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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劉老板登場

劉老板在烏魯木齊經營一家食品廠,廠裏有幾十個工人,每年的產值在500萬元左右。他在烏魯木齊城郊結合部買了一塊地皮,蓋起了一幢三層小樓,又購置了一輛私家車,雇傭了專職司機和秘書。在有些人的眼裏,劉老板算是事業有成了。

但劉老板不滿足,他想做來錢更容易的生意。因為有這想法,他設法結識了來自新疆焉著一個名叫阿冬的女人。阿冬對劉老板的賺錢本領讚不絕口。劉老板卻說:“我這算什麼,比起有錢的人,我隻是養家糊口罷了。”阿冬說:“瞧劉老板這話說的,我要和你比,那隻能算是要飯的了。”劉老板說:“你也別跟我哭窮,別人不了解你,你的底細我還是知道的,你可是黑道、白道什麼買賣都做的人。”阿冬眉頭一皺:“我說劉老板,說話小聲點,講這話你可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那是挨槍子兒的事兒,我可是連想都不敢想,我這命還是自己給自己留著吧。”劉老板哈哈一笑:“你緊張什麼,我隻不過給你提個醒,有錢大家賺,這才是做生意的規矩,你可別自己獨吞,現在社會上幹什麼都講雙贏這個詞,我這話就這個意思。”阿冬接過劉老板的話茬,也吐露自己的心曲:“我也沒別的意思,現在風頭這麼緊,什麼違法的事都幹不得。前段時間,我好不容易到鄉下收了點兒棉花,就被工商部門沒收了,說是擾亂國家統購秩序,讓我賠進去十幾萬元,內地一個客戶整天在我屁股後麵討購棉款,我這事辦得夠窩囊的,其他的事就更不敢涉足了。”劉老板說:“世上有些事就是說不清楚,叫做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有些人幹一輩子就像雞啄食,整天嘴不停,也沒長出三寸膘。可有的人,花兩塊錢去摸獎,也能掙它個幾十萬,這就叫命。”阿冬說:“我這命可不值錢。”劉老板說:“話不能這麼說,命運是可以改變的,關鍵是看你能不能抓住機會,機會抓住了,該得到就可以得到;抓不住機會,一切都休想得到。其實一切簡單得像碗白開水,就這麼個理兒。不瞞你說,我要是隻憑我那個破爛加工廠,哪能蓋起這樓,買得起這車!那點兒利潤還不夠我玩一夜牌的。我靠什麼賺錢,靠的是這個……”說話間,正在吸煙的劉老板朝空中吹出一串煙圈兒。阿冬說:“原來你真是做那個買賣的?嚇了我一跳,要不咋剛見麵就敢跟我談那個。”劉老板說:“這一叫溝通信息,二叫真人麵前不說假話。如果有合適的貨,還請你幫忙,拉個線,當然好處是咱兩個人的。至於那點棉花,損失不算什麼,隻要我們能做幾次這種買賣,什麼都有了。資金你不要擔心,由我來籌措,關鍵是我們要有賺頭。”阿冬笑著說:“什麼我們,誰說我要和你做這種買賣了,還我們呢,搞得像一個戰壕裏的戰友那般親密。”劉老板握著阿冬的手說:“我有種預感,相信我們會成為好戰友的,你說呢?”阿冬閃著她的霧一般的眼睛說:“我好像也有那種感覺,也許這就叫緣分吧。”

孤狸阿楊

被稱為阿楊的楊老板是緬甸的果敢人。至於他的真名叫什麼,誰也說不清楚,他從來都沒有向別人露過自己的根底。

果敢民族向上追溯,其“根”在中國。根據果敢當地尚存的碑文和民間的傳說,果敢民族的祖先來自中國。那是300多年前的事。清兵人關後,桂王朱由榔不願投降,1644年據守雲南抗清,1646年稱帝,即後來的南明永曆帝。但他回天無力,難以抵擋強大的清兵,在對清軍的最後一戰中失利,被吳三桂押到昆明後不久就自繳身亡了。當初追隨永曆帝的臣民,害怕清兵追殺,紛紛逃往滇緬邊境。最後,有一支散兵來到了果敢不再遷徙,定居於此。以後世代相傳,便有了現在的果敢民族。這個說法是有根據的,載人中國《明史·桂王朱由榔郭中。

果敢人繼承了漢文化,文字通用漢字,兒童上學也上中文學校,不過他們叫果文。當然也有區別之處,譬如,計量單位及由此而派生出來的文字,就是慷熙字卿裏也難以查到。用來計量鴉片的單位,被稱為“好",正好是10斤。這個計量一直沿用到現在,成了鴉片交易中的專用計量。

