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不錯吧?”南楠這時有點惋惜失掉了那塊鍋巴,“饞煞你這個湯婆子,一點也不錯!”
任壬本想再追打南楠,可是,一轉眼,卻發現不見了壽授。任i的目光便在餓煞鬼一般吃得津津有味的同學們中間搜尋壽授的身影,但,她不僅沒有找見壽授,而且,連舒抒、嘉佳、權拳、杜度、易一的人影也不見了!任壬好生納悶,便問南楠道:“壽授哪去了?剛才還在眼旁邊,一會兒就失蹤了,真奇怪!而且,南楠,你看,舒抒和權拳他們全不見了!”
南楠定了定神,四處仔細地巡視了幾遍,果然如此!便疑惑道:“他們別再像昨天一樣,又到什麼村子裏做什麼好事去了吧?”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去尋找,找了幾個地方,也不見他們的人影。她們便想起去向胡老師打聽,可是胡老師竟也沒有了蹤影!任壬和南楠越加心不定了。東拐西彎,好不容易才從一個同學口中得知,杜度發高燒,飯也沒有吃,現在正躺在小食店後麵的小鋪子裏,胡老師他們都在那裏照顧他呢!她倆連忙轉到小鋪子內,一看,果真,想找的人一個也不少,全在這兒!
任壬嚷道:“杜度怎麼啦?杜度怎麼啦?”
權拳噓一聲:“嬌女俠小聲,杜度剛剛睡下!”
原來,車隊一到草橋小村鎮,一直咬緊牙關堅持著前進的杜度一口氣一鬆,雙腳一著地,人就整個兒地癱了下去!
旁邊的同學全都嚇了一跳:“怎麼回事?杜度他……”
幸好易一、壽授一直守護在他的身旁,忙解釋說:“沒什麼,沒什麼。杜度的腳腕子別了一下,沒什麼大事!我們攙他跑^下,馬上就會好的!”
易一、壽授扶起了杜度,安慰他說:“別緊張!我們找個地方,讓你躺躺。”
這時,胡老師和權拳、舒抒正好迎麵走過來,知道杜度病了,連忙一起幫襯著,把杜度架到那間正空著的小鋪子裏。正好有兩張長凳子,拚到一塊,讓杜度躺了下來。
胡老師摸摸杜度的額頭,滾燙!便說:“你發燒呢!什麼時候開始的?”
易一說:“車隊出發以後。大約走了三十多裏,開始嚴重起來。”
“為什麼不及時報告? ”胡老師生氣地看了看易一和壽授,“你們對同學就是這樣關心的嗎?”
杜度見胡老師批評易一和壽授,忙欠起身子,有氣無力地說:“胡老師,這不能怪他們,是我不讓他們聲張的!搏浪機會難得,我不想錯過!”
“想不錯過搏浪機會,可也不能有病硬撐呀! ”胡老師既生氣又憐惜地說你這是發燒,把身體燒壞了,還得了嗎?快,權拳,你去找嘉佳,叫她快把我車後的小藥箱拿來。先吃幾片退熱藥,然後聯係學校收容車,送你回城!”
杜度一聽要送他回城,急了,便說:“胡老師,我能行,我可不回城!”
胡老師嚴肅道:“服從命令聽指揮!這是紀律,誰也不能違
背!”
“可是,我求您! ”杜度一副可憐相,“胡老師,我求您還不行
嗎?”
胡老師雖感動,但還是硬硬心腸說:“求也沒用!我必須對你負責!”
這時,權拳背來了小藥箱,順便,還向小吃食店討來了一壺開水。胡老師打開藥箱,拿出退熱藥片,權拳倒了一杯開水,也遞給了胡老師。等得幵水稍許涼了一點,胡老師便親手喂杜度吃藥。
可是,杜度卻突然拗起勁來,把頭別到另一邊去,說:“我不吃藥!”
“為什麼?”胡老師奇怪,“是怕藥苦?嗨,這麼大的人,還怕藥苦!來,快來,吃下去,良藥苦口,哪有好藥不苦的道理呢?”
