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還是太善良。”姍姍痛苦地垂下眼皮。
“那你還是按照你的思路往下講吧。”我實在猜不出這裏的前因後果恩恩怨怨。
“我經常以這個人形麵目出現在人類世界。我就是姍姍在陸地上的代言人。”姍姍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些自豪。“基地本來是想以這種方式取代‘記憶結點’的方式滲透進人類社會的，但一來這一技術進展還不完善，研製起來過於緩慢，二來成本太高，所以暫時還沒能實施。因此我父親隻研製出兩個人形——一個是他本人，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又合成了我。”
她的話非常合乎邏輯。
“正是由於我的人類身體是受海豚思維控製的，現在姍姍死了，所以我也快不行了。”
在事實麵前，已容不得我不相信了。
“現在你知道在基地時我為什麼不肯開槍打那隻海豚了嗎？”
我點點頭。
“那麼我再問你，既然我父親也是一條貨真價實的海豚，他為什麼還要幫助你——幫助人類？”
是啊，這的確難以解釋。“因為他……熱愛人類文明？”
姍姍又搖了搖頭。“你又錯了。他根本不是在幫助你們，而是想更隱蔽地損害人類。”
我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還記得我父親與首領的那場對話嗎？那次我沒有讓你聽完。”
“記得。當時你父親說‘首領，我的建議……？’可首領打斷他說：‘我想過了，但你沒有更有說服力的理由阻止我的計劃。’你父親據理力爭，說‘那樣做隻會使我們前功盡棄！首領，請相信我……’接著你便把‘耳機’搶走了。”
“你的記憶力真好。看來我父親真的沒有看錯你。”姍姍的語氣裏充滿了感情。“那麼現在我告訴你我父親的計劃，以及整個事情的全部內幕。”
“基地準備大舉進攻人類社會是不假的，當然這種進攻未必就一定要靠暴力。海豚們已經在無數人的腦中加入了‘記憶結點’，而這種‘記憶結點’的唯一作用就是讓這些人在潛意識中記住，在這顆星球上，有著眾多的文明形式存在；海豚是這顆星球上的最高智慧，人類應該無條件地接受海豚文明的存在，並無條件地無條件地答應與其他文明形態和平共處。現在，基地就是要‘喚醒’所有人腦中的記憶結點。”
“這些令尊大人都已經對我說過了。”我沒好氣地接口說道。“當時我還不明白，這樣多麻煩，為什麼不在他們的‘記憶結點’中直接注入這樣的意識呢——全體人類都必須絕對服從海豚叔叔阿姨們的領導。”
“這樣會引發更大程度上的暴力衝突。”姍姍解釋道。
“不錯，後來我想明白。如果真這樣的那些人就會被別人稱為‘人類的叛徒’，那就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想要達到的效果了。還不如像現在這樣，以一種什麼‘全球智慧共享文明’的觀點出現。”我突然變得很生氣。“曆史有多少偽善卑鄙的伎倆都是打著這種貌似公允崇高的旗號出現的！”
“我現在沒時間與你討論這種社會曆史問題。”姍姍急匆匆地打斷我的話。“我要告訴你的是，首領確實采納了一些海豚的建議，采取了這個方案。但是你知道嗎，我父親還有另外一個建議。”
“另外一個建議？”我感到非常吃驚。沒想到問題居然如此地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