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宮殿迷案(1 / 3)

第二十六章 宮殿迷案

吉村正一帶著大家尋找“小酌軒”,見這裏就像是迷宮一般,每個宮殿的外形大致差不多,卻是房連房,屋挨屋,門套門,稍不注意細微特征,便又走回原來的位置。不論是哪個門,什麼房間,都完全是西夏的建築風格,圖案眾多、色彩豔麗,完全像是一座皇家宮殿。

在木質牆壁上,雕刻著的陸海空各類動物。鴻飛獸駭,鸞舞蛇驚,荒古渾樸,奇趣盎然。隨自然化、習羽化、本能化的特色於一體,栩栩如生。如獅虎的吼叫,麟鹿異獸的神秘,羚羊、大頭羊的吃草,老牛的任勞任怨,大象的笨拙安詳,蛇甲、蜈蚣、蠍子的隱秘,令人毛骨酥然。還有各種魚類的浮遊,海獸的嬉水,蛙蟹的跳躍,鳥兒的翩舞飛翔,吱吱喳喳,漫溢出“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詩情畫意,融合自然,相得益彰。避開動物的排列,綜合形成物無恐懼、生龍活現;和平友愛,緣緣相處。惺惺相惜,融融共樂於自然溫和的佛國中。雖有相生相克,但卻佛性化了。可見西夏王國信奉的是佛教,怪不得銀川的海寶塔是西夏的佛教建築。

到底哪個房間是“小酌軒”呢?雖然很多房間都寫著字,但卻是西夏文字。隻見又一處房間的木質牆壁上,雕刻著廣褒無垠的大海,波濤洶湧中,那些千奇百怪的蛟龍海龜、魚鱉海馬,或隨波逐流,或推波助瀾,或逆浪遊弋,或掀浪弄潮;巨鯨吮水噴霧,猛鯊衝浪稱霸;烏賊、螃蟹橫遊無阻,海狗、海豹突然躍起。沐浴陽光雨露,親昵海浪波濤。

馬文華見門口有三個方塊字,雖不認識,但覺得有必要進去看看,或許這就是“小酌軒”。推門進去,見裏麵倒著十幾具身穿蒙古服和西夏人服的屍骨,心想:“怎麼會有蒙古人?他們死在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稍微留意一下,發現他們都拿著刀劍之類的武器,並且是在相互打殺中呈各種姿勢倒地而死的。

不用說,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戰爭。在曆史上,似乎沒有這場戰爭的記錄。大家搬開一具具骨架,從一些姿勢上還發現有些人是抱在一起死的。看樣子,他們是在肉搏中死的。其中一具骨架,他的後背的衣服被劍刺進,劍也沒有拿開。顯然,他是在肉搏中被人從後麵刺死的。可是,就在這人的後麵,又有人朝他刺了一劍,但又倒地而亡。

大家在地上尋找著木版,卻沒發現任何可以挪開的地板,於是又進了另一個房間。不料,這個房間裏也死過不少人,全是蒙古人和西夏人。大家又一連打開緊挨的房間,見每個房間都有屍骨。而且走廊裏躺著各種姿勢的西夏人或蒙古人骨架。看著這姿勢,似乎能想象到這場戰爭的慘烈程度。殷素琴說:“想必這場戰爭,是發生在宮殿主人後裔進來之前?”

“有道理。”吉村正一隨手搬開一具屍骨,發現有一塊寫著西夏文字的布匹,便隨手扔掉說:“這些人怎麼會打得如此慘烈?”

殷素琴隨手揀起那塊布匹,說:“想必這些蒙古人得知這裏有金銀珠寶,因此與西夏人打起來,最後同歸於盡。”

“不可能!”馬文華搖著頭說:“今天許多人進來,見到寶藏後就搶。你瞧他們死了後,身邊都有寶貝。可是你看,我們眼前的這些屍骨,身邊沒有寶貝,而且很多人象是被追上去殺了的。”

“我覺得四姨太說得有些道理。”吉村正一望著馬文華說:“我進來的時候,這些寶貝都在箱子裏,隻有夜明珠是放置在外麵的增光的。我想,這一定就是寫字紙的宮殿後人,在進來後發現這裏的寶貝都在死屍旁,因此又全部歸置在箱子裏……”

“分析得對!”殷素琴點著頭說:“不管這些人是為了爭奪財寶而死裏,還是這裏發生了戰爭,都不是我們要研究的。我們已在沙漠裏折騰得夠戧,現在要找到‘小酌軒’,然後離開沙漠。”

“不過我覺得,”馬文華看著幾具屍骨說:“這些人顯然是因戰爭而來。也許蒙古人是來追殺西夏人的,到這裏後看到財寶,所以爭奪起來,以至同歸於盡。因此我想,永昌定是在歸置財寶時,突然發現了‘小酌軒’的地板,這才下去。可是桂王城的地宮覆壓一百餘裏,他不會看完。等他上來,自己已饑餓難當,這才寫留言條給兒子。”

殷素琴忽然眼睛一亮:“對!我們應在有屍骨的房間找。”

大家找了一會,沒有哪個房間的地板有縫隙。殷素琴覺得不宜久留,便說:“先回去,看看胡楊大哥那邊如何。我覺得這塊有西夏文字的布匹很怪,說不定就是找到‘小酌軒’的關鍵。遺憾的是我們不懂西夏文,出去後請研究西夏文的搞清內容,在轉運寶藏時再來揭開‘小酌軒’的奧秘。”

幾個人離開這裏,忽聽到在有珠寶的地方,相互間竟然打了起來。殷素琴一驚,立刻趕去,隻見相互間正在搶奪各類珠寶,胡楊在盡力阻止,但是越阻止越混亂,於是大喊道:“都給我住手!不然誰若亂動,我就先一槍殺了誰!”