杜度卻說:“我才不怕苦呢,怕苦,我還不來搏浪呢!怕苦,您
正好把我送回城去,對不?”
胡老師被杜度的一股子孩子氣逗樂了,便說:“既然不怕苦,你為什麼又不肯把這藥吃了呢?”
杜度便說:“要我吃藥可以,但您不能送我回城!您要送我回城,我就不吃藥!吃藥幹什麼呢?回城了,還怕找不到藥吃嗎?”胡老師明白了杜度的意思,隻得放緩了語氣,說:“吃藥歸吃藥,回城歸回城,兩件事別攪到一起去,好不好?來來來,別耍小孩子脾氣,吃藥吧!”
舒抒、權拳他們都為杜度的病情著急,便都幫著胡老師勸他:“吃吧,吃吧,杜度。身體是第一本錢,治病要緊啊!”
杜度見大家全幫胡老師說話,不由急得眼淚也出來了:“你們不幫著我求求胡老師,反倒一邊倒,幫著胡老師說我,你們安的全是什麼心?老權,你也攪和在裏麵,全沒一點朋友交情,趕我回城!我不吃藥!我不吃藥!我不吃藥!”說完,居然嗯嗯嗯地哭了起來。
權拳被杜度一通責怪,一時手足無措我、我、我”地我了半天,也沒能找出什麼適當的話語來為自己解釋,便站在一旁,盯著胡老師幹著急!
倒是舒抒心腸軟,開始幫杜度說起情來:“胡老師,那我們就暫不談杜度回城的問題,是不是讓杜度先吃了藥,看病情有何變化再說呢?”
胡老師知道當務之急是要讓杜度先吃藥,什麼病都是拖不得的,因此,便朝舒抒點了點頭,說:“好吧,杜度,先吃藥,病情如果有好轉,那就暫不回城!”
杜度眼中閃出希望,“胡老師,您不騙我?”
“騙你? ”胡老師說,“我騙你有什麼意義!”
“好,我吃藥! ”說著,將嘴巴張得大大的,“來吧,藥!”
胡老師把藥按到杜度的嘴裏,杜度喝了口水,頭一仰,便把藥吞了下去。接過茶杯來,又咕嘟咕嘟一口氣把那杯中的水全都喝個精光。然後,仿佛陡增了精神,說:“以前在家我也發過熱,吃了藥,出一身大汗,馬上就退熱了!權拳,請你把我那身塑料雨衣拿來,讓我裹在身上睡一覺,再發一身大汗,我包這病馬上就好!”杜度穿上了密不透風的雨衣,複又躺下,並對胡老師說:“胡老師,你們也午休去吧!你們也累,別光為了我再累壞了大家!真的,您放心,我真的會好的!”
胡老師麵對著如此堅毅好強的學生,心中激動不已!他還需要再說什麼呢?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他時時都在希望著他們快快長大,他們自身也天天都在巴望著自己能夠長大,現在他們不是正在頑強地長大起來麼?
胡老師示意權拳和易一留下,然後,帶領著其他同學,默默地離去,以便杜度馬上合眼睡上一覺。
其實,胡老師並沒午休去。他找了個電話,聯係學校收容車快快趕到。放了電話,喝了杯水,他便又匆匆回到小鋪子裏。杜度已經睡著,額頭上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珠。胡老師用手帕,輕輕地為他揩去。一會兒,那汗珠便又冒了出來。透過半透明的塑料雨衣,隻見杜度裸露著的手臂、大腿等處,也都已爬滿了汗滴。胸
前的汗衫漸漸地潮成一片,慢慢地,那潮濕的部位不斷地擴大。汗珠開始滾到雨衣上,雨衣裏的汗水流向塑料褶皺處,汪成了一道一
麵溝。
權拳輕聲問胡老師:“要不要叫醒杜度?我真擔心他……”胡老師看著這一切,心中早已心疼不已,他知道權拳也是跟他
一樣,便寬解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們不要弄醒他,出汗是好事!等他一覺睡醒,他就會感到好多了!”
