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看劉邦氣急敗壞的樣子,感到莫大的滿足,獰笑著說:“這就是對無信之人最好的懲罰。誰與我為敵,誰就要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秦始皇是這樣,你劉賊也是這樣!”
劉邦說:“男子漢大丈夫,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本事過來殺我。他們有何罪,你這樣對待他們?”
項羽說:“當然有罪,你媳婦往我眼裏吐辣椒水……”
張良在一旁聽項羽說什麼辣椒水、臭痰、潑婦等,正要快速理一理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卻見項伯站在項羽不遠處,遂盯住對方揚了一下頭,然後又把頭轉向示意案上的兩個人。項伯沒有任何反應,木木地看著一切。.他一時拿不準這次項伯會不會幫忙,隻好湊近劉邦說:“這個人已瘋了,求他沒用。與其這樣,不如硬邦點兒,凍死迎風站!”
劉邦會意,馬上換了一副態度說:“項羽你聽著,既然你先不仁,也就休怪我不義。當初為了打敗秦國,我們相約結為兄弟。因為你從小無父無母,就認我的父母是你的父母。既然你今天一定要烹殺你的父親,那好吧,請你煮好後,分我一碗肉湯。”
項羽沒想到劉邦會說出這種話來,太不要臉了。今天要不殺劉太公,反而會讓對方覺得我做事拖泥帶水婆婆媽媽。做大事的人嘛,就要天不怕地不怕無惡不作,這是他一貫的觀點。於是決定不再跟劉邦磨牙,吩咐部下:“把這兩個東西架起來,扔到鍋裏。”四五個武士圍到案前拉人。
項伯看項羽真的要殺人了,緊走幾步到項羽跟前,製止道:“項籍,不要失去理智。《易經》上說天下事隨時隨地都在變,你們今天是敵人,說不定明天就是夥伴。再說爭天下的人,哪有管家人死活的,即使殺了太公、劉妻也沒有用,隻會增加仇恨。”
項羽瞅瞅項伯,心想我的事都毀在您老人家手裏。但項伯畢竟是自己的老叔,不會成心害他。又一琢磨,其言也有些道理,便手一揮說:“算了。”
長年累月的戰爭,讓天下人都恨死了劉邦和項羽,丁壯苦軍旅,老弱疲轉潛。不論哪一方,都征兵難,籌糧難,找幫著幹活的難。就是那些將軍,有吃有喝,也常常發出怨言,不願再打仗了。項羽被手下一幫不長進的官員吵得心煩,天真地想通過一種簡單的辦法結束爭鬥。有一天看到劉邦在對岸曬太陽,解開衣服捉內衣裏的虱子,招手讓他過來說:“天下這麼多年不得安寧,根本原因就在於我們倆鬥來鬥去。你要有種我們倆單挑,不再連累他人。”劉邦看著項羽,奚落道:“你怎麼這麼聰明呢,你年輕力氣大,我年長力弱,肯定鬥不過你,所以提出單挑。我的回答是,幼稚!鬥力是武夫的事,我隻會與你鬥智,不會與你鬥力!”項羽被劉邦的回答嗆得臉通紅,回敬道:“懦夫!”
楚軍一邊組織人員向澗中填土,一麵發起攻勢。看看楚軍就要逾過天險,漢軍日夜加緊防範。特別是組織弓箭手,對來犯之敵,予以猛射,擊退了楚軍的幾次進攻。有一個叫樓樊的騎射手,不僅一射一個準,而且能把箭射到澗的對岸來,連續傷了楚軍數十名將士。項羽素來不服別人比他英雄,聽說此人後,親自披掛上陣,手持大戟挑戰。樓樊拉弓要射項羽,忽聽一聲大喝:“住手,老子這就送你去見閻王!”說時遲,那時快,手中一支七尺長的標槍已從項羽手中飛出,像流星般射向對麵。樓樊眼尖,急忙閃開。後麵觀看的人群來不及躲閃,四五個人被穿破胸膛,當場斃命。樓樊轉頭看了一下,怪叫一聲,逃回營壘,再也不敢出來。劉邦讓人打聽,說是項羽擲的槍,吃驚地說:“此人有神助,非人力可敵也。”
受漢軍的支持,彭越部隊繼續在後方騷擾楚軍。在項羽走後不久,又將被楚國占領的梁地十餘座城池奪為己有。而且還曆數項羽的殘暴,告諭天下,讓百姓皆以為敵,不再為其納糧出力。這一招徹底切斷了楚軍的後援線,不僅糧草供應跟不上,軍源補充也受到困擾。
