徹底改變。但改革初期,使農場麵臨重重困難,職工掛帳,農場社會負擔過重,經營嚴重虧損。但他們毫不動搖地繼續前進,決不走回頭路。他們堅定地實行“兩自理(生活和生產)”和“四到戶(土地、機械、核算、盈虧)”。從1985年興辦家庭農場以來,他們更加重視糧食生產,堅持科學輪作,實行耕作改製,加強農田基本建設。在種植內部進行結構調整,積極發展水稻生產,擴大玉米種植麵積。到2000年底,全場水稻種植麵積已達7333公頃。糧豆總麵積15327公頃,糧豆總產81898噸,農業總產值14148萬元。

有了農業大發展積累的資金。從1995年開始農場加快了小城鎮的建設。現在走進場部,水泥路筆直平坦,樓房整齊美觀,路旁花團錦簇,綠草茵茵,住宅小區景色宜人,已經形成了布局合理、基礎設施配套、功能齊全、交通便利、通訊快捷、衛生整潔、環境優美的小城鎮新格局,1999年被評為總局的富強鎮行列。從1986年以來,農場先後投資2424.2萬元用於小城鎮建設,修建辦公場所7634.1平方米,文教衛生場所5506.4平方米,商貿服務場所3750平方米,住宅樓5633.5平方米,供水供熱466.4平方米,休閑娛樂場所29700平方米。

以上是場史上2000年的記載。據寶泉嶺官網上的介紹,現在的名山農場是一個集種植、養殖、旅遊等多項產業於一體的中型國有農場,全場共有土地麵積29 018公頃,其中耕地麵積17 672公頃,約占總麵積的61%。林地麵積2 594公頃,占總麵積8.9%,可墾荒地3458公頃,占總麵積的12%,其他土地5294公頃,占總麵積的18.2%。

2012年全場實現糧豆總產17.1萬噸,比上年增加了1.4萬噸,增長8.9%;生產總值115 410.7萬元,比上年增加了22 282萬元,增長24%;工農業增加值到78 135.3萬元,比上年增加15 575.3萬元,增長28.6%;年末儲蓄總額22 939萬元;比上年增加4 761萬元,增長26%;人均儲蓄2.13萬元,比上年增加4 558萬元,增長27%。實現企業經營利潤1 050萬元。比上年增加880萬元,比上年增長74% 。

2012年建築業總產值11 338 萬元,年內房屋竣工建築麵積37 000平方米,總投資5.8億元,比去年增加4 500萬元,增長率346.6%。竣工率100%。

也許在寶泉嶺不斷發展的形勢下,“窮延軍,富軍川,不窮不富是名山”的格局會改變了。前景當然是名山和延軍都變富。

這次采訪我被名山的變化所吸引,也為他們的歌聲感動,他們的歌聲,豪邁而自信。因為信心比金子都寶貴——

我們來自海北天南,

擁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鐵犁劃破千古夢,

篝火熊熊照天燒。

兩鬃黑發染霜雪,

荒林沼澤展新貌。

我們走過春夏秋冬,

撒下耕耘生活的歡笑。

雨雪風霜何時所懼,

火煉真金逞英豪。

青山聳起鐵臂膀,

碧水東流不屈撓。

啊,名山腳下播種理想,

黑龍江畔收獲創造。

團結務實 開拓奉獻

黑土地上青春永不老

37——春風又綠江南岸

名山農場位於黑龍江的南岸。北部邊陲的江南一年中有相當的一段時間被鎖在嚴冬裏,因此和南方相比春天來的比較遲緩。每年的四月以後,和煦的春風才漸漸將大地吹綠。今年,在我三月初到名山時,大地依然銀裝素裹。而我的感受是,名山的沃野卻先“綠”了起來。

莫不是大自然轉換了季節,春風搶渡江南?莫不是大自然眷顧名山,使這裏有了小陽春?仔細看看皚皚白雪中聳起的一片片綠色,春寒料峭,一棟棟育秧大棚提前將春色點綴在這裏。在這片土地上,幹部職工思想觀念中的春天早已來到,他們早早地把春天的希望播撒在26萬畝耕地之上,播撒在1.1萬人的心裏。

綠色,在當今不僅僅是一種顏色,而是與時俱進,不斷上升為一種發展的理念。在上年黑色越冬的基礎上,春季搶前抓早,讓綠色提前覆蓋田野;麵向市場大力調整種植業結構,讓綠色在原有的土地上大幅增值;大力引進先進的農業機械和新技術,讓綠色更加飽滿;強措施管理,高標準作業,讓綠色發揮出最美的效應。近年來,就是這種綠色的理念,名山農場的農業生產又邁上新台階,糧食總產、人均收入增幅均在10%以上。