說來也真神!杜度一覺醒來之後,果然就像重新換了一個人似的,渾身感到了一陣輕鬆!他看到胡老師居然還守在他的身邊,不由激動地站起來,說:“胡老師,您怎麼沒去午休?您、您……”
隨著杜度站起身,那雨衣中的汗水嘩地淌了出來,潤濕了一地,胡老師連忙為他解了雨衣,用手帕迅速替他揩幹汗水,換了汗衫短褲,關切地問:“頭還沉嗎?關節還酸痛不?”
杜度搖搖頭,蹦了蹦身子,高興道:“我說出一身大汗就會好的!胡老師,您今後相信我的話了吧?告訴您,我沒有一句話是假的!”
下午三點鍾就快到了,搏浪車隊又要出發了!此時,學校的收容車也急急忙忙地趕到了。杜度睜大了驚訝的眼睛:“胡老師,您說話也不算數?”
胡老師笑笑說:“我怕你熱剛退,體質虛弱,經不起再吃苦!”杜度手一甩道:“吃苦,吃苦,吃苦。平時您總教育我們,你們這一代獨生子女太嬌慣,必須吃點苦,不吃苦難以成大器!可是,我們這次誠心誠意跟著您來吃苦,你卻又怕我再吃苦,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這可真比叫我們吃苦還要苦啊!”
胡老師依然笑笑:“你真的能行?”
杜度拍拍胸脯:“誰說我不行!”
“那好吧!”胡老師爽爽朗朗地鬆了口 我讓收容車跟在後麵。你,杜度,仍舊跟我們一塊兒上路!”
杜度聽了,說不出有多高興,一時竟忘情地跳了起來,雙手吊住胡老師的頸脖子,大叫一聲:“謝謝您,胡老師!”
胡老師也居然攔腰一把抱住了杜度,就勢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然後順手將他朝自行車上一按,學著同學們的語言說:“酷!杜度!出發吧!”
杜度擰響了車鈴,嗖——踩動自行車,便如織梭一般射了出去!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隻等閑! ”歌聲,嘹亮的歌聲,激起了一股強勁的力量,把這支搏浪的車隊像箭似地推向了前去!
同學真摯
整整一天的行軍實在是太累了!下午五點鍾的時候,車隊來到一個接近山區的小村莊,胡老師為照顧一些體弱力小的同學們,便宣布車隊這晚在此宿營。
這個小村莊村名叫張丘莊,莊裏有個小學校,車隊就借宿在這個小學校裏。夏天的夜晚來得特別遲,五點鍾的太陽還正紅正亮,它高高地掛在西邊天角,依依戀戀的,仿佛舍不得如此早就匆匆忙忙地落下山去。
胡老師留下這段時間,是要讓同學們各自做做清潔衛生工作。跑了一天,渾身被臭汗浸泡了一天,現在應該徹徹底底地把它清洗清洗幹淨了!身上的衣褲也已濕了幹,幹了濕,衣擺上都結滿了一層白白的鹽霜,放到鼻子上聞一聞,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能把人熏得真夠嗆,再不洗刷洗刷,那簡直就要成為全球第一衛生死角,要受到有關世界衛生組織的點名批評了!
洗完澡,然後再洗衣服,這是慣例。男生們各自拿著帶來的小臉盆,哄地擁擠著趕到這個小學的小食堂,打熱水洗澡。可是食堂廚子說:“大家別亂,排好隊,一個一個來,免得開水潑出來燙傷了人!”
男生們便馬上排成長龍,一人半臉盆開水,g—個走一個,g著的同學小心地端著臉盆,叫道:“讓開讓開,請讓開,油來了!油來了!當心燙著!”
十來個同學過去了,輪到了權拳。權拳一看那鍋裏的熱水不多了,便問:“師傅,熱水快沒了,您還燒嗎?”
