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本山懷揣著一共五千元的獎金,覺得是個負擔,便想先拿回家去放,最主要的還是想讓妻子盡早高興。

但是他在路上被周長汀攔住了。

周長江將摩托車橫在馬本山的自行車前,兩腳著地,像支架一樣撐著摩托車,他說馬哥,到我家去坐一坐吧。馬本山說不坐,我沒空。周長江說馬哥,求你獷,幫幫我。馬本山說幫你什麼?周長江說我現在很危險,有人開始殺人了。馬本山說你知道有人被殺了?周長江說這麼小的地方,能不知道嗎?何況,馬本山說何況是李小萌。周長江苦笑說我和李小萌的事你是知道的,很多人都知道。那人殺了李小萌,下一個肯定想殺我。 工與本山說你挺敏感的。周長江說人命關天,不提防不行。馬本山說你想要我怎麼樣?周長江說我想請你保護我,專門跟著我,每天一百元,直到抓到凶手為止。馬本山說就是說你想請我做你保鏢?周長江說可以這麼說,馬本山說每天一盯元,凶手要是一年抓不到呢,你怎麼辦?周長江說不會的。馬本山說不會?這個案子是我負責的,我愛辦多久就多久。周長江雙手抱拳,說哎喲馬哥,求你了。以前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請你原涼。馬本山說好吧,我盡能力幫你,但是你不要用錢請我。有錢你留著給那要殺你的人,他用力抵著你心口的時候,當麵給他,求他不要殺你。隻怕他不稀罕錢,像我一樣。周長枉說好馬哥,我服了你了。

這個時候,馬本山的BP機響了。周長江迅速遞上大哥大,馬本山想起以前跟周長江借大哥大借不到,現在正相反,不由一笑。但他還是接過大哥大。是所長韋解放呼他。韋解放說你趕緊回派出所,有事。

馬本山轉身回走,周長江緊跟著。馬本山說你跟我幹什麼?周長江說從現在起我哪也不敢去,你到哪我到哪兒,馬本山說好吧,我還有些事要問你。

到派出所,韋解放說中午鎮長請我們吃飯。

周長江說我也參加。我買單。

派出所幹警除了位班人員之外,全都赴宴,加上黃傑周長扛。鎮長李勇寧辦了兩桌酒席,全部坐滿。他指定馬本山和他坐一桌。馬本山說領導坐領導坐。李鎮長說你是功巨呀。韋解放說坐吧,沒有幾個領導,坐得下。馬本山就依了,周長扛從另一桌過來,對李鎮長耳語醚由我買單。李鎮長點頭,說那你也坐這吧,周長托便坐下不走了;李鎮長端起酒杯,還站起來,說同誌們,我代表鎮黨委和政府,祝賀我們西門鎮派出所光榮評上縣公安局先進集體,祝賀馬本山同誌評上先進個人,為了榮譽,於杯!

幹杯!

馬本山喝了一杯酒後,又敬了李鎮長一杯,就不喝了,誰敬都不喝。他說我止在辦案,不能喝,敬酒的人就不勉強他,都說你隨意,我喝完。因為他們都知道馬本山說的案指的是李小萌被殺事件。

但酒桌上誰也不提李小萌,仿佛李小萌之死不足為奇,可事實上這起殺人案非常奇特,死亡的特別之處在於凶手的留言―殺人者武鬆!盡管這是對一於多年前英雄武鬆或當下火爆的電視連續劇《水滸》裏演員的模仿。有人把李小萌殺了,居然以英雄自居,你說奇不奇?李小萌是漂亮風騷的女人,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可人家舞跳得好,歌唱得更好,西門鎮每年組織節目搞晚會和到縣裏參加會演,哪一次不是李小萌一手操辦?這也是事實。她是西門鎮的美人名人,她活著的時候人們經常在背後議論她以及和她相關的男人,捕捉她的風流韻事並加以傳播。但如今這位美人名人死

了,人們的反應竟十分淡漠甲就好像死了一個普通的老太婆一樣。也許正因為周長江在場,他是明目張膽和李小萌通奸的人,是第1號西門慶。凶手如果繼續殺人的話下一個目標肯定是周長江。所以周長江一反常態像跟屁蟲一樣跟著馬本山,聰明的警察們的言談非常聰明和謹慎,連鎮長也保持沉默。再說這頓宴席雖然是以鎮府的名義請客,但買單的是周長江,淮還會提李小萌呢?

宴席到下午快上班的時間才結束。人疏散的時候,所長韋解放單獨把馬本山叫到僻靜處,說本山,有人想跟我們派出所借把槍。

馬本山說誰?

李鎮長,韋解放說,你知道就行了,

他為什麼要借槍?

這還不明白?韋解放說,防身唄。

馬本山說他知道有人要殺他?

