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尋找祖先
小時候就知道,人是猴變的。那麼猴是什麼變的?好象模模糊糊一直延續了好多年。當我走進金石灘時,已是中年。好多地質學家都這樣評價我工作的地方,說她已有九億年的高齡,說那十三華裏的風景海岸帶“濃縮了九至三億年的地質演化的曆史”。本來就洋溢著原始野趣的金石灘多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金石灘美。要問我最喜歡金石灘的什麼?我即不喜歡這裏的大鵬展翅,也不喜歡那個恐龍吞海。大的,我喜歡龜裂石;小的,我喜歡三葉蟲化石,我曾給龜裂石寫過一篇文章,我認為她就是一切生命的胎記。龜裂石形成於史前六億年的震旦紀,震旦紀是以我們華夏古國命名的地質紀元。震旦紀,地球好象進入了她的青春期。這是一個孕育生命的紀元,一切都在燥動,一切都在震蕩。我們的這顆富有活力的星球泛出了血一樣的紅色。炎熱的太陽也從來沒有這樣暴烈,它的酷熱使得沼澤幹涸了,產生的龜裂達一米多。就連這片沼澤也呈現出了一片血紅……六億年過去了,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也看不到震旦紀的色彩和痕跡。金石灘的龜裂石,卻是自然之神留給今天的一塊六億年的胎記。北京大學地質係的鄭徹教授看了金石灘的龜裂石,專門寫了一篇論文,他認為今天生物的血液是紅顏色的,就是震旦紀的顏色。文學家們用紅色來象征生命,就是起源於震旦紀。 ’
龜裂石固然神聖,不管有文化和沒有文化的,走到這裏總要費一番口舌,才能把龜裂石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當你講不出詩意時,也激不起觀賞者的興趣。有一次,無意中我與朋友繞過了龜裂石的那個小山包,也是在無意當中,我拾起了一塊紫色的石頭,那上麵好象有什麼符號。仔細看去,那是幾隻已經不完整的蟲子的印記。我立時想起在不久前的一次論證會上,大連的一個地質學家講到金石灘的寒武紀
的地質地貌時,講過了三葉蟲。它是生命最早的形態,我們國家著名的地質學家李四光教授有過這樣一句名言:“三葉蟲時代,是生命之火成燎原之勢的時代。”三葉蟲應該是當今世界一切生物的鼻祖。那時,我很想能撿到一塊三葉蟲化石。大連的那位地質學家不肯告訴我,說是要保密。誰想,我很簡單地就拾得了一塊三葉蟲,心裏正高興時,前後左右一看,石崖那一帶坍塌下來的碎石,幾乎所有的石頭上都是三葉蟲的化石。這時,興奮的心立刻冷靜下來,我開始尋找品相清晰,石質堅硬的三葉蟲化石。閑下來時,你靜靜地觀察我們這些最早的祖先,它們都是那樣地粗糙,那樣質樸簡單。遺憾的是,這些紫色的化石石質發酥,一點也不堅硬。常常得到一塊好一點的化石,也不知麼時候就碎了。
我一直想得到一塊最好的三葉蟲化石;我也一直在想,那麼多的地質學家都說金石灘濃縮了史前九至三億年的地質進化曆史,五至三億年的寒武紀也正是三葉蟲的時代。我發現的那塊三葉蟲,也正好繞過六億年震旦紀的那個小山包。順著這個山包再往後追朔,是金石灘半島的北部。有人曾在這裏撿過一塊比核桃還要大的三葉蟲化石。於是,我便常常光顧這裏。這裏的石頭顏色是綠色的,而且堅硬無比。我也撿過比核桃還要大的三葉蟲化石。趕著退潮的海水,我能撿好幾十塊品相出色的化石了。因為常有朋友光顧金石灘,朋友之間也總有些禮尚往來。我是一介文人,出不起錢買那樣的禮物。於是,三葉蟲就成了送朋友的禮物。好在有點素養的人也都喜歡石頭,三葉蟲也挺稀奇的,朋友們愛不釋手時,我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那天中午,我一個人頂著烈日來到了海灣,正是退大潮,海難上裸露著那麼多的石頭。