那廚工將一勺水倒進權拳手中的臉盆,說:“就隻有這一鍋熱水,舀完了,水也就算分完了。我們沒有預先得到你們要來的通知,食堂煤不多了,想再燒點熱水,也沒法燒了。你看,還得留點煤弄頓晚飯給你們吃呀!唉,接待不周,請多原諒!”
權拳說:“怎麼請我們原諒呢?我們給您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啊!”
廚工說:“不,不,我說的是真心話,這麼熱的天,不能讓大家都洗個熱水澡,太對不起了!”
權拳連說幾聲“我們對不起您,我們對不起您”後,便輕輕地將手中臉盆中的熱水重又倒回了鍋中,那師傅不明白道:“你這同學怎麼啦?”
權拳抱歉一聲道:“師傅,我們那麼多女生還沒打熱水呢,我這盆熱水就留給她們吧!我們男生不洗熱水澡,能對付得過去,女生沒有熱水澡洗,那怎麼行啊r
廚工一聽,立即為之動容:“你這同學真是好樣的!我要替那些女同學們好好地說幾聲‘謝謝你’ !”
權拳身後的男生見權拳如此說,如此做,都被感染了,大家全都轉回身去:“我們的熱水也全都讓給女同學們!”
可是,就是這樣,鍋中的熱水也已所剩無幾,難以保證全部女生都能洗上熱水澡。於是,就像是無聲的命令一樣,那些舀到熱水卻還沒有走開的男同學便都返回到鍋台旁來,小心翼翼地將盆中的熱火重新倒回鍋中去。一傳二,二傳三,許多男同學返回來了,不知誰突然想到了電影故事片《地道戰》裏的一句台詞,大家便一邊向鍋中倒熱水,一邊你一句我一句地笑著朗誦道:“水是寶貴的!它從哪裏來,就請它還回到哪裏去!”
就那麼一會兒功夫,那原來滿滿一大鍋的熱水現在又滿滿一大鍋地在那裏飄溢著熱氣了!
可是,熱水還回原處了,澡總不能不洗呀!要不洗的話,那身上實在是臭不可聞呀!哪怕就是弄點冷水衝一衝,那也是好的呀!可是小學校放假之後沒有汲水,那幾隻大缸全部空空的!隻有廚工的兩隻水桶裏還盛滿著水,那是廚工剛從外麵挑來燒晚飯用的!易一貪饞地看著那兩桶水,問:“師傅,您這水是從哪裏挑來
的!”
廚工說:“我們這裏離茅山山區已經不遠了,從山上流下來的一條小溪從我們的村外經過,離開這裏大約也有半華裏路吧!”易一喜形於色,對權拳說:“既然有小溪,我們男同學何不就一起到那裏去洗個冷水澡,多痛快!多帶勁!”
權拳說:“隻怕小溪太深,這麼多同學去洗澡,出了問題那就不得了了!我看,我們還是到村裏去借幾副水桶,挑不動,我們就兩人抬,既解決了洗澡水的問題,又鍛煉了我們的體力,兩全其美,豈不更好!”
易一便問:“師傅,那小溪有多深,淹得死人嗎?”
“深倒是不深! ”廚工答道也就是腿彎那麼深的水,人是淹不死,隻是溪水太涼,怕洗久了會受寒得病!”
易一聽水不深,就樂了:“淹不死就好!權拳,走,洗洗去!我們隻要當心別洗得太久,又怎麼會受涼呢?”
壽授早就被熱得受不住了,對易一的主意極表讚同:“有這麼好的一個去處,為何不去呢!老權,還猶豫個啥!”
男同學們全歡呼起來:“對!走!痛痛快快與大自然親它一
親!”
權拳便說:“要去,我們也得去向胡老師報告一下呀!”
胡老師知道了男同學的“讓水”舉動,心裏很為男同學感到驕傲!加之小溪水不深,路又不遠,不僅欣然同意了他們的要求,而且毅然站起身來:“走,我帶你們一起去!”