韋解放說這還不是你推理的嗎?你說凶手殺了李小萌,肯定還要再殺人。所以鎮長才不得不借槍以防萬一。

馬本山說可是槍是不能借的呀。

韋解放說他是鎮長。暫時借給他,等凶手抓到了就要回來。

馬本山說我們派個警察跟著他不是更好嗎?再說李鎮長不一定很危險,因為他不像周長江那麼明目張膽,連我都不知道,現在你說了我才知道。最危險的是周長江。

有備無患,韋解放說。正因為知道李小萌和李鎮長的關係的人少,所以派個警察保護他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還是借把槍妥當些。

馬本山說既然是領導說借就借吧。

韋解放說那你把你的槍借給他。因為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馬本山斷然說不行!

韋解放說借槍這件事我負責,你放心。

馬本山說不行呀,所長。

為什麼不行?韋解放說。

馬本山這時候就想說我的槍已經丟了好多天了,因為我以為我能把槍找回來,主要因為要評先進,我怕影響集體評先進才沒有說。但是馬本山又想如果這時候這麼說,事情不是搞亂了嗎?李小萌的案子還沒破,又再添一起事件,一時扯不清楚,不要說李小萌的案子破不了,恐怕槍也找不回來。丟槍的事還是等李小萌的案子破了再說吧。

韋解放見馬本山緘口不語,不知道他在想事,以為是用沉默方式堅定地拒絕,就說那好吧,我把我的槍借給他,韋解放顯得很不高興。

馬本山想我的槍如果不丟的話,我肯定隻得借出去,借給鎮長了。

那幾天裏,周長江和馬本山可謂是形影不離。馬本山走到哪,周長彙果然跟到哪。像一條奴顏脾膝的狗。有一次去飯店吃飯,馬本山上廁所,周長江也跟著去。兩人站在那裏,馬本山酣暢淋漓,而周長江引而不發,像患了性病,事實上他沒有尿。馬本山說你怕死怕到這個地步?周長江說生活好了,當然怕死。馬本山說你壞事做得太多,所以有人要殺你。周長江說通奸又不犯法。馬本山說除了通奸,你還幹別的壞事沒有?周長江說沒有。馬本山盯著周長江,說你敢說沒有?周長江說你說我於什麼?馬本山說造假煙你承認不承認?他拉上褲子拉鏈,說你不承認我撇開你不管,讓你送死。周長江連忙說馬哥,你聖明。可造假煙實在不能算是什麼壞事,相反是對地方經濟的一種貢獻。你想想,縣裏鎮裏廿召農民大量種煙,可煙葉種出來又賣不出去―如果我們不收買的話。我們卷的煙不假.隻是牌子是假的。但如果我們不冒牌,生產的卷煙如何銷得出去?馬本山說立刻停手吧,否則馬上就搗毀你們的假煙加工廠。周長江驚疑地說不會吧?馬木山說不會?為什麼不會?周長江說我們可是照章納稅的,西門鎮東門鎮北山鄉都來跟我們收錢,沒有哪一次我們不給。把我們收拾了,對農民利益有什麼好處,對地方財政有什麼好處?馬本山說我妹夫梁青天跟你們幹什麼?周長江說他主要負責生產,我負責銷傳,馬本山說田肖人呢?周長江說他負責聯絡保護。馬本山說田肖人是什麼人?周長江說你不懂呀?他是田副縣長的兒子。馬本山說你相信田副縣長的兒子就能一手遮天嗎?周長江說我不知道,反正天塌一下來由他頂著,我們隻是小頭而已。馬本山說你們要幹你們幹,別拉攏我妹夫了。周長江說這可由不得我,馬哥,他不是小孩。馬本山說你不想早死找死就聽我的話,都別幹了。周長江說過了這難再說吧。

兩人在廁所裏呆了半天,像同時吃了什麼饅菜拉痢不止一樣。

到了晚上,馬本山回家,周長江也跟著。馬木山隻好把女兒叫過來同床,騰出房間給周長江睡。妻子韓芸.見西門鎮的富翁跟丈夫這麼親密,覺得榮幸義覺得奇怪。掩門睡覺的時候,她問丈夫說本山,你和他合夥在做什麼生意?馬本山就把實情告訴妻了。韓芸說這種人你保護他做什麼?死了可以淨化社會風氣.馬本山說有什麼辦法,隻要法律不規定通奸像販毒一樣觸犯刑律,我還得保護他。

第二天早上,臨出門時周長江把一千元錢送給英英,說這是叔叔的壓歲錢,英英說還沒過年呢,韓芸說英英說得對,不過年這錢不能要。周長江說沒關係,遲早一樣。韓芸說你不圖吉利我們還想圖吉利呢,好像你不打算過年了似的。周長江一聽,趕緊把錢收同,說過了年再給,再給。