我在這些石頭叢中徜徉了好久,也沒撿到幾塊好石頭。這時,我看到了一塊斜立在淺淺的海水裏的綠石。憑感覺,這塊石頭裏麵一定夾著好東西。我頂著石縫,把扁鏟打進了石縫。石頭有規則地裂開了,一幅我從沒有看過的畫麵向我展開了。那上麵,大大小小約有上千隻三葉蟲,有墨綠色的,有黃色的,也有褐色的。好象上麵還不僅僅是三葉蟲,還有一些我們叫不上來名的化石。我覺得,這塊化石應該是最好的了。我請我當木工的姐夫給這塊化石做了一個框子,用金絲絨布把化石鑲了起來。沒事的時候,我都要看上幾眼。在億萬年前,三葉蟲一定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就好象今天的人類一樣。再過億萬年,我們今天的人類,不也成了同三葉蟲一樣的化石了嗎……。
亞洲第一長廊在金州
6月裏的一個星期天,山海間充斥著厚重的陰霾。曾掛校官軍銜的好友邵建設、徐海兵邀我到軍校一遊。他們是故地重遊,重溫一次軍校的搖籃夢。聽說有射擊這個項目,勾起了我耍槍玩槍的童心,便欣然從命。
大連陸軍學院坐落於北屏山的南麓。北屏山是古城金州的屏障,甲午戰爭期間,淮軍的將領宋慶奉李鴻章之命奪回已陷落於日軍之手的金州要塞,曾在北屏山上構築陣地,與金州的守敵展開了一場激戰。今日軍校的靶場,恐怕就是當年中日陸軍激戰的戰場,會客廳裏高懸著抗倭名將戚繼光的詩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橫戈馬上行。”
想不到極少摸槍的我,射擊卻還對付一陣子。尤其是手槍,臂力幫了我的忙,準星倒總晃。看來,打死了個“敵人”並非一件易事。我默念著“有意瞄準,無意擊發”的“咒語”,兩梭子打下來,大都六環七環,有一槍是險些命中靶心的九環。
戀戀不舍在放下槍,離開靶場時,接待我們的院務部陳部長認出了我。在紀念毛席“五·二三”講話50周年的發獎大會上,陳部長作為部隊的首長,親自給我頒的獎。因為他身著便裝,我卻沒認出他來。
軍人的熱情,那是一種單純的真誠。陳部長操著一口湖北的鄉音,如數家珍般介紹起了這座占地麵積6平方公裏的東北最大的軍事院校。麵前不時有年輕的軍官走過,他們兩人為伍,三人成行,即便是假日,仍邁著標準的軍人步伐,雄赳赳的,很有精神。
陳部長問我:“軍營裏的色調,是不是過於單調了一些?”
蒼翠的北屏山,簇擁著一團綠色。草坪是綠的,樹木也是綠的,人是綠的,連晾曬的被褥也是綠的。營區內偶爾出現的軍人妻子和孩子們,倒成了點綴於這萬綠叢中的鮮花。
“軍營的特色嘛。”我笑笑回答。接著又問:“大連陸院有女學員嗎?”
陳部長說:“沒有女學員,女教官倒有一大批。軍營裏的確沒有什麼好玩的去處,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參觀參觀‘亞洲的第一長廊’。”
亞洲第一長廊?它引起了我的極大好奇。
陳部長把我們帶到了一幢灰色的老式建築物前。進得門來,我懂了,所謂亞洲第一長廊,指的就是這幢樓房裏的走廊。
這幢樓房始建於1944年,至今,它仍是整個陸院的主體建築。人們大約不會忘記日本帝國主義在侵華戰爭中組建的罪惡的“七三一特種細菌部隊”,這裏又是日本侵略者在大連地區留下的又一罪證。為挽救侵華戰爭失敗的命運,他們從山東、河北和東北地區抓來了大批勞工,修建了這座直接為戰爭服務的細菌研究所。當地人稱這兒為“細菌營”。幾十年光明荏苒,從這座堅固如初的建築物中,仍能窺出當年侵略者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