男同學們紛紛舉起右手,翹出食指和中指,歡呼著跟
在胡老師的後頭,一起向村外的小溪走去。
女同學們到小食堂打熱水的時候,卻突然發現男同學們不見了,便你傳我,我傳你地說:“他們飛上天啦?這些男孩子們,就喜歡撇開我們女孩子去做一些所謂驚天動地的事情,然後再到我們麵前來炫耀,以示他們的了不起和高人一籌!哼,這些鬼小子們!”
直到那位廚工告訴了她們事情的原委和男同學們的去向,女同學們這才感慨萬千地說:“我們錯怪他們了,這些可尊敬的男子漢們!”
女同學們都抓緊時間,洗起了熱水澡。可是,任壬卻急急忙忙地對舒抒、嘉佳、南楠說:“你們快跟我來!快快,我們也到溪邊去!”
“怎麼,你也想去洗冷水澡? ”舒抒三人不明白任壬招呼她們的意思,“偷看男孩子洗冷浴,羞不羞?”
任壬急紅了臉說:“我才不要看他們洗冷浴呢!我是擔心杜度今天剛退燒,他要下冷水,毛病非重犯不可!’’
“那,你的目的是——”
“我們一塊去把他揪回來!”任壬說,“小食堂的鍋裏還有一點熱水,我們要叫他回來洗熱水澡!”
舒抒、嘉佳和南楠見任壬如此說,便覺得一向大大_艱!1、毛毛燥燥的嬌女俠竟如此細心,不由感動極了:“說走就走,我們快去把杜度抓回來!”
四個女同學風風火火往溪邊趕。等到她們趕到溪邊一看,男同學們已有許多下了河,他們赤著膊,在小溪內弓著腰,你向我潑水,我向你潑水,玩得正帶勁。還有幾個動作慢一點的,正在從頭上拽掉汗背心,一把甩在了地上,撩起雙腳,機噠叭噠地往小溪裏跑去。
任壬仔細一看,往小溪裏跑的幾個男生中有一個就是杜度!她便急急忙忙地追過去,一邊追一邊喊:“站住!杜度!站住!”
杜度一愣,回過頭來:“嬌女俠,你來幹什麼?留著熱水澡不洗,也想來洗冷水澡嗎?”
任壬跑上去,一把抓住了杜度的胳膊,沒命地就往回拖:“走!跟我們回小學校去!你身體不好,怎麼能下冷水?走,回去洗熱浴去!”
杜度不肯:“我又不是女同學,熱水是留給你們女同學洗的!”
於是,一個拽,一個推,兩人在溪畔你拽我推地相持不下。見此情景,許多在水中戲耍的男同學便乘機哄起來:“嬌女俠,有本事你就拽著杜度走!沒本事,你還是趕快蹲下身來,在小溪邊哭鼻子給我們看吧! ”哄完,便一齊哈哈大笑。
任壬氣壞了,連忙向奔過來幫忙的舒抒和南楠說:“杜度交給你們兩個,快,把他拽走! ”然後,拉起嘉佳的手,直往那些在溪中起哄的男同學那邊奔過去,撲嗵一下跳進了溪內,彎下腰身,便用雙手操水向那些男生潑過去:“起哄,起哄,我讓你們起哄!我嬌女俠是你們可以隨便起哄的嗎?”
那些男生見任壬是來報複,便又叫又鬧地圍了上來:“嬌女俠,你也太不自量力了!來吧,要打水仗,我們可以奉陪到底!”
男同學們一下子便將任壬和嘉佳圍成了半個圓圈,一同發起猛攻,溪水像白色的霰彈一樣打得任壬和嘉佳抬不起頭。嘉佳亂叫著,轉過頭去便向岸上鼠竄,剩下任壬一個人被男生們打得渾身上下濕成了個落蕩雞!
幸虧胡老師及時出麵阻止,任壬才得以捂住個腦袋,回身向岸上落荒而逃!男生們在水中一個個笑得地動山搖似地拍水齊唱:“帝國主義夾著尾巴逃跑了……”
女同學們的澡全都洗過了,男同學們還沒有回來,一個新的行動計劃卻在女同學們中形成了!