自從項羽隔澗擲槍之後,劉邦認為天意要成項羽,隻要他讓自己過得去,自己寧願安守關中,不再做天下夢。但他的一幫手下齊聲反對:“主公,雖說項羽個人有些神力,但其無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看現在天下還有幾個人支持他?他手下又還有幾人高高興興地為他賣命?而您雖然個人力量小些,但寬厚仁慈,善待百姓,因此人民多擁護您。何者為神,得人助者就是得神助。上天之所以讓您打了那麼多敗仗還能存活下來,就是有神在暗中幫助。所以千萬不要相信天意的鬼話,自天佑之,吉無不利,隻要自己想幹大事,上天就會給予幫助。咱有這麼好的條件,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我們相信,隻要一條路走到黑,那塊靈烏就有發光的時候。”一句話提醒劉邦,他手裏還有一塊靈璧玉。好多高人都說,自己這幾年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可不是這塊玉在保護著自己。既然我也有神助,那就好好幹吧。同樣都是神,神與神之間也可較量。
恰逢項羽又來挑戰,劉邦首先罵道:“小吳蠻子,我看你還是回去吧,再過些日子,不用我殺你,你手下的一幫餓鬼也會把你吃了。”項羽說:“你是做夢吧!不是吹牛,上天生我,隻有我收拾別人,還沒有人能收拾得了我。我的使命就是征服天下,除盡天下不義之人。秦始皇惡貫滿盈,禍害天下,我要將其除掉。你劉季,失信天下,為一己之私,窮兵默武,讓無數家庭不能團聚。我也要將你除掉。明白的,趕快投降,不明白的,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劉邦說:“越是無義之人,越會打著有義的旗號。你假仁假義,好話說盡,壞事做絕,難道還不知道嗎?既然你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我就替你數一數,到底有多少罪過。第一,當初我們受懷王之命攻打秦國,共同約定,先人關中者做關中王。我先人關中,你憑借武力,背負約定,讓我到蜀漢做王。第二,假托懷王旨意,擅自殺死聯軍首領宋義,自任大將軍。第三,懷王讓你領兵救趙,完事後本該回去複命,你卻劫持諸侯的部隊擅自人關,橫行天下。第四,懷王要求眾將人秦不得燒殺搶掠,你置若周聞,大燒秦宮,大掘皇帝的墳墓,大肆占有秦室的財寶和美女。第五,新任秦王子嬰是個好人,本來已經投降了,你卻輕易將其殺掉,讓秦地官僚百姓對諸侯兵很失望,增加了安撫的難度。第六,你做事殘忍加糊塗,自古交兵不殺俘虜,秦兵投降後,本應善待,你用欺詐的手段在新安一次活埋他們二十萬人,卻封他們的主將為諸侯。第七,反秦勝利後,你把順從你的人都封在好地方,把不聽你話的原來的諸侯王要麼遷徙要麼幹脆讓其下台,致使他們的臣子爭相叛逆,天下重新陷於戰亂的局麵。第八,天下共尊懷王為義帝,你自稱霸王不說,還把義帝趕出彭城,自己在那兒建都。又侵奪韓王的地盤,把梁、楚之地並在一起據為己有,無故殺死韓王成,讓我的親密戰友張良複國無望。第九,你派人秘密在江南殺害義帝,讓帝後胡蒂流離失所,去向不明。聽說這個胡蒂還曾和你有過一段感情,你因霸占不成,才故意讓她悔恨終生。第十,簡單給你概括一下,身為臣子你謀殺君主;作為將軍你大殺降虜。為政不公、為情不仁、不守約定、不遵常規、不循天理、大逆不道。這十條罪狀,可以說是十惡不赦,天下諸侯怎麼會不聯合起來討伐你。我縱一時勝不了你,但我相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無情必定輸於有情!”
項羽沒想到劉邦一下說出他這麼多罪狀,看來是早有準備。這中間固然有些是事實,但有些外人根本不知道。特別是和蒂兒的事,劉邦是怎麼知道的?說明他一直都在抓我的黑材料,這個人太險惡了!想到此,不禁大怒,對早已埋伏好的弓弩手說:“給我射,射死他!”弓弩手“噢”的一聲把箭發出,正中劉邦心窩。好在距離遠些,不然肯定穿透劉邦的胸膛。隻見劉邦迅速彎下腰,抱著腳大叫一聲:“狗奴,射中了我的腳趾!”