實際上,殷素琴的手槍已沒有子彈,之所以這樣說,目的是先鎮住人。這一招非常靈驗,誰都怕挨槍子,全都停了下來。在這一刻,現場上非常安靜。殷素琴嚴肅地說:“弟兄們,說好的拿這些珠寶做軍費,怎麼搶了起來?”

大家都把搶到的珠寶放下,靜靜地看著殷素琴。殷素琴走到胡楊跟前說:“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胡楊一拍大腿說:“這都怪我!你安排我看著他們,我覺得沒啥事,就離開一點去小解。一轉臉,他們就搶奪了起來。幸虧你及時趕來,要不然這樣搶下去,誰都得死。”

殷素琴的神情忽然變得異常嚴肅,說:“弟兄們!剛才說好這些珠寶是做軍費的,怎麼搶了起來?誰先搶的?”

王濤走到殷素琴跟前說:“阿姨,是我發現任進寶偷偷往身上藏珠寶,便上前阻止。沒想到他一把推倒我。這一來,其他正在歸置珠寶的人,以為我們兩個搶寶,就也搶了起來。就這樣,局麵就搞複雜了。阿姨,都是我不好,險些使弟兄們都因我喪命。”

“王濤,”殷素琴欣賞地說:“你做得對!”又看著眾人說:“誰叫任進寶?”

一個年輕人低著頭往前走了一步說:“是我。”

殷素琴走到任進寶跟前說:“進寶,我想你偷藏珠寶,一定有什麼原因?是不是你家非常困難?”

任進寶不敢抬頭,殷素琴說:“有困難可以說出來,幹嗎要偷藏呢?我們已確定這是軍費,大家都是同意的,怎麼能這麼做?”

胖子蕭大海嚷道:“要說困難,誰家不困難?”

大個子萬春光說:“要是不困難,誰願意出來搶人?”

矮個子徐永盛說:“我們家家九口人,都餓死三口了。”

這麼一說,眾人亂糟糟地嚷了起來。殷素琴要大家安靜,然後說:“你們說得對,說得對啊!在這裏的人,哪個家裏沒困難?要沒困難,誰會拿生命開玩笑。當土匪是不得已的,是逼上梁山!看來我們要想過好日子,就得用雙手砸爛舊世界,建立一個公平合理的新社會!”

眾人鼓起了掌來。馬文華激動得滿眼淚花,也鼓起了掌。吉村正一站在一邊很不是滋味。不過,好在他們不知道自己是間諜,否則一定會將自己撕成碎片!他感到中國人很苦,而日本人發動的戰爭將會使他們雪上加霜。他們奮起抗敵,完全合情合理!殷素琴轉身看著胡楊,求他放過任進寶。沒想到,有人反對道:“不能放,他差點讓我們完蛋!”

於是群情激憤,又嚷著要處置任進寶。殷素琴說:“的確,他險些使後果發生,可他不是停止搶寶了嗎?人活世上,誰能無錯?無論誰都有念頭失岔的時候。就像今天,許多人至死才悟。如果你們犯錯誤的是你,該怎麼處理呢?是殺還是給你機會?人一斷氣,一切都完了。但是你還有機會時,你還會再犯類似的錯誤嗎?”

胡楊說:“好吧,就給任進寶一次機會。”

任進寶“撲通”跪倒在殷素琴麵前,感動地說:“阿姨,謝謝你為我求情。我的命就是你的。無論什麼時候,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任進寶要是皺眉,就不是人生爹娘養的!”

殷素琴用雙手拉起他,幫他輕柔地擦去淚水說:“別這樣說,誰不是人生爹娘養的呢?你的命是革命群眾的,是我們大家都關心的人。當然,你也應該關心大家。以後好好幹,將來一定有出息。”

任進寶再次跪倒說:“到了戰場,我一定多殺鬼子。”

吉村正一越發感到侵略中國是一種恥辱,於是悄悄離開。殷素琴要大家再次歸整珠寶,然後轉身對胡楊說:“我看,沙漠詭譎,我們要早點離開才好?”

不知怎麼,胡楊對殷素琴又敬又畏,這是從來對任何女人都沒有過的一種感受。這種感受隱隱約約,但又能體會到。他感到她柔和起來,有著像慈母一樣的溫和,使人感到百般親切。可一旦嚴肅起來,又像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他望著她,覺得好象前世就曾見過。這種隱隱的感覺,使得對她的話完全順從。

王濤歸置完自己拿到的珠寶,走到殷素琴跟前說:“阿姨,我想征得您的同意,到裏邊看看。”因見殷素琴神情奇怪,怕引起她的誤會,便又說:“這是西夏宮殿,來一趟不易。我爸爸是搞西夏文研究的,我也對西夏文比較熟悉,想看看西夏文化到底如何?”

殷素琴又驚又喜:“你懂西夏文?”

“是的,我跟爸爸學的。”

殷素琴取出那塊布說:“你看這上麵說些什麼?”

馬文華、張俊峰聽說王濤懂西夏文,便圍了過來。王濤接過布看完說:“這塊文字太重要了。據說,西夏被元軍所滅後,其曆史一直掩埋在地下,成為一段亙古之謎。可是看了這段文字,就知道了許多可供研究挖掘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