當男同學們回小學校的時候,小學校的校門卻被緊緊地關閉了。男同學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便向學校裏麵大聲喊道:“誰把校門關上了?我們要進校,請把門打開,放我們進來!”
這時,隱藏在小小門房裏的女同學們笑開來了!她們打開門房的一隻小窗子,任壬喊話道:“要進來,就請你們一個一個地從門房的小門裏進來,不過,進來前,你們每人都必須答應我們的一個小小的要求!”
權拳說:“進門還要有要求,如果不能滿足你們這個要求呢?任壬說:“那就請在學校外麵過夜!”
權拳隻得說:“那好吧,你們說說要求吧!”
任壬說:“要進來的同學,請先把你的髒衣褲從這扇窗戶裏摔進來。誰摔進來了,我們就放誰進來!否則,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你休想進得來!”
男同學們沒有辦法,包括胡老師在內,一個個都隻得繳“械”乖乖“投降”,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將髒衣褲從窗戶摔進門房,那門房的小門便一次接一次地打開,每次隻接納一個進去。
男同學們全都進了校,女同學們便如願以償,繳獲了大量的“戰利品”。她們把這些“戰利品”捧著,前呼後擁地回到她們的領地,分了一下工,便分頭為男同學們洗起髒衣褲來。
可是,這些在家裏被捧為“小女皇”的女同學,從來也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們絕大部份都不會洗衣服!但,為了表現女同學並不比男同學差,更為了表現出並不是隻有男同學才能夠照顧女同學,因此,她們都說:“不會,我們學嘛!”
然而,向誰學呢?誰是大家的指導老師呢?爸爸媽媽不在身邊,誰為她們在一旁指點呢?這時,自然是舒抒、任壬、嘉佳、南楠站出來了,她們曾經在太湖市的湖邊新區度假村獨立生活過一陣子,當時的環境逼著她們學會了洗衣和燒飯。因此,女同學們自動地分成幾組,圍住她們四人,看她們的示範動作,邊學邊洗,邊洗邊學那些最基本的洗衣要領。
跟著南楠學洗衣的那些女生,開頭並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有幾個自作聰明的同學將髒衣服放到盆裏,然後將洗衣粉嘩啦啦地撒在衣服上,再倒進水,邊揉邊說:“ ?這有什麼神秘的,不就是洗衣粉加水,用勁揉就得了嗎? ”可是,那些洗衣粉卻全粘在衣服上總不溶解,這才覺得不妙,湊過頭去:“南楠,南楠,這洗衣粉怎麼是偽劣產品呢?見水也不溶!嗨,現在的廠家呀,不好好生產,那廣告卻做得胡裏花哨的,盡弄出些假貨坑人!”
南楠側過身去看了一下,說:“別豬八戒照臉蛋,自個兒醜卻罵鏡子壞!你這分明是用法不對嘛!如果有熱水,用少量熱水把洗衣粉溶解後,再兌進冷水,拌勻。現在沒有熱水,那就直接將洗衣粉放到冷水裏,時間攪拌長一點,它也會溶解了。然後,將首先放在清水中搓過一遍的髒衣服擰幹,放入洗衣粉攪溶的水盆中搓擦洗滌。這樣衣服才能洗幹淨!你剛才把洗衣粉撒在幹衣服上放水揉,那粉末怎麼能一下子就溶解呢?”
那幾個女同學便叫起來,自我解嘲道:“喲,想不到洗衣服也有學問呢!南楠,你也成老師啦,我們就叫你南老師,好不好?”
南楠“呸”地一聲:“倒黴!做豬八戒的老師,我不成老母豬了
嗎?”
同學們便大笑:“老母豬好啊,豬娃娃一大群的跟著,多威風!”南楠一本正經地有意環視了一下圍著她學洗衣的一群同學,慢悠悠地拿腔拿調道:“這話可是你們自己說的啊,我可沒有損你們!你們看看,你們這樣一大群地圍著我,又威風在哪裏呢?”同學們突然省悟過來,知道是自己著了南楠的道,便亂紛紛地圍上來打南楠:“你這是說我們都是豬娃娃,對吧?那好,我們全都來啃你這隻老豬婆!”
