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沙漠姑娘(2 / 3)

劉豔菊尋思母親喜歡張叔叔,但今生隻能是遺憾。目前,母親最大的願望就是兩家結親,若是自己跟張治沙走到一起,母親一定高興。不是嗎?多少人上門提親,母親不是都拒絕了嗎?如今爸爸死了,母親很淒苦。要是我能讓母親從此多些笑臉,豈不是好?再說,我們姐妹擁有工作,多虧了張叔叔一家,但我們卻一個個讓他失望。要是我能紮根沙漠,也算是對張叔叔的報答。

有一回,劉豔菊正在幹活,張治沙經過她身邊時,害羞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她的心跳了起來,憑著一顆敏感的心意識到他已愛上了自己,一種興奮的感覺湧上心頭。張治沙不想離開,於是看著身邊盛開的花棒說:“這花棒就象你,非常好看。”

劉豔菊滿臉緋紅,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一顆心就象掉進了蜜罐裏:“我覺得花棒是最美的樹種,是治沙先鋒,我比不上。”

張治沙大膽地說:“你就是花棒!在沙漠中,花棒和檸條都是治沙先鋒,你是治沙者中最先進的人,人們都叫你沙漠姑娘。”

劉豔菊的心更甜了,麵部的色彩更美了,忽然偷著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卻用心感受著他,隨手摘下一支遞給他說:“喜歡不?”

張治沙接過花,拿在鼻子邊聞聞說:“真好看,真香!”

劉豔菊抬起頭來看著張治沙,這是多麼可愛的小夥子啊!他的父母是抗日英雄,是解放戰爭的功臣,他又這麼英俊樸實,於是羞怯地說:“你能借上照相機嗎?我想在花棒下照張像。”

張治沙興奮地說:“回場部後,一定借到。”又害羞地說:“我能跟你合影嗎?”

劉豔菊羞得不敢抬頭:“你是沙漠中的檸條,能跟你合影,是我的福分。”

張治沙不解地問:“檸條?”

“檸條也是治沙先鋒,人們叫他硬漢子。”

張治沙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忙說:“這沙漠裏隻要有花棒和檸條,這裏就會成為一片綠洲。”

“會的。”劉豔菊一語雙關地說:“花棒和檸條是情侶樹,我相信一定會永遠駐守在沙漠。”

張治沙轉身走了,劉豔菊站在花棒樹下,久久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可以說,豔菊不僅人長得象花棒一樣美,一樣富於色彩和生命的活力,一顆心也不浮躁。她對每個人的心眼特別實,從來不耍心機,甚至從來不動念頭耍心機。張治沙回到場部,在張俊峰夫婦麵前說愛上了劉豔菊,張俊峰高興地說:“那姑娘不錯,隻是不知道我們這種環境,人家同意嗎?”

“治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業,從她比別人每天都多栽樹的情況看,應該說沒問題。”

“不見得!”葛文華搖著頭說:“我們這種艱苦的工作環境,沒有姑娘喜歡。要不然,她的工作本來就是你爸爸給解決的,怎麼會調出沙漠?李茹萍的幾個女兒,沒有誰願意留在沙漠吃苦受罪。”

“我看豔菊姑娘很實在。過去調走,是討厭楊銀輝。現在她非常熱愛這種環境,很多人叫她花棒,也叫她沙漠姑娘。”

葛文華覺得這稱呼不錯,笑著說:“我看她還真是沙漠姑娘。既然這樣,你多去接近。找對象要自然大方,別扭扭捏捏的。”

張治沙點了點頭說:“可我見了她就心跳,不知該說啥。”

“傻兒子,”張俊峰大笑著說:“見了異性心跳,說明你有了感覺。既然認定她,就別放棄。既要注意節拍,也要講究藝術。找一個好對象,不是容易的事。”

“嗬,”葛文華笑著說:“怪不得當年我需要你時,你拍起屁股不見,害得人家老惦記。等見到你時,就怕你不來了。可有時,在人家疏遠你時,你又死纏硬打,讓人家無法擺脫。”

張俊峰依舊笑著說:“當年不那樣,怎麼能把你俘虜?那時追求你的有多少?”又望著張治沙說:“兒子,這事要學你爸。哎,你還沒告訴我們,她對你是什麼態度?”

張治沙摸著後腦勺說:“她讓我借照相機照相!”

張俊峰一拍大腿說:“姑娘不是隨便和人照相的,說明她有意思了。兒子,明天你把林場的相機拿去!”

翌日,劉豔菊紮麥草方格,忽見張治沙帶著相機來了。忽然刮來一陣大風,張治沙的眼裏打進了沙子。大家的手比較髒,隻有劉豔菊的手最淨。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用拇指和無名指靈巧地向上一翻,內眼皮露了出來。她立刻掏出幹淨的手帕給他擦擦,又輕輕地揉揉,張治沙還是不停地喊著!

劉豔菊有點兒著急,遲疑了一下後,又伏下身子,伸出舍尖在他的眼皮上輕輕掃了幾下,還是不行。她攏了攏頭發,張開紅潤小巧的嘴唇輕輕地吸吮。圍在旁邊的小夥子們一看,“撲哧”一下,都笑了起來。

張治沙的眼睛好了,劉豔菊反倒害起羞來,滿麵緋紅。因此抓起沙子,往張治沙的領子裏一貫,捂著臉跑進了花棒叢中。好大一會,才慢慢地走了出來,也不敢看別人的表情。她的心跳得非常厲害,這是從沒有過的一種感覺。盡管她沒去看張治沙的反應,但是知道此刻他一定看著自己。

這時天地變色,天上下起了細雨。這是難得的春雨啊!雨幕中的沙丘,悄悄地披上了淡淡的綠裝。叫不上名字的小草,探頭探腦地悄悄鑽出地麵,但還是有些害羞。這場春雨的到來,使大漠漸漸有了生氣。應該說,這是花棒直播造林的最佳時節。

“來,照相吧。”張治沙偷著一看四周,見他們都看著自己,又害羞地看著羞答答的劉豔菊說:“是你單獨照,還是我們合影?”

劉豔菊再次臉上一紅,說:“瞧你那傻樣,人家把你的眼睛都吸了,真羞死人。一個人照相,有啥意思?”

張治沙立刻找來小夥子幫忙,對好焦距,然後與劉豔菊站在花棒樹下合了影。張治沙望著劉豔菊,忽然說:“豔菊,現在照相機每天都要用,不好借。我看,剛才隻是在花棒下照了相,沒在檸條樹下照相。既然你說花棒、檸條是情侶樹,我們就在花棒和檸條的中間合影?”

“去你的!”劉豔菊滿麵緋紅,一個姑娘臉上出現這種粉紅的顏色,煞是好看。她見照相的小夥子還是望著自己,於是白了張治沙一眼說:“誰和你是情侶了?自作多情!”裝作生氣,扭過身去。張治沙見照相的小夥子笑,於是覺得無地自容,隻好走了。

“哎,等等。”劉豔菊走上幾步說:“人家又沒說不再合影,你怎麼走啦?”

“你說我自作多情,我何必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