終於馬本山忍不住。說長?,你這樣跟我太緊不行。凶手不會出現的。你要跟我保持距離,單獨活動,把凶手引出來。我暗中保護你。

周長江一聽,說馬哥,我給你跪下了,求你千萬別讓我這樣。你想別的辦法吧。

馬本山說除了這樣,沒別的辦法。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凶手不出來,案子不破,我就做不了別的事。冒一次險吧,離我遠點,我保證你死不了。

周長江堅決不答應。他咬住馬本山不放,像一隻螞蟥。

這樣到了農曆十二月二十七。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馬本山坐在派出所裏,聽黃傑訴苦。他說我原定明天跟老婆回她家過年的。老婆是省城的人哪,了嫁給我這個在縣裏當警察的,大年三十要是不陪她回去跟她父母過,真對不起她。其實這個案有你本山老弟就夠了。你破案的水平是拔尖的,用不著我留在這裏督什麼察。你破不了的案,我也破不了。馬本山說哪裏的話,你是縣局的,我是協助你。黃傑說其實如果不是考慮你妻一了難調動的話,你旱已是縣局的人了。馬本山說不不,我在這裏挺好。黃傑說這樣守株待兔不是辦法啊,我要過年。馬本山看了一眼在派出所圍牆內踱步的周長江,巴不得把他推出去。狼什麼時候開始對獵人有恃無恐的?他想。

這時,有電話來,找馬本山。

馬本山說是我,

我是何樹強。對方說。

樹強,有什麼事?馬本山問戰友。

請你放開周長江,讓他離你遠點!何樹強說。

為什麼?

我要讓他死。

為什麼?

難道你覺得這種人不該死嗎?你那麼寸步不離地保護他做什麼?

李小萌是不是你殺的?馬本山忽然警覺或醒悟地說。

是的,那淫婦是我殺的何樹強說。

為什麼?

李小萌是什麼貨色,還用問我為子十麼?

樹強你好糊塗,馬本山說,自首吧。

我會自首的,何樹強說,但要殺了周長江以後。

馬本山說不行,你不能再殺人。

我要殺,何樹強說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你放開他,殺了他我就自首。

不行,我不會讓你得手的。

你為什麼要護他,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這不是給不給好處的問題,馬本山說。

他是公民,而我是警察。

何樹強說我再問你,你放不放?

馬本山說不放,你自首吧。

何樹強說那我隻好當你的麵,把他打死。除非他不再跟你在一起,否則我讓他吃子彈。

馬本山說你有槍?

何樹強說是的,而且是你的槍。

馬本山如雷轟頂,說想不到竟然是你?

何樹強說本山對不起,我並不願這麼做,但我確實需要。 馬本山說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何樹強說你妹妹婚宴那天,我趁你喝醉的時候摸走的。

說下去。

我想殺李小萌和周長江,怕刀殺不死,就用槍幹掉他們,然後不自首的話就用槍自殺。

難道你不考慮這麼做把我給坑害了嗎?

對不起,本山,因為要槍的話隻有從你身上才能搞到。

因為我是你的戰友?

是的,囚為你對我不設防。

我現在對你同樣不設防,你來自首吧,帶著槍來。

不,你帶人來抓我吧,何樹強說,我現在就在你附近,派出所對麵的粉攤邊。不,我回修理店等你吧。

放下電話,馬本山看著在一旁拭目以待的黃傑,說你看好周長江,別讓他離開派出所半步,我出去就回。

黃傑說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

馬木山說我是去帶他來自首的,去的人多,就不是自首了。我的戰友本質上不是惡人,他鍾經為國奉獻出了一個男人身上最寶貴的東西,是地雷把它炸掉的,獨獨炸掉他那個東西。所以他最恨有的人荒淫無度並恥笑他,這便是他要殺掉李小萌和周長江的原因。給他個機會自首,興許能判個死緩也好。