果敢境內,多高山少平原,高山晝夜氣溫相差大,其他作物不易生長,卻是嬰粟天然理想的種植之地。

現年50歲的阿楊就生長在茂密的山林中,那是個山環水繞的美麗村莊。自英國殖民者把嬰粟的種子撒進金三角起,嬰粟也就成了果敢的主要種植作物。種植嬰粟的巨大收益和管理較其他作物簡單,使得當地人世世代代以此為生。鴉片在金三角甚至可以當貨幣使用。種植戶和販運商是兩條道上的人。阿楊開始時也是種植嬰粟的農戶,後來見販運比種植更有暴利可圖,於是便加入販運行列,並且很快地出類拔萃。

隨著國際社會特別是中國政府近年來加大對毒品的打擊力度,阿楊發覺風險越來越大,一旦被警方抓獲,隨時都有掉腦袋的危險。他必須在毒品販子中尋找更可靠的人,以保證他的貨能夠安全及時出手。雲南保山毒販子李佳以含而不露、做事沉穩而且幹淨利落被他相中。於是,他對李佳進行了重點考察,通過手下的人與李佳做了幾筆毒品買賣,李佳每次的表現都不錯。接著,他親自對李佳進行了兩年多的考察,認為現在是該讓李佳為自己效力的時候了。於是,才有了茶樓裏他與李佳的談話,共同的利益使他們相互扭結在一起。

在決定讓李佳打通新疆毒品買賣的通道不久,阿楊接到深藏在新疆的“夜鶯”——阿冬的電話:新疆市場需求量很大,有客戶願出巨資。得到這個消息,阿楊很高興,證明自己過去在新疆市場摸底得到的認識是正確的:一般的毒品販子,誰也不會把自己的生意伸向那麼遙遠的地方,隻有他阿楊才有這種大思路的雄心和魄力。但是,多年來做毒品買賣的經驗告訴他,越是在得意的時候,越需要格外冷靜。他早就聽說許多新疆毒販子在新疆栽過踉頭,他不能不對阿冬所講的大客戶進行仔細審查,弄清會不會是新疆警方拋出的誘餌。所以,在接到阿冬的信息後,他遲遲未表態,隻說現在自己手頭生意多,過一陣子再說。末了,他指示阿冬對那買主的身份進行詳細的調查和了解,注意隱蔽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投石 問路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劉老板這邊一直沒有發現阿冬的動靜,幾次督促,阿冬都說老板沒表態。劉老板不再強求,隻說手裏有票子不愁買不上貨。月底的一天,在焉首的阿冬突然接到新接頭人——雲南李老板的電話。李老板說,聽人講新疆有大量的麻黃草,這是製造冰毒的主要原料,不知劉老板是否可收購這種原料,他可以用海洛因換麻黃草,按市場價格以貨易貨,不知劉老板意下如何,如果認為此事可行,他將近日攜帶製造冰毒的機器前往烏魯木齊。李老板讓阿冬將自己這番話轉述給劉老板,請劉老板定奪。

得知阿冬要來烏市商談買賣,劉老板很高興。可是,當他聽到阿冬轉述的李老板的意思後,卻感到這隻狐狸實在狡猾。說新疆沒有麻黃草,那是騙不過毒販子的。新疆的麻黃草不僅有種植的,還有野生的;說新疆的麻黃草可以收購又不現實,因為這是國家明令禁止的,不允許私自收購。當然,打著醫藥公司的牌子私下收購也不是不可能,但那要冒很大的風險。如果告訴對方辦不了,雲南毒販子就會小看自己,說自己社會活動能量太差,沒本事,也許會斷絕他們與自己做生意的念頭,以後再接觸會更加困難。但是,如果收購來這些麻黃草,李老板真會攜機器前來加工嗎?根據這個毒品販子小心謹慎的態度來判斷,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是不會貿然來新疆的,那麼隻能說明毒販子是在投石問路,必須緊緊地牽住這根線,不能讓他隨意溜掉。

見劉老板不吭聲,阿冬急了:“你倒是說話,有無辦法呀,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劉老板果斷地說:“行,你給雲南老板回話,就說我通過路子去想辦法收購,問他何時來新疆看場地。”

聽劉老板這麼一說,阿冬顯然是高興了:“我就說嘛,什麼事能難住咱劉老板!我這就給他回話,看他何時來新疆。”