名山百分之百的黑色越冬,是名山農場農業的一大特色,也是他們一個成功的經驗。當然,在偏南一些的農場不難做到,可黑龍江畔的名山實屬不易。“春潮秋鬧”,這個看似簡單的季節換位,卻為搶抓農時贏得了主動,為春季提前播種贏得了7天以上的寶貴時間。春不動土,就可以直接把種子播在地裏,良好的墒情、苗情為奪得豐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多年來,名山農場由於土壤條件的限製,水田發展步伐較慢,仍以旱作農業為主。幾年前,這個農場最具特色的作物是大豆,曾經受到國內外市場的青睞。但是在自然和市場的雙重風險麵前,主栽作物也漸漸失寵。在這種情況下,農場領導審時度勢,果斷采取措施加大力度調整結構。農場采取引導和計劃相結合的辦法,組織相關部門逐隊、逐戶、逐地號實地查看,根據實際情況科學決策,宜水則水,宜旱則旱。僅2009年秋季,就擴大水田麵積4.5萬畝。2010年,這個農場水稻、玉米種植麵積占耕地總麵積的94%以上。爭創分局經濟社會全麵發展先進場,他們以打造旱作農業在分局現代化大農業中的排頭兵地位為突破口,這種定位,把農場水旱兼作的農業優勢培育出來,在分局成為一個亮點。

我曾在《仰視你,北大荒》中說過這樣的話,種植結構的調整是繼家庭農場建立之後的又一場革命。因地製宜地擴大水稻種植麵積,讓整個墾區農業現代化水平大大提高,糧食產量大大提高,重要的是使墾區人民的思想實現了一次大的解放。

在當前水稻頗受市場青睞的形勢下,名山農場幾年前,26萬畝耕地中隻有20%的水田麵積。2008年,省內大型水利工程――江蘿灌區正式開工。這一得天獨厚的引黑工程並沒有十分打動旱田種植戶的心。為了使廣大種植戶快速轉變觀念,場長葉舒華親自踏查地號,與旱田大戶座談,了解他們不願意改種水田的思想根源。這些種植戶說:“種旱田是名山農場的優勢。這些年旱田標準高、投入少、效益好,再加上旱田省事,自己在不斷增加設備,因此,不願意改種水田”。葉場長針對種植戶的想法,將旱田和水田進行比較,從種到收、從災年到豐年一筆一筆地給他們算細賬,使這些種植戶茅塞頓開。在農場幹部大會上,葉舒華對基層幹部們說:“不是老百姓觀念轉變不過來,歸根結底是幹部的思想觀念轉變不過來。思想不解放,就找不到差距,就不能實現跨越發展”。在他的要求下,農場職能部門深入到各作業區逐戶、逐地號現場辦公,根據耕地條件當場確定改水麵積。水利部門也及時到現場勘察,對於需要挖溝渠的現場放線施工。那段時間,場長葉舒華、黨委書記孟慶國每天都工作在地號。就這樣,一場旱改水的熱潮在名山大地上掀起。2010年秋季,農場落實新改水田10萬畝,農場計劃到2012年,水田麵積要占耕地總麵積的80%以上。一些種植戶感慨地說:“如果大家都種上水稻,農場的樓房賣的會更快了”。

由旱田改水田,對農場幹部而言,隻是在觀念上邁出了一小步,對廣大種植戶而言,則是在增收上邁出了一大步。

這一大一小之間,就是一種發展的尺度。在實踐中,農場堅持一切發展都以民為本。為職工群眾選擇一個正確的發展方向,開辟一條有效的致富道路,是民生中最大的福祉。

名山農場的農業基礎比較薄弱,主要體現在先進農業技術的滯後和農機具裝備的落後,總之是現代化水平的落後。為改變這種局麵,適應大麵積擴大水稻種植麵積的需要,農場將這兩項作為投資的重點,2009年實現了曆史性的突破。投資110萬元、建築麵積1100 平方米的集氣象、植保、科研、土壤化驗於一體的農業科技中心破土動工,2010年夏季投入使用。2009至2010年,農場農機具更新力度是曆史上最大的一年。水稻精播機、高性能插秧機、水田撒肥機、水稻割曬機、玉米精播機、聯合收割機、大馬力拖拉機等新型農機具500餘台套紛紛開進農場,水稻種植戶從未使用過的浸種催芽設備也批量引進。針對農場旱田麵積較大的實際,為增強抗災能力,農場大力發展節水灌溉,灌溉豐產水麵積占旱田麵積80%以上。調整、科技、裝備,為名山農場現代化大農業會就一片新的綠色,這片綠色,將把名山大地裝扮得更加美麗。作業規模並不是很大,經濟基礎還很薄弱的名山農場,在農業現代化上舍得這麼大的投入,這像冰雪消融一樣讓我們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