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是被司鼎門當做下人的藥童,平時根本無人問津,隻是每個月他回門中領取當月糧食用品,人們才能看到他,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雖然歸於大長老姬海門下小童,但一年多了他也隻見過兩、三次姬海的麵。姬海以前也用觀靈術查看過沈澤,知他確實沒有靈根,所以隻當他是個打雜的小廝,有一次姬海來收采靈藥住在藥園中,見沈澤幫他打掃房間時從一大紮書中拿了一本《禹王靈通術》在看,姬海也隻是笑了笑道:“這書你看了也沒用,至少要煉氣期五層以上煉精化氣,聚氣歸元,才能運轉真元驅使道術中所載法術。”如果此時姬海再用觀靈術查看沈澤,定然大吃一驚,可是他沒有,自然也不知道沈澤現在修為狀況。
沈澤笑了笑說:“我不是看它的內容,隻是閑來無事我跟著燕師姐識字,當它是本識字書看呢。”
姬海搖頭苦笑:“你這小童倒是勤快,討人喜歡,就是……哎,不說也罷,你好生看管藥園,等十年之後,蒼靈果成熟時,我看看能不能替你煉一顆化靈丹。”
沈澤雖不被收入門牆,但還是口稱姬海為恩師:“弟子謝過恩師了,隻不知這化靈丹為何物?”
姬海望著藥園中一株高達十幾仗的翠葉藍珠藥材回道:“化靈丹者,生化靈根也,隻要有一絲靈基,便可化生一條靈根,雖然終歸是後天促成,靈根品級很低,但也總勝於無。隻是這丹需要九九八十一種珍稀藥材,經九九八十一道精煉方可結藥成丹,中間不能出一絲一毫差錯,雖隻屬於中品靈丹,但其難得之處無異於極品之丹啊。為師三十年來煉了兩次,但全都失敗,一粒化靈丹都沒得到,還平白搭去許多珍貴藥材。”
沈澤原本還有些希望,聽到姬海如此一說,立時沒了期盼:“弟子愚笨不堪,就算恩師能煉成化靈丹,也不敢白白浪費如此靈藥,恩師之德,弟子銘記在心。若能成丹,還請恩師用於該用之人吧,就別在弟子身上糟蹋了。”
姬海見他眼睛紅紅的,心中明白再說隻能讓他更難過,於是輕歎一聲,步出門外:“這本書是我司鼎門基礎法術基礎,若喜歡就留著吧,你雖不是我司鼎門弟子,終歸是我司鼎門的人,權且留個念想也好。”
自此之後,沈澤有空便看看這本《禹王靈通術》,他一個人獨守藥園,空閑時間很多,閑來無事總拿著這本書翻看,時間一長他對這本書早已倒背如流了。隻是他一直沒用過,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靈根,這書對於他來說沒多少用處,根本不可能用得出來。
又過得半年,沈澤沒有一日間斷過修煉的《禹王訣》入門五篇法訣衝開全身經脈,丹田內暖流熔熔,五股原本各不相同的真氣交彙流轉,在體內漸漸生成真元,達到了煉氣十層大圓滿境界的煉氣歸元。如果有相應的靈器法術相輔助,沈澤已經可以淩飛行了,施展普通攻防法術了。隻是他如今還什麼都不會,隻是覺得自己修煉這兩年多來,力氣大漲,用力一跳,可以達幾仗高,按理說他早該修煉更高層的法訣。可沒辦法,沒人管他,沒人教他。
當初給他《禹王訣》入門五篇的燕藍依也快兩年沒來看過沈澤,甚至都不記得給過他入門法訣之事了。沈澤還在繼續苦修那五篇入門法訣。
任誰也不會知道,沈澤這個默默無聞的小藥童卻是仙靈之體,而且更不會有人知道,司鼎門掘地三尺要找的鼎靈中最重要的一樣涅鳳琮就藏在這個默默無聞,被人當作下人使喚的廢物小童身上。
鼎靈失去後,司鼎門多方追查,隻隱隱得知此事可能與野心勃勃的魏惠侯有關。而鼎靈中的涅鳳琮是尋回鼎靈的關鍵,若無涅鳳琮蘊養,就算找回龍魂,頂多一甲之數便要魂飛魄散,消於無形。負責暗中查察的二長老張瀾深知此理,所以他首先要找的就是涅鳳琮。隻是所有的線索都在逢澤岸邊的落霞村就斷了,盜鼎靈之人雖然追到,卻已經成了一具屍體。而落霞村被人屠殺,定是為了殺人滅口,麵對死人,張瀾縱有千般手段,也無計可施。
後來得知吳崢帶回來的小童是落霞村的唯一活下來的人,他也幾次前來查問,但是沈澤自己都弄不清狀況,如何說得清楚,隻說自己當日上山砍柴,並不在村中,等回來時全村已經慘遭殺戮。既然不在村中,他又能知道什麼有用的線索?再得知沈澤是個毫無靈根,資質平庸的藥童後就再也沒來找過他。
又過了一半年,就在沈澤被眾人遺忘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的功力更加精純,單論修為幾乎可以與煉氣大圓滿相當了,隻不過境界還是煉氣初期一層。原本煉氣十層大圓滿之後該是進入築基期的他還在修煉《禹王訣》入門五篇。按他仙靈之體的修煉速度應該一年就到煉氣大圓滿的,他硬生生修煉了兩年多入門五篇,這相當於常人修煉了幾十年的入門篇。試想誰會如此幾十年還在入門篇上徘徊的,就隻有沈澤,身具無上仙靈之體,卻修煉了兩年多入門篇,世間再沒比他更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