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太過分了。
“二哥的事,我會去查,你的身子,我會找最好的人來照顧,所有事都交給我,好不好?”他固執地看著我,“淩雲一家的事,我知道你難過……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隻要你留下來。”
周到至此,任是石頭也會動容,世間女子,尋尋覓覓半生,要的也無外乎於此,隻是我知道,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亂到極點,半晌才答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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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軟禁了。
他待我反常的好,無論我提多麼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答應,惟獨不願給我自由。
孩子的事,我瞞了他那麼久,按他的性子,必然會發怒,可從頭至尾,他一次也沒有提過,他不提,我自然也不會傻乎乎地問。
開始,我日日同他鬧,把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好好一間房被我弄得不成樣子,他見了,沒有一句責怪,隻是連忙看我有沒有傷著,“前不久才出了血,哪禁得起這樣折騰。”話裏話外是毫不掩飾的疼惜。
我氣喘籲籲,“可是因為孩子?”
他吻我的額頭,“什麼?”
“你不放我走,可是為了孩子?”我重複道。
他看進我的心裏,“為了孩子,更為了你。皇甫誠早就起了歹心,我怕他鬥不過我便會拿你泄憤。”一抬手,將我納入懷中,“日日夜夜謀算,終於保住了權勢,勝負已明,剩下的日子,你同我一起,不好嗎?”
我冷到骨子裏,他果然是一點都沒變,殺伐決斷,英明機智,南朝皇帝又如何,一樣要受他製肘,這樣的高淩默,人命關天,也隻是一笑而過,風雲變幻亦被他輕描淡寫。照國亡國,他卻仍然得到了天下。
天下都在他手中,上官冷月又算得了什麼呢?
卑微如塵芥的女子,縱然灰飛煙滅,也阻攔不了他的步伐。
我苦笑,我們早已處於兩個對立的世界。
他的身不由己,我懂,他有百般苦衷,所以我不帶怨念,隻是,我再也沒有力氣追隨。
他曾說我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子,也是最沒有心機的女子。乍聽很是矛盾,既然聰明,怎會不懂心機,其實隻是不想時刻以天資豎起盾牌罷了。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處,我再也不想像在皇宮中一樣,處處防人,整日小心翼翼。
我想要的,其實他比我自己更清楚,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今日又這樣孩子脾氣,他的問題要我如何回答?
我不說話,掙脫他的懷抱,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回軟榻上躺著,隻留給他冷冰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