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有人開始喊叫。他們終於忍不住了。
黑色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它像燭光一樣逐漸開始明亮起來。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房間,裏麵空空蕩蕩,隻有一台巨大的機器擺在我的麵前。不用誰告訴我我也知道,這就是要對我們進行例行檢查的機器。
大機器散發著一種柔和的金屬光澤,可當我用手去觸摸和敲擊它的時候,卻感覺是在接觸一種硬塑料。還沒等我繼續研究下去,無數道光線便以一種獨特的舞蹈方式向我射來,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這時我突然意識到:我真的曾經來過這裏,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切都是那麼似曾相識。
隻是我剛剛產生這一念頭,便堅持不住沉沉睡去……
…………
波濤洶湧的大海。
我穿著救生衣在黑色的海洋中拚命掙紮,被上下狂拋的我暈旋地幾乎要嘔吐,就像是在遊樂園裏的翻滾過山車上。
一個巨大的陰影在追隨著我,成為我“搏逐浪巔”這幅圖畫的巨大背景。
那是一艘船。船尾已經看不見了,而船頭卻高高翹起。
那是一艘正在沉沒中的船!
…………
從這時起我便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因為隻有在夢裏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不必回頭就能夠看見自己身後的場麵。
但同時我也知道,這個夢在很大程度上反應出一個事實,那就是在此之前,我肯定曾經因輪船失事而墜入海中。
故事情節非常短暫,但在夢境中的我卻感到異常漫長。
…………
我醒過來的時候仍舊在那間檢查室裏,這在我一睜開眼睛時就感覺出來了。隻不過我已經被放在大機器那巨大的工作台上,而我記得剛才我是站在地上的。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過去多長時間。也許一小時,也許一晝夜,這對我來說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檢查仍在繼續。
我感覺外星人的檢查方式是一種可見光透視模式。就是說我並沒有感覺它們抽過我的血,也沒有發現胳膊上有針孔,但卻有許多光線在我身上反複地照個不停。有好幾次我都想喊叫——憤怒的喊叫,但靜下心來一想,既然已經上了人家的案板,也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而且我還發現,這些檢查絕大部分都是針對頭部的,這從那些煩人光線的分布狀況就能大體估計出來。誰知道呢?也許它們對人類的生理狀況已經比較了解,而對人類的神經活動還不太清楚?
我正在胡思亂想——既然它們是在研究神經活動,那麼我猜想它們是歡迎我的胡思亂想的——突然被柔軟的機器手扶正了身軀。
檢查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