從3月到9月,從麻黃草長出綠芽到開鐮收割,劉老板、阿冬和雲南的李老板為機器、場地和收購價格往返磋商,最終的結果是雲南的李老板沒有來新疆實地考察,從一開始雙方玩兒的都是紙上談兵。通過這場遊戲,阿冬對劉老板有了重新的認識。她覺得劉老板這人不僅口袋有錢,而且對人講義氣,夠朋友。今後,無論做買賣,還是在社會上混,有劉老板這樣一個朋友,也是很長臉的。楊老板讓阿冬對劉老板進行多方考察,阿冬考察來考察去,從內心對劉老板增添了許多好感。雖然加工麻黃草的生意沒談成,但阿冬對劉老板的信任程度卻有增無減。

國慶節前,阿冬從庫爾勒又來到烏魯木齊,又一次接受劉老板的熱情款待。阿冬滿懷歉意地說:“你瞧,生意沒做成,每次來烏魯木齊都讓你破費,真是不好意思。”劉老板說:“這叫什麼話,生意不成人情在,咱們合作又不是一回兩回了。我早就說過,隻要你阿冬看得起,什麼時候來烏魯木齊,這兒都是你的家。”阿冬端起酒杯說:“這樣吧,這杯酒算是我敬大哥的,隻要大哥不嫌棄,從今後我阿冬就是你小妹了。”劉老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我說今早喜鵲在窗外直叫喚呢,原來今天還有這麼個喜事兒,天上掉下來個妹妹,真該好好慶賀一番。”

緬甸楊老板第二次來到新疆。他持有中國身份證,講一口雲南話,從表麵上看,他和雲南的當地人並無多大區別。他幾年前第一次到新疆時,他沒敢到處走,生怕一不小心惹來禍端,盡管那次在烏魯木齊隻待了兩天,憑著職業嗅覺,他覺得這個地方大有潛力可挖。新疆的邊境線長,相鄰的國家多,新疆這個通道一旦建立,便可以與旁邊一些國家的毒品販子接上頭。

在當地毒販子的推薦下,阿楊認識了那個叫阿冬的女人,認定阿冬是一個可塑之材。在兩年多的時間裏,他隻讓阿冬對新疆的毒品市場和交易情況進行摸底,並沒有讓她涉足毒品買賣。阿冬也忠實地履行職責,再沒有經營毒品,因為她知道這是為了日後賺大錢。後來,阿冬向他推薦劉老板,他對這個劉老板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劉老板是個大主顧,但又怕是個陷阱;劉老板是條大魚,但池又害怕沒把這大魚釣上來,反而自己被拉進水裏。他不願輕易將區條魚放走。於是,他安排阿冬調查劉老板的根底,讓李佳以易貨貿易的方式進行考察。信息反饋告訴他:劉老板可以信賴。如果失去劉老板,不僅這次買賣失去了一個大主顧,而且今後要在新疆市易上紮根打牢基礎,也就失去了強有力客戶的支持。

為了慎重,也為了保全自己,楊老板決定再冒一次險,他要通或自己的眼睛認認真真地再次對劉老板進行考察,兩天下來,他終於下了決心:可以與劉老板做買賣。他查清了劉老板的賬戶上確實育大量資金,而且同“道”上的一些朋友對劉老板的口碑也極好,說他們與劉老板合作過生意,說劉老板講義氣,夠哥們兒,敢作敢為。在對劉老板的底細調查清楚後,他長長地出了口氣。

離開烏魯木齊時,他給阿冬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劉老板可以信賴,但是,還不能放鬆對他的警惕,因為自己的眼睛有時也可能欺騙自己。

將計就計

這一年,李佳通過果敢口岸來到了緬甸楊老板一個朋友的家。

楊老板朋友的家和寨子裏其他鄉民的家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也是在一座山頭上。在那裏,同樣土地麵積,種植嬰粟要比種植其他農作物的收益高出許多倍,並不多花氣力。長久以來,這裏的人們不願意再從事別的勞動,連蔬菜都懶得種,反正會有人運來,可以買到。時間一長,這裏的人除了種植嬰粟什麼都不學,也什麼都不會,以致換個環境就無法謀生。許多人家為了種植嬰粟,寧願在偏僻的山頭生活和定居,也不願搬到條件好的壩子裏去。

