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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時候仍舊像進去的時候一樣,一行人魚貫而出。大家在“觸手”和聲音的引導下分別返回各自的房間。但我在進屋之前被一個聲音叫住了,不用回頭我也能知道那是誰。

“回來了。好玩嗎?”

“相當好玩。”我咂巴著嘴回答道。“本來還想再多玩會兒,可惜那玩藝兒把我們給趕出來了。”

“沒關係,這個遊戲會玩好幾回呢。下回更好玩。”

我把臉扭過去,使勁在眼睛裏加些冷峻的目光。“你以為我愛跟你開這些玩笑呢?你們憑什麼檢查我們?”

“例行公事。”她回答道。“檢疫。”

“別扯……了。”我本來想罵句髒話,看在這麼悅耳的女聲上麵咽了回去。“那為什麼還要查我們的腦袋?”

“那也是檢疫的一部分。”她居然就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撒謊,反正金屬臉皮也不會變紅。“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我以一種不屑的神態看向別處,不再理她。

“算了,你跟我賭氣也沒有什麼好處。我們和好吧。”她的口吻簡直像一個人類的中學生。

“不過我印象以前我曾做過類似的檢查。”為了保持所謂的“尊嚴”,我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但我在用這句話試探她的時候故意把眼睛望向別處,仿佛是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來。

“是嗎?有可能。”她回答的時候居然也能保持不動聲色,“眼睛”追隨著我的目光,投向遠處的海洋。在那裏,黑浪翻滾,墨色沉沉。“我們的方法與人類的方法大同小異。”

“別老是你們你們的,最好告訴我你們到底從哪兒來的。”

“說了你也不相信。”

“好吧,就算我弱智,不肯相信事實。那你們為什麼不和人類發生正麵接觸,卻選海底做基地?”我真的發生了興趣。“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這還不容易。選一條深點的海底海溝就行了。”她回避了第一個問題,直接回答第二個問題。“你們人類雖然能飛上月亮,卻探測不清自己行星的海底。”

“月亮我們也沒能熟讀。”我說。“這麼說咱們現在是在太平洋的馬裏亞納海溝?”

“這是你所知道的最深的海溝了吧?”

“沒錯。11000米。也是全球最深的海溝。”

“要是我告訴你,這隻是這顆星球上所有深海溝的小弟弟你會怎麼想?”她笑著問我。“你會覺得自己特別無知嗎?”

“不會,因為任何一本書上都是這麼告訴我的。”我一點自卑感也沒有。“這最多隻能說明我們的科學家還沒來得及發現別的海溝。要不就隻能說明你在吹牛!”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們目前的深度是30000米。”

“這就證明了我剛才的後一個猜測是對的。”我沾沾自喜地說道。“你說出的這句話表明你連最基本的地理知識都不具備。誰都知道地球的構造像個雞蛋,而在海底的蛋殼厚度也就10000多米。 如果哪條海溝切得過深了,就會觸及下麵的蛋清——地幔部分。那——恐怕就隻有引起火山爆發了。”

她微笑著傾聽著我的每一句話,一點也不著急反駁,仿佛手裏捏著一張王牌似的。她開口半天之後我才知道,她的確是握著一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