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論證鐵路(2 / 3)

蘭州解放後,馬家軍便已軍無鬥誌。9月22日,寧馬128軍軍長盧忠良等人向解放軍投誠,馬鴻賓和其子馬惇靜起義,李茹萍帶領部隊出降,殷素琴和馬有福迎接解放軍進城。馬有福作為民主黨派人士,當選為政協中衛縣副主席。大西北解放後,馬家軍土崩瓦解。馬鴻賓起義後,曆任寧夏軍管會副主任、寧夏省主席、甘肅省副省長等職,1960年10月20日病逝於蘭州。

解放寧夏時,李茹萍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她卻成為疑點人物被關押。馬鴻逵九死一生逃到台灣,後轉居香港、美國,1970年元月14日病死於洛杉磯。馬步芳、馬繼援逃到台灣後,馬步芳被任命為駐沙特“大使”,馬繼援被委任為國防部中將高參。不久,馬步芳移居開羅,1973年病死於沙特阿拉伯麥加。馬家軍的曆史,終於合上了最後一頁……

1949年10月1日,葛文華生了第六個男孩。正趕上解放,起名為解放。在紅色年代,男孩用這名字有政治高度,也感到氣派。不久,有人建議改為建國。張俊峰夫婦覺得有理,就改為張建國。又過不久,張俊峰夫婦轉業回到中衛,分別做公安、民政工作,此時葛文華已是7個孩子的母親。

這天中午,夫妻帶著孩子去沙坡頭客棧。李茹玉熱情地迎接他們,並上了特色文化菜:沙海日出、瀚海星鬥、沙漠夕陽、黃河太極、飛黃騰達、翡翠白玉湯。順便打聽李茹萍的消息。自解放戰爭後,張俊峰夫婦就再沒見李茹萍。有人說她犧牲在了戰場,但張俊峰不信。在他心裏,那個美麗神秘的女人一直活在心裏。

李茹玉歎著氣說:“姐姐命苦,過去我以為她為國民黨做事,後來才知她是地下黨的負責人。要不然,我丈夫王保貴是西路軍偵察連連長,她早被抓了。可以說,她救了不少地下黨,也在延安保衛戰時出了大力。解放寧夏時,她帶人獻城。可投誠人員都得到了安置,惟獨把她關押在監獄。”

張俊峰大驚:“她是最優秀的領導人,你沒去找上麵嗎?”

“得到她關押的消息,我當天就去見了首長。首長說已通過調查,查實她是蔣介石侍從室的人,曾是軍統特務。還說,她能不被槍決,是因為她沒劣跡。讓她接受審查,接受勞動改造,已經是寬大處理。如果是戰犯,那是嚴懲不貸的。”

“怎麼能這樣下結論!她的上線下線為什麼不站出來說話?”

“都犧牲在了戰場。”

“這麼說你丈夫王保貴也沒結論?”

“正因為沒結論,他病倒在了家裏。”

“救出你姐姐,就有希望說清你丈夫的事。”

“是啊!我丈夫為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沒少搜集到準確的情報,可得到的答複始終是:‘有限度使用,繼續鑒別’。如今他的病情非常沉重,我真擔心他會離我而去。”

張俊峰夫婦來到銀川,盡管磨破了嘴皮,但沒有人相信。甚至首長認為,張俊峰能為李茹萍出麵,說明他也有問題。張俊峰夫婦講了過去的事,首長感到真假難辯。如果相信張俊峰夫婦,說明李茹萍冤枉。但是,張俊峰曾是複興社特務,後來又是軍統身份。而葛文華以前姓馬,曾是國民政府縣長馬有福的女兒。

在關鍵時刻,殷素琴來了。此時的殷素琴,與馬有福生活在一起。馬有福做夢也沒想到擁有五個姨太,最終陪伴自己的竟然是四姨太殷素琴。他的晚年生活比較單調,想起風風雨雨的前半生,有得有失。解放後不久,他到處打聽幾個女兒的下落。除五姨太生的女兒馬豔華當年自殺,大姨太的女兒馬文華在中衛,其她女兒下落不明。

