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但我更舍不得我剩下的歲月。二哥,你再幫我一次,可好?”我的手指抓住他單薄的衣襟,“我有種預感,如果這一次我不走,今生都沒有機會了。你知道嗎,他將我拖進黑暗太久了,我簡直都要忘了該怎樣毫無心機地笑了。二哥,我和他永遠不可能快樂,若是緊抓住不放,我怕會有更多無辜的人被牽涉進來。如今,我隻能這樣做了。”
我終於能夠從淩默身邊走開,卻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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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窗半掩,花影搖曳,又是一輪孤月半懸。屋內的燭光跳躍著,晶瑩的燭淚滴落,瞬間凝固成白色的點。我披衣下床,用桌案上的小剪刀剪了剪燭花,屋內頓時亮堂許多。門就在此刻被推開,“月,你到榻上休息,想要什麼,我幫你。”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我冷冷地說道,“你來做什麼。”
“我昨晚說了我會來看你。”
“看?”我不屑道,“你看到了,我還活著,你可以走了。”
“你別想趕我走,你病了,我自然要陪在你身邊。”他轉身關上了門,“身子好些了嗎?藥可按時吃了?”
“事已至此,誰要你關心。你走,現在就走。”我氣呼呼地一甩手,手裏的剪刀被甩了出去,直直紮上了他的腳踝。我出手時用力不小,剪刀因而紮的頗深,他登時疼的臉煞白,血慢慢滲了出來,染透了他白色的長靴。
本是誤傷,可看他的神情,大概以為我是故意,也罷,他若恨我,我們也能更快了結反而是件好事。
這樣想,我愈發心安理得,索性冷冷一笑,“活該。”
他本低著頭,聽到此話一愣,隨後便伸手一個用力拔下了剪刀,腳踝更是血流如注。他慢慢起身,眼底竟是我從未見過的淒涼,“沒想到,你這樣恨我。”
“你為了一己私利使盡渾身解數傷害我,我如何會不恨你?”
“我何嚐不想把你留在我身邊?月,每傷你一分,那痛便會反彈給我三分,我不比你好受。”
“是嗎?”我怒極,“你嚐過先後失去兩個孩子的滋味嗎?活生生的寶貝,硬是被抽離,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你懂嗎?”
“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怎會不懂?”
“你若懂,昨晚與瓔珞算什麼?”
“那隻是做戲,她是我親生妹妹,我怎麼會……”
“所以你就能忘記她做過的事,她對你有恩,我不會要你與她反目,但是,這些年,她知道諸多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將我置於何處?”
他驚慌地走上前來,“知道得多,危險更大。我怎麼忍心讓你處於風口浪尖?”他力氣大的驚人,我還未來得及反抗,他已經將我擁入懷中。
我用力推他,“借口,你救她的時候還未交通南朝,你根本是不在乎我們的孩子。你無恥,放開我。”
他像是饑渴了多日的旅人一般狠狠地吻著我的頭頂,“許多事惟有瓔珞能做到,我不能讓她死,況且,對她,你並沒有動殺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