中午,這裏的人都在開滿嬰粟花的山穀裏忙著。楊老板看看四下無人,便對李佳說,新疆的買主,他親自去考察過了,有很大的實力,這次你去多帶些貨,價格自有人談,你隻要將貨送到烏魯木齊就行了。帶什麼貨呢?楊老板說冰毒片市場好銷,李佳說海洛因價格高,最後楊老板一錘定音:貨的品種是冰毒片,因為這種毒品屬於安非他明類興奮劑的一種,開發出來的時間不長,具有強烈的中樞興奮作用,既可溶解在酒和飲料中,也可直接吞服,市場銷售前景看好。隨後,兩人商談如何蒙混過關,李佳兩眼盯在屋內牆上掛的一串花椒上,腦子裏有了主意:“我們把這些冰毒片裝進瓶子裏,另外再找些同樣的瓶子裝上一些調料,就說做調料買賣,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調料瓶內裝的是這玩意兒,就是警犬也難以發現。”於是,兩人找來一箱子礦泉水,把裏麵的礦泉水全部倒掉後,把10.2萬片冰毒片裝進20個瓶子裏,稱了稱,整整11公斤。接著,他們又把一些胡椒粉、花椒粉等調料裝進20餘個同樣的瓶子,然後將瓶子擺放整齊捆紮結實。楊老板打著購買建築材料,順便做些小買賣的幌子,將箱子從口岸帶出,交在李佳手中。

李佳接過箱子沒敢停留,連夜搭一輛拖拉機到了縣城,又由縣城帶著箱子連夜趕到了昆明。

在昆明,李佳給阿冬打電話,讓她通知劉老板,近日他已組織好一批海洛因,不久將采取人體攜毒的方式運至烏魯木齊,讓劉老板準備貨款安排人接待。

劉老板很快就在烏魯木齊火車站和飛機場等地安排好了接待人員。烏魯木齊那些天被大霧籠罩,飛機無法正常起降,劉老板也不曉得帶貨的人是乘飛機還是乘火車來,在焦急地等待了一個星期後,也沒有見到來人。正當劉老板要找阿冬問個明白時,阿冬打來電話告訴他,李老板讓她轉告,三個送貨人在成都飛機場有一個出了事,所攜帶毒品的包裝袋在人體內破裂,導致毒品揮發,致人死亡。另兩個送貨的人見勢不妙,未敢從成都飛往烏魯木齊,當即乘車返回雲南。聽了李老板的解釋,劉老板心想這可能是毒販子又一次對自己進行考察。他們每逢販運大批毒品前,都要采取各種方式對買主的最後誠意進行探試。劉老板將計就計,用極不耐煩的口吻對阿冬說:“怎麼這麼巧,搞麻黃草易貨貿易沒有結果,這次送貨又出了這檔子事,看來與你們老板打交道恐怕是凶多吉少,我還是另尋合作夥伴吧。”聽了劉老板以退為進的話,毒販子李佳著急了。他知道繩子不能繃得太緊,否則便會斷掉,如果劉老板一怒之下,另尋買主,那楊老板和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努力不是全白費了嗎!於是,他直接給劉老板打電話連聲道歉,並說在這一年春節前後,他將組織大宗量的貨親自送到烏魯木齊。最後,他又問冰毒片在新疆是否有銷售市場。劉老板說:“隻要價格合適,市場銷售是我的事,李老板隻管放心就是了。”李佳說:“那好,那好,那就請劉老板再耐心地等待幾日,讓我們在新世紀之年相逢在烏魯木齊。”劉老板說:“我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你。”

這一年I月23日,李佳攜貨從昆明到了成都。在成都火車站,他找到一家私人開辦的托運行辦理托運。那家托運行的老板,隨便打開箱子看了看裏麵的調料,就打包了。正當他準備買飛往烏魯木齊的機票時,腰裏的手機響了,手機裏傳來楊老板的聲音,讓他乘從成都開往烏魯木齊的長途班車,他剛想張口問為什麼時,楊老板嘿嘿一笑:“老弟你會明白我的苦衷的,班車雖然沒有飛機、火車舒服,但安全係數高,安全對我們來說是第一位的,對嗎?”