項羽對剛才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盡管劉邦狡猾,說是傷了腳趾,但從過後數日漢軍嚴陣以待的樣子,判斷劉邦這次不死也好不到哪裏去。倒是後方的事讓他放心不下,遂對海春侯曹咎說:“你們好好地守住成皋,如果漢軍來挑戰,輕易不要理他,隻要看住他們不讓東進就行了。我半月內必定打敗彭越,平定梁地,然後回來與你們一起與漢軍決戰。”
蒂兒在江上與懷王訣別後,為怕衡山王吳丙、臨江王共敖反悔,離江向南走了幾十裏,來到一個叫譚門的鎮上住下。她帶了一男二女兩個仆人,男仆叫朱澤,女仆一個叫梁彩,一個叫武好。這梁彩是個肥女人,雖然年輕,卻身重皮鬆,很像個幹粗活的人。武好個頭嬌俏些,眉宇間有些英氣。房東屈疾見一男三女來投宿,便自以為是地說:“我這房子緊,給你們兩間屋,你們小兩口住一間,兩個侍人住一間,可好?”朱澤正要解釋,蒂兒搶過去說:“正要這樣,你們做生意的人就是會辦事。”朱澤心想,這怎麼住啊,難道王後真的要和我……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突突地要跳了出來。誰知四人進了房間,房東一離開,蒂兒馬上嚴肅地說:“今後的日子也隻有這麼湊合著了,我和武子住一室,梁彩和朱澤住一室。”梁彩不滿地說:“我們一男一女怎麼可以住一塊,你看這房間裏就一張小床!”蒂兒說:“沒有辦法,我們既不能暴露身份,又要為了活下去什麼事都要靈活些。從今天起,我就指定你們倆是夫妻。”朱澤心有不滿.看了武好一眼,小聲嘟嚷道:“可她這麼胖……”武好吐了一下舌頭:“行了朱子,半路上拾個媳婦,還不美死你。再說彩姐還不一定願意要你呢。”
他們住的房間是用木板隔開的,夜晚隻聽朱澤房間“啪”的一聲,像是打手的聲音。接著就聽男的小聲說:“咱都這樣了,你幹嗎還不讓我碰你?”女的小聲說:“你不嫌我胖嗎,隔壁那兩個瘦,你去找她們去。”“我錯了……”他們的動靜讓隔壁的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他們一夜沒消停,隔壁的兩個人也一夜沒睡好。快天明時,蒂兒“唉”地歎了一口氣,接著翻幾個身,突然幹嘔起來。聽到聲音,武子昏昏沉沉地慌忙爬起來,找東西讓她吐。一麵輕拍著蒂兒的背,”麵數落著:“都是他們,一夜不消停,讓夫人睡不好。”蒂兒說:“跟他們沒關係,可能是這些天坐船,白天又走了那麼多路,又顛又累的。”武子說:“不管跟他們有沒有關係,天明我非得治他們一下不可。”朱澤和梁彩一夜辛苦,這會兒正沉沉睡去,隔壁房間的情況,他們竟一點不曉。
吃過早飯,武好讓蒂兒再睡會兒,自己則去後院捉了幾隻舞蛾過來,然後趁朱澤、梁彩出去吃早飯,放到他們被窩裏。這是昨天剛來時,她因一時內急,跑到店家後院草叢裏解手,發現樹上趴了不少舞蛾,知道這種蛾子翅上掉下的鱗片沾到人身上會致奇癢,所以想出了這麼一個惡作劇。二人回來:朱澤隔門喊了一聲:“武子,今天主人出去嗎,我們準備好了。”武好說:“夫人說,這些天太累了,哪兒也不去,在館裏好好歇兩天。”朱澤扭了梁彩屁股一把,答應了一聲“好嘲”,心想正好,喜滋滋地進到屋裏。你想他們青年男女,初嚐甜蜜,片刻的工夫也不想耽誤。進到房內,極快地又把衣服脫掉,雙雙鑽進被窩裏。二人加起來近三百斤,把個小床弄得“吱歪”“吱歪”地直響,像要塌了似的。但還沒到梁彩發出聲音,朱澤卻停了下來,不停地撓身上,先撓腿,撓後背,左胳膊撓右胳膊,右胳膊撓左胳膊,慌忙中甚至撓到了梁彩的身上。梁彩以為他是故意的,不滿道:“快點,你瞎撓啥的?”朱澤說:“不行,太癢癢,受不了。”
武好本來坐在床沿上看著蒂兒睡覺的,聽到隔壁的聲音,不敢笑出聲來,捂著嘴一仰仰到蒂兒身上,把蒂兒弄醒了。蒂兒看她笑得前仰後合,仔細聽了一下隔壁的動靜,一把拉到自己嘴邊,悄悄地問:“你幹的?”武好抿嘴點了點頭,反問:“你說那個胖妮子怎麼沒反應?”蒂兒又問又答:“你弄的什麼?可能她胖,身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