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據說是深達30000米的海底, 我仿佛比在飛機上更為真切地發現了她的……是什麼呢?我一時難以表達自己心中的意思。是美麗?是聰穎?抑或隻是與眾不同?
她上身穿一件明快的格式上裝,下麵則是一條白色的牛仔短褲,得體得讓人無可指摘。她在忙碌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時幾乎無暇看我,但那輕盈的身體卻仿佛在我的前後左右地緩緩飄行。當我實在忍耐不住,以一種近乎兒童般的欣喜歡快地脫口叫出她的芳名時,她聞聲回首,駐足一笑,使我一時間竟有一種心醉的感覺。
這一鏡頭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但直到事情過去很久,我仍舊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句才能夠準確地描述她那張美麗動人的麵孔,隻記得在逐漸黯淡下去的光線中,她的一頭秀發黝黑烏亮,楚楚動人。
不過在她的身後還是立有幾台“冰箱”的,在它們的監護下我被押回了自己的房間。當房間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時,她坐在了我的對麵。
“我想起來了,我來過這兒。”我盯著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說道,甚至來不及說上一句“你終於露出人形了”。
她沒有說話,眼睛也在盯著我。
“現在我一切都想起來了。我本來是想從家坐船回學校的——因為以前我從沒坐過船,可是半路上船翻了,我被弄到了你們的海底基地,你們給我的腦子做了某種手術,讓我在你們的思維控製下繼續以正常人的麵目生活,但骨子裏卻是幫助你們的。你們要我們做你們的內應,做你們進軍人類的急先鋒。”
她仍舊靜靜地聽著,像歐洲文藝複興時期時油畫上的少女。
“可是我倒黴透了!”我突然怒吼起來。“我被你們送回去之後,又坐上了飛機。沒想到那架飛機也是你們的目標,而你也正在那架飛機上。結果,我第二次被劫持到了你們的基地!”
她依舊無言傾聽,像一尊巧奪天工潔白無瑕的雕像。
“因為我的腦子已經被你們控製了,思維變得十分緩慢,所以直到看到那台‘手術機’才徹底想明白。”這時我幾乎是在咆哮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時她突然站起身來,微笑著向我伸出手掌來。那隻手就像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那麼,祝我們再次合作成功!”
我不禁一愣。這是什麼意思?她還要合作什麼?但出於本能,我還是準備伸手。可還沒等我把手真正伸出來,她卻又把手縮了回去,兩手交疊在腹前。
“不肯握?我看還是握一下的好。”她的臉上帶著那迷人的微笑。“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何必非要扭著勁呢?”
我愣愣地坐在哪裏,實在猜不出她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但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她豪爽地揚手打向我張開的手掌,然後與我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你先平靜一下,我們回頭再談。”
說完她就出去了,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我卻不可能做到和她一樣保持鎮靜,而是激動地在房間裏來回走動起來,許久不能平靜下來。
剛才她在與我握手的時候,在我的手裏偷偷地塞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