按照楊老板的指令,李佳在成都上了開往烏魯木齊的長途客車。雖是大年初五,但車上的人並不少,40座的客車廂裏塞了足有60人,許多人因沒有座位,隻好坐在行李上。望著滿車都是到新疆打工的人,李佳在想,比起這些四處奔波的打工者來說,自己吃這點苦不算什麼,因為在緬甸時,楊老板就明確表示:這次買賣做成,至少給他80萬元。80萬,這是連想都不敢想的數字啊。

漫長的旅途是寂寞的,特別是在客車過了嘉峪關後,窗外到處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李佳切實感覺到了路途的遙遠。車過哈密後,李佳的』自裏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他不知道這個城市等待他的是什麼,那個從未謀麵的劉老板真值得信任嗎?帶著各種胡思亂想的念頭,李佳在2月6日(即正月十五)來到冰雪覆蓋的烏魯木齊。

在烏魯木齊長途汽車站,李佳用手機和阿冬取得了聯係,她正在庫爾勒市,一時不能趕到烏魯木齊,讓他在原地耐心等待,她會派人與他聯係。

李佳在車站附近轉悠了半個多小時後,他的手機響了。一個男人在電話中問他是不是雲南的李老板,他說是,那人說他是阿冬的朋友,請他在車站售票窗口處等他,他馬上就到。不一會兒,一個30多歲的男人走到他身邊,握了一下他的手問:“是李老板嗎?”李佳點點頭。那人把李佳請上出租車後,對司機說:“到x x酒店。”在x x酒店,那個阿冬的朋友給李佳安排好了房間後說:“一路辛苦了,你在這兒好好休息,阿冬姐讓我告訴你,她很快就會到烏魯木齊來。”

在賓館洗完了澡,李佳躺在床上,經過幾天來的長途跋涉,他確實累了,此時才覺得自己全身骨節疼痛。他的大腦並沒有鬆弛下來,明天該去火車站看看,自己從成都發來的貨,按時間推算應該到了。

好戲收場

2月8日這天烏魯木齊又落了一場大雪。

劉老板這天起得特別早,昨天他接到阿冬打來的電話,說雲南的李老板已到了烏魯木齊。聽到了這個消息,劉老板的心情很激動,從1999年10月到2001年2月,在這長達16個月的跨世紀追蹤中,他終於釣上了這條魚。但是,阿冬在電話中沒有說李老板是否攜貨來烏市。不過,按照以往與毒販打交道的經驗,他知道李老板肯定是有備而來,不然的話,他不會在大年正月裏從雲南跑到新疆來。他在電話中告訴阿冬說,他準備盛情款待她的雲南老板。阿冬告訴他,自己目前在庫爾勒,明晨將乘旅遊列車到鳥魯木齊。劉老板說:“我等待你帶來好福氣。”

這天早晨,從雲南來的李佳還不到6點就起床了,天剛亮就搭了一輛車趕往火車南站。火車站還沒到上班時間,於是,他鑽進了車站旁邊的一家小吃店,隨便吃了早點。10點,他拿著托運單從一個托運行李取件處,取到了那個捆紮得結結實實的礦泉水箱子,箱子看上去被擠壓過,但一點沒有受損。他帶著箱子又搭了一輛出租車,趕回賓館。

回到賓館後,他的手機響了:“我是阿冬,剛才你到哪兒去了,房間沒有人。你哪兒也不要去,我一會兒到你處。”一刻鍾工夫,阿冬出現在李佳麵前。

看著眼前這個不失俊俏的女人,李佳算是真正體會到金錢的魅力了,像眼前這樣的女人,誰會想到她會和毒品糾纏在一起,而且是一個專做大買賣的毒販子呢!阿冬嫣然一笑:“這酒店人多眼雜,為安全見,我又給你安排了另一個住的地方,可以嗎?”李佳說:“到了你的地盤上,一切聽你安排。”阿冬說:“那好,咱們現在就把房間退了,你把東西收拾一下。”李佳指指地上的箱子說:“沒什麼好收拾的,隻是這東西得放好,可不能出差錯。”阿冬說:“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在這兒要是出了事,算我阿冬白吃這碗飯了。”

來到另一家酒店,一進人客房,李佳便打開箱子,從礦泉水瓶子裏取出冰毒片遞給阿冬說:“你給買主敲定了吧,錢貨兩清。”阿冬說:“劉老板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他出的價格比一般客戶給的都高,每片17元,貨款的事沒有問題。”李佳說:“那就好,你現在就與劉老板聯係,、時間越快越好,我不能在這兒多停留。”阿冬笑著說:“為什麼?你不是沒見過大雪嗎?應該在這兒好好休息一陣兒,把沒有過好的春節補回來才是,著什麼急呀?”李佳說:“隻要你把這邊的市場搞好,多聯係一些大客戶,做大買賣,以後我來的機會多得是呢,我不僅想仔細看看烏魯木齊,我還想到伊犁和喀什去轉轉呢。”阿冬說:“那我全程實行三陪服務,保你滿意。”