黃傑說那你去吧,千萬要小心。

馬本山來到自強摩托車修理店,何樹強果然敞開店門等著。戰友見廠戰友,兩眼淚汪汪。何樹強說你為什麼隻一個人來?馬本山說難道我應該帶很多人來嗎?我一個人來,可以說你是自首。何樹強說說我自首,我就死不了了?馬本山說是的。何樹強說你以為我還想活是不是?馬本山一驚甲說我這麼做不對嗎?何樹強說你說我這種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你寧可不讓我死,而讓我在監獄裏煎熬下去?!馬本山說在監獄裏,至少你再也看不到外麵的人花天酒地和荒淫無度,這樣你反而心靜神寧,像寺廟裏的和尚,將來死後靈魂可以超度。永生的其實是你。何樹強說別安慰我1他忽然掏出槍來,指著馬本山的額頭。馬本山瞪眼一看,果然是自己丟失的手槍。我搶了你的槍,把你當人質,何樹強說,這樣死有餘辜一戶吧?馬本山說是的,如果原來誰也不知道這把槍丟了的話。可是槍丟的第二天,我就跟.上級機關報告了。何樹強立即掉轉槍口指著白己的太陽穴,說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馬本山說可是你用這把槍自殺,你死了,我一樣會受連累,因為這是我丟失的那把槍。何樹強說這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欲扣動扳機。馬本山說你等等!我有個辦法。何樹強說說吧。馬本山說我現在身上帶著一把,不如換你手上這把吧,算是你搶的,拿我當人質也行,自殺也行,都很可信。何樹強一聽,想想有道理,說你先拿來。馬本山就拔出身上的槍給何樹強。何樹強左手拿過手槍頂著自己的左太陽穴,才把頂著右太陽穴的右手中的那支槍輕輕屈身放在地上。馬本山說現在你開槍吧,或者用槍指著我。

何樹強選擇了開槍。他閉上眼睛的同時,扣動了扳機。

然後,馬本山說樹強,別琢磨為什麼打不響了,因為這是仿真的玩具手槍,是我在年貨市場花十塊錢買來的。

此時,馬本山已把何樹強棄在地上的槍撿到手上,並插人槍套裏。整整丟失了二十五天的五四式手槍物歸原主,像一名失蹤多口的親生骨肉,又回到望眼欲穿的親人懷抱和溫馨幸福的家中。

何樹強說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在戰場上我們這些戰友死的死,傷的傷,而子彈偏偏打不中你,地雷偏偏炸不著你,這都是因為你太機靈了,比誰都機靈。

這也是我當了十一年警察,依然還是警察的原因。馬本山說。

何樹強說我認為主要的原因是一他環顧即將離開的摩托車修理店,說是因為這個店,你幫助我搞起這個店,很多人都以為真正的老板是你,而我不過是店小二。

馬本山說也許吧。

何樹強說現在就讓,已既成事實吧,我坐牢了,這個店全歸你。

馬本山說那我要不當警察才行。

春節一過,馬本山丟槍的報告呈送到縣公安局。報告詳盡地交待了丟槍的原因和經過以及又是如何失而複得,並包括了對這起事件的深刻認識和檢討。它擺在頭一天上班的公安局長樊家智的案頭。局長看完,然後在上麵批示道。鑒於槍已找回,未造成惡果(何樹強並未用此槍殺人),因此,建議對西門鎮派出所領導和當事人馬本山不作黨紀政紀處分,但是分別取消西門鎮派出所和馬本山1997年度縣公安局先進集體和先進個人稱號,收回牌匾證書和獎金!報政法委書記潘宏益審決。

縣政法委書記潘宏益批示。同意。

政令一下,西門鎮派出所群警大嘩,像被宣布高考成績作廢的班級和學生。收回牌匾證書不要緊,但收回獎金真要命,因為獎金已經分光,最主要是已經花光。多年來極少有的一次高額(兩千元)獎金分配,哪個幹警不是在春節前或買了大件,或孝敬了妻子呢?這樣出去的,又如何能要得回來?

所長韋解放又打報告又打電話。他在電話裏對局長樊家智說樊局長,你開除我的黨籍或者免了我的所長職務吧,但是別把獎金收回去!樊的回答斬釘截鐵。不行!

於是,馬本山在十警中無地自容,像水缸裏的一隻青蛙。

終於他跳了出去,把周長江連請帶拖帶到自強摩托車修理店,說你把它買下來。

周長江說不買,仇人的東西我不買。

馬本山說我是你仇人嗎?

周長江說你不是,何樹強是。

馬本山說這個店是我的.

周長江說是你的?我不信。

馬本山說你買不買?

買怎麼樣?不買又怎麼樣?周長江說。他的意思是要殺他的人已經抓到了,他還怕誰?

馬本山說你買,何樹強會老實和永遠在牢裏呆著。不買,何樹強會馬上越獄,你知不知道警察看管犯人並不都是萬無一失,尤其何樹強現在還關押在離西門鎮不遠的某個地方,那裏的門窗並不太穩固。

周長江一聽,說我買,我買。

馬本山說這個店值三萬三千元。

當馬本山把三萬二千元錢拿到派出所,像交一個班級的答卷交給所長韋解放時,韋解放說你是怎麼弄到這筆錢的?

馬本山說我把摩托車修理店。賣了。

韋解放說我就說嘛,那個店其實是你開的,有人還不信。

馬本山說現在賣了,誰還說那個店是我的?

韋解放說本山,想不到這件事讓你付出這麼高昂的代價。

就等於去飯店吃飯,圖一時痛快,點h熊掌和人頭馬而又看錯了小數點,被狠狠又宰了一次。馬本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