南楠招架不住,隻得叫道:“早知道豬娃娃長大了不孝順,當初要養這麼多小豬嘍嘍幹什麼呢!啊喲,啊喲,我這是作的那輩子孽?唉,唉,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喔!”
等到這陣風波平靜後,南楠便真的像個老師一樣指揮起來:“大家注意,洗衣服也有個程序。洗上衣,先洗衣領,再洗衣袖,然後衣襟、衣背和衣擺。下裝原則上從上到下。否則,這兒洗到了那兒沒洗著,這樣的衣服洗了也白洗。”
同學們便埋著頭,按照南楠所言,認認真真地搓揉著D南楠便又強調說:“衣領、衣袖口、褲管口、膝蓋等處最易髒,洗的時候就格外要多加小心,反複揉洗!”
洗著洗著,一個叫史敏的女同學突然叫起來:“啊喲,我指頭上洗出泡來了!啊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南楠便走上前去,把她洗的衣服搶過來:“你洗衣的用力點不對頭,你看,要這樣揉,指頭上就不會磨出泡來!”
史敏吹著手指頭上的泡,按南楠講的樣子,又伸手去試驗,南楠卻一擋,說:“下次再學吧!手上那麼大一個炮(泡〉,台獨分子如果真要鬧獨立,那你可以去打台灣了!”
她們正說著,男同學們卻悄悄地全擁來了:“女同胞們,你們這樣替我們洗刷衣服,我們真不好意思喔!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活兒,我們也好幫幫手,不然,我們閑著,這心裏總有點兒覺得過意不去呀!”
任壬站起來說:“什麼時候男同胞也學得婆婆媽媽起來啦?去去去,別來添亂!不就是洗件衣服嘛,值得那麼咋咋呼呼的嗎?特別是你們幾個,不要靠近!我知道你們一向就沒安好心,盡會搗蛋!”
任壬所指的“你們幾個”男生就是剛才在小溪中圍攻任壬的“大將”,他們知道任壬一定是在記恨他們,便涎著臉說:“你嬌女俠一向是個俠義心腸的人物,是人物就不會跟平庸之輩那樣小雞肚腸!常言說,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是大人,我們是小人,這還不行麼?”
任壬就笑起來,說:“講吧,你們想幹什麼?隻要能讓你們幹的,我一定讓你們幹去!怎麼樣?你們好好看看吧,這些衣服已經洗得差不多了,還用得著你們再來插上一手嗎?”
男生們一時間覺得很尷尬,確實不知道到底還能幫助女生們做些什麼,隻得幹站著。杜度這時便傻乎乎地說:“你們洗了這麼多的衣服,一定腰很酸吧?在家時,我媽媽就是這樣,衣服洗到一半,就直嚷嚷:‘腰斷了!腰斷了!杜度,快過來,替我捶捶背!’怎麼樣,你們要不要我們替你們也捶捶?”
有幾個男同學還真的跑過去,舉起拳頭就要捶。女同學一個個嚇得跳起來:“還真的捶呀?我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誰要你們捶呀?”
這時,舒抒開始說話了: “男同胞們如果真要找活幹,我看就這樣吧!雖然衣服已快洗好,但肥皂粉還沒有過清,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再一起到小溪去,用小溪裏的清水把衣服過清。大家看,好不好?”
男生女生一時都勁頭十足,手忙腳亂地收拾擰成了條的衣褲,興奮地叫道:“好哇,走噢,我們到小溪裏去過衣服羅!”
雖然大家在洗衣服時都認認真真化了九牛二虎之力,但第二天將那些洗過的衣脤往身上一換,這才發現,有些衣褲上還是有不少地方沒有洗幹淨。可是,大家並沒有為此而沮喪,因為,特別是女同胞們,看著這一件件自己親手洗出來的衣服,仿佛都有著一種特別的感觸一樣,說,畢竟,我們這還是第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