殷素琴、馬有福態度堅決地保釋李茹萍,又在張俊峰夫婦的共同擔保下,李茹萍總算釋放了,但又采取了監視居住的措施。李茹萍似乎看得開。她堅信自己的行動就是最好的說明。因此,她和妹妹一起合夥經營沙坡頭客棧。因為李茹萍還是一個可疑的人,因此對王保貴依然沒有結論。不過,李茹萍總算自由了,為了感謝殷素琴、張俊峰夫婦的保釋之情,她和她們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事過不久,劉仲奎也受到了審查。好在他是無黨派人士,也沒做過危害百姓的事。相反,他倒為釋放王樹聲寫過文章,因此很快恢複了職務。李茹萍按丈夫的創意,又搞了幾個文化菜,再加上女兒做服務員,這客棧更出名了。不料,妹妹因妹夫病情加重,為了照顧王保貴,隻好回鄉了……

1950年初夏,又一場沙塵暴使不少人失蹤。張俊峰夫婦於是主動請纓,率先建立了“中衛固沙林場”。成員不足百人,全部裝備隻有5輛膠輪車、2輛架子車和16匹騾馬。兩人搞出了一張固沙造林規劃圖,開始了挑戰沙漠的希望之路。從此,治沙的序幕從沙坡頭正式拉開。緊跟著,東北、華北、西北各地的沙漠大戰相繼在各沙漠前沿打響。

這天上午,張俊峰夫婦站在沙坡頭的百米沙坡上,往事如雲如煙,想起那些葬身沙暴中的人,決心研究出治沙良策。兩人時而蹲下,時而爬倒,觀察流沙的規律,研究著可存活的植物。這裏天天刮風,沙粒隨風飛揚。風越大,沙對植物的打擊力越強。一場風沙的襲擊,可以把幼苗全部打死,甚至連根拔起。即使小風,也推動沙丘緩移。

兩人感到沙漠實在可惡,回家交流起來。葛文華邊做飯邊說:“沙漠最擅長的手段是使用遊擊戰——掀起狂風對人類發泄淫威,但在多數情況下是使用陣地戰——將沙丘推動著緩進。看來如何對付陣地戰,是主攻目標。”

張俊峰閉上眼睛說:“遊擊戰最有打擊性,特別是沙塵暴。陣地戰雖然沙速慢,可森林全毀,田園全埋,城池變丘墟。我想隻要固定了沙流,沙塵難揚,就能治沙了。”

“有了樹,一定能使沙漠變成綠洲。”

張俊峰搖著頭說:“要栽樹,沒水不成。”

“我們可以利用黃河!”

“要把低於沙丘180米的河水弄上沙漠,沒有可能!”張俊峰隨手拿起報紙,見極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刊登著一則消息,說沙漠麵積正以每年3000平方公裏的速度蔓延。盡管這是新聞,但張俊峰卻大吃一驚,看來世界荒漠化的程度越來越嚴峻。他隨手放下報紙說:“隻要精神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這時,馬有福和妻子殷素琴進來,夫妻兩人連人連忙熱情地接待。馬有福高興地葛文華說:“文華,你妹妹玉華、翠華都先後來信了,問你們好呢。”

“太好了!”葛文華興奮地問:“兩位妹妹在什麼地方?”

殷素琴望著張俊峰、葛文華說:“你們還記得在西夏地宮中的任進寶嗎?玉華和他到了一起,已經有兩個孩子了。翠華在戰爭期間照顧一位首長,最後這首長喜歡他,兩人也組合成了家庭。這首長現在是某軍副軍長,他們準備抽空來看我們。”

“那另外幾位妹妹呢?”

馬有福歎了一口氣說:“至今下落不明啊!”

在北京,呂正操凝視著“全國路網建設規劃圖”。世界上的沙漠鐵路都以失敗而告終,如果我們的鐵路也被沙漠掩埋咋辦?不過他想:“難道國外做不成,中國也做不成?我們既然能趕走日寇,能打跨蔣介石,難道沒能力修建沙漠鐵路?不過線路怎麼規劃,軌如何鋪,還需論證。”於是,當築路大軍尚在蜀道天險鏖戰的時候,他用紅色箭頭指向了包頭至蘭州的流沙地帶!

呂正操向毛澤東、周恩來彙報了想法。周恩來說:“有信心是好事。不過修沙漠鐵路比修蜀道更難。1918年,國民政府曾派幾名勘探者,對沙漠線路進行踏勘。他們沿沙坡頭邊緣走了一遭,差點葬身於沙漠,從此再也不敢提修沙漠鐵路之事。”

“是啊!”毛澤東望著呂正操說:“我們國家貧窮,需要好好論證。1946年,寶天鐵路的工程師初測包蘭鐵路。到沙坡頭,大漠似海,流沙如潮,又遭遇了沙塵暴,有兩人葬身沙漠。從此,這工程師再也不敢問津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